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发疯后-第2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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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我还另有部署。”
姚守宁本来还想听它有何部署,但这妖邪却避而不谈,只是叮嘱苏妙真:
“你只管照计划行事。”
苏妙真这才放心,连忙应了一声。
而另一边,柳并舟与顾焕之也说了半晌的话,最后道:
“……我不想你做出错误选择,害了你女儿性命。”
柳并舟温声相劝,见顾焕之的脸上露出挣扎之色。
他早已经知道未来,明白这位国相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但同样都为人父,他看得出来顾焕之对女儿的爱护之情,心中不忍,因此才出言提点。
但他从顾焕之的脸上,却看出这位国相已经有所决定,他恐怕想要放手一博,为女儿谋取那一线生机——亦或是他已经猜到最坏的结果,但却仍有自己的打算。
在他的眼中,隐藏着深深的痛苦,显然这个决定也是经历过内心挣扎的。
柳并舟突然感到有些无力,他意识到自己并不能改变历史。
他向顾焕之说这些话的时候,心中其实存了试探之心。
若是顾焕之听他一语,暂时忍耐,兴许历史自此之后会有细微的改变。
但若是顾焕之执意不听,最终结果仍会如‘她’所说一般,使得这位国相爷此后的余生会陷入悔恨里。
历史不会改变,一人之力终有穷尽之时。
他试图减低血蚊蛊带来的伤害,但血蚊蛊进化;他试图影响顾焕之,但这位国相意志之坚定,非他三言两语能打消心中念头的。
柳并舟想起自己曾三番四次告诫过姚守宁不可改变历史,但他却因心软之故,两次犯戒。
他回过头,想去看看内室所在的方向,却见到姚守宁撩起一侧帘子,正探头往外看,少女的脸色坦荡荡的,半点儿都没有掩饰。
与此同时,柳并舟发现顾焕之竟然也在看姚守宁。
这位国相严厉的面庞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他的眼神柔软,似是透过姚守宁,在看另一个‘孩子’。
半晌之后,他收回了视线,正色道:
“柳先生所言,我谨记心里。”
他说道:
“我也感谢先生直言,但我有一个心结。”
这个心结隐藏在他心底深处,本不该随意说给外人听,但不知为何,他看到姚守宁的刹那,便想起了几十年前,自己的女儿还未出阁时。
那一日,他得到了先帝的召见,提到欲替当时的太子选妃,先帝看中了他的女儿。
当时的顾家还不是如今的豪门大族,顾焕之年少奋进,三十出头便金榜题名,入了仕途,正苦等一个机会,展露自身才华,受皇上赏识,将来在官场大展拳脚,为大庆效力。
可那会儿儒家正当道。
张饶之那时刚刚逝世,他的影响力极深,使得天下轻武重文,能人倍出。
顾焕之生在那个年代,便如千里马,等着他的伯乐来挖掘。
“皇上直言相告,说是欲为太子聘娶我的女儿。”
若他的女儿能嫁太子,将来他便是一国之相,手握重权,可以尽情一展胸中抱负,为天下、为大庆、为百姓做许多事。
“我生来自负,自认自己此生非凡,我的女儿更是寻常男子配不上的,因此当时先帝向我提出这件事的时候,我心中实在欢喜。”
事隔多年,他想起当时自己的意气风发,不由露出淡淡的惆怅:
“纵使先帝提醒我……”
他失落之下,竟一时失态,险些说错了话。
但好在顾焕之心志坚强,他很快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便又收起心中杂念,说道:
“机会摆在我的面前,我被冲昏了头脑,觉得未来天下的九五至尊正是我女儿的良配,我的机会也摆在面前。”
他可以父凭女贵,远胜同窗,抓住这个掌握权柄的机会。
说到这里,他向柳并舟微微一笑:
“结果你也看到了。”
他没有说一个‘悔’字,但话里行间无不流露出他的后悔。
“我有错,错在不该自以为是,不该以女儿的终身幸福去搏取那个机会。”
自此之后,他确实位极人臣,在大庆之中,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可他这些年睡得并不安稳。
午夜梦回之际,他时常梦到自己人生转折的那一天,梦到他兴奋归来,梦到那门帘之后,有个孩子正偷看着他与妻子谈话,那双大眼睛中对他全是信任。
他握紧了拳头,忍住心中悲恨,平静的道:
“可世上难有后悔之药,我无法改变当日的选择,也没有办法扭转结局,只能尽量去弥补。”
说完,他再次双手交叠,向柳并舟长揖一礼:
“柳先生所说,我都明白,但我错了一次,不敢再错第二次。”他深呼了一口气,再次提出自己的请求:
“求柳先生将紫丸借我,大恩大德,我顾焕之此生绝不敢忘的!”
柳并舟闻言,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他原本在‘历史不可更改’的法则之下,生出的退缩之心,因为听了顾焕之的话,又坚定了想要助他的心。
“顾大人,紫丸我没有了。”
柳并舟这话一说出口,顾焕之吃了一惊,不由抬头看他。
柳并舟坦言道:
“当日皇上确实赐了我紫丸,但我回家之后,那紫丸便化为一缕紫红之气散逸,药丸最终散于无形。”
“爹——”柳氏听到这里,急得喊了一声。
她也感动于顾国相的爱女之情,可是柳并舟若是将神启帝所赐紫丸弄丢一事一旦传出去,对姚家可并不是什么好事。
这位皇帝心胸之狭窄,柳氏也是才领教过的,冯振传旨闹事才过去,皇帝若是得知紫丸丢失,怕是祸事又起。
柳并舟摆了摆手,示意女儿不用焦急。
他摆出爱莫能助的神情:
“顾大人,不是我不帮你,而是那紫丸真的已经不见了。”
顾焕之的脸上露出无法掩饰的失望神情,正当他失魂落魄准备告辞的时候,突然听到内屋传来呼唤声:
“外祖父!”
声音柔美温婉,是苏妙真的声音。
糟了!姚守宁心中暗自叫糟,她想起了苏妙真与妖狐的交易。
柳并舟的神色沉了下去。
他似是已经猜到之后会发生什么事,眼中露出愠怒之色,装着没听到苏妙真的话,向顾焕之摆出了一个送客的手势:
“顾大人,请。”
第337章 神妖斗
“外祖父!”屋里的苏妙真有些着急了,连忙又喊了一声。
她顾不得失仪,起身想往屋外冲来,姚守宁连忙拦她:
“表姐——”
“你别碰我。”苏妙真对她格外不喜,伸手想将她手拍开,但姚守宁却能感应得到柳并舟此时并不希望苏妙真坏事的心。
外祖父早已经窥探先机,说不定苏妙真的阴谋无法得逞。
想到此处,姚守宁不顾一切,决定先阻止苏妙真再说。
苏妙真不喜欢她,她同样也不喜欢这个受了妖邪蛊惑之后是非不分的表姐。
二人两看两相厌,目光相碰的刹那,都各自露出厌恶之色,别开了头去。
不过讨厌归讨厌,姚守宁却仍仗着自己身材比苏妙真高,一把将她的手拉住,使她无法冲出屋子:
“你不要乱跑,外祖父与娘正在跟客人说事,你太没有规矩了。”
这样的话向来是柳氏对她说,这还是姚守宁第一次理直气壮用来教训别人,心中生出一股扬眉吐气的感觉。
苏妙真身形娇小,如扶风弱柳;
而姚守宁身材高挑,自小无灾无病,比苏妙真力量大了许多。
她仗着身高,将苏妙真抬手夹抱住,拖着她回屋:
“吵吵闹闹的干什么?让人笑话呢。”
“你放开我!”苏妙真被她一夹住,心中大怒。
她拼命挣扎,却发现自己无法从姚守宁手中逃脱。
“你放开,放开,我有话说。”
“不要!”姚守宁直言拒绝,拖她坐回原位。
两人挣扎吵闹间发出声响,外头的人一一听进耳朵里。
柳氏面色青白交错。
如果不是她从头听到尾,难以置信最初找事的会是自己向来乖巧温顺的外甥女。
外人面前,她也不便多加喝责,只是面红耳赤,觉得有些丢脸。
屋内,苏妙真被姚守宁按到了椅子上,她越发恼怒,一张脸涨得通红。
那脸颊上红毛浮动,高突出的鼻尖皱起,呲出牙齿,喉间发出低吼。
一只红色的狐影在她脸上浮现,被坏了好事的狐妖出现,冷冷望了一眼站在面前的姚守宁,抬起了一双前肢。
只见那前肢爪甲探出,数根指尖长达数寸,尖利非凡,如同锋利的匕首。
姚守宁正有些害怕之时,见那妖狐如同‘穿衣服’一般,将自己的前肢钻入苏妙真的双臂之中。
紧接着,苏妙真的手指刹时变样,指关节处有皮毛浮出,那原本椭圆粉红的指甲暴突,手掌泛着青筋,一下往姚守宁心口刺出!
“守宁!”
姚守宁见那手掌变样,正害怕想要侧身避让时,听到身后姚婉宁的呼喊声。
她见妹妹与苏妙真发生肢体接触,心中担忧姚守宁吃亏,连忙来到她身侧。
不能躲!姚守宁心里闪过这样一个念头。
她的身后是姚婉宁,姚婉宁身体孱弱,本身已经有‘河神’烙印,若是自己一闪,说不定她会重创于妖狐之手。
想到这里,她强忍恐惧,一步不让,嘴里连喊:
“姐姐你——”
话音未落,姚婉宁的手已经落到了她手臂之上,担忧的问:
“你小心一点,别被妙真抓伤了。”
她说话的同时,苏妙真异变的手指化为残影,已经快穿至姚守宁心口处。
姚婉宁伸出来的手与苏妙真的手掌即将相碰,眼见要被苏妙真妖化的指掌戳伤时,站在她身后如木偶一般的‘河神’动了。
‘他’抬起了头,原本被黑暗笼罩的面容上,一双眼瞳瞬时睁开。
那银白的双眸间闪过一丝幽光,‘他’伸出一只大掌,一把将被妖狐附体的苏妙真的手掌捉住。
“啊——”苏妙真嘴里发出一声惨叫。
“啊!!!”与此同时,妖狐的惨叫声也跟着响了起来。
本与苏妙真合二为一的狐妖头颅从她脸庞钻了出来,冲着‘河神’尖声厉喝:
“放手!”
喊话之时,那只妖掌红气翻腾,指甲上有冤鬼之影爬出,将‘河神’手腕缠住。
‘河神’的面容不变,黑气沉浮着,但那双漆黑大手上,却有紫光涌出。
那紫气一出,刹时所有环绕‘河神’手掌的冤魂厉鬼便接连惨叫,化为黑雾,被‘河神’周身笼罩的阴霾吸走。
“紫阳秘术!”姚守宁瞳孔微缩。
她初时以为自己这一次必会吃亏,哪知姐姐意外接近,使得‘河神’动手。
此时‘河神’将那妖狐抓住,运转紫阳秘术。
纵然已经死去七百年,身体受邪祟玷污、利用,但铲除妖邪的本能却已经刻入了这位太祖的骨子里头。
‘他’的紫阳秘术相较于大庆皇室的传承来说,是最为完整的,就连陆执这样的气运之子也是无法相提并论的。
动手之后,苏妙真那受妖邪附体变形的手突然裂开数条纵横交错的纹路。
那些纹路之中亮起紫光,似是将这妖邪手掌切割。
须臾之间,只听‘卟’的一声轻响,那只妖掌碎裂开来,化为腥红的飞灰,扬于众人身侧。
妖与‘邪’相斗,最终狐妖全输。
“啊!!!”妖邪口里发出惨叫,声音有些颤抖。
它似是在‘河神’手里吃了大亏,接着咬牙切齿,冲‘河神’吐出一股红雾。
那雾气将‘河神’的面容笼罩,‘他’眼里银色的光芒逐渐受到玷污,重新化为暗沉的黑雾。
‘河神’再度低下了头,掌心里的紫光消失,缓缓松开了手,如木偶人般,将姚婉宁牢牢抱在怀中,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多余举动。
“……”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间,苏妙真原本抬起来的手在妖狐受创的刹那,便无力的垂落了下去。
姚守宁看得一清二楚,她手掌上出现了数道可怕的紫色烙痕,像是被某种火焰灼伤,看上去极为可怖。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妖狐取了她一魂,在她身上动了手脚,狐妖一受伤,苏妙真也似是受创不轻。
此时妖狐缩回她体内,她似是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以为姚守宁对自己动了什么手脚,便冲她大声尖叫。
姚守宁下意识的将手一松,苏妙真怕得直抖,那手垂落在她肚腹前,像是失去了知觉:
“你对我做了什么?”
她尖声的喊叫,慌乱无措的以另一只手去握自己的手掌,却发现那只手臂麻木异常,失去了所有知觉。
苏妙真的脸色瞬间惨白,嘴唇直抖,用力掐了自己手背两下,带着哭音怨恨的喊:
“你把我手弄骨折了!”
她年纪不大,这样的情况早就已经慌了。
姚婉宁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初时她只听到外间正屋里柳并舟父女正在接待顾相,等外祖父欲送客时,苏妙真突然出声,姚守宁连忙将她拦住。
这两个表姐妹间有矛盾,且积怨颇深,她见妹妹动手,怕姚守宁吃亏,就过来帮忙。
至于后来‘河神’出手,妖狐受伤,她未开天眼,根本看不见这短短一瞬间发生的这些事。
此时听苏妙真尖叫,她心里只担忧姚守宁,连忙问道:
“守宁,你有没有受伤?”
姐姐的眼里带着关切,姚守宁还沉浸在先前那一幕诡异的场景中,听到姚婉宁问话,下意识的摇头。
姚婉宁见她神色怔怔,以为她是吃了亏,急得连忙去翻她衣袖,怕她被苏妙真划伤了。
好在姚守宁确实没有受伤。
她手腕、手背与苏妙真争执、推搡间留下了数道红痕,但并没有破皮,就算这样,也足够姚婉宁心疼了。
姚守宁肤白如雪,细皮嫩肉,那指印掐捏间留下的印记在雪白的皮肤上格外醒目。
自家的妹妹吃了亏,姚婉宁心中大怒,转头望着还在尖叫不止的苏妙真,厉声大喝:
“你给我闭嘴!”
她性情温婉,很少有发火的时候。
此时发起脾气来也颇吓人,还在嚎啕大哭的苏妙真顿时声音收住。
“你将我妹妹手都掐红了,你身上半点儿没有伤到,你哭什么?”
姚婉宁冰凉的手指在姚守宁手掌、手腕处揉着,她看不到苏妙真手掌上真实的紫色印痕,便觉得苏妙真这个人再阴险不过,明明没有受伤,却恶人先告状,哭诉说自己的妹妹弄断了她的手。
她心中愤怒,想抬手打苏妙真,但就在这时,姚若筠与苏庆春二人也靠了过来。
初时只是两个女孩发生了冲突,二人都是男子,不便插手。
但事情闹得大了,姚若筠自然也坐不住。
他关心姚守宁,可苏妙真毕竟是个女孩,又是自己的表妹,母亲逝世,是来投靠姚家的。
碍于这一点,他并没有多说什么,但心里却有些不大高兴,认为这个表妹之前的乖巧全是装的。
“守宁没事吧?”姚若筠虽说没有责备苏妙真,但问出口的话无疑是认为姚守宁受欺负了。
苏庆春吓得双眼含泪,先将发生的一切他也看在眼中,知道是自己的姐姐无礼在先,后面姚守宁再拉苏妙真回座时,他也看得一清二楚,是姐姐凶猛,挣扎得很大力。
“表姐,你有没有受伤?”他想起自入神都以来,姚家对姐弟两人的照顾,心中有些羞愧,也怕姚守宁受伤后柳氏对二人不满,连忙问了一声。
但他这样一问,却如捅了马蜂窝。
苏妙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