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症-第2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老婆婆说:“自己转的8块钱一个,指定的话看你要的是什么大小,大的二十,小的十五。”
周念没什么想指定的,便说:“那我要转的。”
老婆婆乐呵呵地说好。
周念伸手拨动转针,针甩了两圈,最终在一只狗和一条鱼中间摇摇摆摆。
天啊,千万别是那只狗。
到时候要是拿着糖狗去给鹤遂,他会不会觉得她在故意内涵他。
指针残忍地停在了狗头的上方。
“是小狗咯。”老婆婆说。
“是小狗……”周念无奈地小声重复。
十分钟后,老婆婆把一只糖小狗递给周念,对面的鹤遂也刚好收完店外的桌椅板凳准备下班。
见状,周念匆匆接过糖小狗,然后付钱。
周念看见鹤遂正拿着件黑t走出来,他一边走着,一边懒散地把黑t往头上套。
挺拔的高个儿,肩宽,腿又长又直,真是穿什么都好看。
周念拿着糖小狗小跑过去,还没跑近,就清脆地笑着喊他:“鹤遂!”
鹤遂掀起眼皮,看见从光里跑来的周念。
午后阳光醺人,光线明亮。
周念穿着一件洁白的连衣裙,乖巧的圆头黑色小皮鞋,在裙摆里跑动的小腿又白又细。她的头发扎作一个高马尾,额头两侧留着少量碎发,看上去特别元气可爱,跑起来时马尾在她脑后甩来荡去。
她还在冲他笑,小梨涡甜蜜得醒目。
鹤遂原地停住,目光凝定。
周念在他面前停下,冲他晃了晃手里的糖小狗:“今天看你心情很差,所以我给你买了这个,甜甜的。”
鹤遂眸光微微一闪,没有表情地盯着那只糖小狗。
周念立马解释,语气特别小心翼翼:“不是我选的这个图案,是我运气不好,我随便一转那个转盘,就转到这只小狗了……”
她真的很心虚。
有种在玩梗玩到正主面前的心虚感。
鹤遂没理会她的解释,也没接她的糖人,而是意味深长地淡笑了下:“请我的?”
周念立马点点头:“当然是请你的。”
鹤遂单手插进裤兜里,漫不经心地说:“看来你零花钱很多,可以随随便便请人吃东西。”
周念眨眨眼,特别认真地说:“请你吃东西怎么能是随随便便呢。”
鹤遂沉默下来。
隔了一会儿,他才勾勾薄唇,讥诮笑道:“也是,你是周念,你怎么会随便请人吃东西。”
周念没听懂。
她刚想开口,就听见鹤遂冷冷道:“我不要,别来烦我。”
鹤遂抬脚离开,长腿迈得很大步。
周念追上去,他的腿好长,走得也快,她追得很吃力。
“鹤遂,鹤遂……”她一边追,一边喊,可鹤遂就是不肯停下来,不肯回头看她一眼。
他的背影看上去是那么冷漠深远。
两人的距离也越来越大。
周念一直追着鹤遂,追进他家那条小巷,她跑得小脸苍白,他却越走越快,像是要执意快点拜托她。
她只顾着看鹤遂的背影,却没注意到脚下有一块半翘起来的青石板。
“啊——”
周念轻呼一声,猝不及防地摔倒摔倒在地。
钝痛袭来。
周念痛得皱眉,手里却依旧攥着糖小狗的竹签子没松开。
一阵风袭来。
周念闻见风里是淡淡的皂香,随后,一道阴影将她完全笼罩住。
黑色板鞋出现在眼前。
她狼狈地趴在地上,不知何时鹤遂竟然已经蹲在她的面前,她明明记得他刚刚已经走出去那么远的距离……
周念搞清楚了刚刚那阵风的来历。
她慢吞吞地抬头,对上鹤遂深邃漆黑的眼,他正低脸看着她,皱着眉头,看上去有点生气:“周念,你怎么能这么笨?”
虽然他语气不好,周念却止不住地开心。
她觉得自己有病。
下一秒,他轻轻握住了她的一侧肩膀,低声道:“起来。”
……………………………………………………
作者有话要说:
到底是谁在写这种土狗剧情?是我:D
第25章 病症
==============
周念趴在地上不肯起来; 仰着一张漂亮又招人怜的脸蛋,就那么看着上方的鹤遂,委屈地开口; 语速很慢地问他:“你真的很讨厌这只小狗吗……还是说很讨厌我……”
鹤遂握着她的肩膀; 微微提了下:“你先起来。”
周念倔性上来:“不起来; 除非你收下这只小狗。”
她冲他晃了晃手里的竹签子。
鹤遂冷峻的脸上露出无奈神色,他摇了摇头; 嗓音低低的:“周念,你怎么像个小孩子,还耍赖。”
周念垂下眼睑,没理他,一脸赌气的模样。
鹤遂眸光缓缓下移,看见她拿着糖小狗的那只手肘杵在粗糙的青石板缝间; 娇嫩皮肤已经被板沿挤出两道深痕。
下一秒。
他伸手,拿住了镶着糖小狗的竹签。
周念感觉到手里的竹签子微微一动; 还以为是错觉; 直到她抬眼; 看见他冷白色的修长手指正拿着竹签。
并且他的手指还不小心与她的手指碰在一起。
周念觉得手指与他相接的地方开始发烫,以点见面,引发一场小型爆炸。
她整个人都怔住; 注意力完全在鹤遂拿着竹签的那只手上,两只眼睛也一瞬不瞬地盯着看。
头顶落下鹤遂低沉懒散的嗓音:“还不起来?”
周念回过神来:“……哦。”
她磨磨蹭蹭地从地上起来时; 肩上感受到一道强劲的力; 是鹤遂在将她提起来。
他的力气好大; 用一只手就像拎鸡仔似的把她提了起来。
周念怕他马上又会走; 立马快步绕到他前方,挡住他的路; 急慌慌地说:“鹤遂,是不是我哪里惹你不开心了?你可以直接给我说的,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
鹤遂背光而立,轮廓模糊在暗色里,眼底情绪不明:“朋友?”他重复着周念的话,倏地冷笑了下,“你应该不缺朋友。”
“不缺朋友?”
周念没明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鹤遂淡淡道:“字面意思。”
周念若有所思片刻,然后看着他的眼睛,用无比认真的口吻说:“鹤遂,虽然我不明白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我能感觉到你在生我的气。是不是因为那天我给你发了短信,你回给我,但是我没有再回复你,是因为这个是吗?”
“……”
鹤遂垂着眼睫,看见周念的眼睛澄澈纯粹,里面有着亮晶晶的水光。
她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接着用特别轻细的声音软软道:“那我给你道歉。鹤遂……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鹤遂沉默数秒,然后抬脚退了一步,去看周念的双腿:“摔到哪里没有?”
周念眼睛一亮:“那你是不生气了吗。”
鹤遂低低嗯一声。
周念眉眼在刹那变得鲜活,她笑盈盈地说:“太好了。”
鹤遂留意到她的白色连衣裙上全是灰黑痕迹,全是刚刚那一跤摔出来的,他皱了下眉:“别笑了,看看摔到哪里没有。”
“哦。”
连衣裙的长度到脚踝上方,周念弯下腰,把裙摆一点一点往上面撩起来。
在鹤遂的目光里,他看见周念脑后的马尾乖乖地垂在一侧肩膀上,随着她撩裙摆的动作,她纤细白皙的小腿一点一点露出来。
她还在继续往上撩裙摆。
不仅如此,她的领口宽松,以现在姿势,他不经意间就瞥到她里面的白色肩带,还有一点点雪光。
周念把裙摆撩到膝盖上方,发现膝盖摔破了皮,想抬头和鹤遂说的时候,发现鹤遂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过了身去,她疑惑地叫他:“鹤遂?”
然后问:“你背对着我干什么?”
鹤遂没转回身体,淡淡问:“你好了没。”
周念轻轻说:“我把膝盖摔破了。”
闻言,鹤遂转身,低眼去看周念的膝盖,果然摔破了好大一块皮,淡红的肉正一点一点地渗出血珠。
周念抬头,就看见鹤遂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膝盖上的伤口。
他的目光深沉而专注,这让她的脸上一热,觉得膝盖上的伤口钝痛在加重。
周念立马把裙子放下来,直起身子乖乖站好,说:“没事,反正也不是很痛。”
鹤遂漫不经心地扫她一眼,闲闲道:“多摔几次,直接把腿摔断就知道痛了。”
周念:“……”
他嘴真毒。
还没开口,鹤遂已经把手插进裤兜中,抬脚绕过周念往前去了。
周念站在原地,怔怔着看着他行走在青石板上的背影,旁边院落楼阁,阴影和阳光交替叠覆,几株探出墙头的粉蔷薇,叶绿花艳,在阳光里微微发颤。
鹤遂优越的身形懒懒经过那些淡廓浓影,瞬间将氛围感拉满。
周念看得有些出神。
突然就很想将这一幕画下来。
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鹤遂停住脚步,姿态懒散地转身,清冷目光遥遥落过来,凝在周念脸上,他淡淡问:“你还不跟上来?”
周念醒过神,下意识抬脚跟上去,一边走一边小声嘟囔:“你又没让我跟,我还以为你直接回家了。”
鹤遂停在原地等她,等她走近到半米内的范围后,才继续抬脚往前走。
周念安静地跟在他的身后。
两人的影子一长一短,斜铺在青石板上,偶尔重合,偶尔分离。
一直走到鹤家门口。周念有点疑惑地问:“鹤遂,你这是要带我去你家吗?”
鹤遂从裤兜里摸出钥匙,垂着眼,没什么情绪地嗯了一声。
周念更疑惑:“怎么突然想着带我去你家?”
鹤遂转脸,云淡风轻地扫一眼她裙摆处,是她膝盖的高度:“你的伤口不处理?”
周念微微一怔,原来他是要带她回家处理伤口,她的心里感受到一道暖流,也让她忍不住抿唇浅浅笑了下,然后乖乖哦了一声。
可是等鹤遂打开锁,推开门后,她又犹豫了,不敢抬脚往前。
鹤遂已经跨进门槛里,回身看还在顿在外面的她:“不进来?”
周念神色微怯,言词闪烁犹豫:“我……我……”
她想到鹤广的模样,眼露凶光,一张冰。毒嘴格外骇人。
似乎看透周念在想什么,鹤遂淡淡道:“鹤广不在。”
周念顿住。
他竟然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他观察人的能力好强啊。
见周念还在原地发呆,鹤遂又说:“就算他来也不怕,我会赶走他。”
周念放松地呼口气:“那就好。”
她笑着跨进门里。
这是周念第一次来到鹤遂的家里,他家里的布局和她家差不多,进门是院子,再往里是堂屋。
有二楼,楼上还有个小阁楼,应该说花楹镇大多民居都是这样的。
鹤遂家里的院子和她家倒不太一样,什么都没种,连最基本的香菜小葱都看不见,可以种菜的泥巴圃都干得开裂,看得出来很久没人打理过。旁边堆放着一些不用的东西,旧的床垫,木椅子,还有几根粗的钢管。
“鹤遂,你家怎么什么都没种?”周念说,“我家院子里种着好多东西,有黄瓜丝瓜南瓜苦瓜,还有小白菜什么的。”
“我妈没空打理。”他淡淡道。
“好吧。”
周念一路跟着鹤遂,穿过院子,进到堂屋里。堂屋里陈设也很简单,桌椅,一台电视,一张茶几,除外就什么都没有。
连件小摆设都没有,给人的感觉特别空。
鹤遂带着她上楼,木楼梯在脚下嘎吱嘎吱作响。
他的房间在二楼尽头。
一想到马上就要和鹤遂单独待在一个房间里,周念莫名觉得有点紧张,脚步也不由开始变慢。
鹤遂已经打开卧室门走了进去,她磨磨蹭蹭地跟了上去。
来到鹤遂的房间门口,周念一眼就能看见里面的样子,简单的卧室布置,打理得整洁干净。
深灰色的床单铺得平整,上面没有一丝褶皱,被子也折得整整齐齐放在床尾。
地板拖得很干净,反着一层新亮的光。
也没有太多冗杂的装饰,看着就很明亮大气。
周念站在门口,这是她第一次到男生的房间,感觉特别新奇。
鹤遂已经走到窗边的桌前,他拉出桌子下方的靠椅,淡声道:“过来坐这里。”
周念轻脚走进屋里,显得很小心翼翼:“这就是男孩子的房间,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
鹤遂随口接:“你想象中的什么样?”
周念想了下,说:“莫奈给我说过,男生房间都臭臭的,睡过的枕头还发黄,但你的房间就不是这样。”
鹤遂静静听着,耷着眼皮,手指摆弄着桌上那几样药品。
他没告诉周念。
这也是第一次有女孩子进他的房间。
“诶——”周念注意到他手里的那几样药,“这不是我上次买给你的吗?哦,不对,是你自己买的,你后来去药店给了点。”
“……”
鹤遂微微扬了下巴,示意她:“坐着。”
周念注意到他手里还拿着那只糖小狗,便说:“你吃这个糖吧,也不好找地方放,我自己处理伤口就好了。”
正好桌上有个笔筒,鹤遂轻轻把竹签插进筒中,转手拿了碘伏和棉签,再次用眼神示意周念坐下。
周念只好伸腿过去,迈进他和椅子中间,然后乖乖坐下。
鹤遂抽出两根面前并在一起,拧开碘伏盖,伸进去蘸了蘸。
而后单膝蹲在周念面前。
他把碘伏放在桌上后,修长手指捻着周念洁白的裙摆,动作缓慢,神色似有犹豫。
等了两秒,就在他要把裙摆往上面推的时候,又突然松手,冷淡地说:“你弄一下。”
周念乖乖地应:“好。”
她把裙摆拉至大腿处,露出两条格外纤细白皙的小腿和伤口。
鹤遂用棉签试探性地触在她的伤口,见她没有吃痛的反应后,才一点一点地开始擦伤口。
周念微微抿着唇,直勾勾盯着他看。
以她的角度,看见鹤遂垂额的黑色碎发,半掩着他倦懒沉黑的眼,鼻梁高挺顺滑,上面是淡淡的月牙形疤痕。
他现在明明是特别漫不经心的表情,看上去懒散无比,但她为什么能感受到他给她擦伤口时是那么的认真专注?
他给她擦药时,眨眼的频率变得很慢。
乌羽似的睫毛微压,眸光有万分专注。
就在此时此刻,周念觉得心房里有什么东西一股一股地流出来,淌在她那些斑驳的壑缝里,让那些壑缝有想要开出花朵来的欲望。
她看得正专注,鹤遂低沉的嗓音却突然响起:“你中午为什么请罗强吃炒面?”
他没抬头,还在专心给她擦药,问得十分随意,像只是随口开启的一个聊天话题,而他并不在意答案。
周念回过神,老实说:“他让我请他吃的。”
鹤遂擦药的动作一顿,眼睫下垂三分,很快,他又恢复如常,继续给她擦药,但却没有再开口。
周念觉得有些不对劲,问:“怎么了。”
他的脸色看着有些沉,但擦药的力度依旧很轻很温柔,语气却又变得很冷淡:“没事。”
这让周念觉得很矛盾。
想了下,她才知道原因,恍然大悟般说:“鹤遂,是不是因为他骂过你,你不喜欢他,而我又请他吃炒面,所以你觉得不高兴。”
鹤遂耷着眼皮,没说话。
周念想起莫奈曾经说过,朋友之间也是有占有欲的,见不得自己的朋友和别的人要好。
如果说鹤遂已经愿意把她当朋友,那因为她请罗强吃炒面的事情不开心,那也是完全可以解释的。
周念温声解释:“我请他吃炒面是因为他帮了我一个忙。——他知道我是那晚上帮你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