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劫归来我成了他的朱砂痣-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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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音久久回荡在大殿内,祈钰和时解怿转过身,对着琼华殿门外的天地一拜。
矢天誓日,他们永结同心。
“二拜高堂。”
二人转向坐在上方的祈风渡,朝他躬身鞠礼,高座上的祈风渡望着这对新人,眼底发酸,激动地抬手让他们快起。
“夫妻对拜。”
祈钰与时解怿转身相对,他们之间虽隔着一层红纱,但这一眼里彼此都有无限的缱绻,仿佛一眼万年。
“掌门!!不好了!!”
褚慕的声音打断了二人准备行礼的动作。
本应该在山脚下招待百姓的褚慕匆匆进殿,他急声道:“掌门!魔族来犯!!”
殿内众人诧然。
祈风渡立马从高座上飞跃了下来:“什么?魔族怎会在此时来犯!”
莫敬岚握着身侧剑柄,道:“我们这么多掌门在这儿,岂容魔族那些宵小之辈作祟。”
“百姓!保护苍兰城的百姓!婚礼延后再行,所有仙门同僚们,我们一同去御敌!”
祈风渡率领众仙门修士往山下奔去,殿内瞬间只剩下时解怿和祈钰二人。
祈钰闻声掀开了红盖头。
时解怿看向她的眼中充满了紧张之色,他向前握住她的手,道:“阿钰,我也去,你待在这儿别动。”
祈钰摇摇头,毫不犹豫道:“我和你一起去!”
时解怿眉宇微蹙道:“阿钰,魔族不容小觑,你现在在这里是最安全的。”
“我们已经拜过堂了,就算夫妻,是你说过的,生死与共。”
时解怿看着眼前把生死挂在嘴边的女子,她那柔软的眼神中却有坚如磐石的意念。
“好。”
等祈钰和时解怿赶至时,琼山四处已是慌乱一片。
楼城主跟在祈风渡的身后,颤巍巍地说道:“祈掌门,魔族……魔族怎么会突然来犯琼山派啊!”
祈风渡拂袖一振护住楼城主,道:“我也不知,楼城主,你跟在我身后,不要乱跑,祈某定会护大家周全。”
莫敬岚集结几位掌门道:“御魔大阵!快开启御魔大阵!”
祈风渡朝四处张望着,找寻时解怿的身影:“时解怿在哪里!”
“我在。”
时解怿把祈钰交给明季后,来到了其他几名仙门掌门身边,六人合力打开了御魔大阵,数道白光从地面腾空而起,将众人照在阵法之中。
玉阶之下,万千魔兵列成乌压压一片,魔兽们张着血盆大口朝他们挑衅着。
可令仙门众人惊愕失色的是,他们居然看到所有的苍兰城百姓都毫发无损,他们跟在魔族之人身后,似是为魔族马首是瞻。
祈风渡难以置信地凝视下方道:“这是什么情况?”
身后莫敬岚的声音传来:“不知,魔族之人向来狡诈,我们不要轻举妄动。”
祈风渡道:“只是那些百姓……”
师朗正道:“我们有御魔大阵在,他们也不敢冒然攻上来,怕是魔族之人把百姓当做人质来威胁我们。”
话音还未落,只见眼前御魔大阵的阵法削弱,护着众人的屏障慢慢消失,周身白光一道一道接二连三的消散于天际。
巨大的护佑屏障不再复存。
莫敬岚朝阵法中心位的时解怿吼道:“时解怿,你在做什么,你疯了吗?”
可时解怿置若耳闻,他撤下了在御魔大阵里的术法,向玉阶下飞去。
时解怿站在魔兽身边,抚摸着它背上发亮的皮毛,刚才还凶神恶煞的猛兽一下子乖顺了起来。
只见,万千魔兵在他身下俯首称臣,恭敬之声响彻云霄:“参见郗容殿下。”
…完…
第33章 、大婚(下)
◎怀中的这一抹红深深地烙在他的心尖上,成为了无法抹灭的那颗朱砂痣。◎
时解怿一抬手; 给穿着火红嫁衣怔在原地的祈钰设下了结界。
他面无表情,眼神冰冷,只说了一个字:“杀。”
祈风渡一切都了然于心; 怒道:“时解怿,你……”话还未毕; 他的嘴角流出了鲜血;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胸前,汩汩鲜血从血窟窿中流出,一瞬间染红了衣衫; 他瞪大了双眼转过身去,只见楼城主手上握着弑仙匕; 双目呆滞地看着他。
楼城主此刻如受人摆弄的傀儡,四肢僵硬; 无法自控。
放眼望去,不光楼城主这样; 苍兰城数万百姓皆如此,他们一个个都如同行尸; 跟随者万千魔兵,向修士们扑来。
修仙之人不能伤害百姓,否则会万劫不复。
即使他们现在受郗容的控制,他们也是活生生的人。一旦修士杀了他们,自己也会永堕无间。
“爹爹!!!”
看到祈风渡睁大着眼倒了下去,祈钰拍打着结界内壁大声哭喊着。
他弥留倒下之际,看向了祈钰的方向,颤抖着伸出手; 可那只手摇摇晃晃也只撑住了片刻; 随后无力地荡在了身侧。
父女二人天人永隔。
祈钰跪倒在地上; 重重拍打着结界内壁,拼命地摇着头。
“爹爹!!!!!!!!”
褚慕缓缓放下祈风渡的尸身,手中青云剑爆发着滔天白光,他眼睛通红朝着时解怿刺去。
腾腾杀意一下子席卷了琼山的每一处。
时解怿的星徊也应召而出。
青云剑和星徊剑争斗不止。可如今郗容继承了羽蛇的全部妖力,褚慕节节败退,他化出妖身,长空嘶鸣。
祈钰崩溃地捂住自己的耳朵。
郗容殿下……
魔族……
泪水冲刷掉了她脸上的妆容,她颤抖地摸着脸上那道触目惊心的伤疤,想起了那日在魔族受得□□。
原来,他都知晓是吗?甚至,他是看着自己受着伤害却熟视无睹。接着又演了一场英雄救美的戏给她看。
难怪,当日她的双眼被蒙起,他不许她摘下。什么杀出一条血路,与她同生共死,通通都是假的,通通都是骗她的谎话。
祈钰闭上眼,在脑海中努力剔除那个人的样子……可不知道从何时开始,那个样子早已刻入骨血抹灭不去了。
两情相悦,天作之合。
真是讽刺至极。
原来,从一开始就是个局,而她就是局中最关键的那颗棋子。利用她知道御魔大阵术法才是他最终的目的。
什么喜欢,什么陪伴,不过都是他得到自己信任的手段而已。
或许,从初见开始,他对自己就没有片刻的真心诚意,所有的温情都没有任何一瞬间真实的存在过。
祈钰手中攥着破界符,那是眼前这个魔亲手画给她的。她止不住的颤抖,符箓在她指尖化为灰烬。
破界符破开了这道郗容给她设下的结界。
可破界符破开的不光是那道困住她的结界,与此同时,一些过往的记忆也争先恐后的在她眼前掠过。
祈钰瘫坐在地上,一切昭然若揭。
他所欺她利用她的又何止这些。
她想起了伍秋是他所杀,那朵她在溯洄小兰记忆中看到的花是在平临城客栈那晚,时解怿用鲜血浇灌而出的。而那朵花便是雪魔花,他利用雪魔花在庙会那日给苍兰城百姓种下雪魔花之蛊,布下人魔拿捏修仙之人弱点。
那名中了瘟疫奇怪的男子,也是他施了术法轻易给自己捏造的一段虚假记忆。
溯洄是他助自己完成的,可她却从来没有怀疑过他。
摆在眼前的一件件,一桩桩都是他做的。
祈钰突然想到,是否梼杌伤她也是他设下的圈套,只有这样,她才不会参加论剑大会,他因此能拿下魁首得到爹爹的赏识,之后,成亲之事顺理成章,第一门派掌门之女大婚,必然其他门派都会来庆贺,到时再里应外合,魔族才能重创整个修仙界。
她大笑着几近癫狂,泪止不住地一颗一颗大滴落下。
破开这道结界又如何,现在的她根本无力回天。
一个个修士不敢使术法对抗百姓,那换来的便是被魔兵乘虚残杀。
有个修士没收住法术,误杀了个百姓,百姓的鲜血挥洒到他的身上,他痛苦地尖叫着,可又岂是皮肉上的折磨,这种反噬深入魂灵,不得超脱。
郗容设下的结界对她来说,有没有都是一样的。
她拿出绣好的那张婚书,上面的一字一句全是讽刺,她将它撕碎,像那日的纸鸢一般,分为两半。
“约”字上的血迹依旧清晰,婚书随风飘落在地,周围厮杀的血不断迸溅到上面,将金线尽数染红,与红布融为一体,仿佛那些可笑的字从来没有出现过。
所有的爱都在此刻幻化成烟,只有恨,唯有恨。
祈钰拿起地上的剑,刺向了已是胜利者的郗容。
刺穿他胸膛的时候,祈钰双手害怕地松开了剑柄,往后连退了好几步。
郗容眼底的阴鸷闪过片刻的温柔,他轻描淡写地将剑拔出胸膛,化为齑粉。
“阿钰,我不会伤你的,以后你还会是我的妻子。”
郗容身上的红衣褪去了艳丽的颜色,风吹起他的衣摆,衣摆从下至上染上玄色,像一朵妖冶的黑莲缓缓绽放,他乌发尽数散下,额间红色的魔印显现。
顷刻之间,郗容变幻出了他本来的样子。
那个她陌生的样子。
风中吹来的血腥味令人作呕,祈钰拔出发间的那根少年买给她的流云凤簪,毅然决然地刺入自己的心脏。她不觉得痛,她愧对爹爹,愧对师尊,愧对琼山派,愧对仙门。
郗容登时脸色大变,他飞身搂住跌落在地的祈钰。
她的唇角溢出鲜血,划过她脸颊上那道疤痕,滴在郗容的身上。
“这便是你给我的独一无二的礼物。”祈钰阖上了双眼,温热的泪无声滑落,她解脱了。
不说以后,是怕没有以后。
如今一语成谶。
她还穿着嫁衣,红色甚艳,似一团烈火狠狠灼伤了他的双眼,一个魔竟然抱着冰冷的尸体泫然而泣。
他的心脏也开始抽痛起来,不是祈钰那一剑,而是心脏脉络间的重重枷锁正在慢慢从血肉中剥离出来,极痛之中,他的情感开始充盈,魔尊对他下的断情禁制崩塌。
他爱她,他一直都那么深刻地爱着她。
可什么都晚了,他永远地失去了心爱的姑娘。
怀中的这一抹红深深地烙在他的心尖上,成为了无法抹灭的那颗朱砂痣。
【第一卷 完】
…完…
第34章 初醒
◎若她无神女的身份,怕是这辈子就这么含恨而终了。◎
“阿钰……”
“阿钰!”
“阿钰; 你终于醒了?”
稀碎的只言片语传入耳畔,躺在玉塌上的女子缓缓睁开双眼,只觉头昏沉难忍; 心脏也空落落,她半阖着眼眸撑手起身; 可还未来得及看清身边喊她那人的容貌; 就被他拉入了怀中。
环抱着她的那个人把头埋在她的颈窝里,温热的掌心贴在她的后背上,传来微微的颤栗。
耳边是他因激动而失了端正的话音:“阿钰; 三百年了,你终于肯醒过来了。”
已经三百年了吗?
她已经逃避了三百年了吗?
这个熟悉的声音带她穿越回了漫长的时光; 原来,琼山派掌门之女祈钰只是她下凡尘历劫一世的身份罢了; 而她乃是九重天之上的上神离钰。
当年,她因拒了与天族大殿下的那桩婚事; 被帝君斥下凡去历了情劫,才有了三百年前的种种。
才有了那场她不愿再回忆起的爱恨嗔痴。
因此; 渡劫归来,她将自己陷入混沌,无法与自己和解。
良久之后,那名男子将她缓缓松开,对视凝望之下,看见眼前人的容貌,离钰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可她很快又将眼底的情绪收了起来。
他是她在凡尘的大师兄褚慕; 也是被她拒婚的那位霁淮殿下。
细细踌躇下; 离钰还是问了那个她本不该再提起的问题:“下界……怎样了?”
“魔族荡平了修仙界; 现如今与上天界分庭抗礼,郗容杀兄弑父,成为了新任魔尊。”霁淮落在“郗容”二字上的字音尤为沉重不悦。
离钰再装作毫不在意,可听到那个名字心头还是颤了一颤。
杀兄弑父,倒像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情。
离钰苦笑了一下,这与她又有何干呢?
她对郗容已恨入骨髓,神生漫长,只愿永不再相见。
霁淮瞧见她这般模样,担忧地朝她凑近了几分,道:“阿钰,你……”
离钰用手轻轻抵住了他的胸膛,道:“我没事,只是以后我们都不要再提起历劫时候的事了。”
“好,我不会再提。”说完,霁淮又自言自语道,“阿钰,你知道吗?这三百年来,我一直都很想你,也一直都很担心你,怕你不肯回来了。”
“怎么会,我怎么会为那个人……”离钰口中的话戛然而止,可笑的一字一句再也无法说出来。
说什么呢?
为那个人死吗?
她摇了摇头,轻描淡写道:“不说了,我想一个人待会。”
“好。”
霁淮没有多说些什么,也怕她看见自己会想起三百年前的往事,便起身离开了。
望着霁淮离去的背影,离钰匆快地抹掉了簌簌而落的两行泪珠。
回到上天庭的日子枯燥无趣,仿佛一切又回到了风平浪静,之前所经历的只是她的南柯一梦。离钰坐在院内的秋千上,数着从树上飘落的花瓣。离开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可就这三百年让她忘记了以前在上天庭的日子是怎么度过的。
“阿钰,你还知道要回来?”
爽朗的声音从殿外传来,未见其人到先见其声,这倒也是凤筠的风格。
她娇俏神气的样子真是一点儿都没变。
见离钰没有搭理她,她瞧屋内瞅了一眼,道:“怎么,你又把霁淮撵走了?”
“我不想他总是在这,引人误会。”
“我觉得霁淮他挺好的啊,你沉睡的这三百年以来,他每日都会来陪你。”
“他很好,只是,我一直把他当做兄长来看,不能因为他对我族有过救命的恩情,我就以身相许回报吧?”
“可惜了,可惜了。霁淮上神的容貌品行在上天界可是数一数二,多少神女想与他结为伴侣都不知道呢?”
离钰笑着淡淡的摇了摇头。
“那阿钰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我……”离钰如鲠在喉,她回答不出,她曾将真心完整的给过一个人,可那人却将之弃入尘埃,狠狠践踏。
若她无神女的身份,怕是这辈子就这么含恨而终了。
“我也说不上来,只是爱是最虚无缥缈的东西,还是不要轻易沾染的好。”
凤筠望着离钰,她去尘寰一趟归来后,就不一样了。
三百年的沉睡,过往的种种,她与霁淮都闭口不提。
“再过几日,穆怀那的兰芷酿就酿成了,我们去堂庭山吧,他要是听说你回来了,也一定很开心。”
“好,我也好久不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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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的雾霭附上薄绵的空气,向东迷漫了整个堂庭山。
堂庭山巅,花影丛丛,灼灼桃色染尽了山头。
桃树下的男子,眸间清俊秀逸,眉若堤岸絮柳,满头墨发用一根木簪随意挽起,有几丝散漫的垂在肩上,他保持着半蹲半跪的姿势已经半晌,用小铲正挖着桃树下埋着的兰芷酿。
过了一会儿,穆怀褪去手上混着桃香的泥滓,把两坛兰芷酿递给了坐在一旁石墩上的离钰和凤筠,道:“两位小姑奶奶,你们是闻着我的酒香寻来的罢。”
凤筠踢了踢穆怀的脚尖,道:“怎么,你都多久没见过阿钰了,拿你几坛酒又何妨?”
听到这话,穆怀把土里还埋着为数不多剩下的兰芷酿都搬了出来,道:“行,今日,我高兴,您二位就是把我这所有的兰芷酿都喝光了也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