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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有港来信-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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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可能争取好处。”

    “我不管。凭什么?要捧阮曳也不是这么个捧法……”俊仪陡然泄气下来。

    “新老流量交替,就是这样血腥的。”缇文缓缓地说:“这只是开始,以后会有其他人,对她发起一次又一次的进攻冲锋。从公司的角度来说,能利用她的余热,捧自己家的新人,是最双赢的买卖。”

    “你帮麦安言说话?”俊仪不敢置信。

    “在商言商。”

    “可是她明明还很红。”

    “因为你的眼中没有看到规律。所有艺人产品,生命长度和曲线都是有迹可循的,要做常青树,很难,起伏才是常态。她出道十二年了,走红了十二年,是太阳也到了要落的时候。”

    庄缇文怜悯地看俊仪:“公司要未雨绸缪。”

    “阮曳只是演古偶的。”俊仪抿了抿唇,不服气。

    “时移势易,演电视剧的片酬远比电影高,粉丝也更稳固。小荧屏大银幕的高低之分,已经没以前那么明显。你看不出来吗,公司对女艺人的运营路线也在潜移默化地改变,小荧屏起家,大银幕抬咖,爆剧巩固,时尚圈傍身,一个新的女顶流就诞生了。”

    “真有你说的这么简单,那就不会有那么多不上不下的女艺人了。”程俊仪攥紧了拳。

    “当然,前提是要演技不错。”

    俊仪一听,双手合十:“老天保佑求阮曳演技永远不开窍不开窍不开窍。”

    缇文:“……”

    “你也来。”俊仪把她拉了个趔趄:“两个人有用一点。”

    庄缇文哭笑不得:“行,那我就也请老天保佑。不过路是人走出来的,有一条路,荆棘满地,但在规律之外。”

    “什么路?”

    “主动丢弃流量的国际影后之路。”

    俊仪的眼神倏然被点亮,但很快又熄灭下来:“麦安言不准,流量是钱,钱是他的命。”

    “他凭什么不准?”缇文笑笑,饶有兴致地问:“俊仪,你觉不觉得,当经纪人、制片人之类的,很有意思?你可以站在最高的地方操控一切,甚至挑战规律。”

    “有意思是有意思……”俊仪搞不懂她怎么提这个。

    缇文从包里摸出一张卡,两指夹着:“其实……我有一笔启动资金,是专门拿来试错的。”

    ·

    坦桑尼亚。

    吉普车终于到了目的地。这是一座研究所,主要保护的是野生非洲象,但也同时帮助一些濒危的动物族群。

    雨季是动物交。配和繁殖的季节,研究所迎来繁忙,只有一个高高瘦瘦的白人前来迎接。

    他一头灰白卷发,年纪该过六十了,肤色很红,穿着背带裤、胶筒靴,身上散发出一股浓郁的动物气息。

    嗯……新鲜粪便的那种。

    “Leo,别来无恙。”他摘下手套,跟商邵握手,笑容看着亲切而熟稔。

    应隐目不转睛地看着。

    他肯定刚铲过屎!

    商邵面不改色地与他握了握,还跟他拍肩拥抱。

    应隐:“……”

    打完招呼,商邵一回眸,发现应隐陷入了自闭。

    “怎么了?”

    “你只嫌弃我。”应隐情绪很down,“我吐了你就嫌弃我,你怎么不嫌弃这个harry?他铲过屎……”

    商邵失笑一声,拽住她胳膊把人拉怀里:“我是跟你接吻,又不是跟他。”

    应隐踮脚凑上去,闭上眼索吻:“那你亲。”

    商邵大手盖住她脸,面无表情地说:“别闹。”

    应隐“哼”一声,合腰搂住他:“商先生,我今天被人欺负惨了,你亲我一下,就当治愈我。”

    商邵:“……”

    她很难得撒娇,这感觉像看到瑞典女王迎风搔首弄姿,十分古怪。

    但…滋味不坏。

    见商邵没反应,应隐吸吸鼻子:“真的。欺负我的人,你也认识,你还目不转睛地看她。”

    “谁?”商邵敛了笑,蹙眉淡问。

    他能目不转睛地看谁?

    他只目不转睛地看过鲸鲨。

    应隐脚尖蹭蹭草地,有些耻于开口:“你……跟阮曳跳舞的时候……是不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有这么漂亮么?”

    商邵在脑内搜索一番:“阮曳……”

    搜索未果,他无所谓地笑了一息:“这名字,怎么比你的还奇怪?”

    “……不准说她名字奇怪。”应隐含糊地抗议。

    这又有什么好争的?难道是什么殊荣么?

    “……好,”商邵将手搭她单薄肩上,哄孩子似的:“只有你名字最奇怪。”

    应隐抿了下唇:“那你有没有?”

    “我想,应该是没有的。”

    “什么是应该?”

    “不排除当时我心不在焉,一时忘了收回目光,但这位阮小姐的脸,我实在没怎么看进去。”

    “你跟人家跳舞还心不在焉的?”

    商邵笑了笑。

    日落了。

    火红落日坠向地平线,被云层和傍晚雾气涂抹出波浪似的涟漪。

    他字字低沉温柔:“那天晚上我有幸捡了个女伴,不过进了宴会厅以后,她好像就被我的身份吓跑了。我心不在焉,或者说心猿意马,也许正是在想她。”

第40章 第 40 章

    

担着新鲜动物粪便的推车; 在砂石地上咯咯地碾过,留下一道浅浅的辙印。

    红日已经落了一半,但气温掉得更快; 仿佛带着整个草原一下子坠到了地平线下,燥烈的热气消散,变成一种新鲜的灰色湿气,让人觉得清洁。

    那个叫Harry的高个子白人老头忙活完了,过来带商邵和应隐去入住的地方。路上经过一片木桩子拦起的黄泥地,里头有一只小象在踩鼻子。

    “它的妈妈被偷猎者袭击,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了; 很艰难才保住它的性命。”harry介绍; “你可以叫他bobby。”

    “Bobby……”这名字有股小男孩的感觉。

    应隐停下脚步看了会儿; 被它自得其乐的憨态逗得发笑:“它为什么踩自己鼻子?”

    “Well……因为它还小,不知道这个长鼻子是什么东西,经常走着走着把自己绊一跤。”

    小象知道有人靠近,走到栏杆边; 扬起象鼻。

    它笑得很可爱,一对小眼睛透着狡黠的聪慧; 然后无情冲她喷了一鼻子土。

    黄泥土十分细腻,面粉般,在空中洋洋洒洒。

    “咳咳咳……”应隐被喷得猝不及防; 一边咳嗽一边苦着一张脸给自己掸灰:“……它欺负我?”

    商邵看她灰头土脸的; 实在想笑,又觉得有欺负人之嫌; 便好歹忍住了; 只低下脸失笑了一声; 摇了摇头。

    一旁的harry可没他这么照顾人; 早就笑得前俯后仰,边拍照,边笑着解释道:“它喜欢你,撒土是它觉得能让自己凉爽舒服下来的方式,所以也这么对你。”

    “你骗我?”应隐不信。

    “对上帝发誓,绝对没有。”harry耸耸肩:“你可以摸摸它的头。”

    应隐提防着,一步两步走得提心吊胆。靠近栏杆后,鼓足勇气伸出手去,在小象头顶飞快摸了一下。

    “好硬!”

    虽然还是不足两岁的婴幼儿象,但不论是皮肤还是那些稀疏的、淡灰色的毛发,都粗糙坚硬得剌手。

    “摸起来像猪……”应隐搓搓手指,呆滞地说。

    商邵两手揣在裤兜里,站得倜傥但笑得混蛋。他勾着唇角,暮色下,双眸亮如辰星,远比他周旋在玻璃高楼与古板会议间要更松弛、更友善,有一种漫不经心的迷人感。

    “别这么说,”他目视着应隐,唇角微抬:“在它眼里你很可爱,你这么说,它会伤心的。”

    虽然不知道在小象眼里,她究竟可不可爱。但被商邵说着这句话时,应隐忽然矜持起来。她心慌意乱,只微微低撇过脸。

    黑色发丝上满是尘土,被落日余晖涂抹得成了橘色,拢着她饱受折磨的憔悴而苍白的面庞。

    harry嗅出气氛,笑了笑,不动声色地引着他们继续往前走。

    商邵落后一步,不经意地问:“你什么时候还摸过猪?”

    “一档一言难尽的综艺……柯老师和商陆也上过。”应隐有点难堪。

    那个综艺好离谱,没剧本,让嘉宾在村子里靠出卖劳作换取食宿。应隐上的那一期是在贵州。幸运的是,收留她的是村中首富,不幸的是,那个首富是养猪大户……

    商邵恍悟:“就是让商陆刷羊圈,让柯屿卖杏子的那个节目?”

    应隐点点头,抿着唇,看向他的眼中充满求饶和恳切。

    商邵被她看得想笑,“好,”他承诺,“我绝对不看。”

    ·

    保护基地原本就不大,住宿的营地更是简单,只有七八顶硕大的野外帐篷,颜色与草色接近,是那种黄绿色。

    商邵从烟盒里点出一支烟,手腕一翻衔上唇角,“我说了,这里住宿条件很差,你未必受得了。”

    harry带她一顶接一顶地参观过去:“这是淋浴和解手的地方,这儿是厨房,这顶是我和另一个志愿者住的,那边两顶住着另四个女志愿者。”

    中间剩下的一顶,便是为他们预留的。

    “现在天色不早了,晚餐已经在准备,你可以先休息稍等。要提醒你的是,天黑以后,务必不要再出帐篷。”harry贴心地提醒。

    “为什么?”

    “因为你极有可能受到野兽的袭击,比如……狮子。”

    应隐:“……?”

    harry摊摊手,表示情况就是如此:“虽然我说的是 case of,以防万一,但真的不能出帐篷。”

    应隐麻了,脑中闪现营销号:

    【影后应隐遭狮群分尸,现场惨烈,粉丝痛哭哀悼!】

    她一个扭头,无比利索地钻进了帐篷里。

    野地帐篷高大宽敞,可供人直立行动。屋角放着一张一米五宽的气垫床,铺着红色织纹的毛毯,上面放着羽绒被子。

    茶几一大一小两张,带收纳功能,上面放着电热水壶和一次性纸杯,其中一张还摊着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和简笔画,想来这里原本是工作间,是临时收拾出来的。

    唯一能放松人神经的,是两把亚麻白的营地月亮椅,让这里带上了一丝丝的度假气息。

    由树干枝桠劈就的挂衣杆上,挂着两件厚实的羽绒服。商邵咬着烟,将其中一件取下,为应隐披上:“马上就降温了,多穿点。”

    讲完了,他匆忙地取下烟,撇过脸去咳嗽了几声。

    晚风从空荡的营地间卷过,带来野性的气息,风声中满是一种小动物的鸣叫声。

    应隐紧绷的声音稍稍松驰下来,长舒了口气:“还是鸟叫比较让人安心……”

    商邵指尖掐烟,喝了口水后瞥她一眼,好笑地说:“小姐,是鬣狗。”

    应隐:“……”

    …

    晚餐简易,是海蟹肉炒饭,但水果切了满盆,芒果山竹和菠萝香甜浓郁,另外还配了佐餐解腻的爽口淡甜酒。

    harry很健谈,气氛全靠他调动。这个小小的野生非洲象保护营地,是完全志愿性质的,他们游走在苍茫的塞伦盖蒂国家公园,救助那些意外受伤、落单或患病的野生动物们,同时也要跟盗猎者斗智斗勇真刀真枪。

    “我第一次遇到Leo时,是去剑桥演讲筹款。”harry看向应隐,向她介绍:“我只有一间小小的阶梯教室,有一些学生来听了演讲,报了名,但我知道,这些对我来说杯水车薪,后来他走了进来,一身suit英俊挺拔。”

    商邵垂下脸笑了笑,散漫地警告他:“别加戏。”

    “nonono,”年过六旬的harry无比认真地说:“你进来,在阶梯座位上坐下,那一瞬间我就知道会有什么不一样。我至今还记得看着你双眼发表演讲的感觉,你让我觉得我讲的每句话、正在做的每件事,都是无比重要而意义非凡的——well,虽然实际上你什么神情也没有。”

    应隐安静听着,黯蓝色的夜幕下,她的目光越过窄窄的蛋卷长桌,看向商邵。

    水果的香气一蓬一蓬,那种甜味的热烈弥漫了她的呼吸。

    harry说的每个字,她都感同身受。

    他就是一个轻轻瞥你一眼,就能令你感受到强烈宿命感的男人。

    ·

    营地的发电机功率很大,声音隆隆,对动物很不友好,因此只运作到八点,八点后,黑夜彻底来临,全营地也进入静默,只靠各自帐篷中的马灯照明。

    这里淡水有限,应隐只很简单地冲了个澡,进了帐篷就开始打喷嚏。

    她的行李丢得一干二净,下午的行程又匆忙,商邵只来得及让人给她备了些基本的贴身衣物,睡衣之类的是不必想了。他把自己衬衫扔给她:“将就穿,别着凉。”

    他的衬衣丝质挺拔又柔软,应隐径直套上。好宽松的廓形。

    她偏过脸去,将袖子很认真地往上叠了一叠。

    悬在帐篷顶端的灯光昏暗,温柔地拢着她微湿的发梢。

    商邵吃过了药,回眸时见了这一幕,话到嘴边倏然忘了,目光耐人寻味地停留在她身上。

    那是一种很克制的耐人寻味,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发觉的晦暗的沉迷。

    应隐叠好袖子,抬起脸时,眼前的男人已经恢复了正常,只是手中的一小瓶纯净水已被他饮尽。

    “下次还敢不敢这么心血来潮了?”他漫不经心地问。

    “敢。”应隐眼神明亮:“为什么不敢?”

    商邵笑了一声:“过来。”

    应隐原本双膝跪在气垫床上的,听了他的话,直起身子迈出一条长腿,赤脚踩在暗红色的佩斯利花纹地毯上。

    商邵就着她别扭的姿势圈住她。白色衬衣下原来藏着那么纤细的腰肢,不堪一握。

    他的手掌折住她腰,灯光下,深廓英挺的脸俯近她,声音很低地问:“刷过牙了?”

    应隐蓦然被他问得发窘,知道他即将要做什么,心跳在胸腔里乱七八糟。

    这帐篷是否太挡风,否则空气怎么会如此闭塞,让她呼吸不畅,面上一潮一潮地热。

    应隐轻微点了下头。

    商邵目光盯着她右耳垂上的那颗淡红小痣,沉下去的一把嗓音带着颗粒感,语调是那么缓慢优雅:“很认真地刷了么?”

    这叫什么话?问的是刷牙,但总让人疑心有别的蕴意。

    可是他嗅着她的发香,气息滚烫地轻薄在应隐的耳廓,让应隐撒不了谎。

    “认真地刷了。”应隐轻熟的声线带上不明显的颤。

    从里到外,仔仔细细,漱了不知道几遍口,口腔壁和舌尖都发涩。

    要吻上的时候,商邵的唇停住。他屈起的指侧轻抚她脸:“不应该亲你,省得你又感冒。”

    应隐抿了下唇,想抗议他的戏弄时,小巧的、从未被人光顾过的耳垂,落入了他温热的吻中。

    像是有什么电流从脊背蹿过,应隐僵硬在他怀里,从骨缝里渗出细密的、酥麻的抖。

    她闭起眼,双手攀缘着他肩,在他的吻中那么自觉地仰起了脖子,侧过了脸。

    修长的天鹅颈,在惨淡的灯光下也散发出了如珠如玉的莹润光泽。那里面掩着她情难自禁的咽动。

    原来他的唇舌那么厉害,不只是会亲吻嘴唇。

    她连耳垂上的痣都招架不住他,被如此慢条斯理地吻弄,湿漉漉的。

    颈项上是什么时候盖住了他薄茧的手,下颌又是什么时候被他虎口卡住的,应隐一概不知,只知道脖颈的细腻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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