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发疯后-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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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话将柳氏哄得忍俊不禁,有些想笑,却又觉得不太庄重,不由嗔怪似的看了丈夫一眼,末了听他后面的话,又有些担忧:
“那可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姚翝抹了把脸,露出无赖之色:
“查呗!”
“上头请了仵作来查这张樵尸体,目前也断定不出他是不是真的犯了疯病。”
既然无法确定他是不是死前发疯,那么他临死之前喊的话便是一条线索。
“三方都说此人既然临死前寻找母亲,必定是有缘由的,逼我们一定要找出此人母亲,哪怕是他的义母、姑母、姨母……只要带了‘母’字的,统统都不放过!”
所以近几日来,他跑得脚底鞋都要磨破了,一直在查张樵生平亲属,想要找出与此案有瓜葛人物。
“……”柳氏听闻这话,既是无奈,又有些同情的看着丈夫。
他前些日子侦办的雨后流言一案还未平息,如今又背上了这口大锅。
姚守宁罕见的静默了半天,突然开口问道:
“爹,这人的尸体呢?”
“尸体停在刑狱司内。”姚翝答了,又有些奇怪:“你问这个干什么?”
“镇魔司的人看过了吗?”姚守宁又追问了一句。
柳氏听到这里,不由皱了皱眉头,却并没有说话。
“自然是看过了。”姚翝觉得女儿的问题有些奇怪,反问了一声,姚守宁有些失望:
“他们没看出什么东西吗?”
“没有啊。”姚翝莫名其妙:“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事。”姚守宁忍下心中的困惑,找了个借口:
“我总觉得那个人突然伤人,像是中邪了,又见惊动了镇魔司,还以为其中有什么缘由呢。”
姚翝不疑有他,笑着说道:“镇魔司的人来,就是因为涉及到了世子,不甘落后,可能想要查探些消息,报之皇上罢了。”
他的解释合情合理,可姚守宁心中却是说不出的害怕与恐惧。
当日她明明看到这死者身上钻出两股黑气,分别钻入陆执与孙神医的身体中,再加上他死前唤‘娘’,死后又有老太太夜半寻‘儿’,这事儿分明不大对头。
镇魔司的人究竟是看出来了,故意装傻充愣;还是确实本事不足,没有看出来呢?
“爹,孙神医怎么样了?”
姚守宁突然问了姚翝一声,他就说道:
“关在兵马司内,喊着冤枉,等待判决呢。”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一旦判决下来,他可能就会刺字流放,不可能再出妖蛾子了。”
姚守宁咬了咬自己的手指甲,心中却在思索:都是黑气入体,为何陆执病发,孙神医却没有大碍呢?
再者说了,出事当晚,城西老妪唤‘儿’之时,孙神医的医馆被人砸破,至今还未抓到入室的宵小,这也让姚守宁感到不安。
她隐隐觉得其中必有蹊跷,可眼前这些事却像是蒙了一层神秘的面纱,让她看不透、想不通。
一股不妙的预感突兀的生起,姚守宁总觉得即将会有一件十分不好的事情会发生,且会祸及到自己的家人。
可这个事情究竟是什么,伤害到她家中的谁,她却又没有半分头绪了。
“爹,爹!”
她突然伸手,搭住了姚翝的肩头:
“你要好好的。你一定要好好的。”
她莫名其妙的话令得姚翝吃了一惊,却见这个向来无忧无虑的小女儿不知为何,此时愁容满面,一扫之前天真之色,大眼睛中盛满了担忧。
他心中软得一塌糊涂,反手拍了拍女儿的手腕:
“爹当然好好的,若出了事,将来你娘骂你时,谁帮你扛住?”
他这话逗得姚守宁内心的忧郁登时不翼而飞,柳氏原本应该翻脸,却又绷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瞪了他一眼:
“快别嘴贫了。”
第76章 找车夫
姚翝‘哈哈’大笑,姚守宁紧绷的心弦受他影响,微微一松:
“爹,我觉得这事儿还是有些怪异的。”
她说完这话,深怕柳氏出言打岔,索性一股作气将自己心中的话说出口:
“此人发疯之前找娘,而当天夜里,西城也有人说听到了老妇人寻‘儿’的声音。”
柳氏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她飞快的道:
“就在当夜,将军府出现了很多蛇,我那天跟娘出门,买糖葫芦时,听说将军府运出去的蛇是以车拉走的!蛇现之后,陆世子就受伤‘病’重。”
种种情况,并非巧合。
“若有怪异之处,您查案之时,要赶紧躲。”姚守宁叮嘱着。
柳氏还是第一次听到将军府出现的蛇如此之多的情况,先是怔了一怔,后面又有些不信,认为只是市井百姓以讹传讹罢了。
不过她知道女儿担忧丈夫,便识趣的没有出声去打断,而是安静的听着。
姚翝点了点头。
将军府闹蛇、世子病重一事,神都已经传扬开了,他知道的甚至比姚守宁更多。
不过女儿关切的心意却令他满足,因此仍是一一答应下来了。
“对了。”
姚守宁说完这些话,仍觉得不大妥,犹豫了一下,又说道:“您要注意那个孙神医……”
因为这桩案子,孙神医的祖宗八代都被扒出来了。
明面上他并没有什么问题,可实际从那黑气钻入他身体的刹那,姚守宁就觉得他已经是个不稳定因素,说不准哪天与陆执一样,迟早是要发病的。
“您得注意他,看看他会不会病倒,亦或牢中有没有闹蛇……”
她小声的提出建议,虽没头没脑的,但姚翝仍是满脸纵容的应承了。
“还有……”她还想说什么,但柳氏有些无奈的开口:
“好了。”她笑着说道:
“你爹头上本来有将军府、刑狱、镇魔司三座大山压着,现如今加了你的命令,再添添凑凑,就得像那孙悟空,被压五指山下头了。”
姚翝闻听这话,喜滋滋的:
“让她说就是了,我女儿再吩咐一些,也比那些人说话好听多了。”
“唉……”
姚守宁叹了口气,她只是心中不安,但让她说,她也无法再说出什么来了。
近此时日所见、所听、所梦,皆是不能诉说出来的,苏妙真的秘密目前只有天知、地知、她知以及自己知道了,若说出去,别人不止不信,还容易引发无法估计的后果。
姚守宁以往总向往刺激热闹的生活,但此时随着自己真卷入这样的神秘事件,她又有些怀念以前无忧无虑的自己,以及舒适平稳的生活。
“对了,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柳氏见姚守宁不出声了,突然想起问姚翝回来的目的。
他的公务还没办完,据他所说,死者张樵的亲属应该是还没盘查出来的,怎么今日就有功夫在这个时候回家呢?
姚翝似是也想起来了自己回家的目的,将握在手中的那一卷宣纸往桌面一搁:
“我回来,是找妙真、庆春问些话的。”
说话的同时,他一手压纸,另一只手顺势一抹——
纸张摊开,露出一张男人的画像来。
只见那男人应该上了年纪,留了山羊胡须,五官实在看不出端倪,穿了一身短上衣,套厚袄坎肩。
双脚微分,穿了一条扎裤腿的宽松长裤,足蹬一双草鞋。
这画上的人穿着打扮实在再普通不过,神都城的大街上,十个上了年纪的劳动人民之中,有九个是这样的打扮。
更何况那白纸黑画之下,看不出衣服颜色,脸上、身上也没什么痣、胎记、伤疤之类的印象,乍一看上去,压根儿分不出来谁是谁。
混入人群之中,便如大海捞针。
难怪姚翝找了多天,依旧一无所获。
不等柳氏发问,姚翝就道:
“这是根据妙真、庆春二人口述的,那赶车的车夫刘大的画像。”
从案件发生至今,已经过去四日时间了,但查出来的线索并不多,案子几乎陷入了僵局。
提到那失踪的车夫,姚翝纵然再是不愿让妻女担忧,也不由露出头痛之色。
四天的时间,案子依旧笼罩在层层迷雾中,坐镇他上方的会审三司开始重重施压。
三方各自调派出了两个人手陪他查案,令姚翝绝望的是——
这样查下去,恐怕那闹事的三个地痞都要被查出来了,这车夫依旧神龙见首不见尾,真的是邪了门。
他死了!
姚守宁凑过去看的第一眼,心里就生出了这样一个念头。
说来也十分奇怪。这画实在是粗糙,根本难以辨认,可她在看到的一刹那,脑海里自动浮现出来了一个年约六旬的老者身影。
此人背脊微偻,手长脚大,穿的是灰色短布上衣,外罩青色补丁袄子。
戴了一顶草笠,腰间别了个烟袋子。
他的脸有些消瘦,皮肤呈古铜色,皱纹遍布。
大大小小的褐色老人斑极多,将他脸上所有的痣都隐藏在这些斑点里头。
在姚守宁眼中,这老头儿的模样一现,顿时与被姚翝手掌压着的那张宣纸内的画像相重叠,接着取而代之,映在了纸张上头。
她先是被自己眼前所看到的情景吓了一跳,紧接着一下就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般,强忍内心恐惧,咬紧嘴唇瞪大了眼极力在老头身上搜寻。
他的脸上没什么特色,光凭嘴说,姚翝很难找得到人。
姚守宁想帮自己的父亲,早日将人找到,使案子了结,不使他再奔波。
看了两眼之后,姚守宁终于在老者手背的虎口处,找到了一条约半寸长的疤印,像是曾经此处受过伤,留下了一道歪歪斜斜的伤痕。
确认了老汉身上的印记之后,姚守宁下意识的紧闭了眼睛,不敢再往那纸上的诡异‘人影’看去,身体微微的颤抖。
片刻之后,那画上的人影诡异的消失,仍是先前画得十分粗糙的样子。
姚翝全然不知爱女内心的恐惧,说道:
“画成这个样子,找了四天都没有下文。”
有三司施压的情况下,五城兵马司的人都调动了,将神都城翻了个底朝天。
抓的人多得牢中都要装不下了,浪费了大量的人力,可一一排除之后,却十之八九都并非从江宁进入神都的车夫。
第77章 他死了
虽说仍有少部分人仍有嫌疑,无人证明其身份,但姚翝却凭借兵马司指挥使的经验,敏锐的感觉这些人都并非自己要抓捕的人。
而拜此次大规模的抓捕行动所赐,不少曾隐匿于神都城中的作奸犯科之辈也被缉拿归案,有些甚至是通缉了多年的大盗,平时藏头露尾隐于闹市,此次却都阴阳差错的被一网打尽了。
姚翝忍不住苦中作乐的想:若非此次案件自己也牵涉其中,说不准来年京察考核之后,自己光凭抓捕罪犯的业绩,头顶的官帽说不定还能升升品级,将坐了十年的位置往上挪一挪。
“江宁那边,已经有差衙前去捉拿刘大的家人。”他有些无奈:
“我回来就是想问问妙真、庆春,请他们看看这画得像不像,也问问他们还记不记得,这赶车的马夫还有没有其他的特征。”
他看了柳氏一眼:
“稍后可能还要让他们姐弟去兵马司的大牢,帮忙指认抓捕的人,看看马夫有没有隐藏其中。”
姚守宁对于自己的预感已经很有信心,闻听这话,连忙忍下心中的害怕:
“爹……”
她唤了一句,引起了姚翝注意:
“这个人会不会是死掉了?”
这话一出,令柳氏与姚翝都吃了一惊。
“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怎么会死了呢?”柳氏下意识的反驳,曹嬷嬷在一旁听得分明,也点了点头。
姚翝回过神来,笑了笑,问女儿:
“为什么这么说?”
“您也说了,此次全城搜捕这马车夫,是得到了三司辅助的。”
大庆近几年国况日下,可长公主与将军府联手之后,使得陆家的实力强劲;
同时楚家也非一般人,镇魔司的太监也颇为厉害,三方联手,全城挨家挨户的搜一个逃遁的马车夫几天没有消息,这明显就是不正常的事。
“这只是一个车夫而已,又非经验老道的江洋大盗,怎么会迟迟找不到一个大活人?”
姚守宁虽说年少,对查案之事也不大了解,可她话本看了不少,再结合自己的神奇的预感,说出口的话倒与姚翝心底的隐忧不谋而合。
他的表情一下变得严肃了几分。
“除非他人已经死了……”
姚守宁见父亲的神色,心中也有些虚,小声的补了一句。
但姚翝对她信任至极,压根儿没想到其他,只是有些惊讶的看了女儿一眼,接着叹息:
“守宁懂事了。”
仿佛这几日功夫,她一下成长了许多,说的话也条条有理,不像以前还着些孩子气。
“这也正是我担心的地方。”
他的表情变得严谨:
“一个江宁来的车夫能有什么本事?据妙真所说,不过是寻常人家的贫苦老汉而已。”
在当时混乱之下,害怕惹了祸事,趁机逃遁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可问题难就难在此时的他失去了踪迹。
出动如此多人,仍是寻他不到,摆明了此事有鬼。
姚翝也隐隐担忧,此人恐怕是死了。
但一个大活人离奇死亡,这桩案子自然就更加的离奇。
细想之下,一个赶车入城的老头冲撞了贵人,关键时刻突然失踪,有可能是死了。
他一个外来老汉,与人无冤无仇的,谁要杀他呢?
偏偏这桩案件涉及到了定国神武大将军府的世子,同时还牵扯了一条人命,接着涉案的关键人车夫也死了——无论姚翝怎么看,都觉得像是有幕后黑手主导这一切,要杀人灭口似的。
姚翝越想越烦:
“若是如此一来,案件就麻烦了。”
他赶的是送苏妙真姐弟的车,事发时柳氏母女也在现场,极有可能会被人认为此事与姚家脱不了干系。
细查之下,姚翝找了地痞闹事一事肯定捂不住,到时恐怕浑身长了嘴也难以说清。
柳氏也想通了其中缘由,心中也不由有些担心。
不过她并没有再纠结此事,避免让姚翝更加心烦,只是说道:
“希望这些被抓的人中,就有这逃遁的车夫。”
说完,又叹道:
“只是牢中那是什么样的地方?妙真年纪不大,又是养在闺中的女子……”
苏庆春虽说是男子,但性情腼腆,“牢里抓捕的都是犯罪,恐怕走上这一遭,要将这两个孩子吓得不轻的。”
柳氏说着,面上不由露出怜惜之意。
姚翝就安抚她道:
“你放心,有我看着,不会出事。”
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找出车夫这个人。
“早些将案子了结,也是一桩好事。”
柳氏又有些担忧,问道:
“若是这些人中,都没有车夫……”她顿了顿,“又会如何呢?”
“活人见人,死要见尸。”
迟迟寻不到,时间越是拖延,情况越对姚翝不利。
刑狱中派来监督办案的差人已经开始阴阳怪气,话里行间暗指此事与他有关,所以他拖延着不肯办事。
只是这些话没法与妻女说,唯有姚翝自己扛起。
不过纵然他不说,夫妻连心,柳氏从他脸上也能看出几分端倪,再一想到这事儿的后果,不免脸上露出愁色。
“我也想看看,此事究竟是哪个在背后搞鬼!”姚翝咬紧了牙关,将手边的茶水一饮而尽:
“这些贵人之间的争斗我不想管,但涉及到了家人,我也不愿含糊过去!”
“放心就是了。”末了,他调整了语气,看向妻女时,又露出笑意:
“我可不能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