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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男主发疯后-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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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想法疯狂且又大胆,先帝知道会遭到满朝文武抵制。
  于是他费心请出了张饶之,便是想要逼他认下与朱姮蕊之间的师徒名份。
  若能有他相助,天下文人儒士,便会是长公主将来当之无愧的庞大助力,会拥她登帝。
  纵然女子称帝这一件事会颠覆历史,但只要张饶之愿意,他便可以保护、扶持朱姮蕊终生,保大庆太平。
  可惜张饶之清贵无比,不受权势地位所影响,也不受功名利禄所困,无论先帝如何威逼利诱,只愿认教导之名,却不肯收朱姮蕊为自己的亲传弟子,最终使得先皇打算落空,并抱憾终生。
  当年他曾指出:长公主心性耿直,且拥有天生战神之力,乃不世的安邦护国的绝世将才,却非那个可以力挽狂澜之人。
  先帝因这句评价而耿耿于怀,曾无数次怀疑他只是性格执拧狂傲,觉得他可能只是瞧不起女子,认为扶持女帝有悖帝纲伦常,所以不愿出面而已。
  此事最终成为先帝心结,数次私下非议说张饶之性情迂腐,无奈顺应朝中文武的心,以爱女心意,选了如今的神启帝养在当时的皇后名下,立为太子。
  对于这段过往,长公主自然是清楚的,但这并不影响她对于张饶之的尊敬。
  “我的老师,胸怀浩然正气,心有天下、有黎民、有国家,无可能与妖邪相勾结!”长公主这话说得铿锵有力。
  若柳并舟是他的入室弟子,那么写得出来这样一副拥有大儒之力的字画,便说得通了。
  “不过柳并舟师承大儒,却甘心卧居于南昭一角。”既能写得出这样功底的字,想必学识是不在话下的。
  可至今的柳并舟名声并未广传天下,从陆管事打探的消息之中也可以看得出来,他仿佛志不在扬名立万,仿佛韬光养晦——甚至比起当年的张饶之,还要低调一些。
  只是,他的后代血脉搅入陆执中妖蛊一案中,姚守宁又在这个时候送字画上门。
  “这又是什么意思?”长公主纳闷不解,觉得自己恐怕疏忽了某些东西。
  陆无计想了半晌,也觉得摸不透这其中的玄妙之处,但抱紧了竹筒,长叹了一声:
  “这样的隐士大多胸有沟壑。”他沉吟半晌,说道:
  “与其这样胡乱猜测,不如等将来有空,你我二人前往南昭,亲自拜会一下这柳先生就是了。”
  长公主也觉得这样的方法很好,闻听丈夫这样一说,先是赞同的点头,接着又露出狡黠的神情:
  “既然姚家是他的后代,这张字画应该是没有问题。”
  “不过……”
  她话锋一转,看着丈夫,又露出笑意:
  “这件事因姚家而起,这位姚小姐又主动入局,送来的画恰是时候——”
  无论是有心还是无意,“按照张老师当年的话中,既入局中,便是局中人。”


第71章 显神威
  夫妻俩成婚多年,一个眼神便已经足以明了对方心意。
  陆无计‘呵呵’一笑:
  “既然姚家送了礼物,不如你寻个时机,请这位姚太太带了小姐,过府一叙。”
  长公主点了点头,笑着道:
  “我也正有此意。”
  陆执昏迷不醒,她得了此字,确认无害之后,便没了耐心再去思索旁的事,催着陆无计赶紧起身,将画送入陆执房里。
  有这位大儒之力的镇压,陆执体内的妖蛊纵然难以驱除,但应该也能暂时得到压制。
  陆管事心中也为世子感到开心,见大将军站起身欲走时,又吩咐了一句:
  “你派人盯牢了这桩案子及楚家、镇魔司的人,同时私下寻找那逃离的马夫。”
  柳氏等人的嫌疑暂时因为柳并舟的存在而被排除,那么昨日冲击闹市的疯马中乘坐的苏妙真姐弟的身份自然也暂且被排除在长公主夫妇的怀疑之外。
  都是柳并舟的血脉,此事虽说巧合,但在没有实质的证据时,两人愿意相信他们都只是被幕后黑手所利用。
  既然这些人被洗清了嫌疑,那么昨日赶车的马夫失踪,就格外值得怀疑了。
  陆管事应了一声,匆忙退下。
  夫妻二人抱了竹筒,赶往陆执的住所。
  此时的陆执院落破损严重,虽然管事已经派人尽力收拾,但损坏的地方还没有得到修补。
  而陆执双目紧闭,昏睡不醒,肤色苍白,乌发如云,团了满枕。
  他的嘴唇呈现出妖异的紫色,整个人的神魂气息已经弱到似隐若无,原本那张精致异常的面庞之上,透出一丝妖异之气。
  最为可怕的,是他裸露在外的肌肤上,血管高高浮起,顶着白皙的肌肤,一条条青影宛如细长的蛇,在他身体下方游走,形成古怪的纹路,仿如诡异的鳞甲,似是要把他神魂都束缚住。
  陆无计强忍心急,将竹筒打开,把里面的宣纸抽了出来。
  只是不等他将宣纸铺开,纸内的浩然正气似是感应到屋中的妖气,竟凭空飞起,接着飘定于半空之中,卷起的纸张自动摊开,显出其中如盘龙游走般的无序之笔!
  那纸张之中字迹一现,顿时神奇至极的一幕再次发生了!
  只见大字之上那些杂乱无章的笔画由黑化金,仿佛从纸章之上飞旋而出,立于半空之中。
  ‘嗖嗖嗖……’
  字迹组合,在空中形成一个巨大的‘诛’,接着化为金芒,朝床铺之上疾斩而下!
  ‘嘶嘶——’
  就在这时,似是受到了儒家力量变异的刺激,原本平静的床榻之上狂风大作。
  随着‘嘶嘶’声在长公主夫妇耳侧响起,宛如蟒蛇吐信,原本躺在床上并无动静的陆执身上随即便涌出大量黑气。
  恍眼之间,长公主夫妻二人只觉得陆执好似坐立起身,还未来得及欢喜之时,却见那起身的只是一道从他体内脱体而出的虚幻之影,因速度太快,造成了陆执起身的错觉,而真正的陆执躺在床上,依旧昏睡不醒。
  黑影一钻出陆执身体,便化为一只奇大无比的黑色巨蟒,毫不畏惧的冲着那疾斩而来的金芒迳直迎了上去!
  ‘轰!’
  两股恐怖的力量激烈的碰撞,气流激荡,震得屋内桌椅坍塌,四墙‘嗡嗡’直响。
  长公主与陆无计两人仿佛被无形的巍峨高山相撞,急速后退,彼此将手一握,才相互扶持着勉强站在原处。
  金与黑相交缠,黑影被金影吞没,但那光影也被浓黑的妖气所腐蚀。
  “老书生,敢坏我好事!”
  一道尖利至极的声音响起,带着怨毒之意。
  只见残余的黑气飞荡于半空之中,再度汇聚为一条黑蟒之影。
  蟒口喷吐妖气,眼中红光闪烁,话音刚落之时——
  紧接着,那纸张之上字迹再变,所有笔画组合成一个‘镇’字,往那残余黑气照扫而来。
  残余黑气所化的蟒影哪堪这儒家力量的摧残,浩然正气之下,‘镇’字宛若妖蟒克星一般,爆发出宛如小太阳似的璀璨光华。
  受这光芒照耀之下,那黑气团中的蟒影发出尖锐的惨叫,接着化为一尾细影,‘嗖’的再钻入陆执的眉心之中。
  狂风停歇,妖气收敛。
  那妖魂怨气被打散,仅剩残魂借蛊咒躲于陆执身体之中,不敢再像先前一样肆意蔓延于外,‘镇’字令逐渐散了开来,化为长长短短的笔划,重新隐于宣纸,接着自动裹卷,‘啪’的落进陆无计的手掌心。
  长公主夫妇强忍内心的惊骇,来不及说话,便极有默契的掠往床铺一侧。
  床铺上气流涌转,吹动陆执的头发与衣摆,发出轻轻的声响。
  先前脸色还极为难看的陆执此时情况好了些许,嘴唇不再乌紫,脸上那些纵横交错这的恐怖黑纹也随着妖气的淡去而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他的额心正中,浮现出了一道约摸指甲长短的细影印记,强悍的占据着他的眉心,显得妖异而又诡异。
  两人双双往那印记看去,却见那印记之中蜿蜒的细影好似已经‘活’了过来,偶尔显出狰狞蛇头之幻像,冲二人张嘴吐信。
  “果然是妖蛊!”
  陆无计一见此印,心中不知是喜是忧。
  喜的是妖蛊一现,证明陆执周身邪气已经被逼至这一方封印之中,只要解决了问题,他便能苏醒过来;
  而忧的是此蛇印一现,便证明此蛊已经与他神魂缠至一处,此时再无驱散的可能,唯有彻底将那妖蟒血源一脉连根拨除,方才能令他真正摆脱此蛊。
  长公主探他脉息,先前还若隐似无,而此时随着妖气被打散、压制,自然陆执的魂息便强盛了许多。
  “大儒之力,好厉害啊!”
  儿子情况稍一好转,朱姮蕊的心下不由一松。
  她回想起先前目睹的那一幕,不由叹息了一声:“儒家的浩然力量,果然是专克妖邪之物。”
  陆无计点了点头,说道:
  “我们神武门修的是自身血气,是武道一途。”
  可以剿灭妖邪肉身,煞气、血气重的人,可令百妖畏惧难以入侵。
  但对于这种阴邪之术,却又比不过儒家的力量了。
  只可惜现如今,天下沽名钓誉之辈太多,真正的儒家力量早就已经势微了。
  “那蛇妪可能会折返而来。”
  陆无计紧握手中的宣纸,脸上杀机隐现:
  “将这字贴挂于儿子屋中,将他护住。”
  “只待儿子一醒,到时你我三人,必能将这蛇妪留在这里,让她有来无回!”
  那蛇妪乃蛇蛊亲母,且似是蛇群领头,只要一将她杀死,其余蛇族便不成气候。
  到时陆执身上的妖蛊被压制,多的是时间慢慢派人搜寻残余蛇群下落,一旦将其一窝端,陆执身上的妖蛊便不足为惧了。
  夫妻想到此处,心中那根紧绷的弦才微微一松。
  而此时的另一边,姚守宁还不知道自己送出去的那副字已经发挥了玄妙至极的作用,并令陆无计夫妇将她的名字牢记在了心中。
  她还沉浸于被柳氏责备的难受里,想到先前母亲的冷脸,却对苏妙真温言细语的眼神——
  想着想着,又要哭了。


第72章 哄妹妹
  冬葵从没看过姚守宁这可怜兮兮的模样,有心想要哄她,自告奋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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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不如我来帮你研墨吧。”
  她也不说话,两泡眼泪含在眼眶中,那双凤眼本来哭得都有些肿,一听还要抄书,委屈又涌上心中,赌气般的想着:再也不理娘亲了。
  只是她行事虽不按章法,时常受柳氏训斥,可其实却又是十分听柳氏话的。
  因此哭完一抹眼泪,仍是老老实实留在屋里抄书。
  冬葵中途进来了几次,见她已经不再哭了,便放心的留在外面,不愿将她打扰了。
  大半日过去,姚守宁的内心逐平静了许多。
  她抄得有些累,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酸胀的胳膊,还未起身,就听到外头似是有细细的咳嗽声传进了耳中。
  屋内外都安静得很,冬葵知道她心情不好,进出之间动作都很轻,这咳嗽声一响起,便令姚守宁下意识的抬起了头。
  家中会发出这样隐忍咳嗽声的,便唯有姚婉宁了。
  可近来天寒,她身体病弱,怎么又会来自己屋子呢?
  这个念头刚一闪过,下一刻,她就听到冬葵的惊呼声响了起来:
  “大小姐怎么来了?”
  冬葵的话验证了她的猜测,果然是姚婉宁过来了。
  姚守宁忙不迭的将手中的毛笔一搁,站了起身来,还未出门,就听姚婉宁虚弱的细声道:
  “我听说守宁午膳都没有用,想过来看看她。”
  她说完,又是一阵咳嗽。
  姚守宁在屋中听到这话,又是担忧,又是愧疚。
  姚家地方并不大,家中开销多,以往吃饭,除了姚婉宁因为身体不佳的缘故,需要单独用小厨房外,姚守宁都是和柳氏一起用膳。
  可今日她和柳氏赌气,从将军府回家之后,便一直闭门不出,自然午膳是没用去柳氏房中,却没想到这样一个举动,竟会将姚婉宁惊动,并亲自过来了。
  姚守宁虽说有些孩子气,可却并不任性,此时听到姐姐声音,心里已经十分懊悔,连忙起身出门,就见清元、白玉一左一右扶着姚婉宁沿着长长的走廊正往这边走。
  她身材娇小消瘦,却穿得十分臃肿,两个贴身的丫环可能怕她受凉,外面替她披了一件厚重的斗蓬,令她自己走路都十分费劲,却在看到姚守宁的那一刻,眼睛一亮,冲她招了招手。
  “姐姐……”
  姚守宁连忙上前去扶她,挽住她胳膊的瞬间,就感觉她浑身都在抖。
  “你怎么来了。”姚守宁轻声嘀咕了一句,“明明应该躺着好好休息嘛。”
  姚婉宁从斗蓬中伸出手来,与她手掌紧紧相握,细声细气的道:
  “我听说,你早上跟娘呕气了,连午饭都没用。”
  她有心悸之症,说话时感觉中气不足,但眼里却盛满了对妹妹的担忧。
  “娘她骂我,又说要收我的话本!”
  原本以为已经平静的情绪,在姚婉宁关切的语气下,顿时又有委屈感涌上了心头:
  “她当着苏妙真的面骂我,说我趋炎附势!”
  她说着说着,忍不住眼圈又红了,想要抱着姐姐哭,但看姚婉宁瘦弱的小身板,又及时将这一泡眼泪含住。
  以往姚婉宁总见她笑意吟吟,性情活泼,好似浑身有用不完的精力,实在令人羡慕。
  可此时的小少女双眼红肿,那眼睛里蓄积了泪珠,看起来有些楚楚可怜,让她不由心都软了。
  “乖,别哭了,娘怎么能这么说你。”
  她掏出手帕,轻轻踮脚想替妹妹擦眼泪,不动声色的问:
  “当时表妹也在吗?”
  “嗯。”姚守宁点了点头,想起苏妙真身上那道声音对她的评价,又委屈了。
  “先进屋再说。”
  姚婉宁捏了捏她的手,二人进了房中,她打发了清元、白玉去烧茶端饭,接着才问姚守宁:
  “表妹当时怎么说?”
  姚守宁抽抽噎噎将自己被柳氏喝斥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末了含泪道:
  “我哭时,表姐就劝娘,说我有错,让她不要在外面训我。”
  一听这话,姚婉宁的眉头顿时就皱起来了:
  “你是有不对,但也算不得多错。”
  她抿了抿嘴唇,将面前比她高了一个头的妹妹小心的揽到自己肩头,拿了手帕爱怜的替她擦眼泪,动作轻柔:
  “就算主动送礼又怎么了?”她十分护短:
  “世子长得好看,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再说了,陆执又救了柳氏的命,送他礼物再正常不过。
  姚守宁本来开始听她说话,不停的点头,末了又听她后面一句,先是下意识的点头,接着反应过来不对劲,连忙道:
  “我可没有……”
  她当时只是想要打消苏妙真的怀疑,所以有意令柳氏误会,此时见姚婉宁也误解,就想要解释清楚。
  哪知话音刚一说出口,就被打断了。
  “好了。”
  姚婉宁点了一下她脸蛋,感受着少女丝滑细嫩的脸颊触感,与她枯瘦的脸截然不同。
  “可别解释,解释就落下风了。”
  她耐心的解释道:
  “世子救了娘的命,不管是图他美色还是因救命之恩,礼物送了就送了,为什么要道歉呢?”
  姚守宁泪水糊住了睫毛,根根分明,那一双大眼睛纵然有些红肿,却在泪光清洗之下,显出几丝楚楚可怜之意,听了这话一下怔住:
  “这样说可以吗?”
  “为什么不可以?”姚婉宁耐心教导她:
  “如果娘再问起,你就说世子长得好看,就要送他礼物,不止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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