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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渡劫归来我成了他的朱砂痣-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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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话,穆怀把土里还埋着为数不多剩下的兰芷酿都搬了出来,道:“行,今日,我高兴,您二位就是把我这所有的兰芷酿都喝光了也没事。”
  离钰笑着摆了摆手,道:“这倒也不必,不可贪杯!”
  “闲来无事,就是贪杯了又如何呢?”说罢,凤筠仰头正准备将手中的那坛兰芷酿一饮而尽。美酒刚刚入喉,天地间突然传来的一声兽鸣,蓦地把凤筠吓得猛咳了两声。
  她擦了擦沥到下巴上的酒渍,气道:“这是怎么了?”
  穆怀直起身子朝着西面看了一眼,道:“堂庭山结界有异。”
  离钰放下手中的兰芷酿,站起身道:“何人会来堂庭山?”
  穆怀警惕道:“想必又是个冲着焕生草来的,堂庭山的焕生草集天地间灵气,每五百年才得一株,可白骨生肉,起死回生。”
  凤筠急声问道:“那刚才那声嘶鸣?莫非是你座下的白狰兽在镇守?”
  穆怀眉头紧锁,道:“嗯,看来这次所来之人的实力非同小可。”
  凤筠召出绯火流羽扇,轻笑一声斥道:“我倒要看看是何人敢闯堂庭山!”
  “我和你们一起去。”离钰紧随二人身后跟了过去。
  …完…


第35章 他输了
  ◎他像个早早就被洞穿所有心思的猎物,没有任何抗衡的余地。◎
  如果可以后悔的话; 离钰绝不会随他二人一同前来。
  那个历经百年都不曾在脑海中消散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她眼前,他的脚边躺着身受重伤奄奄一息的白狰兽,焕生草在他手中灵光闪烁; 山林中的风拨动墨色长发,露出眉眼中尽是柔情笑意。仿佛刚才此处的厮杀争斗荡然无存; 只有失而复得的喜悦。
  可满地狼藉骗不了人; 当他侧头看到有人来了,眼神又恢复成了阴鸷凶狠,但让穆怀和凤筠始料未及的是这样的眼神也只存在了一瞬间; 就慢慢支离破碎在凝固的空气中,取而代之的是恍惚迷茫; 是不可置信,是大喜过望。
  “阿钰?”郗容手中将焕生草紧紧攥住。
  他的话音极轻; 简单的两个字,尾音却覆上了微微的颤抖。
  看到白狰兽躺在地下; 鲜血染红了它白色的皮毛,一向温和的穆怀脖间青筋暴起; 盛怒道:“魔族之人,胆敢闯我堂庭山,伤我座下之兽,夺我百年仙草,今日,你便拿命来抵。”
  郗容勾起嘴角,不以为然道:“你这仙草能被我所用,是它的福气。”
  凤筠见状也挥动了绯火流羽扇与郗容打了起来。
  显而易见; 就算是穆怀和凤筠一起也绝不可能是现在郗容的对手; 离钰飞身上去挡着郗容的招式。
  白衣翩跹; 她手中的银光与漫天铺散而下的红光相交,对峙之下,郗容手中的法势弱了几分,他的从容,他的不屑,他的轻蔑都在此刻冰消瓦解,他就像被攫住了命门,节节败退,输得一败涂地。
  法力交汇处迸溅出的灵力将林间的枝叶震得簌簌作响,惊起阵阵飞鸟逃向遥远的天际。
  周旋之下,二人竟同时收了法力。
  郗容站在原地目不转睛地望着她,三百年了,他用了许多的法子,找过魂魄,闯过冥界,却怎么都寻不到她,尘寰中他寻过的每一处都留下了心中无尽的牵挂与执念,他一直在想要一个弥补的机会,而这个机会如今就摆在眼前。
  他怎么能放过?
  离钰拦住穆怀和凤筠一步步朝郗容走去,把手摊开在他面前,道:“还给我。”
  听到这话,郗容淡淡的笑着,反而把手中的焕生草收了起来,没有一点儿想要还给她的意思。
  是了,郗容那样的人,既然来了,怎么可能没有得到就轻易离开。
  可正当离钰要收回她悬在空中的那只手时,另一只强有力的手覆了上来。
  像他们以前那般,郗容牵住了她的手。
  离钰瞪大了眼睛,连忙甩开那只沾满了血腥的手,可被他牢牢握住,怎么都甩不掉。
  穆怀和凤筠见状冲了过来,凤筠怒道:“你要做什么!”
  郗容的目光依旧没有离开离钰,嘴里回道:“这位上神长得像我的一位故人,我只是想与她叙叙旧。”
  此话一出,离钰轻笑一声:“你也说了,长得像而已,我与你素未平生,仙魔对立,有何旧可叙。”
  郗容并没有因为她说这些话就松开了手,他相信自己的直觉,她就是她,否则冥界无她魂魄就无法解释了。这一次,无论是恨也罢,怨也罢,他绝不会放手。
  离钰被他攫住,挣脱不得,她斥道:“堂堂魔尊,入我仙族地界,偷盗仙草,若是说出去,就不怕引来三界众人的嘲笑?”
  穆怀和凤筠面面相觑,他们知道新任魔尊近百年来杀兄弑父一统魔界,如今魔界的实力不容忽视,可未料到,魔尊居然为了一株焕生草就这么闯了仙界的堂庭山,出现在他们眼前。
  此刻,二人知他没有使出真实的实力,否则一个能与上天界抗衡的魔尊伤他们轻而易举。而他没有这么做的原因,似乎是顾及被他握住手的离钰。
  郗容嘴角勾起一笑道:“你觉得我是那种在意别人眼光的人?你跟我走,我便不要这株焕生草。”
  “她不会跟你走的,就算你是魔尊又如何,我们就算拼死一搏也不会让你如此嚣张。”穆怀擦拭掉嘴角的血迹说道。
  “哦?你有什么资格来替她回答?若要与我相争,还不如早早去寻处风水宝地,把你和你这座下灵兽的坟地找好。”
  穆怀:“你!”
  离钰望向地上呼吸虚弱的白狰兽,若是无了焕生草,它怕是撑不了太久。
  “我跟你走,只是焕生草留下。”离钰的话打断了二人的争执。
  眼见目的达到了,郗容满意地笑了,他重新拿出了怀中的焕生草,明明是堂庭山地界上的灵物,他却拿捏在手中跟主人做着交易。
  离钰晃了晃手,对着郗容冷道:“可以先松开了吧,我还有话要和他们说。”
  郗容犹豫了一下,松开了手。
  离钰走到穆怀和凤筠二人身边,叮嘱道:“此事不必声张,放心,我会没事的,若是上天庭问起,就说我来堂庭山散心几日。”
  凤筠看了一眼她身后绝非善类的那人,惊道:“阿钰,你疯了吗?他可是魔尊!”
  离钰坚定道:“若他要伤我,刚才就伤了。相信我,要不了几日我就会回来的。”
  “好,有事便传音给我们。”
  离钰点了点头,走回到了郗容的身边,拿了焕生草给白狰兽服下。
  焕生草的作用名不虚传,白狰兽服下后,恹恹地站起身,去了穆怀的脚边伏下。
  做完这一切,离钰淡淡地瞥了一眼郗容,道:“走吧。”
  这是她第三次去魔宫。与前两次不同的是,这一次终于不用再被他的惺惺作态所蒙骗了。
  “魔尊。”殿内的侍女朝郗容行礼,离钰与侍女对视的那一眼中,察觉到了她们眼中一闪而过的惊异。
  郗容把她带到了自己的寝殿,离钰直着身站在殿内中央,没有驯从他的意思坐到坐塌上。
  “站那做什么,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而已。”郗容的话音与他在堂庭山判若二人。
  即便如此,离钰也不为所动,脸上没有一丝的波澜,语气更是冷淡至极:“我有什么话能和一个魔说。”
  她的话让整个魔殿一下子如坠冰窖,仿佛连二人中间流动的空气都被冻结。
  寝殿没有阳光照进,没有任何的温暖可以将之融化。
  他们就这么静静地对视着,郗容妄想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些以往的样子,可物是人非,过去的似乎就再也回不来了。
  他站起身,朝着那人走去,他无数次地幻想过再次重逢的画面,却唯独没有料到只剩下一句素未平生。
  她的冷漠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即使是怨是恨,也比这把刀子来得要好。
  “好一个无话可说,上神夺走了我的焕生草,那我的妻子没了焕生草该怎么办,上神怎么赔给我?”
  “妻子”二字尤为刺耳,离钰微微一怔,他要焕生草竟是要救他的妻子吗?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郗容又抓住了她的手往殿内的屏风后走去。
  屏风后,身着红色嫁衣的女子安静的躺在床榻上,若不是这惨白到极致的肤色和胸前染血的伤口,倒真是像睡着了一般。
  郗容松开了离钰的手,坐到床榻边,轻柔地吻上了那女子娇艳的红唇,这一吻极久,久到离钰完全无法从这种诡异至极的场景中反应过来。
  离钰看着那张除了有道狰狞的伤疤外与自己一般无二的脸,心脏如同针扎,一阵头晕目眩,难以抽动胸腔内的呼吸。
  郗容吻罢,他抚摸着女子的脸庞,将一旁的红盖头重新盖到她的脸上。
  就在他做完这一动作后,刹那间,女子裸/露在嫁衣外的肌肤慢慢开始腐烂。
  郗容让这具本该在三百年前就归于黄土的尸体存在到了现在,而此刻,没了焕生草的延续,就像娇美的花过了花期逐渐凋零,一瓣,二瓣,三瓣,最后只剩下枯萎的花芯,床榻上也只有披着嫁衣的一具白骨。
  郗容站起身,看着离钰道:“如今,我的妻子变成白骨了,上神,这该如何是好?”
  很难想象,郗容他是笑着说出这句话的。但就是重复这样的一个表情,让离钰毛骨悚然。
  他笑得妖异,像一条毒蛇吐着信子,见离钰不答,他又靠近她几分接着道:“不如上神留下,替她可好。没有她,我会夜夜难眠。”
  离钰从他的话中,仿佛看到这三百年以来,他每夜都搂着这具尸体入睡,似是有无数次又像刚才那样亲吻了她。
  这样的画面,让她极度反感恶心,离钰忍着身体的不适说道:“你的话说完了吗?”
  郗容收敛了笑意,这一刻,他明白了,无论他再怎么说,再怎么激她,她还是如一潭死水,不会因他波动起任何的涟漪。
  他所有的执着,所有的倔犟此刻都在她的面前崩塌,他像个早早就被洞穿所有心思的猎物,没有任何抗衡的余地。
  他终究还是卸下了所有的伪装,用尽了温柔,卑微,甚至是乞求的语气,鼓起勇气说了这一句话。
  “阿钰,你这一世都不打算再认我了吗?”
  …完…


第36章 他的偏执
  ◎她想要和他再无羁绊,可他却想要和她此生相守。◎
  阿钰; 你这一世都不打算再认我了吗?
  这一句话即使他用了再温柔再卑微的语气,也犹如一把利刃扎进了她的心窝,她听见心中某处四分五裂的声音; 正上演着一场兵荒马乱。
  她抬眼看着眼前这个最熟悉又最陌生的人。
  他的眉间褪去了少年的青涩,神态中的恣意也随着前尘烟消云散了; 眼前的他; 阴郁,乖戾,或许这才是他最真实的模样; 朝夕相伴的那些年,他将自己的这一面藏于黑暗; 不窥见天光。
  他伤她,利用她; 踩踏她的骄傲与真心。
  如何再认?
  离钰后退了几步,与他保持距离; 别过头道:“如果你要说的话都说完了,那我就走了。”
  话音落下; 见郗容没有反应,她转身欲离去。
  突然,一双手从背后抱住她,耳边是他下声怡气的乞求:“阿钰你留下,陪陪我,好不好?”
  脖间传来冰凉的触感,似是他的泪珠顺着肌肤滑落,染湿了她的衣襟。
  她好像从来没见他落泪; 好像记忆中; 他最难受时也只不过是红了眼眶而已。现如今; 他埋在她的颈窝里竟然辞泪俱下。
  离钰闭上双眼,道:“你想怎样?”
  郗容搂着离钰的手搂得极紧,他惄焉如捣,怕一松手,她就会永远消失在自己的身边。
  “陪我吃顿饭,好吗?”
  只是吃顿饭吗?离钰缓缓睁开眼,看着前方铜镜内他们二人纠缠在一起的样子,是那么的可笑至极,他从来都没有真心待过自己,又何需装得如此情深意切。
  沉吟后,她淡淡回道:“好。”
  郗容等这一天等了三百年,他承受过百年的孤寂,也经历过遍寻无果的绝望。
  但,为了她这句“好”,一切都是值得的。
  仿佛这句话是世间上最诱人的毒药,他心甘情愿地饮下,任凭毒素蔓延到每一条经络,至死方休。
  郗容为离钰设下了盛宴,侍女们端来菜肴,一道道前世在凡间喜欢吃的菜色摆在她的眼前。
  可现下她却食之无味,如同嚼蜡。
  “阿钰,这是你喜欢吃的。”
  郗容夹起一筷龙井虾仁放到离钰的碗中,说是陪他吃,郗容自己一口未动,只顾着不断给她夹菜,似是想要把与她错过的时光内少看她的那几眼都弥补回来。
  “我并不爱吃。”
  离钰放下筷子,“啪”的一声打断了郗容夹菜的动作,他的手空落落地悬在半空中。
  他双唇一张一合:“你明明……”
  “是,我以前都是假装爱吃的,我并不喜这种清淡的口味,只是不想拂了做这道菜之人的心意而已。”
  郗容也放下给她夹菜的筷子,边站起身边道:“那我去给你做。”
  “我现在不会这样了,他不配。”
  听到这话,郗容的嘴唇抿成一道线,身体僵立在原地。
  一句不配将他的胸膛压的喘不过气。
  “你要我怎么做,我们才能像以前一样,要是恨我,你想怎么样报复我都行,我都认,只是,只是能不能不要这么对我……”
  离钰缄口不语,二人之间的气氛降至冰点。
  郗容赢得了所有,却惟独输掉了她。
  他转过来,缓缓俯下身,半跪在离钰的身前,覆上她的双手,她还是那样的风华绝尘,只是她由内而外的清冷,就连带着这双手也冰凉,他想要将她捂热,可犹如痴心妄想。
  离钰冷眼看着他,抽出手。这样的动作过往的时光中他一共做过两次,一次故意害她灵核尽碎,一次骗走她的御魔大阵。
  她只当这是他惯用的伎俩。
  “比起你做过的那些事,我这点冷漠又算得了什么。”
  郗容的手还放在离钰的膝盖上,只是掌心之下,空空如也,听到这样的回答,他攥紧了双拳,骨节咔咔作响。
  他无法否认做过的一切,也无法反驳曾经对她的伤害。
  大婚那日,他断情禁制破开后,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在后悔莫及。可若重来一次,难道他就能为了她而舍魔族舍仇恨不顾吗?而她又能接受身为妖魔之子的自己吗?
  他不知道。
  在这过去的三百年里,他放纵自己体内的爱意肆意生长。
  即使是对着一具冰冷的尸体也好,他在她耳边说着爱她的话,她虽无法开口,但他可以扯开她的嘴角,拉住含笑的弧度,也就当她是听到了,笑着回应他了。
  总比如今,她的字字诛心要好得多。
  郗容望着她,眼底通红:“阿钰,我爱你,你这样对我比杀了我还难受。”
  离钰挑眉揶揄道:“爱?你的爱就是利用,就是欺骗,就是杀死她至亲至爱的人?”
  “那都是过去凡间的事了,你是神女,那些人与你……”
  这话说得再也无法忍受,离钰猛然站起身,打断了他的话,居高临下道:“魔就是魔,说得话都冷血至极!”
  郗容被离钰推开半跌在地,他垂着眼帘,鸦羽般的睫毛遮住了他眼中的神情。
  仙魔终究有别,他永远都得不到她的原谅。
  他爬起来,拂去衣袖上的尘灰,把因刚才狼狈摔倒而垂到胸前的长发撩回身后。
  “我是魔,所以,你永远都不会再爱我了是吗?”
  清冷的声音回答的果断:“是。”
  “那以前说的那些喜欢都不作数了吗?”
  “当然都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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