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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病美人昏君求死不能后-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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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并非全是捕风捉影。
  李鸩其实早就觉得这辈子注定和白景有缘无分,但第一次立夏祭祀弄得鸡飞狗跳,他本来就心里有气。
  养病的几日着人去查事发因果,全没查出什么问题。
  反倒是大祭司来了几次,在他耳边念念叨叨,说是神意深沉,让王上顺应天意。
  李鸩似信非信。
  结果,到了朝上,又突然得知舆情在这几日间就泛滥了,一时气得腰间伤口火辣辣的疼。
  看左丞还跪在殿上,他强压心头的火气,道:“依云卿的意思,后面该当如何?”
  辅国左丞垂首道:“王上纳妃至今无后是实情,只怕是王上王妃阴阳不调,还请王上看重子嗣社稷,不要独宠王妃一人,适当扩充宫妃才好。至于另一条,与扶南相关的言论,咱们与扶南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过些日子,言论便自然会淡了。”
  李鸩心里不爽。
  纳不纳妃先放在一边,他对扶南可并非没有觊觎,一早安排了人在那扶南女王涂阿伽身边。可这样一来,突然被民声噎住,只得暂时止步不前。
  他有时甚至在想,收拢扶南之后,有没有与尧国一抗的实力?
  占环如果足够强盛,待他向大尧提出要求时,他心里的那个人,会不会为了国之社稷百姓,愿意来到自己身边……
  ……………………………………………………
  作者有话要说:
  ※出自《孙子兵法》


第52章 尧国的小白脸君王…
  这些天冯祭一一直前来给白昼敷药,延续他脖颈上腾蛇纹身的作用。
  每到敷药时,远宁王就借这当口与冯祭一低声探讨小姑娘术后恢复的状况,白昼每每听着二人的专业术语,如催眠一样,索性闭目养神。
  这日刚过午后,冯祭一又来了。
  药物隐隐带着一股安宁的香气,困顿刚袭来,布戈就进了屋,轻声通报:“陛下,王上来了。”
  李鸩受伤,白昼去探望过两次,让远宁王给了几个医烧伤的好方子,陪他说一会儿话,面儿上过得去,便离开。
  但这不代表白昼不知道李鸩私下的探查和作为。
  大将军楚关和陈星宁安排在占歌城里的暗桩们适时的发挥了作用——占歌城里想要浑水摸鱼的大有人在。
  坊间舆情的导向,更是导演自白昼之手。
  他这些日子面儿上闲散混日子,可心里一直都没忘记此来占环的初衷:探查当年的往事、解扶南内乱的危机。
  白景当年的过往他如今知道了个大概,但细枝末节之处实在无从得知,也只得见好就收。
  至于扶南,涂阿伽发密信向他求助,怀疑有人里通外族的乱政,她几经试探都查不出那人身份,只查到与占环有关。
  涂阿伽的想法比较简单,扶南已经向大尧称属,占环王若居心叵测,那么扶南与大尧则唇亡齿寒,便直言向白昼求助。
  外交这事儿上,涂阿伽单刀直入,快刀斩乱麻,白昼倒是省心不少。
  陈星宁探查事情的手段,有时候是放不上台面,但他有个混不吝的主子白昼,信奉一条准则——大事当前,抓到耗子,就是好猫。
  终于被陈星宁查到,里通外族的扶南臣子正是那名曾向远宁王纳过密信的大臣,细说起来这个人白昼有点印象,记得当初他匆匆一瞥,除了彭奇身上的金饰惹眼,便是这位老臣,帽子上贴了金箔,依稀记得是位重臣。
  这些日子越是探查深入,白昼越是不相信,李鸩是能安心守约,向尧国称属四代的人。
  除此之外,还顺便关注了一下李鸩日常的动向:
  比如,今儿李鸩伤愈上朝,就发了好大的脾气,又比如,他已经得知了远宁王的身份。
  李鸩进屋,白昼刚要起身,便被他拦了:“小景躺着便是了,我……”说着,他目光扫过冯祭一和远宁王。
  白昼看了看王爷,道:“青岚带冯大人偏殿喝茶休息一会儿吧。”
  王爷略一迟疑,还是应了,引着冯祭一出门。
  白昼半躺在摇椅上,示意李鸩自便倒茶,悠然道:“王上心情不好?”
  明知故问。
  李鸩叹气道:“从前你一直喊我鸩哥哥,这次前来,即便如今四下无人,也生分了么。”
  白昼咋舌,“鸩哥哥”……
  若是五六岁的小孩子喊出来自然没什么的,可如今他一个大老爷们,喊另外一个大老爷们鸩哥哥,只想想就要把隔夜饭吐出来了。
  看见白昼表情抽搐,李鸩自觉失言了,他忽略了大尧官话里“哥”和“哥哥”有时候是天壤之别的,尴尬的笑笑,道:“我这次来,是想告诉你,这些天你若是听到了什么流言,大可不必往心里去。”
  这话一说,白昼倒恍惚觉得自己是恶人了,明明是自己算计他,他还反过来怕自己走心。
  可转念一想,自己和李鸩的所作所为,都不能单纯的以善恶来断,立场不同而已。
  回过心神,忽然发现自己松散的躺在摇椅上敷药,领口敞松好大一片,李鸩就近在身侧与他说话,实在是别扭,便把颈间铺满药泥的布帛揭下来,随手放在茶台上,想站起来。
  结果也不知怎的,起得猛了,一阵轻眩,身子打了个晃。
  李鸩见状忙要扶他,好在白昼的眩晕一晃便过去了,就在李鸩双手要碰到他的瞬间,他不动声色的一错身位,躲过他的搀扶,在一旁坐下了。
  李鸩有点怔神儿。
  白昼只当没瞧见,继续道:“还能听到什么流言,再过几日,朕便该还朝了,若是在王上这里乐不思蜀,估计要被朝里那些老臣叨念得每日喷嚏不断。”
  李鸩心思不在的点头。
  他来之前心里有千万般的情绪想向眼前的人说,甚至想问他愿不愿意在占环多留些日子;为何要把一个王爷扮作太医带在身边;多年不见,对自己有没有哪怕万分之一的挂念……
  可与他三言两语的对话之后,这萦纡情绪,全都被堵回心口,一句也说不出了——他喝醉了酒能那样自然的依偎在远宁王怀里,刚才头晕,却连让自己扶一下都不愿意。
  他是大尧的天子,要回去了。
  一副有口难言的表情,白昼看在眼里,心道原主白景当真是魅力不浅,且不论他和远宁王到底是何种纠葛,单说五岁一面之后,便能让异国的王上念念不忘。
  相当有本事。
  白昼自问,没这能耐。
  李鸩缓神,很快又恢复如初,笑道:“你这里脏了,”说着,便拿出帕子来,帮白昼擦脖子上的草药渣。
  白昼正又想躲,布戈突然在门口道:“陛下,王上,王妃来了。”
  占环王妃,白昼一直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李鸩确实只有一位王妃,听说很得宠,更是从没动过再纳侧妃的心思。
  但如今,民间舆情被白昼搅闹得肆虐,他本意是想自污一番,让李鸩为了平息舆论,暂时不去与涂阿伽为敌。
  白景名声本来已经臭得不行了,也不怕再多背着个妖君的名声。
  没想到,占环的重臣除了劝阻君主外事交和,可能也看不得王上至今无后,顺带借题发挥,要王上纳侧妃。
  殃及池鱼了不是?
  白昼“快请”二字还没说出来,门帘就掀开了,李鸩的帕子正好擦在白昼颈侧,这画面任谁来看,恐怕都能看出点别样的意味。
  再看那踏步而入的女子,穿着清丽,面容更是清丽,见了二人咫尺的距离和暧昧动作,脸色一下子就冷了。她皮肤白得像是常年不见日光,神态显出愠色,先是看了一眼李鸩,而后目光冷冷的停在白昼身上。
  李雪儿跟着就进来了,向二人行个常礼,抱歉道:“我实在是拦不住王嫂……”
  她话音落,那姿容清丽的女子翩然下拜,语气却不善道:“占环王妃贺兰璟叩拜大尧上国君主,君主福寿康年,万岁金安。”
  白昼忙道:“王妃不必多礼了,快坐下说话吧。”
  王妃贺兰璟谢礼起身,却没坐下,而是继续目光毫不掩饰的在白昼身上打量。占环贺氏,是仅次于王族李氏的大族,教养出来的女儿,虽然不至于像大尧那般端正恪礼,也起码不会失了分寸。
  可贺兰璟这般打量上国君王,全无敬意,一副抓住白昼与自己夫君关系见不得人的模样。
  李鸩在一旁皱眉:“璟儿,你越礼了,”说着转向李雪儿道,“快陪你王嫂回宫去,这是来做什么?”
  李雪儿插不上话,就被贺兰璟抢先道:“臣妾来叩拜大尧上国的君主,何来越礼一说?”
  确实,她虽然气场不善,但礼数一直是周全的,白昼总不能给她扣个“仰面视君”大不敬的名头。
  李鸩也卡壳了,只得道:“本王与君上还有事要谈,你叩拜过了,快回去吧。”
  贺兰璟微微一笑,道:“臣妾记得新婚之夜,王上说臣妾人美如名,犹如玉器光华,您喜欢极了臣妾名字里的‘璟’字,如今想来,原来是王上爱屋及乌了,”说着,她目光一直看着白昼,手抚上自己的面容,“只怕,就连这幅相貌能得王上喜欢,也是托了尧国君上的福。”
  白昼一怔,细看贺兰璟的样貌,觉得她与自己,其实长得说不上想象,但若非要说,确实是在眼波流转的不经意间,有些神似。
  一时哑然不知如何应对,转念一想,这是李鸩家里的烂摊子,自己往前冲不是傻了么。
  便悠然转到身后太师椅近前,坐下来,笑而不语的看着眼前几人。
  白昼态度轻慢,显然是戳到贺兰璟的肺管子了,她看了李鸩一眼,见王上这会儿也正神色冷淡的看她,心里才开始生出几分寒意。
  她自小娇生惯养,后来即便嫁予君王,王上也待她如山巅明月一般,几乎从不逆拂她的意思,让她不痛快。
  可如今,一想到自己的夫君洞房花烛时不纳侧妃的承诺,就因为尧国的小白脸君王闹出来的几句市井流言便毁于一旦,心里的火就压不下去。
  更甚,一见白昼,突然就明白了这几日自宫女侍人口中听来嚼舌头根子的话语的意思——原来王上对自己的宠爱,不过是因为她和眼前这人有几分神似,名字里又有个同音的“璟”字。
  数年的宠爱,不过是一场笑话。
  只是自小就没憋气窝火、吃过瘪的人,也就自然不太知道天高地厚。
  一瞬间的胆寒之后,闷气又占了上风。
  教养和家族声誉如今早就被抛之脑后,她见李鸩没有即刻叫人把她轰出去,便觉得是这一对奸夫淫夫理亏,又乘胜追问道:“王上说喜欢肤色白透娇弱的美人,臣妾自嫁予你,便没晒过一日日光,面色白淡如雪,原来也是因为王上心里的这人,是个病秧子吗?”
  白昼心道,你这咄咄逼人的跋扈模样,哪里娇弱了?
  他抬眼看李鸩,若一切当真如此,他还真是小看了李鸩对白景的执念,妄念深重,以后怕是要生大乱。
  不等李鸩说话,李雪儿先看不下去了,上前拉住贺兰璟的手臂,道:“王嫂慎言。”
  没想到即刻就被贺兰璟甩开手。王妃上前两步刚要再说什么,忽而身后门帘轻响,一男子轻声笑了,道:“王妃实在是过虑了。”
  贺兰璟回身,见说话这男子三十来岁,儒雅和冷峻两种气质恰到好处的融于一身,毫不违和。
  他面带笑意的款款上前,走到白昼身边,先是帮他拢好略松散的衣领,才转身半挡在他与贺兰璟中间,向王妃微一欠身,道:“王上若是当真对我家陛下有什么执念深情,他眼见心爱之人被王妃这般质问,怎会一句回护都没有呢?”
  ……………………………………………………
  作者有话要说:
  白昼:脑阔痛,一个两个的,就够乱的了,你又搅进来做什么……
  简岚鸢:你说呢?
  ………
  今天是三次元非常忙碌的一天,下一章可能会暂停一天或者晚一点~
  ,,,,


第53章 我家陛下…
  刚才布戈拦不住贺兰璟,转头便去偏殿叫了王爷来。远宁王在门外站定片刻,听屋里怎么吵吵。
  而后进门一句话,明着是为两位君上解围,实际正戳在李鸩的痛处。
  自从王爷知道李鸩不让冯祭一把给白景的曾用药据实相告,便着实看不上他。
  贺兰璟被远宁王一句话说得愣了半晌,她吵架已经上头了,哪里还愿意去细想因果。皱眉打量王爷一番,见他手上包着白帛,一副即刻就识破他身份的模样,冷笑一声,道:“你就是装作太医,被你家皇上带在身边的那个王爷?”
  李鸩暗自惊了,他确实已经着人查出来这位叶太医,其实是大尧的远宁王爷,但贺兰璟是如何得知的?
  立刻佯装不知情,问道:“这你又是从何处得知的?”
  贺兰璟抬起眸子看自家男人,冷哼一声,没回话。
  反而远宁王被她叫破了自己的身份,毫不矫情,坦然承认,哈哈笑过两声,气度就像是变了一个人,道:“王妃既然叫破了本王的身份,那本王也就不用装了,”说他,他转身向李鸩行礼道,“小王并非有意欺瞒身份,还请王上见谅。”
  李鸩眼看话头岔到远宁王身上了,贺兰璟便该消停了,谁知,王妃竟然是个五头牛也拉不回来的认死理儿性子,道:“臣妾当着上国君王的面,只想问王上一句话,大婚时王上曾许下的诺言,如今还算不算话?”说着,她转向白昼,话却还是对李鸩讲的,“王上若是直言承认,当日说过的话,全都是哄臣妾的,那么臣妾今后定然不会再旧事重提,若非不然,也请上国天子做个见证。”
  这么不给国君丈夫面子的悍妇白昼只在史书上见过,今儿算大开眼界了。
  他一心往后稍,可怜怎么都要被贺兰璟拉下水,眼看就要惹得一身是非,便捂着心口咳嗽两声,冷了脸道:“这是王上和王妃的家事,二位大婚朕都不曾到场,如今又如何能做这个见证?朕乏了,先去偏殿歇一会儿。”
  说着,起身要走。
  万没想到,贺兰璟一次又一次在两位皇王的容忍线上挑衅。
  她一副被骄纵惯了的大小姐脾气,从小到大,爹妈和她的王上夫君都没怎么逆拂过她的意思。
  能嫁给李鸩,一度让她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她是被占环最尊贵的男人捧在心尖儿上的。
  可短短几日骤然得知,自然为丈夫的一腔真情不过是笑话,脾气上来不管不顾,见茶台上有一柄削水果的短刀,冲过去抄起来架在自己脖子上,几步拦在白昼面前,道:“你若是不给我做这个见证,我便……我便……活不下去了。”
  堂堂占环王妃,使这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倒也炉火纯青。
  李鸩口中喊着“别、别”,又不敢上前去夺她手里的刀子。
  白昼也愣在了原地。
  唯独远宁王,往前上两步,作势仔细端详王妃片刻,突然哈哈笑了,道:“王妃不想活了吗?你若是真的自戕咽气了,可才真的是给那些现在还没影儿的侧妃让了好位置呢。”
  先把贺兰璟看得发毛,后又把她说得一愣。
  王爷向她和善的笑笑,继续和风细雨的道:“本王倒也并非装作御医,而是医术嘛……确实尚可。王妃知道,你若是真的一刀割下去,会经历什么?”
  说着,他远远站着,在自己的脖子上一边比划,一边讲课似的道,“你若是一道割在那里,只破了血管,本王有把握抢救及时,把你救回来;若是偏一点,割在气管上,救嘛……也是能救的,但本王就得把王妃的气管切开,再插一根苇子管进去,给你喘气用,这管子怕是要在你脖子上种个十日八日的,然后,本王再给你缝上……”
  说着,他慢悠悠的拆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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