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有期-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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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的体温都在攀高,钟承明的手掌严丝合缝地覆在孟和玉的肌肤上,孟和玉只觉得温暖。
晕晕沉沉。
…
当然没有做到最后,条件不允许,套都没有,速度也太快。
虽然今晚这进展已经出乎意料。
原来一个晚上能发生很多事,从雪里的相拥再到被褥里的相缠,时间每一秒都被填得很饱胀,连起来就变得格外漫长。
在清晨的轻盈天光从帘缝映进来之前,钟承明就已经醒了。
醒了很久,没有再睡回去,因为想看孟和玉熟睡时的模样,就睁着眼等着天一截一截亮起来。
而孟和玉的睡模样,也确实值得等待。
孟和玉的眼睫毛很长,也是跟头发一样黑得不能再黑的色泽,小扇子一样开在孟和玉的眼皮里。
嘴巴微微张着,放在脸颊旁的手指则微微蜷曲。孟和玉的睡相跟新生婴儿一样恬静,不知日升月落。
钟承明就想,每晚他在梦里见到的孟和玉,在现实里原来是这样。
他看了孟和玉很久。孟和玉似乎真的累着了,一直没有要醒的样子。
钟承明后来就起了床,想着准备好早餐以后再来叫孟和玉。
等钟承明一从床上站起,就看见满地的狼藉。
钟承明意识到自己在笑,他想自己可真变态,但他觉得这种变态无伤大雅,所以并不打算收起笑容。
钟承明换好了衣服,首先在这间小屋里巡视一圈。
孟和玉说得对,这里虽然陈旧,但等阳光照进来,还是一派窗明几净的清爽模样。
这小小的一间单人房,孟和玉住得大概也算舒服。
钟承明心里稍宽,可一检查冰箱,脸又黑了下来。
孟和玉的冰箱里全是速冻食物,一点新鲜气都没有。
就算是钟承明,也晓得面包得买刚出炉的。可孟和玉这冰箱嗖嗖地往外冒寒气,装的全都是能放一两个月的速冻饺子、汤圆。
钟承明再打开橱柜一看,一打的方便面。
孟和玉曾经是多么挑食的一个人,最爱惜自己的脾胃,绝不忍它们受苦,现在竟然沦落至以垃圾速食打发饥饿。
钟承明想到这一层,又是一阵心痛。
孟和玉一时半会应该不会轻易搬回来,钟承明揣上车钥匙就出了门,去最近的菜市场。
车开到一半又改了方向,回天海合,收拾行李。
…
人们说要看一个人的脾气,可以看他起床以后的模样。
照这个理,孟和玉的脾气确实很好,给钟承明中断了睡眠也不闹。钟承明叫他起床了,他就迷迷糊糊地说了声“哦”,揉着眼睛坐起来,两只脚丫在地上胡乱摸索着拖鞋。
钟承明见了孟和玉这乖巧样子,一颗心就化成一滩水,弯下身给孟和玉将拖鞋套好了,又一把将他打横抱起。
孟和玉登时醒透了,诶诶了两声,叫钟承明放他下来。
钟承明当然不放,直到把孟和玉在浴室里安顿好,又将挤好牙膏的牙刷握进孟和玉的手掌。
孟和玉有些窘,有些恼,但更多的还是甜蜜,复杂地搅和在一起,叫他刷牙的时间都延长。
终于慢吞吞地收拾好自己,坐到餐桌前。钟承明预备的早餐很丰富,典型的西式风格,全是淀粉和蛋白质。
孟和玉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问钟承明家里哪来的鸡蛋。
“我开车出去买的,”钟承明帮孟和玉抹果酱,“你这间房子租的确实还可以,但是地理位置很不方便,最近的菜市场都得走二十分钟。”
他的话里已经有游说孟和玉搬回来的意思了,但孟和玉没有听出来,他只是点点头附和:“确实有点远,但我很少做菜,所以还好。”
“很少做菜,还是根本只靠垃圾食品度日?”
孟和玉一窒,语气里有了委屈:“我没有胃口嘛……”
“那再慢慢养起来,”钟承明递来抹满一层亮晶晶果酱的面包,“先吃点甜的。”
孟和玉昨晚躺在床上喘着气、渐渐从迷醉状态里清醒时,曾经担心过等明天一早起来,两人之间会不会尴尬,会不会无话可说。
但不知为什么,话题它就自己展开了。钟承明跟他谈论这间屋子的好坏处,谈论天气与年假,都是家长里短,孟和玉很自然地回应着他的话头。
好像两人之间根本不曾存在一座山似的误会,也没有整段寒冬的分离。
没有芥蒂,没有隔阂,好像这段关系从未坍塌过。
这样容易就修补起来了吗?孟和玉有一刹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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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大家,我昨晚请完假,但忘记把评论置顶了(跪地)
还有就是,最近打工太累,没办法再日更,只能做到保底周更一万(再次跪地)……
突然开始打工,是因为这本的收益不太好。不过大家不用担心,我很喜欢这个故事,不会因为收益不好就随便赶着完结的,再次谢谢你们的支持!
第64章 而我爱你,不可证伪
孟和玉很久没有摄入过这么多养分,钟承明为他预备的早餐营养丰盛,甚至还切了两颗新鲜的西红柿。
冬日清晨的阳光充盈着室内的每一处犄角,照亮家具的所有线条。
阴霾就此一扫而尽。
孟和玉摸着肚子跟钟承明道谢,主动请缨说他去洗碗。
钟承明本来担心冬天的水冷,不肯孟和玉操劳,转念一想孟和玉其实讨厌被人过分呵护,被人当成个长不大的小孩。
于是生生忍下这时刻作祟企图无微不至的保护欲,将自己的碗碟也往前一推,跟孟和玉说麻烦了。
孟和玉是洗完碗出来才留意到客厅里多了个背包。
钟承明昨晚来的时候,身上只跟了个装笔记本电脑的布袋,眼下这饱胀的背包不知道是谁的。
他抬起头,用眼神询问钟承明。
“我的,”钟承明直接交代了,“我早上去菜市场的时候,顺便回了趟家,收拾了几件衣服和日常用品。”
言下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但孟和玉还是开口确认,犹豫地:“你……打算住下来吗?”
“可以吗?”钟承明不想给孟和玉再留下不好的印象,礼貌地询问完又补充,“我只是先收拾好东西,心想着如果你说可以,我能马上住进来。你当然也可以拒绝,不必有负担。”
孟和玉立在了原地,颇有些不知所措。
钟承明的态度很明朗,他想留下来,非常想留下来。
“那……那你就留下来吧……”孟和玉说。
他帮钟承明将他的所有物一件件嵌入这间小屋,一边思忖着自己怎么就这样答应了。
孟和玉一个男人,家里没什么装饰性的东西,看起来虽然整齐,但也空。钟承明的牙刷水杯挪一挪就有位置放,成双成对。
孟和玉不用剃须刀,见了钟承明的还有些稀奇,偷偷在洗手间里掂量。
掂量着掂量着,一并也想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答应钟承明的请求。
大抵没有什么比独居更考验一个人对孤独的忍受度。
孟和玉正式开始独居,应该从搬出天海合算起。这个冬天他晚晚觉得冷,左右翻转都寻不到热源。有时午觉睡得晚了,起来是冬日傍晚独有的那种昏天黑地,世界末日一般的暗沉。
钟承明已经在这留宿过一晚,叫孟和玉知悉什么叫陪伴。
由繁入简难,孟和玉已经不太想回到之前那种独来独往的生活里去了。
何况就要过年。
以往孟和玉过农历新年,都是跟着母亲回外公家。这一回他的事闹得太大,连外公那边也都知道了,孟和玉实则没有颜面再回去。
本来他已做好打算一个人过年,没想到钟承明会来跟他共住一个屋檐下。
是好事,怎样一种好?往细里说,大概是孟和玉从钟承明身上,再一次感受到了家人的感觉。
…
孟和玉家里没有书台,钟承明将他的工作文件叠在餐桌一角。
很奇怪,他明明是事事都要分门别类的性格,自家琐碎都收纳得整整齐齐,但见了文件放在餐桌上,也没有觉得不和谐。
大致拾掇好了以后,钟承明问孟和玉昨晚有没有做梦。
孟和玉说没有:“事实上,好像再也没有做过梦了。”
“我也是。”钟承明说。
闭上眼以后就是一团黑魆魆,一觉无梦到天明。
“我有种感觉,我们以后可能再也不会做梦了,”孟和玉顿了顿,又提议,“要不要试试?下次我回天海合。”
钟承明定定地看着孟和玉,而后摇了摇头。
“不需要了,”他说,“我们以后,都睡在同一张床上。”
…
中午钟承明预约了一间西餐厅,在此之前孟和玉带钟承明去房东那里,正式租了一个车位。
西冷牛排三分熟,带着血丝端上来,孟和玉左手执叉右手执刀,端坐,手法娴熟。
钟承明坐他对面,觉得时间在往后不停回溯,回溯至故事还未开始的时候,孟和玉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小王子,浸浴在爱与恩泽之中,天真又娇憨。
“我也只是想你永远纯真。”
这一句突如其来,孟和玉抬起头看向钟承明,面带不解:“什么?”
“没什么。”钟承明笑了笑。
孟和玉当然永远纯真,这是他的本质,是孟和玉这个人的最基本定义。
甚至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纯真。纯真地相信爱情,不惜与亲人决裂;相信童话,执着地等待梦中人。
不是非得像个小孩子,才算有一颗赤子之心。
他们坐在窗边,而窗外是大海。
波光粼粼的海面,海浪翻动,透出明净的蓝。
牛肉很软,入口即化。
孟和玉太久没有碰过上等吃食,一时舌头都有些受不住这矜贵。
下一块他切得很小,细细抹了特调酱汁,才小心含入口中。
见得孟和玉这食家模样,钟承明就知道,孟和玉的胃口又回来了。
人的舌头不会真得变钝,孟和玉一直都能感受酸甜苦辣咸,之前会没胃口,其实是没心情。
美食需得跟爱的人共享。
他们零零散散地聊着天,也有静默的瞬间,但两个人都很舒适。
孟和玉问钟承明对连环梦的事有没有头绪:“你是个生物学家,我们之间的故事,能不能用科学解释啊?”
又自问自答:“我觉得不行吧,太玄了,从来没听过两个人可以一起做梦的。”
钟承明只给出了一句答案:“于我而言,爱情是无法用科学解释的。”
科学家们说爱情是多巴胺,是催产素,是驱使人类繁衍后代的一种生存机制。
他们理智到无情,非得拆了爱情的玫瑰外壳,掰开它的芯子,给世人看透。
而钟承明相信爱情是一种超然一切的存在,是不可以用言语表述的终极,是一场天堂里的梦。
或许这就是他钟承明的纯真。
钟承明的刀叉碰到瓷碟,发出叮的声响,像是天海合的那部电梯,每次升到五楼都会发出叮的一声。
宣告孟和玉已经到家,约莫三十分钟后,他就会躺上床,开始跟钟承明共同编织梦境。
钟承明放下刀叉,认真地看进孟和玉的眼睛。
“科学理论需要可证伪性,”他说,“而我爱你,不可证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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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哥你应该是我笔下最会说话的攻!
第65章 “宝。”
钟承明的话有些玄乎,但我爱你这三个字的分量,已经足够孟和玉明白他的意思。
孟和玉的唇瓣颤了一下,觉得自己有必要说些什么,来回应钟承明这份真挚的感情,然而双唇几次开合,都吐不出一个字来。
钟承明看出了孟和玉的紧张,只是轻松地笑笑,叫孟和玉不用着急:“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想说的话,可以以后再慢慢说。”
钟承明晓得,他才跟孟和玉和好,不能逼他太紧,虽然他清楚孟和玉对他也抱持着一样的感情。
或许正是因为确定,钟承明才能够这样不慌不忙。
饭后钟承明提议去置办年货,孟和玉上网一搜,发现原来附近就有个集市。
几百米的距离,不长不短,颇为尴尬,最后两人还是打算不开车,徒步走过去。
今天的气温又跌了两度,孟和玉的身子还没养回来,抗寒能力也未恢复,猛风一吹就瑟瑟发抖,两只手一直揣在兜里。
这是公共场合,钟承明倒是不介意与孟和玉亲近,但考虑到孟和玉的感受,并未跟他走得太贴。
直到路过一对情侣。
男生问女生冷不冷,女生说没事,男生却直接解了大衣,将女生裹了进去。
女生笑起来,银铃一般清脆的笑声。他们旁若无人地相拥,共同汲取同一件大衣的热度。
钟承明再看身旁的孟和玉,两只手插在卫衣口袋里,低着眼睛。
钟承明喊:“宝。”
孟和玉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钟承明是在叫自己,愣愣地停了脚步,望向钟承明。
“手给我。”钟承明说。
孟和玉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左右探看着说不太好吧。
钟承明绅士了很久,而这一次他想强硬,直接拽过了孟和玉冰冷的手掌,揣进了自己的衣袋。
他在衣袋里跟孟和玉十指紧扣,将热度源源不绝地输送予孟和玉。
“可以走了。”钟承明笑起来。
钟承明没有带眼镜,他跟孟和玉在一起的时候,就不会带眼镜。
是故孟和玉清晰地看见了钟承明眼里的满足,甚至还有点得意。
虽然在这种时候提起梁成弘太煞风景,但是孟和玉想梁成弘绝对不会有这种勇气。
他口口声声说喜欢孟和玉,却绝对不敢跟孟和玉在大街上牵手。
只有钟承明,会牵着他孟和玉的手,大大方方地展示给世人看,毫不遮掩,心满意足,因为在他眼里孟和玉是“宝”。
牵手而已,很小的一件事,孟和玉的眼眶不知道为什么就微微发起热来。
“要是我一开始,遇见的是你就好了。”他不自觉地说出了真心话。
“谁不想呢?”钟承明低头看孟和玉,眼波温柔,“无论如何,现在我们总算在一起了。”
孟和玉紧紧地贴着钟承明走,路人当然会投来异样目光,但那异样多是一种好奇,鲜少是真正的恶意。
实则民风益发开放,在当今社会,同性恋也并非罪大恶极。最难过的,大概还是各人自己心里的那道槛。
一旦迈过了,做什么都变得容易。
孟和玉跟钟承明并排走着,时不时要交换位置,好让钟承明可以轮流温暖他的两只手。
集市里的货品琳琅满目,两人先从干果零食开始扫起。
钟承明什么都肯孟和玉买,或者说但凡孟和玉表现出了一点欢喜,钟承明就会立刻掏出手机喊老板结账。
孟和玉起先不好意思,但钟承明只说是他自己也喜欢。于是两人手里的红色塑料袋越拎越多,到后来孟和玉就相当后悔没把车开过来。
钟承明也晓得是他冲动消费了,但这是他第一次跟孟和玉过年,只想万物具备。
走回停车场的路上他们无手可牵,满满当当地提了一大堆年货,腾不出手来。
等终于坐上车的时候,孟和玉汗都出来了。
“我们整个寒假都可以不用出门了,”孟和玉宣布,“单是瓜子都够我们磕三天的。”
这是夸张,他们也只买了三袋五百克的瓜子而已。
除此之外就是各类果仁糕点零嘴,装饰用的一串串红色小灯笼,对联窗花,当然更少不了烟花爆竹一类的玩具。
回到家以后两人忙里忙外,见缝插针地安置好一时过度消费的产物。
等四只手都闲下来,两人站在客厅一打量,本来还空空荡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