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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1章

男主发疯后-第3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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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到这里,心中隐隐有些遗憾。
  自己被困于神都城中,便如龙困浅滩,这世间之大,离奇之事不知凡几,世子这一次有幸能参与其中,恐怕破获了大案,增长了见识,丰富了眼界。
  若是等此间事了,母亲伤愈,姐姐腹中的胎儿平安降生,‘河神’的事情解决,她也想要离开神都,与世子一样,可以参与各种各样的事件,那该有多好。
  “面对陂县的县衙远道而来的调查,西山村的人也喊冤。”
  村里的里正是个年约三十的中年人,似是极有威望的样子,听陂县人提及这桩案子,便想起了那个妇人。
  他对官衙的人说,那妇人患了失心疯,丈夫失踪便去他们村子撒野。
  “那里正姓朱,说是村里人大多都是朱氏后人。”
  “姓朱?”听到这里,姚守宁忍不住发问:
  “这是国姓,难道西山村的人是皇室后裔?”
  大庆王朝传承七百年,皇室子孙不知凡几,遍及天下,一个州县的村庄之中有朱氏后人也并不是什么离奇之事。
  她想到这里,心中灵光一闪,仿佛有什么重要的讯息险些被她捕捉到,却又像是若隐似无隔了一层窗户纸,没有捅破,只能朦胧感觉这个信息十分重要。
  姚守宁心中有些焦灼,却并没有催促。
  世子点了点头:
  “对。”他接着说道:
  “这西山村的里正说,并不是他们不准妇人入山搜寻,而是此举有违祖训。”
  西山村的朱里正面对差役,终于将苦衷一一道出。
  他说他们村里人曾是皇室后裔,祖上可以追溯至五百年前的庆肃宗时期。
  “庆肃宗你也知道吧?”陆执问了一句。
  姚守宁点了下头。
  这位庆肃宗身世来历十分传奇,她酷爱话本故事,对于传说也津津乐道,自然知道庆肃宗的事。
  庆肃宗的来历用短暂的话来形容,那就是:他的母亲本是当时世族嫡女,被指婚当时的太子为正妻,夫妻成婚后本来异常恩爱,来年便生了当时的庆肃宗。
  照理来说这太子夫妇恩爱,又有了继承人,夫妻俩生活本该过得甜如蜜才对。
  可惜好景不长,这位当时正当势的太子妃患了重疾,药石罔效。
  那时正宫皇后是太子生母,早就看不惯儿子、儿媳恩爱,认为儿媳善嫉,致使儿子子嗣单薄。
  借着太子妃重病的机会,她将这位太子妃送出宫中,另觅道观自生自灭。
  与此同时,再请太子妃的亲妹进宫,弥补太子痛失爱妻的缺失。
  说来也巧,太子妃离宫之后,皇帝驾崩,太子还来不及遗憾与妻子分离,便匆匆登基为帝。
  此后国事繁忙,再加上新娶的妻子小意温柔,便逐渐忘了当初的发妻。
  过了数年,原太子妃的妹妹生下皇子,太后便鼓动朝中文武大臣上誎,说国不可无后,请皇帝早立皇后,并定下储君。
  皇帝便册封原太子妃之妹为后,又立她所生之子为太子。
  而另一边,本来被赶出皇宫,被迫与丈夫分离的太子妃本当重病早死,但她一被抛弃,又听说丈夫另娶,家里人再送妹妹填补宫位,心中生出一股怨气。
  在怨气支撑下,竟奇迹般的逐渐恢复。
  后来她听说丈夫早已经遗忘自己,妹妹抢夺了自己的后位,且她生的儿子已被封为储君,自然怨恨非凡。
  这位原太子妃也是个奇女子,她并没有认命,而是凭借着当年留下的旧人,成功的唤起了君王的记忆,想起了她这个发妻,继而与皇帝幽会,并将她接回宫中。
  她入宫之后,重夺皇帝的宠爱,并打压太后,陷害妹妹失宠,一一除去娘家在朝中势力,撺掇皇帝废除当朝太子,最终位主中宫。
  此后皇帝重立原嫡子为太子,而将废太子流放晋州。
  但这位皇后复位之后并没有满足于此,她除了怨恨当年太后的打压,家族送妹妹上位将自己取而代之的经过之外,她还怨恨皇帝无情,因此一旦地位稳固,她肆意培植势力,并数次刺杀皇帝。
  皇帝对她心怀愧疚,一直隐忍不发,最终在四十多岁时驾崩,死前还立旨希望与妻子合葬。
  他死后,太子临朝即位,便是历史上的庆肃宗。
  庆肃宗的来历传奇,但最为传奇的是他的母亲——昭太后。
  此后这位昭太后还有很多传奇的故事,她的丈夫去世后,她被奉为太后,豢养男宠,为夫君头上戴了一顶又一顶的绿帽,并篡改了先帝遗旨,死后不与先帝共葬。
  ……
  想起这段传奇,姚守宁心中在想:若将来她学有所成,有机会能见见这位大名鼎鼎的昭太后就好了。


第397章 追线索
  姚守宁想到这里,陆执就说道:
  “而这西山村的朱氏后人,据说就是那位庆肃宗时期,废太子之后了。”
  庆肃宗上位后,昭太后心狠手辣,废太子担忧有杀身之祸,流放晋州之后便觅地而居,后人收敛身份,隐藏于立安县里。
  “至于后头的大山,据说是葬他们族人的圣地,山上到处是祖坟,所以才不允外人踏入。山下有村人把守,一般人不可能误入,当时为了避免惊扰先人,才不许那妇人进山搜查的。”
  这样一番解释也算合情合理,再加上又涉及皇室血脉及隐私,此时人有立宗庙、祠的习俗,一般外人不允进入。
  许多化外之地,宗祠、庙的家族法规甚至大于官府习俗,这是不成文的规定。
  当地村民彪悍,且极为团结,官府的人也不宜硬碰硬,最终并没有强行提出上山查看。
  不过事关自己的未来前程,当时的县衙差役并没有轻易便将此事揭过,虽没有上山,却仍是硬着头皮与朱里正交涉,进村查看了一番。
  只见村子田舍错落有致,村中鸡犬声不绝于耳,村人亦大多富足。
  期间衙役随机询问了不少村民,俱都表现镇定,面对官差,不露心虚畏惧之色,说话中并没有露出什么不对劲之处。
  再在山下走了一圈,确实没发现古怪离奇的地方,再走访四周村邻,都说立安县的西安村十分富有,村民安居乐业,绝不会做出杀人越货之事。
  问起货郎,又拿了画像给众人看,众人俱都摇头。
  如此一来,人证、口供都有,货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便成了一桩无头的公案。
  时间一长,此案便逐渐搁置了。
  虽说这个案子成为了无头公案,但这一桩失踪案并没有影响那位官员的升迁。
  两年后的考核之中,那官员因破案率高,治理县府有方,最终升迁。
  但值得一提的,是那货郎的妻子并没有因为官府的结论而放弃。
  她此后数次带人强闯西山村,声称丈夫的尸骨被藏在那里,闹出了很大的事。
  这桩案子甚至惊动了立安县府,县衙都派了人出面调停。
  西山村的人十分厌恶她,却又因为事情闹得很大,使得这妇人声名远扬,担忧众人议论欺负寡妇,所以一直没出狠手。
  但自那之后,西安村十分排斥外人进入,对于差衙的到访也份外反感警惕。
  “而那妇人声称时常夜晚做梦,梦到丈夫死在西山村的后山之中,并声称那里有一个祭坛,有很多冤魂,都埋葬在坟山之下,想请官府出面挖山开坟,救她夫君。”
  这样的诉求一说出来,众人无不嗤之以鼻,认为这妇人疯了。
  她的案子自然更没有人愿意沾手,后面陂县再换新官,便更认为这妇人思念丈夫心切,胡言乱语。
  三年之后,她越发焦虑,只说丈夫梦里警告她,说再不开坟,将来恐出大事,并危及大庆。
  “她思来想去,最后前往晋州,冲入州府大衙击鼓鸣冤,状告西山村的村民害她夫君性命。”
  世子说到这里,不止姚守宁便勾起了兴趣,就连郑士等人也听得认真。
  车厢之中,姚婉宁忍不住也靠了过来,问道:
  “我觉得西山村确实有问题。”
  她脸贴在姚守宁旁边,陆执连忙露出恭敬之色。
  透过车窗,他可以看到姚婉宁高高耸起的肚腹,他自然知道姚婉宁腹中的孩子将来会是什么样的身份。
  若照身份排行,就是他老娘来此,面对姚婉宁,恐怕也得恭敬的喊一声‘老祖宗’。
  但、但是……她可是守宁的姐姐。
  陆执咬了咬牙,踌躇片刻,期期艾艾的小声喊道:
  “姐姐……”
  他壮着胆子攀亲近,喊完有些不好意思,但见姚婉宁含笑看他,并没有反对的意思。
  陆执心中的怂念顿时消失,心中又得意的想:亲戚也该各论各的。论血脉亲情,自己该喊姚婉宁‘老祖宗’,但自己将来如果与守宁……
  ‘嘿嘿。’他心中想到美处,笑出了声音:那么朱世祯是姚婉宁的丈夫,自己如果也能有幸得到姚守宁的垂青,那么自己与朱世祯也是平辈论交的连襟。
  “哈哈哈——”他咧开嘴,情不自禁偷笑出声。
  “世子你突然发笑干什么?”段长涯纳闷的问。
  “……”
  姚守宁脸上青红交错,又羞又气,恨恨的瞪了世子一眼,想要嗔骂他,却又不知怎么开口,只好死死咬住下唇,索性装出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世子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端正了态度。
  姚婉宁不知他心中所想,只当世子对姚守宁有意,所以面对自己才表现拘束而已,因此含笑道:
  “世子不要怪我突然插嘴,主要是你讲的这个故事实在有趣。”
  “是是是。”世子小鸡啄米般点头。
  姚婉宁见他乖巧,忍不住想笑。
  说来也奇怪,当日她第一次见陆执时,此人分明桀骜不逊,眉眼冷厉,哪知落到了自己妹妹手中。
  姚守宁平日看似大大咧咧,没想到调教世子竟然很有手段,将这位天之骄子驯得如此乖巧,仿佛为了姚守宁而变了性情,她竟看着越看越喜欢,越看越满意。
  姚婉宁忍下心中的杂念,说道:
  “庆肃帝时期,先废太子确实遭贬斥,但流放去了哪里,正史上并没有记载。”
  她病时也看史书,对于这段故事也很了解。
  且姚婉宁心思聪慧,对于这些历史故事有自己的见解:
  “昭太后性情果断,且有女子少有的斩草除根的魄力——”她生平遭遇大变,心性之狠非同一般,杀起人来如杀鸡。
  后期得势之后,曾经对她不起的母族都被她杀了不少,从而引人诟病。
  朝中当时针对她的奏章极多,可惜皇帝爱她,一一都拦下。
  野史之中曾有记载,说她在皇帝临死之前,曾笑说过一句:迟来的深情比狗贱。
  此话一出,更引人指责。
  这样一个女人,连母族的人都杀,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将来可能会使她儿子江山不稳的废太子。
  “我倒是觉得,有没有可能废太子根本没有被发配晋州,中途被昭太后杀死了呢?”姚婉宁猜测。
  她已经加入谈话,原本面对世子时尴尬万分的苏妙真也被这案子吸引,忍不住靠了过来,跟着问:
  “表姐说得对。”她的父亲学识渊博,苏妙真姐弟自小也是跟着父母天南地北的走,不是没有见识的人。
  “自古以来,晋州就不是犯人流放之地,晋州富庶,也是出了名的名门望族的根,有没有可能这西安村的人借着《大庆史记》的模糊记载,根据野史自吹自擂,编造了一个身份,用以掩饰后山的秘密?”
  苏妙真说完之后,又想起与世子之间过往的‘恩怨’,连忙不好意思的又缩回了头去,躲到了姚守宁、姚婉宁的身后,不敢露出头来。
  眼见大家都被陆执的话勾起了兴趣,姚守宁连忙小声催促:
  “你别卖关子,快说呀。”
  “好。”世子应了一声。
  他接着往下说。
  那货郎的妻子告到了州府衙门,此案离奇且又有名,当时在一场官员聚宴之上,有人拿此案当话题说笑,引起了顾知州的注意。
  他听闻这话之后,顿时皱眉。
  顾知州性情严谨,对案件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执着与决心。
  他当年深受长公主大恩,发誓要替长公主看好晋地,听闻这桩案件之后,并没有掉以轻心。
  “他令人取来卷宗,又召来那货郎妻子细细发问。”
  追问过程中,他发现这货郎妻子眼神清正,说话也很有条理,虽说提到丈夫之‘死’十分悲痛,却并不像传闻中一样疯疯癫癫,失去了神智的样子。
  在她话语之中,她说她丈夫托梦,提到西山村的后山之中隐藏着一个极大的秘密,那里以一个祭坛,镇压了许多无家可归的冤魂。
  但凡像顾知州这样的人,大多都有敏锐异常的觉悟力。
  妇人话中‘无家可归’几个字突然触动了他的神经,他想起手里那桩惊天大案,忍不住将两个案子交相比对。
  这一比之下,发现了端倪。
  他忍不住翻找了十年来立安县的案件卷宗,查找到立安县这些年的县令治理有方,治内百姓大多生活舒适,极少有恶性案件发生。
  但在九年之前,却有几桩案子未破获——
  世子说到这里,话音顿了顿,而姚守宁姐妹三人异口同声:
  “失踪案?”
  “对!”
  世子点了下头,面露恚怒之色:
  “在九年前,立安县就有孩童走失的案件,当地县令曾派人手四处寻找,最终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些孩子走失之时年纪不大,可能是遭遇了拍花子。”
  这个世道有种人格外遭人怨恨,就是拐子,他们丧尽天良,抱走别人的孩子。
  被带走的孩子下场凄凉,少有善果的。
  案子最终并没有破,而是作为立安县少有的悬案,束之高阁。
  发现这个情况后,顾知州立即暂且将这些失踪案与晋地失踪案并列。
  如果这些案子是同一幕后黑手所为,那么这些人心狠手辣的程度远超一般人想像,且力量极深,已成气候,而他们动手害人的时间也远比众人想像更早一些。
  根据案件,顾知州专门前往立安县,走访当年那些孩子失踪的家庭。
  这些家庭失去了孩子,痛苦非凡,但面对官府却不敢指责,得知顾知州要得查此案,各个跪哭青天大老爷,并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立安县治下的一个村庄之中,一个妇人的话引起了顾知州的注意。”
  这位妇人是个寡妇,她丈夫替人做工时不幸摔伤而亡,留下一个幼子与她相依为命,而夫家的族人见她孤苦无依,便占她田地,她悲痛万分,又思及丈夫死去,儿子失踪,如今自己家产也守不住,顿心生死念。
  但在她有一日想要上吊自尽之时,那麻绳突然断裂,她摔落下来,晕倒在地。
  晕迷之中,听到幼子的声音似是在喊她‘娘’。
  她寻声望去,见幼子满身是血,失了眼睛,说是身在一处祭坛之中,那坛内镇压了许多阴魂,他受了许久折磨,想请娘帮他解脱。
  这个梦醒之后,妇人死志顿消,她想起梦中儿子委托,顿时悍然与夫家族人周旋,迫不得己过继了族中一个孩子,保住了自己的田地,闲暇之余除了养娃,也在花费钱财寻找道士作法,想替儿子超度。
  “妇人梦中提到的儿子死状,令顾知州想起了那货郎的妻子的梦。”
  两个女人都一样做梦,且都梦到了自己最关切的人满身是血,失去了眼睛,最重要的是,两人都提到了‘镇压阴鬼的祭坛’。
  姚婉宁听到这里,再度发问:
  “有没有可能是巧合呢?”她说道:
  “毕竟是在立安县,世子此前也说了,货郎妻子状告西山村的人闹得人尽皆知,这妇人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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