摧眉[女强]-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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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成熟,胡闹倒是应该,您呢?倚老卖老?”
一声咳嗽从画面外传来。
没过两秒,唇色略显苍白的年轻帝王怏怏垂着眼出现在全息影像中,他抿抿唇,声音干哑:“……你太过分了。”透着委屈。
威熙一时之间不知道他指责的是闹得沸沸扬扬的金屋藏娇事件还是刚才那段话。
见威熙不语,少年的肩线悄悄绷紧,一只手背到身后,拽紧了。
他确实又没忍住。
低劣,幼稚,胡搅蛮缠,失礼又丢人。
他不想的。
威熙明明什么都没说,画面中的人已经垂下头,倔强地抿上嘴唇,眼眶微红。近一米九的个子,体型也不弱,气质也愈发成熟,偏偏在此刻,有点儿像被丢弃的大狗。
“你在哪儿?”
“昊阿宫。”
“等着。”
…
十分钟后,威熙进入昊阿宫,侍卫长退出去,将私密空间留给二人。
这是威熙第二次进入寝宫,第一次是新婚当夜,她误会他是野心勃勃的男权倡导者,欲来此给他难堪。
嬴渊当时也是像这样,穿着黑色的睡袍,面色因四杯新婚酒显得虚弱。景象似乎重叠了。
嬴渊似乎并没有因为威熙到来感到高兴,他甚至比影像里看到的还要情绪低沉,透着一股绝望。
这十分钟,他已经想完了威熙可能会说的所有无情的话。
他为他愚蠢的行为后悔。
“我们认真谈谈。”威熙说。
“好。”嬴渊没有看她。
“你先说说你的诉求。”威熙走到他床边坐下。
威熙的突然靠近让嬴渊呼吸一顿,身体僵硬起来,他脑中空白一瞬,忘记了威熙说的什么。
“婚姻于我可有可无——这个的意思是,有没有都是一样的,它并不会阻碍我想做的任何事。如果你真的不想离婚,我们也可以保持婚姻关系。”
少年瞳孔一扩。
“我这样说了,我们可以认真谈谈了吗?”
嬴渊的眼睛和她对视上,威熙没有躲开,平静地回望过来,她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不再居高临下地命令。她是真的决定好好谈谈。
“好。”嬴渊坐直了身体。
“那你说说你的诉求。”
“……”嬴渊的嘴唇动了动,要说的话滚到嘴边,又消失在空气中。
威熙没有催他。
过了好一会儿,只听见他一声很小的嘀咕:“我要的你又给不起……”
“我只叫你说,没承诺你说了我就要做。”威熙毫不留情,“谈谈的意思,是指明确双方需求,知道什么得不到,什么可以得到,有得谈就谈,谈不了就崩。不要再彼此浪费情绪和时间。”
这是她能给的温柔与耐心,也是最后一次机会。
嬴渊领悟到了她的弦外之音,也明白了这是他唯一一次没有筹码但是可以赌博的机会。
他可以不上赌桌,保存好自尊心,潇洒放手;他也可以豪赌一把,全部押上,得一个满盘皆输;或者,小心翼翼,谨慎权衡,不到最后一刻看不见输赢。
他选择第三种。
第二九章 达成一致
“我现在在发烧。”他说。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
嬴渊看着她。
威熙竟懂了他的弦外之音; 点头,“好,等你退烧。”他想清醒的时候和她谈。
“十个小时,可以吗?”
威熙看了一眼时间; “可以。”
嬴渊抿唇; 似有话说。
“赶紧吃药睡觉,我不走。”势已经造完; 她也不必每天晚上都去了。
嬴渊默默吞下药片; 躺下。
他的目光随着威熙的身影移动; 看着威熙在书桌旁停下,拿起了训练心得手册——威熙半年前给他的。
嬴渊眼皮一抖。
“我能看吗?”她问。
嬴渊原本已经做好了秘密泄露的准备; 未曾想威熙拿着就是拿着,没有翻开; 竟然还问了他这句话。
少年深吸口气; “我能拒绝吗?”
“当然。”威熙顺手就放下了。
她在书桌处坐下; 打开光脑,看起了尼克斯七代的设计图——尼克斯教授曾经给她的。她没有任何被拒绝的不悦。
少年心中酸酸涩涩; 说不清这奇异的感受。又想她发现他荒唐的秘密,又恐惧她厌恶的表情。
威熙不再说话,嬴渊药效上来,很快睡着。寝宫在日落时分便鸦雀无声。
侍卫长挥退晚餐; 给寝宫加了屏蔽程序; 安静候在殿外。
暮色退去,星辰落满; 黑夜温柔如水。
八个小时后; 退烧的嬴渊睁眼; 他扭过头; 威熙还是他睡前的样子,正旁若无人地钻研着尼克斯七代的设计图。
这场赌博他没有筹码,不是说他想要什么,而是看威熙想要什么。
乖顺地给她想要的,以知趣的表现多获得一分纵容。
威熙发现他醒了,关掉光脑,问:“现在可以谈了吗?”
嬴渊从床上坐起,睡袍半落,露出大半上身。背上的伤一闪而过。
等威熙走到他面前时,嬴渊已经裹好睡袍,端端正正坐着。他神思飘忽一瞬,不确定威熙有没有看到那瞬间的不雅。
“你真的喜欢他吗?”
威熙一顿。
嬴渊的手放在膝上,骨节分明的手指半掩在黑色丝绸下,青色的血管随用力显现,瓷白,性感,暗含力量。
“这是我想和你谈谈的前提。”嬴渊看着她,“你心里有人吗?”
和威熙对视两秒后,他似乎又害怕听到答案,眼神飘开,小声道:“逢场作戏不算,一时迷恋不算,一见钟——”
“没有。”
“那你喜欢他什么?样子?肉…体?我——”他戛然而止,苍白的脸色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别的什么红润了些。
威熙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
“对不起。”他道歉。
前一个问题是谈谈,后一个问题是冒犯——他的嫉妒心作祟。
“没关系。”
谈话继续。
“我希望以后每场直播你可以露面。”
威熙凝眉,沉吟片刻,“一场不落可能不行。”
“当你没有重要事情的时候。”嬴渊补充。
威熙点头,“可以,我答应。”半个小时的直播,并不会耽误她太多时间。
她看着他,没想到他的第一个诉求竟然是这个。少年确实认真思考了,拿捏着分寸,没有继续胡搅蛮缠。
威熙当然也知道他暗含的小心思,虽然没有要求她的感情她的态度,但是直接落实到行动中,要了她的时间,这比虚无缥缈的态度实在多了。
也高明多了。
“如果可以……”嬴渊顿了顿,“你能教我机甲吗?”
“这个太宽泛了,我们谈详细一点。”威熙的手指敲着床沿,“时间,频率,强度,高度。”
嬴渊的眼睛落在她修长白净的手指上,粉红的指尖轻轻敲打着白玉床沿,像是一下一下叩在他心脏上。
他挪开眼睛,盯着自己的手,咳了咳,“一个月一天,可以吗?”
威熙皱眉。
嬴渊没有看到她表情,补充道:“像训练一个战士一样训练我,你可以布置任务和作业,我会尽全力达到你的要求。”
“不行。”
嬴渊一顿。
不行吗?
一个月一天也不行吗?
“你做不到。”威熙说,“本来就没有天赋,一个月只训练一天,怎么可能成为战士?”
嬴渊一愣。
威熙的手指依旧不徐不疾地叩着床沿,她想了一会儿,“把昊阿宫的机甲训练室改了吧,就说是我需要。”
帝王当然有机甲训练室,不过和训练战士的机甲室完全是两个东西。前者只需要看起来富丽堂皇,能让帝王在帝国日完美表演就可以,大多是花架子系统;后者冷酷无情,是真正的磨练精神力的东西,一不小心还会损伤大脑。
帝王不需要那么危险的训练室,活得久比精神力强重要得多。如果没有特殊原因,昊阿宫的机甲训练室不会为帝王改造。
但如果训练室是威熙使用,情况另当别论。
威熙越想越可行。
首相府的空间站虽然高级精尖,但毕竟是一个母亲给女儿打造的,太安全,不够烈,也没法儿启用军部系统。
如果是昊阿宫,那完全可以。
威熙想到的好处,嬴渊也想到了,他甚至想得更多——如果昊阿宫的机甲训练室比首相府的还要符合威熙心意,那么她是不是就……
“好。”嬴渊的心跳稍快,“我会尽快提出要求,皇室通过后一切按你的安排来。”不,他甚至要把它打造得比威熙要求的还要好。
威熙一顿。他真是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不仅明白了她的想法,还直接把改造权交给了她。
一座帝国最强大的机甲训练室,这是一个很好的筹码不是吗?
少年没有坐地起价,把它当作礼物送给了她。
威熙没有回应,嬴渊的心提起来——她觉得不合适吗?
还是……
“训练室改造完成前你先练习最基础的,完成后我再教你有关作战的。”威熙说,“每天。”
每天?
“每天至少两个小时。”威熙面色平静,“如果哪一天没有抽出时间,第二天要补上。”
“我不会每天陪你训练。”威熙看着他,戳破少年纯真的幻想,“我一个月指导一次,会在每月初布置下任务,若你有三次未达到我的要求,训练终止。”
“接受吗?”
嬴渊看着她因为机甲不自觉严肃起来的表情,心跳得更快了。
当她展露出她的强大,自信,热爱时,她像一朵瞬间怒放的牡丹,香气逼人,风华绝代,让人根本移不开眼睛。
“接受。”
她是一朵谁都会侧目的牡丹,没有人不惊叹她的美丽。
他凭什么要求她折腰以顾,怜爱一颗细弱的草呢?
他要做配得上她的男人。
“好。”第二个诉求完美解决,威熙略抬下巴,示意他继续。
“没有了。”嬴渊半垂眼,“这些就是我想要的。”
威熙略讶。
她以为他还要要求她断绝其他关系,或者至少表面上给他体面,不要再明目张胆的进出俱乐部,或者其他类似的什么……
结果?
“你确定?”威熙想到他这两次的反应,实在不确定他是真没有还是假没有。
“嗯。”他和她对视,神色镇静而肃重,“我会管住自己的心,尽量不再给你添麻烦。”他不知道威熙在做什么,但她一定有想做的事。
他看出了她对男女之事的冷淡,也看出了她对男性兴致缺缺。
如果她真是一位风流的女性,热衷男欢女爱,她便不会直到现在也没和他有任何肌肤相亲。
他扪心自问,这副躯体并不输给任何人。帝色绝品,所赞非虚。触手可及、名正言顺的身体她都没有任何触碰,怎么会突然热衷于一个奴隶?
她发在网络上的话实在露骨,和平时的说话风格格格不入。
他不应该听她表达了什么,要看她做了什么。威熙的日常行为骗不了人,更不应该骗过他。
她现在没有儿女私情。
他等。
“现在该你说了。”嬴渊的目光没有挪开,一直凝视着威熙。
“……”对方如此识相,她一时间反倒说不出什么了。
威熙要的,嬴渊已经给她了。
安分一点,别越线搞事,别强要感情。
他算得刚刚好。
“你既然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那就更应该清楚如果你没做到,今天谈的一切都会作废。”威熙直视着他,“我没有时间和精力和一个幼稚的小孩拉扯,你想清楚了。”
“嗯。”嬴渊目光闪烁了一下,“以后不会了。”
“把衣服脱了。”
啊?
嬴渊的脸瞬间爆红,膝上的手用力到发白,他瞳孔放大,磕磕巴巴,“什、什么?”脱衣服?什么意思?
“我要看看你的伤口。”
“哦。”嬴渊转过身去,心跳不受控制地剧烈起来,耳朵也红了。他动作虽慢,但没有拒绝的意思,腰带解开,褪下上半身,露出了背部。
背上伤痕交错,红肿青紫,看起来似乎很严重。
嬴汀夫人真是铁面无私。
嬴渊盯着腰前堆叠的黑色睡袍,耳朵红得快要滴血。
威熙坐在他身后,目光逡巡。
他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想到:幸好没有因为受伤荒废锻炼。
他保住了帝国第一美男的脸面。
作者有话说:
威熙:好的,可以安心搞事业了。
第三十章 鱼儿来了
威熙走后; 嬴渊的脸还是热热的。他盘坐在床边,直到侍卫长进来他也没有挪动姿势。
老人拿出药,嬴渊看了一眼,竭力维持镇定:“……先放着; 等一会儿上。”
他侧对着侍卫长; 收肩挺胸,手臂搭在腿上; 小臂上的肌肉因为紧张更显形状; 黑色的睡袍堆在腰间; 与雪白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他半垂的眼睑抖了抖。
侍卫长服侍嬴渊多年,几乎瞬间感知到少年的紧张和心虚。
他的姿势……
老人明白过来; 将药放在桌上,没有再靠近; 微微鞠躬; “那我等一会儿进来。”
血气方刚的少年; 只因为在心上人面前脱了衣服,澎湃的激情便已按捺不住。
嬴渊的背部仍然火辣辣的; 仿佛威熙的目光还在上面逡巡。
他盯着黑色睡袍某处,既难堪又羞耻,静静等待着它恢复原状。
可是疼痛着的戒尺伤口,时刻提醒着五分钟前发生了什么。
他根本平静不下来。
更糟糕的是; 嬴渊不受控制地想着威熙近几天露骨的网络更新。曾经刺眼又刺心的句子; 此刻突然软了峰尖,变成柔软而扎人的刷子扫过他的身体; 少年抿着唇; 下颌角紧绷; 额上渗了汗。
她……会有那一面吗……
他们……会有那一天吗……
他呼吸急促起伏一下; 为自己肮脏的想象羞耻难抑。不,不应该这样……
姐姐想要的,绝不是这样的人……他不要……
可是不管他在心里警告多少次“不要”“不可以”“不行”,斥责多少次“下去”“平静下去”“不许动”,情况依旧令人绝望。
他从来没觉得自己的身体如此陌生,更对自己的自制力产生摧毁性怀疑。
他怎么能这个样子……
他为什么是这样的人……
多么肮脏龌龊的他啊,竟然妄想和帝国最优秀的女性比肩……
他哪儿来的资格?
少年咬着牙,无力地扑倒床上,微妙的摩擦令他发出不堪的声音。他呜咽一声,不敢相信他竟然……
…
侍卫长守在门外,随着安静的时间变长,心中惴惴不安。
年轻的悸动总是势不可挡,未曾经历过欲潮的少年总要熬过难耐的折磨。
这不过是一次,漫长的成长时光他将面对更多诱惑和克制,一次又一次……直到他不再年轻。
侍卫长叹气一声,终究不忍心,悄悄发了消息:“用冷水。”
房间里终于有了声音,略显急促的脚步声,干脆利落的水声,如释重负的吐气……
侍卫长也悄悄吐出一口气。
…
威熙对昊阿宫发生的事一无所知,然而她凌晨四点从昊阿宫离开的身影却被蹲守的狗仔拍了个清清楚楚。
《帝国日报》用不小的篇幅描述了她的温情:“即便她风流,会流连路上各处风景,但是她始终记得同路的人是谁。在陛下需要她的时候,她毫不犹豫放弃了享乐,温柔地回到了陛下身边。”
《帝国日报》也用同样的篇幅赞美了嬴渊的沉默:“陛下的胜利是男性的榜样——大吵大闹并不会使女人浪子回头,大度而宽容的丈夫才能获得夫主的怜爱。男性们应该把目光放长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