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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招摇过境-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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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桓继续下楼,边走边低低道了句。“此人别有所图。”
  魏大:“啊?”
  “等下归还碗碟时,去隔壁问一句,叶家人口单薄,护院不足。可需要替她出力,把来人处置了。”
  ——
  隔壁魏家传来的话,叫叶扶琉笑了一早上。
  “不不不,魏郎君别误会,我们叶家是正经开门做生意的行商。”
  叶扶琉忍着笑,好言好语叮嘱魏大收刀回去,“生意人讲究个利字,其他的不大讲究。只要做得成生意,随便沈大当家在叶家闲逛到晚上都行。生意做不成,我家有的是把人赶出门的大竹扫帚。”
  魏大腰刀归鞘,收了满身杀气,茫然回去复命。
  叶扶琉回身走过院墙时,抬头笑看一眼。阳光从东面移去头顶,木楼上早无人了。
  看在魏郎君有心的份上,替他问一句林郎中的底细吧。
  叶扶琉拎起一块凉糕,叼在嘴里,等沈璃在庭院里又慢悠悠转悠了半圈,转到面前时才开口问他。
  “听闻沈大当家在江南人脉广阔,打听个事儿。”
  沈璃撩袍在对面石桌椅坐下。“稀罕事。叶小娘子请问,沈某知无不言。”
  “出诊费收二两金的那位镇上名医,林郎中,究竟是名医还是庸医?”叶扶琉冲隔壁努嘴,“隔壁魏郎君重病缠身,花了大价钱请来林郎中诊治,会不会误事?”
  沈璃还当真知道,听了当时便笑了。“原来打听的是他。林郎中是个奇人。”
  “若是他是个庸医么,倒也确确实实治好过几例绝症,否则他的名声从何而来?但若说他是个名医么……此人一头扎在钱眼子里,又是个烂嫖烂赌之人,诊金转手进了青楼赌场,又爱酒后泄露患者家中的阴私暗事,毫无医德可言,未免辱没了名医两个字。”
  “那上次被大户人家花费重金请去,又赶回来这事儿呢。”
  “听说过几分。说来话长。” 沈璃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清茶,不接下去说正事,却转开话题,“说起来,自从沈某上了一次叶小娘子的商船下来,随身的玉佩就不翼而飞,再也寻不着了……”
  叶扶琉浑不在意地摆弄自己白生生的指尖。 “竟有此事?”
  沈璃的笑意深了几分,并不点破什么,把话题拉回来,继续往下说道,“二两金请林郎中去看诊的,是江宁府内出名的高门大姓,建武候府上。看诊的是老建武候。”
  建武侯上了年纪不服老,吃多了壮阳丹药,丹火攻心,又房事不忌,阴阳失调,引发内虚症状。林郎中出诊开方,方子本身倒无什么差错。
  没想到三两日后,老建武侯的病情和起因竟不胫而走,在江宁府的大小酒楼传为笑谈。原来是林郎中揣着诊金上酒楼喝花酒,酒后管不住嘴,把建武侯府的隐疾阴私抖搂出来,当做趣闻说给了侍酒花娘。
  医者无口德,建武侯府的隐疾成了坊间笑柄,挨一顿胖揍被人扔回来,纯属活该。
  叶扶琉听明白了,“所以是人品太差,和医术无关?”
  “人品确实太差。至于医术是否可行,这个,不好说。”
  “听起来是个不省心的货色。”叶扶琉听够了八卦,起身送客,“时辰不早,慢走不送。”
  沈璃的笑容凝固了瞬间,“你我闲聊半日,还未入正题,谈生意。”
  “还要谈什么?早和你谈好了。”叶扶琉惊奇道,“一块汉砖一两金,自备商船拉货。话没传到沈大当家耳朵里?不能吧。我托秦陇亲自过去传的话。”
  沈璃摆摆手,不以为然,“贵宅大管事亲自登门,话早传到了。但叶小娘子,生意不是这么谈的。俗话说的好,漫天要价,就地还钱。这么大一桩买卖,当然要慢慢地谈,详细地谈——”
  “我做生意从来就是这么谈。独家货一口价,童叟无欺。我不欺别人,你们沈氏大商行也别来欺我。说好的价钱又反悔压价,沈大当家,你玩儿什么花样呢?”
  叶扶琉重新蹲去廊下阴凉处,这回眼皮子都不抬,继续翻看起地上的红木料,“给你数五声的时间考虑。要不要?同意直接把货拉走,不同意你自己麻利地滚。”
  沈璃:“……”
  叶扶琉果然数起数,“五,四,三,二——”
  “要!”沈璃深吸口气,“两百三十金,全要。”
  他抬手按了按突突跳动的太阳穴,“给我两天时间准备货款。我还需弄艘船来。”
  叶扶琉这才起身走回来,算是正眼看了他一眼。“还算干脆。那咱们这回算是谈成了?”
  沈璃:“……谈成了。”
  从堂屋里请出关公像,两边各自上香,在关公面前三击掌,算是把这桩大买卖定下。
  叶扶琉喜欢爽快人。沈璃之前叽叽歪歪的,她差点要把人从合作名单里踹了,还好最后应得爽快,好感拉回来不少。她打开荷包,留恋地摸了把手感温润的双鱼白玉佩,递了过去。
  “说来也巧,沈大当家的玉佩上次落船上了。我替你收着,顺便赏玩了几日。既然是心爱之物,我不夺爱,拿回去吧。”
  沈璃不接,反倒往回推了推,“入了叶小娘子的眼,拿去继续赏玩吧。”
  “哎?怎的突然爽气起来了。”
  沈璃从打击中恢复过来,依旧挂起斯文笑意,“两百三十两金的大生意都一口价了,百十贯钱的小玩意儿,就当添头吧。下次再有生意时,叶小娘子第一个想到沈某即可。”
  叶扶琉笑应下,“沈大当家信誉卓著,在江南两路做生意,自然要先紧着沈家做。”
  沈璃往外走出几步,听到背后关门的声音,回身看了眼,唇角挂着的笑意变淡,面色不怎么好看。
  叶扶琉砰地关了门,人在门背后低声咕哝一句,“装模作样的大尾巴狼。”
  ——
  傍晚时分,倦鸟归巢。木匠带着徒弟回家,明早再来。
  天气逐渐转热,傍晚又煮了消暑的绿豆百合甜汤,汤里放一把子碎冰,清凉到脾胃里。
  叶扶琉畅快地喝了整碗冰镇绿豆甜汤。想起脾胃,就想起了隔壁的魏郎君。
  “做邻居这么久了,不知隔壁郎君在家里行几,整天魏郎君魏郎君的浑叫。如果是家中独子,理应称呼魏大郎才对。”
  素秋捧着甜汤坐在对面,笑出声来,“岂不是跟魏大撞了?魏郎君肯定不在家中行大。”
  “也对。”叶扶琉捧着甜滋滋的绿豆汤,随口说,“等下送一碗绿豆汤过去,顺便问问?”
  天气热,素秋懒懒地不大想动,“甜汤也要送么?”
  叶扶琉的眼睛弯成了愉悦的月牙儿,“想想我们收的三块足金饼,包整年的甜汤都够了。天气热,你别动,喊魏大过来拿就是。”
  素秋立刻想起隔壁的大手笔买卖,轻轻抽了口气。
  “魏家这般有钱,是不是哪里的大盐商?”素秋猜测,“娘子难道想和魏家郎君混个面熟,以后有人牵线搭桥,我们也能入行做起盐引买卖?”
  叶扶琉对盐引买卖毫无兴趣。
  相比于魏家到底做什么巨富生意,她对魏家木楼门面的两根金丝楠木大柱更有兴趣。
  魏郎君本身也挺有意思。
  “身上的病罕见,人的性子也罕见。实在太静了,我觉得他整个月说的话都没有我一天多。”叶扶琉回想了一阵,补充,“眼睛漂亮。或许是瞳色深黑的缘故?我从未见过哪家儿郎的眼睛长成他这样,眼神仿佛会说话似的。”
  她坐直身,摆出魏郎君每天在木楼高处的端坐姿势,人纹丝不动,只眼风往边上盯一眼,“询问。”
  视线往下,冷淡瞥了一圈挪开,“质疑。”
  视线往上,轻飘飘地挪开,望向天边。“懒得理你。”
  素秋笑得呛住了。


第14章 
  林郎中在酒楼上喝花酒。
  他最近得了一块金饼,春风得意,醉醺醺和相熟的酒楼花娘吹嘘。
  “老子时来运转!这么大……一块金饼的……出诊谢礼。魏家慧眼识人呐!”
  花娘们簇拥围坐,殷勤笑语,“当真?还不快把金饼拿出来,让姐妹们掌掌眼。”
  林郎中大着舌头,“昨天还带在身上,今早进了赌坊……赌、赌没了一半,金饼押给庄家了。”
  “嗤——”围拢花娘瞬间走了一半。剩下的塞过去酒杯,“好了林大郎,镇子上谁不知道你?少胡乱说话,多喝酒。”
  林郎中喝了个酩酊半醉,大着舌头指点江山,“说起来,魏家隔壁的叶家,叶小娘子……当真是个行商?做的好大一桩布帛生意?她真不是哪家大户安置的外室?”
  相熟的花娘毫不客气啐了他满脸。
  “林大郎,再不管管你这碎嘴,当心哪天被仇家拔了舌头。叶家停在船坞的船队你没见着?四十艘乌篷船!吃水吃到船舷,装满了布帛绸缎!以叶小娘子的豪富身家,全镇子几座酒楼连带我们姐妹都能买下了,做什么狗屁外室?”
  林郎中摇摇晃晃地起身擦脸,嘴硬说,“我不会看错!上个月……在江宁府,我跟着马车,半道撞到杏花楼的行首娘子,隔帘见过一面……那行首娘子的骨相,就是叶小娘子!”
  四周围拢的花娘们哄笑起来。相熟的花娘又笑啐他一口。 “隔着马车帘子也叫你瞧清楚骨相了?林大郎,快管管你自个儿的嘴吧。当心叶家小娘子带一群掌柜的找上门来,叫你再吃一顿好打!”
  连片哄笑声中,林郎中自己也怀疑起自己来,“我看错了?”
  推杯换盏的鼎沸哄闹中,一个面相精明的小厮过来找人,“这边阁子喝酒的可是林郎中?我家主人有请。”
  “哪个寻我?”
  “主人的名头不好说,但人从江宁府来,久闻林郎中大名。今日停驻五口镇,在隔壁的阁子听到几句言语,我家主人觉得有趣,邀林郎中过去谈一谈……关于江宁府杏花楼的行首娘子的趣事。” 说罢在桌边轻轻放上二两金。
  林郎中眼皮子剧烈一跳。
  隔壁阁子用竹帘和屏风挡开,露出华贵锦袍的一截衣角,黑色麂皮长靴。绢帛屏风隐约显出年轻劲瘦的侧影来。
  林郎中拽长了脖子也没瞧见人脸,黄澄澄二两足金攥手里,胆气横生,他摇摇晃晃起身,“带我过去。”
  ————
  华灯初上时分,叶家门外传来一阵响亮的拍门声。
  “叶小娘子,我有事出门一趟,半夜即回。我家郎君劳烦叶家看顾了。”
  叶扶琉隔着门问,“又去请郎中?”
  魏大道,“不是。去找善做凉糕的江家铺子。我看郎君吃他家的凉糕颇能入口,我去多买些来。”
  “但江家铺子下午就收摊了。买江家的凉糕要赶早,他家天亮准时出摊。”
  “多给些钱财,叫江家连夜赶制便是。”魏大言简意赅,“我带了一块金饼。”
  素秋倒吸了口气。
  头回听说拿金饼半夜敲开铺子门的。魏家确实是隐姓埋名的某家大盐商吧。
  叶扶琉有疑问。“都入夜了,万一你家郎君出了什么事,他不声响,我们在隔壁也不能知晓。”
  “晚上确实不大方便。劳烦贵家的秦大管事过来,看顾几个时辰。”
  叶扶琉把门打开,示意魏大往门里看,“秦陇不在。叶家现在就我和素秋两个,实在不好晚上过去贵宅。你看看如何是好。”
  魏大惊诧起来。“这么晚了,秦大管事还没回?”
  “又去县衙了。”说起这桩事,叶扶琉也要叹气,“秦陇这两天跟卢知县杠上了,死活要讨回猫儿盆。”
  宫里流出民间的名贵猫儿盆,作为呈上公堂的物证,留在县衙里七八天了。
  秦陇原本没觉得一个猫儿盆怎么着。直到某天,他无意中听说,宫里流出民间的官窑瓷器都是罕见贵品,小小一个猫儿盆至少卖得三百两……
  秦大管事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当初和叶扶琉签了两年契,堂堂一个护卫主家的剑客,后来又兼管事,账房,小厮,打手,园丁……辛辛苦苦整个月,月例只有八两,八两!
  原本印象里公正清廉的卢知县大人,在他眼里突然摇身一变,变成了贪财无耻的狗官形象。
  入室偷盗的胡麻子都定案流放了,你这官儿不贪,为什么迟迟不交还证物?你不为了贪墨三百两银,难道是因为家里缺个猫儿盆吗!
  价值三百两银的猫儿盆这个坎,秦陇是彻底过不去了。
  接连两天早出晚归,忿然去县衙门讨要名贵的猫儿盆。猫儿盆讨不回来,叶家平白损失了三百两,他岂不是得赔上自己三年!
  来龙去脉并不复杂,就是为了个三百两的猫儿盆,还不是自己的东西,平头百姓硬跟县官儿杠上的这股拗劲,把魏大给听沉默了。
  他牵着马,在门外来回踱步徘徊,“那眼下怎么办?我还能不能去江家铺子了?要不然,我把郎君送过来叶家?”
  叶扶琉也给他搞得啼笑皆非:“我们生意人的家宅门户是不大讲究,但大晚上的把你家郎君送进我家,是不是也太不讲究了?”
  魏大:“……对不住。我急糊涂了。别往心里去。”
  叶扶琉确实没往心里去:“要不然,请魏郎君坐在开阔的庭院里,我们把上次的梯子架在围墙上。每隔一刻钟我们爬梯子看一眼。”
  两边一拍即合,都觉得再妥当不过。
  魏大转身进自家院子去。片刻后,围墙对面响起脚步声,魏郎君被魏大搀扶出书房,在庭院里坐下。主仆两个交谈几句,墙对面传来几句低声斥责。
  魏桓的声线沉而不散,墙这边能听得见,“糊涂。怎能让小娘子做半夜爬墙的事。”
  叶扶琉夹了一筷子凉拌莴笋:“事不成了。”
  片刻后,魏大果然沮丧敲门,“我家郎君不允。要不然,每隔一刻钟,劳烦叶家喊一嗓子,我家郎君隔墙应答,就算无碍了。我今夜得了凉糕就回,统共用不了两个时辰。”
  也只能这么办。
  时辰还早,叶扶琉索性把上次梨花树下挖的陈酒提溜出来,在庭院里摆开小席面,和素秋对坐饮酒。
  今夜头顶月色半圆,爬上树梢头,叶家这边种了满院子的草木,夏日枝繁叶茂,耳边处处都是虫叫蛙鸣。
  两位小娘子有滋有味地吃了一刻钟的酒席,叶扶琉想起了魏大的托付,抬高嗓音询问对面。“魏郎君,今晚送过去的绿豆百合甜汤滋味如何?”
  “滋味清甜入心脾。”
  明显是客气话,听不出真假,也听不出喝了甜汤没有。叶扶琉不依不饶,“不是说舌尖辨不出滋味?给你的甜汤里没放糖。”
  魏桓饮酒的动作顿了顿,看了眼桌上汤碗。
  隔壁传来清脆的问话, “到底喝了甜汤没有?该不会只饮了酒,甜汤一口未喝吧?空腹饮酒伤身,你好歹吃用点东西填填肚,别又半夜腹痛,叫魏大察觉了抱怨我。”
  手边的酒,是叶扶琉瞒着魏大送过来的。
  魏桓放下酒杯,舀了舀无糖的甜汤。
  汤里雪白的百合仿佛花瓣盛放,鼻下闻不到什么,只眼里看着,却也觉得赏心悦目,似乎能感受得到一股清香。
  他饮了半匙绿豆汤。绿豆不见壳,应该是在锅上炖煮软烂后被细细地挑去了,剩下的细豆沙混在汤水里,入口即化,滑入咽喉时并未带来剧痛。
  “喝了。”他简单地回应。
  今夜月色极好,适合喝酒闲聊,隔墙果然传来随意的闲谈问话。
  “魏郎君,你家中既然给魏大起名为魏大,我猜你族中排行肯定不是行大。我猜的对不对?”
  魏桓又舀起一匙绿豆汤。
  “魏某家中行三。”他对月饮了口无滋无味的甜汤,“叶小娘子自称四娘,家中姊妹行四?”
  叶扶琉抬头对着头顶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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