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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病美人昏君求死不能后-第30章

小说: 病美人昏君求死不能后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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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人终于明白了,主子为何不愿意让自己知道这许多的事情。
  “昔日怨愤是什么,你知道吗?”王爷问道。
  玉人皱眉想了想,摇头道:“每次和老爷说正事的时候,公子总是不愿意我听。”
  “九儿,是指远宁王本人吗?”
  玉人道:“小的从来没听过这个称呼。”
  毕竟事情见了端倪,玉人心中得了鼓舞,御驾一路向南,玉人又被王爷撒出去查千禄提及的马戏班子。
  马戏班子没查来,却查出来占环的一个传说:
  占环王曾经数代得天神庇佑,神使精通兽语,能驭兽驱邪治病,更能抵御外敌,可就在二十年前的一夜,雷雨大作,上天召回了神使,雷电点燃神使的居所,暴雨中大火难熄,待到雨过风停,一切都化作焦灰。
  至今还有老人能绘声绘色的描述那场大雨中的熊熊烈火——大雨不能灭的,唯有神火。
  可这只让简岚鸢想起前紫薇令顾桓府上那一场越是泼水,便越是难熄的火……
  几近整月的奔波,玉人和简岚鸢渐而拨云见日,起码不再是两眼一抹黑的境地了。
  只是,短时间内知道的信息多,要去消化筹措的也多,王爷面儿上依旧化名叶青岚,装作御医跟在皇上身侧,暗地里与玉人抽丝剥茧之余,便是看顾白昼的身体。
  可饶是王爷如何医术高明,至今依旧不明白昼身体的病因何在,找不到根疖便束手难医。
  白昼风雨飘摇的身体,让他心焦心痛。
  终于这日入夜,营帐安定之后,王爷站在司仪使帐前,见她丽影绰约,坐在桌前,道:“在下叶青岚,有事请教司仪使大人。”
  李雪儿应声请他进了帐子,道:“叶太医坐吧。”
  王爷没有坐,而是向李雪儿行了一个出乎预料的大礼,几乎一躬到地,把李雪儿吓了一跳:“叶太医这是做什么?”
  “恳请司仪使告知,陛下年幼时出使占环,到底发生了何事。”王爷正色道。
  李雪儿先是一怔,而后便像是了然一般,太医能问出这样的问题,显然是当年的变故问不出也查不到,便笑道:“景哥哥当年那般年幼,竟如此守信,守口如瓶。你又为何执着于当年的变故?”
  远宁王神色暗淡下来,道:“陛下的身体……自那时起,一落千丈,如今更是临渊欲坠,在下想医他,又寻不出根源。”
  李雪儿歪着头,把王爷从头到脚打量了三个来回,笑着问:“不过是职责所在……你……喜欢你家陛下?他可是个男的。”
  恪尽职守可以有千万种初衷,偏偏这山花般烂漫年纪的少女一下就把事情归结于感情上,却也这么巧,被她说着了。
  远宁王想了想,并不扭捏,点头道:“无论男女,在下……只希望陛下平安。”
  李雪儿的眼睛里不知闪烁出一种怎样的神色,像是在和王爷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若是……能回到过去,我定会阻止你家陛下出访,自那之后,他失了健康,我却失了鸠哥哥,至今……都不知他是生是死,身在何方。”
  事情的进展比预料顺利,也许是李雪儿少女心性,还处于看重人间挚情的年纪,更敬佩王爷的坦荡,李雪儿把她所知的旧事讲给远宁王知道——
  白景出访占环,某日午后出了变故,白景为救人,搭进去半条命,祸头却好像是那传说中的驭兽神族。
  也正因如此,他们才遭了天罚。
  线索一段一段的拼凑,王爷几乎明了了事情表面的全貌。
  书里的白景,或许并非小说里描述的那样昏庸。只是不知后来为何,他性情大变,自暴自弃。
  第二日下午,御驾终于到了占环境外的一处险地,安营扎寨。
  依着书里描述,这是一片密林,名叫重叠障壁,将占环与扶南和大尧阻隔开。若是想入占环,没人带路,便会迷失在密林深处,走不出去。
  白昼看向密叠叠如同岩壁一般的林障,转向身边一直陪伴在侧的俊雅男子,见他正给自己缓缓打着扇,心思也像是已经飘远了,道:“青岚,你怎么魂不守舍的?”
  王爷扇子一合,回了心神,从怀里摸出一张地图,图上层叠满是标记,做着朱批小注,递到白昼眼前,道:“这几日忙着人探路,许是有些劳神。”
  白昼全没想到,他会把工作做到这地步,暗自惊叹,这样万无一失的周全布置,也不知在他脑子里过了多少遍。
  他更不知,这些日子王爷费心思的事情又何止于此。
  只是终日的劳心劳力,还是让他露了疲态,白昼才有方才那一问。
  王爷答过,白昼的目光在他脸上转了几圈,微微摇头,道:“你没说实话。”说着,他轻咳了几下,目光却始终没离开王爷。
  远宁王往皇上身前贴了贴,笑道:“阿景,你骨子里本就是个明君,为何要皮着一张荒唐混溃的皮囊?”
  简岚鸢当然知道,他也没指望白昼能好好回答,只是想与他岔开话题,便又继续说道:“你有你的理由,只管做你想做的事,我自会尽全力保你健康平安。”
  白昼都数不清自己是多少次恍惚了,恍惚得都疲沓了,怎么这人总是能说出和简医生如出一辙的话呢。
  见他这副神色,简岚鸢心里微微一痛,猜到他心里想着自己,便问道:“阿景口中说的那个找不到的人,你……喜欢他吗?”
  白昼愣了一下,从没想过王爷的问题这么直接,更何况,这个问题白昼自己都没倒明白,苦笑着摇头,道:“朕……也不知道,那是喜欢,还是些别的什么。”
  王爷神色一黯,白昼怀疑自己看错了。
  但还来不及分辨,便被远宁王一把搂住腰,带进怀里。
  远宁王几乎是贴着他的耳边轻声道:“那我若是说喜欢阿景呢?”
  ……………………………………………………
  作者有话要说:
  简岚鸢:一天天的,要累死了,需要爱的滋养。
  _
  这章有丢丢无聊啊,dei不起~


第44章 莫名闹得像四角恋。
  简岚鸢是医生,但他也是个普通人。
  莫名其妙穿进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界儿,谁也不认得,更不知何时能够回到他熟悉的社会。心中的慌乱与孤寂,难以言喻。
  更何况,他是个连小说都没看过的主儿。
  直到与他纠葛至深的人,骨子里散发出的熟悉感,变成了滋养他心头希望的营养,他攀着丝毫的期冀,护佑着这个人。
  终于,那日这个人喊出“简医生”三个字,让简岚鸢的心飞到了云端,但转瞬又跌入深谷。这种滋味不知说与谁知,先是对面不相识,而后又偏偏叫我知道了,不敢对你说。
  简岚鸢觉得这是老天跟他开的玩笑,曾经现实里,他作为医生、甚至朋友陪在白昼身边,他心疼他,喜欢他,对他有敬有爱,为他做的许多事情远超越了友情。
  有几次,他都想要把这层窗户纸捅破,可看白昼身体风雨萧瑟的模样他又不敢了,他怕白昼对他没有这种心思,闹得尴尬,最终就连看顾他的身体,那人都不愿意。
  这回可真的好,白昼伤成这样,老天教他彻底有口难言——让你不早说。
  憋屈了些天之后,简岚鸢也想开了,白昼的伤是受不得大喜大悲的刺激,但他字里行间提到在意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自己,得探听明白了。
  此时此刻,一揽入怀,白昼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僵住了。身子也紧绷的紧张起来。这一回,王爷咫尺间的暧昧和侵略,如此明显。
  “阿景喜不喜欢我?自去年冬天,你对我为何突然变了?”
  为何?换人了呗。
  原主白景对远宁王,当然不一样。
  二人都心知肚明,却又说不出口。
  王爷见怀里的人懵懂木讷,心一下就软了,怕他误会一般,继续道:“我指的是你,不是大尧的万岁陛下。”
  两相静默,王爷能清楚的看到白昼目光里的疑惑。
  片刻,白昼微一用力,挣脱王爷的臂弯,向后退开一步,道:“别闹了,你不是说喜欢的那人不在这世上吗?”
  嗯……
  本来是两个人的事情,如今莫名其妙闹得像是四角恋。
  首先看破真相的“远宁王”颇有些哭笑不得。
  王爷脸上露出些淡淡的笑意,缓声道:“曾经一度觉得你丢了,但现在我又把你找回来了。”
  话半点不掺假,白昼也听得真真儿的,语言的魅力就是这样,不同经历、经验的人听同一句话,总能听出些不同的意味。
  白昼心里打鼓:听这意思,我是在掉马的边缘游移了一番,从前不管不顾闹得太过,惹人生疑了?
  目光再回到远宁王脸上,见他依旧面带微笑看着自己,像是静默的等答案,一副等不到便不罢休的模样。
  白昼突然头大,他对简岚鸢是喜欢,可这喜欢是基于什么初衷,他还没捯饬明白呢,这会儿又搅合进来一个远宁王。
  他近朱者赤,自小家里耳濡目染的尽是经商之道、虚与委蛇、尔虞我诈、利益交换,面儿上左右逢源会圆滑,可论真心……他见得当真不多。
  正因如此,在他人生最破败的时候,他看到了简岚鸢的真心。骤然寻他不见,让他只想造作。数次求死不能之后,逐渐熟悉了远宁王,他对白景有几分真心?
  有了真心,便是喜欢吗?
  白昼有点不会。
  人生是有这么一个阶段,面对一个人、一种感情,时刻念念不忘,却又说不清到底为何念念不忘。
  而后回顾去想,也确实并非只因为喜欢。
  他索性直言道:“朕虚度春秋无数,不知何谓喜欢。明日还要赶路,乏了,早些歇了吧。”
  他的退缩,王爷毫不意外,勾了勾嘴角,依旧是一派文雅的模样,看不出其他情绪,柔声道:“你只需记得,我说的喜欢是对你,不是对大尧的天子。”
  说罢,退到帐子的外间去了。
  待到内帐里只剩下白昼一人,他在床榻上坐下,随手拿起枕边王爷给的白玉香囊放在手里摩挲着,这个小动作,已经成了习惯。忽而意识到,刚才怎么就被远宁王反客为主了呢?
  他本来是问那人为何魂不守舍的。
  这回可好,不仅没问出个所以然,还被他搅合得乱了心思。
  但舟车劳顿,毕竟身体不好,稳了稳心神,也就睡下了。
  日头露了尖儿,御驾车队启程入重叠障壁。
  白昼四下里张望,终于知道这地方为何凶名在外。
  重叠的树影,密麻得紧了,像是一层一层的石崖,几乎每个地方都长得一个模样,若非是有熟人引路,当真是要迷在这里面。
  车队前行,玉人像是一直在最前面引路,但凡他打呼哨的地方,不是急弯窄道,就是陡坡泥沼,不禁感叹远宁王缜密周到。
  也不知他们私下把这蹚路走了多少次。
  顺风顺水的行了大半日,行至一个比较空旷平坦的小平原上,突然前面玉人打了一个不大一样的呼哨,身边陈星宁应了一声,白昼车驾周围的侍卫随即变换了各自的位置。
  结出一个简易的箕形阵,可攻可守,不知前方出了什么状况。
  李雪儿看看周围,笑道:“先不用慌。”说着,她从腰侧摸出一支乐器,细看通体润白,只有女子巴掌长短,像是骨头做成的,但看形状却极像千禄曾展示驭兽的东西。
  贴在唇边,吹出一段音调高亮的调子,节奏转换很明快,异域风情从每个音符里渗透出来。
  片刻,远方传来曲调相和,调子没有李雪儿的高,却能和着她的拍子节奏,两相合在一起,才完整了曲子。
  骨笛离开唇边,李雪儿笑道:“刚才已经过了界碑,是我王上哥哥,前来迎接陛下了。”
  只片刻功夫,果然路引便来奏报,说占环的王上亲自迎出四十里,恭迎大尧陛下——
  遥看马队由远而近。
  为首那男子一身黑色衣裳,看不出是什么料子,非纱非丝,垂坠得体。他手上戴着一副黑纱手套,颈子上也系着薄纱,全身上下只露了一张脸。
  因为占环地处南方,他肤色略深,面容轮廓分明,眉骨、颧骨和鼻梁高挺,眼窝深邃,眼睛和李雪儿几分相似,目光柔和,神色却隐约可见杀伐气,这两种相反的气韵融合在一张脸上,让他气质很特别。再细看,他的左眼睑下有一道横向的伤痕,那痕迹看着经年日久,虽然已经淡了,却依旧凸起,想来当年伤口不浅。
  男人眉目弯弯的迎上来,行至白昼车驾前,单膝跪下了。
  他这一跪,他身后的骑士和李雪儿纷纷跟着下马跪倒,只听他朗声道:“占环臣王李鸩向大尧上国君主见安,祝君上龙体安泰,长乐长安。”
  白昼下车站定。
  眼前人,无比陌生,更不知原主白景五岁出访占环时与他有何纠葛。这些日子他只从李雪儿的只言片语中略有猜测,但也终归只是猜测,如今人多口杂,上策便是少说话。
  打定主意,翩然抬手道:“王上不必多礼,快请起来吧。”
  李鸩行礼,起身站定,目光直勾勾的落在白昼脸上。弯起嘴角,像是端详多年不见故人的变化。
  白昼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李鸩上前几步,看出白昼身侧众人对他满脸戒备,又止步不前,神色里显出些失落,转瞬便消了,道:“陛下,臣下已经在五里之外搭建了休息的简帐,趁夜未至,快些前去吧。”
  李鸩礼数颇为周全,他口中的简帐可一点都不简——
  临时行帐簇拥着居中一连三间拱顶的木屋,木屋周围砌了篱笆院墙,屋里地上更是铺了薄毯,桌椅床榻一应俱全,床边摇椅铺着席子靠垫,窗边一盆兰草添了屋里几分雅致,茶台上晾着温茶,屋门口又有小泥炉一直在温着水。
  若说这地方只为了住一夜,这般布置不可谓不用心。
  布戈在一旁张罗着几名侍卫和太监巡查整理。
  白昼在屋子中站定,刚想客套两句,李鸩站在他身侧先开口了,道:“既见君子,云胡不喜,小景,十八年前一别不见,幼时你描述的小屋,我……依着记忆还原回来,是不是这般模样?”
  感情混沌和不通世故是两码事,白昼是自己谨慎,感情搅闹的懵懂,但这并不代表他不懂世故,李鸩一句话,白昼轻易就从里面听出一股九曲十八弯的青涩情意来。
  更甚,《诗经》里的这么一句,用在这……也不知他是错用,还是有意。
  他回身,便见这高挑的男人一袭黑衣站在身后,眼神看着他说不出的柔和。
  李鸩见他愣在原地,又道:“如今你我皆得偿所愿,今日相见,咱们畅饮,可好?”
  白昼一头雾水,又从李鸩的话里听出来当年实情定不简单,他目前无从得知具体因果,这般下去,早晚要露馅儿的。
  心思飞转,正想着该如何应付过去才好。
  忽然门前光影一晃,李鸩身后只与门边方寸空隙,远宁王揉身进了屋子,先向自家皇上行过礼,而后转向李鸩躬身道:“王上见谅,我家陛下,该服药了。”


第45章 还不跪安?
  自远宁王进门,李鸩神色就稍有变化。
  刚才他看见这文士打扮的男子一直站在白昼身侧咫尺,觉得他看自家皇上的目光都与他人有异。入了营帐片刻没见他,以为他打点去了,结果稍不注意,他就神出鬼没的从门口转进屋里。
  一瞬间揉身进屋,李鸩竟然没有察觉他是何时到了身后的。
  占环王的性子当然不是温良恭俭让这一属类的,只微一迟疑,便向后撤步,横身挡在远宁王身前,打量着他笑道:“先生是御医?身手可不简单。”
  说着,不等远宁王回话,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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