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劫归来我成了他的朱砂痣-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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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素!!!”师夷声嘶力竭地吼着,但他被时解怿死死拉住往外走。
方素遥望着三人的身影缩成渺小的光点消失在道路的尽头,她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安心,终于可以把心中所有的一切都放下了。
她合上了眼,仿佛又见到了梦里的族人,与他们相聚在了一起。
…完…
第26章 共眠
◎一向自诩气定神闲的少年,竟也悄无声息地变了心境。◎
阵阵乌云掩过凄凉的月色,一道惊雷划过天际,春雨悄然而下。
离开魔殿后,他们跑了很久,直到确认没有任何魔族之人追上,才缓缓松懈下来。倏忽间,师夷只觉得脚底发软,少了支撑站立的力量,他一个踉跄跌倒在前方的水坑中。
这一摔,连带着背上的阿笙也磕在了地上,走在后面的祈钰连忙跑上前去扶起阿笙,把他搂在自己的身前。
师夷跪坐在地上,手紧紧按在了胸骨处,仿佛他这样做就能抑制住那处此时正承受着的痛苦。
可一切并不会如他所愿,那种痛苦步步紧追,将他围入绝境悬崖。
唯有纵身一跃,才能得到解脱。
雨水相赶,冲刷着他们脸上的血迹,但唯独岁月中存在着的伤悲无法被冲散。
眼看雨越下越大,时解怿想去扶起师夷,可却被他甩开,他的表情扭曲,几乎是从胸腔中艰难地挤出了一字一句来:“不要管我!让我一个人!”
时解怿久久凝视着他通红的双眼,或许此时他也是感同身受,他也曾失去过至亲之人,眼睁睁看着那人死在了自己的面前,却无能为力。他渐渐垂下了双手荡在身侧,不再执着于将师夷从泥沼中拉出来。
祈钰身前的阿笙脱开了她的双手,他蹒跚着靠近师夷,小手揉着师夷的膝盖,道:“哥哥,摔疼了吗?”
师夷低头,明明阿笙膝盖上被他这么一摔擦破了两块血皮,到头来,还要换他来关心自己,幸好他这般狼狈的样子不会被阿笙收入眼底。
“你一定是对姐姐来说很重要的人,那哥哥对于阿笙来说也很重要。”阿笙虽失去了双眼,可他心底的那份坚强无法衡量。
师夷张开嘴,却哽塞着说不出话。
他颤抖着抚上阿笙的脸颊,那眉宇轮廓间都是方素的影子,这是她心心念念牵挂着要救出生天的亲人。
他搂过阿笙紧紧抱在怀中,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祈钰和时解怿对视了一眼,彼此知晓能让师夷朝前走的只有他自己,所以二人只静静望着他们,没有再劝说。
大雨磅礴,仿佛时间就此静止。
过了很久很久,师夷趔趄地站了起来,重新把阿笙背了在背上。他走到祈钰和时解怿的身前,眼神空洞没有焦点,丧道:“就此别过吧。”
祈钰没有问师夷接下来要去何方,有何打算。她只知道从此以后,他有了重新想要守护的人,也一定会为那人好好活着。
望着二人的身影在树林中渐行渐远,时解怿望着祈钰道:“我们回琼山派吧。”
祈钰低头看了眼自己狼狈的衣衫,觉着不妥,便道:“还是先找个客栈梳洗一番后再回去吧,我怕现在这样子要是让爹爹师尊看见了,会让他们担心。”
“听阿钰的。”
这场春雨下的急,雨水迅速在街道上堆积起来,形成一个又一个大小不一的水塘。是夜,在如此恶劣的天气下,走完整条街,二人才找到了一家没有满店的客栈。
“请问还有客房吗?”
店家上下打量着祈钰和时解怿,这两位身上的血污看上去并不像是普通人,心中犹犹豫豫着要不要让他们住进来。
时解怿见状连忙掏出翻倍的银钱递给了店家,又道:“我们只是下山的时候碰到了山林野兽而已,并不是人血,你无需害怕。”
听到这话,店家放下了警惕,道:“客官,我们现在只有一间客房了,不知二位能否……?”
祈钰与时解怿面面相觑,祈钰又想到了上次在平临城那次,时解怿生病,他们浑浑噩噩共处一室的场景。
“阿钰,你看……如何?”
祈钰垂下头,别过视线不去看他,小声道:“一间,便就一间罢。”说完,祈钰只觉得脸颊发烫,转身就小步往楼上跑去。
“老板,麻烦给我们准备一些热水还有多一床铺盖,谢谢。”交代完这些后,时解怿也紧跟在祈钰身后上了楼。
祈钰坐在桌案边,解下贴在脸颊上的面纱,朝门外望着。片刻后,少年的身影便出现在了门口。
时解怿走进来,带上门,二人本无话不谈,可此时此刻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时解怿先开口道:“阿钰,等热水来了,你先去洗吧。”
祈钰回答道:“好。”
紧接着,又陷入了一片阒静,唯有桌上的一豆烛火滴着油蜡,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时解怿坐在祈钰身边,突然又想到了些什么还没准备,他打开腰间的乾坤储物袋,变幻出了干净的换洗衣服放在了祈钰的面前。
他抿着嘴,还未等开口,“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与之而来的还有店小二的声音:“客官,您要的热水和被褥到了。”
透过门缝,祈钰看到了店小二奇怪的眼神,而此刻店小二也确是心中奇怪的很:敢情这两人不是一对吗?怎还如此羞涩生分。
时解怿道谢,把热水搬到了厢房里的屏风后面,然后接过被褥放到了床榻上。
房门合上后,他转到屏风后,给浴桶倒上热水,道:“阿钰,可以了。”
祈钰捧起桌上的干净衣服,绕到后面。
时解怿拎起空了的水桶,指了指门外,道:“那阿钰,我去门外等。”
一瞬间,祈钰想到了刚才店小二的眼神,道:“算了,反正也有屏风隔着,你就坐前面桌案边等我吧。”
时解怿木木地点点头,他把空了的桶又放了下来,走到了屏风外。
他变出了纸张和笔墨,在案上铺展开来,对着祈钰给他的图样,一笔一画在纸张上细细勾勒着。
屏风内,流动的水声潺潺时不时撩拨着他的思绪,他的脑海中不自觉浮现着少女白皙且盈盈一握的脚踝在踢荡着水花。
他笔尖的墨痕歪了又歪,废纸团了一张又一张。
一向自诩气定神闲的少年,竟也悄无声息地变了心境。
明明是画大雁,可笔下纸张上寥寥几笔映着的却是少女的轮廓。
时解怿心烦意乱地将纸张揉成了一团,可正打算像之前那几张一样扔掉时,又心生了不舍。
他又把揉皱的纸团舒展了开来,摊在桌案上,用手细细抚平,鬼使神差地补全了轮廓之内的模样。
“解怿,你在做什么呢?”
时解怿心一惊,他竟然连祈钰走到屏风外了都未曾察觉分毫。
“没……没做什么。”他连忙把那张少女小像藏在了腰间,把压在下头的大雁图样挪到了上方。
祈钰踮起脚,视线穿过他的肩膀,朝他身后望去。
时解怿暗中做好一切后,侧过身,大大方方地让她看桌上的样子。
祈钰走过去,拿起桌上似是刚刚落笔不久的图纸,道:“你在画大雁?”
“嗯……等着便画了,这样,阿钰就能早些拿到了。”时解怿摸了摸后颈,佯装从容地说道。
祈钰欣慰地莞尔一笑,道:“你也快去洗吧。”
时解怿望着祈钰湿漉漉的头发,温声道:“不急,我先帮你把头发擦干。”
时解怿收起桌案上的笔墨纸张,让祈钰在他身前坐下,他站在她的身后,温柔地替她擦拭着头发上的水珠,少女发间洋溢着独有的娇香,一举一动中,那股娇香便在空气中肆意氤氲,钻入时解怿的心里。
时解怿手上虽然还在重复着同样的动作,可内心的心绪早就不再平静。
“解怿,解怿?”祈钰手覆上时解怿的手背,少年才从出神中反应过来。
“啊……?”
祈钰从时解怿的手中抽出浴帕,道:“我自己来吧,时候不早了,你还是赶快去洗浴吧。”
时解怿愣愣地点了点头。
祈钰含笑地望着时解怿呆呆的背影,擦拭完头发后,便躺到了床榻上。这些日子,各种意外的事情接踵而来,她第一次感受到他们竟然是如此脆弱,如此,更要珍惜还在一起的每时每刻。
没过多久,时解怿便出来了,他在床榻下的不远处铺好被褥,对还在等他的祈钰温声道:“睡吧阿钰,我睡地上就好。”
可这春寒还未完全过,外面雨还未停,阴冷更甚。祈钰心中对时解怿感到担心,她往里头挪了挪,拍了拍身边床板,平静说道:“解怿,你上来睡吧,我怕你着凉。”
时解怿身体突然僵直,逐渐领会到祈钰这句话的意思后,他收拾了铺盖睡到了床榻上的外侧。
两人在各自的被窝里和衣而眠。
翌日,雨过天晴,阳光透过窗棂洒了进来,暖意更浓。
可祈钰总觉得身上的暖意并不全是沐浴着阳光的缘故,她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少年俊美无俦的容貌近在咫尺,而她现在居然是枕在了时解怿的手臂上。
她圆睁着杏眼,而眼前少年也有要醒来的迹象。祈钰连忙闭上了双眼,假装无事发生。
果然,时解怿醒来后,动作轻缓地将祈钰挪动到她的枕头上,祈钰也十分配合他,装作自己还在睡着。
她听到少年起身,一旁的床榻微微一空,他应是下了床榻。
祈钰偷偷睁开一条眼缝,只见少年忽然似是心有灵犀般转身,看着她道:“阿钰,弄醒你了吗?”
“……”
这也,太羞人了……
…完…
第27章 纸鸢
◎这一刻她只觉得天宽地阔,海海一生,有他便够了。◎
用过早点,出了客栈走在街上,祈钰闲散地东瞧瞧、西望望,可时解怿的目光从未离开过她的身上。
那是一种他自己都未察觉的习惯,习惯即使她看向别处,他也会不自觉地望着她,而眼神中的温柔更是化不开的浓稠。
这么一看,总觉得今天的少女哪里不一样了。
他仔细打量了一会儿,喊住走在前头的那人:“阿钰,你头上的簪子呢?”
听到时解怿这么说,祈钰停住步子,摸了摸发髻,还真是光溜溜一片,她转身茫然道:“我也不知,兴许是从魔殿逃出来的时候掉了?或是,掉客栈了……?”她的语声越说越弱,也不确定是不是这样,毕竟她刚才在客栈的时候,心思完全不在这个上面,现在也完全回忆不起自己梳妆的片段。
时解怿走向前去,说道:“那,我们回去找找吧?”
祈钰拉住时解怿的袖子,摇了摇头,道:“不必了,不是什么特别的簪子,丢了就丢了吧。”
既然不是什么特别之物,那便没了非要寻它的理由。丢了,就再用别的替上就行了。时解怿语气轻松道:“那我再送阿钰一个。”
听时解怿说得这么轻巧,祈钰挑了挑眉毛,调侃道:“解怿想送什么样的?不是这世间独一份的我可不要。”
时解怿嘴角淡淡的笑意僵了一下,薄唇抿成了一道线,眉头团成了一团,似是在认真思考怎样才能送眼前的这位姑娘一个世间上独一无二的发簪。
祈钰看到时解怿是自己预料中的这个模样,噗嗤一声地笑了出来,道:“好啦,我开玩笑的,一根簪子而已,哪会世间独一份,前面有家银楼,我们进去看看吧。”
时解怿也知道他是被戏弄了一番,可喉间的话吞吐一番也只能憋出一句嗔怪:“你呀……”
走进银楼,时解怿和祈钰便直径走到摆放簪饰的位置,一旁的老板娘望这两位来客风姿内敛,绝非普通人,连忙围过来笑意相迎。
“这位小公子,是要给娘子挑选一只发簪吧,和我说说喜欢什么样的,我这可是城里最大的银楼,应有尽有。”
“你这有独一……”时解怿话说到一半顿了顿,觉着不妥,又道,“独特一些的发簪吗?”
老板娘的眼睛眯成了一道缝,心想自己果真没看错,这两位客官定是大手笔。
“那公子你可是问对人了,我这还正巧有一根别出心裁的发簪。稍等片刻,我去后面取来拿给二位看。”
老板娘打开一个精致的红漆木椟,里面躺着的是一只流云凤簪,金凤飞于流云之上,栩栩如生,巧夺天工。
“这可不是一根普通的金簪,而是极为稀有的金灵玉石雕刻而成的凤凰与流云。”
这么细细看来,确是有流光溢彩映在了金凤身上,像是身披霞光,异常华贵。
时解怿将身上所有的银钱给了老板娘,问道:“这些可够?”
老板娘打开钱袋,两眼放光,忙道:“够了!够了!我看呐,这簪子与您娘子甚是相配!”
可祈钰却不这么认为,这簪子确实华美,可若是平时带着定显浮夸,花这么多银钱,不太值当。
她拉过时解怿到一旁小声道:“解怿,这簪子与我平日里的衣服颜色不太相配……”
时解怿莞尔一笑道:“那就等我们成亲那日再带就好。”
“可只带一日也太浪费了吧。”
“它能在我们大婚的时候配上阿钰你,是它的福气,怎么能说是浪费呢?”
听到时解怿这么说,祈钰一时哑言,心中却感受到了无尽的暖意。
时解怿将簪子收好后,与祈钰出了银楼。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牵起了祈钰的手,回了琼山派。
第二日,时解怿来找祈钰的时候拿出了藏在身后的纸鸢。
“阿钰,送给你的纸鸢我做好了。”
这么快?祈钰心里诧异道。看见少年眼下微微乌青的眼圈,想必他是熬了一整个夜才给自己做好这样的一个纸鸢。
她伸手接过,可纸鸢上的样式是她画的那般没错,但,纸鸢之上并不是祈钰画的那一只孤零零的大雁,而是一对肆意翱翔的大雁。
在她看来,里面的含义再也明显不过了。
“喜欢吗?”时解怿轻言问道。
祈钰抚摸着纸鸢之上的画样,大雁情意缠绵悱恻,她也曾听闻过一对大雁,无论是其中的哪一只离去,剩下的那只都不会再另觅佳偶,对于它们来说,忠贞不渝早就深深刻在了骨血之中。
解怿他也知道这个寓意吗?
一想到这儿,祈钰脸上的笑意更深,回道:“喜欢。”
时解怿见祈钰一直盯着纸鸢看,便说道:“一只大雁太孤单了,我不想她这么孤单。”
少年的这一句话勾起了往事一幕幕,祈钰仿佛回到了十二年前,“以后,我陪师姐一起玩。”那个孩童承诺。
而如今,这位少年亦许诺:“以后,我都会陪在阿钰身边。”
祈钰站起身,准备把纸鸢小心翼翼地收起来。
时解怿覆上她的手阻止了她,问道:“阿钰,我们不去放纸鸢吗?”
祈钰把纸鸢放回桌上,双手对着自己的眼下一比划,道:“你看你这黑眼圈都出来了,昨晚定是一夜未睡,你现在还是回去补上一觉吧。”
时解怿固执地摇摇头,不知为何,他现下只想将这个纸鸢放飞于天际。
“我一点儿也不困,今天外面天气好,适合放纸鸢,等放完我再回去。”
两个固执的人撞在一起可真是谁也犟不过谁,祈钰道:“我才不要,明天也可以放,后天也可以,又不是非今日不可。”
“莫非是阿钰生疏,怕自己不会放风筝了?”
祈钰一听便知道这是他的激将法,所以也不着了他的道。
“解怿,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答应你了吗?”
时解怿不假思索道:“那我要怎么做,你才会答应我呢?”
看他真是在兴头上,祈钰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