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等他们离婚-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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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疗的地点就在顾盼的卧室,全程录像,治疗师与顾盼面谈咨询许久,完全了解她的需求之后,才开始引导顾盼进入催眠状态。
陆隽的病一直都是该治疗师负责的,这几年他也一直控制得很好,他原以为这次的治疗会很顺利,没想到不到半小时,治疗师便面色凝重地回到客厅。
客厅里坐着两个男人,分别是陆隽以及顾沉。
顾沉坐姿大马金刀,面前摆着笔记本,一边处理公事,一边等待;陆隽长腿交叠,姿态闲适,手上拿也着平板,同样垂着眉眼处理公司事宜。
两人一听到动静,同时放下手边的工作,抬头看向治疗师。
治疗师的年纪跟顾父差不多大,气质也差不多,儒雅温和,脸上总是带着柔和的笑意,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进而放松下来,然而此刻他的神色却是异常严肃。
陆隽心头一沉:“李医生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顾沉也问:“难道是盼盼一直很紧张,放松不下来?”
治疗师摇头,来到两人面前站定后,沉声道:“顾小姐的情况有点棘手。”
镜片后的桃花眼倏地一眯,陆隽不紧不慢地将手中的平板,放到面上的大理石桌上。
他从烟盒抖出一根烟叼在嘴里,低头点燃,吸了口,吐出一团缭绕白雾:“有多棘手?”
陆隽两指间夹着烟,清隽的眉眼间情绪淡淡,下颚线条却十分冷硬,透着一股淡漠疏离。
顾沉没什么烟瘾,但此时也点了一根,凌厉的眉眼少了几分温文儒雅,多了几分阴郁。
“顾小姐的心理防线比寻常人要来得重,”治疗师停顿片刻,似在斟酌用词,“疑似有过接受催眠的痕迹。”
“一旦我尝试催眠,顾小姐便会表现出抗拒、呼吸紊乱、恐惧不安、逃避等行为。”
顾沉脸色一变。
陆隽眸色亦是瞬间冰冷无比。
治疗师继续说:“假如我判断无误,顾小姐应该曾经接受过不止一次的深度催眠,并且当时应该是在意识薄弱的状态下,接受催眠。”
顾沉拿下嘴里的烟,面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这种深度催眠,有什么副作用或是后续伤害吗?”
治疗师说:“催眠大部份来说是安全的,而且在我进行催眠之前,顾小姐身上完全看不出异样,我想,当初帮她进行催眠的治疗师,应该也是这个领域的佼佼者,资质、阅历甚至可能在我之上。”
陆隽面色冷沉,被长睫遮挡住的眼眸晦暗不明。
顾沉吸了口烟,冷笑:“爷爷疯了是不是?当年盼盼才多大?十六岁!他需要这么对她吗?”
陆隽沉默地抽着烟,抽完,掐灭,才抬头看向治疗师:“盼盼的情况,是连你都解决不了的程度吗?”
治疗师沉吟片刻,道:“虽然棘手,但顾小姐的情况还是有解的,只是得比预期中费时。”
陆隽漫不经心地点了下头。
有解就行。
治疗师将顾盼唤醒之后,跟她约好下次治疗的时间,便跟着顾沉离开。
顾盼得知自己曾经接受过催眠之后,神情非常讶异。
“难怪我怎么想都想不起来。”顾盼坐在沙发上,屈膝抱着双腿,“我越来越好奇当年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她有些自嘲的笑:“肯定是我非常不听管教,爷爷才会对我……”
话还没说完,她就被男人搂进怀里。
下一秒,她听到男人低声道:“你没有错。”
顾盼的脸颊贴在他坚实的胸膛上,鼻尖是她所熟悉的气息,淡淡的烟味裹挟着薄荷香袭来,让她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她下意识想反手抱他,抬手的那一瞬间,脑中却猛地闪过什么。
顾盼推开陆隽,仰起瓷白的小脸看他:“不是答应我要戒烟了?为什么一把石膏拆了就又开始抽烟?”
陆隽:“……”
于是两人一起搭飞机回东市时,陆总身上的烟跟打火机再度被没收。
《逐明月》的戏还没拍完,顾盼没办法一直回江城,好在催眠治疗也不能天天做,每个月请两天假回江城治疗还是可以的。
年底时,《逐明月》的拍摄进行到尾声的同时,顾盼的催眠治疗也终于有了起色。
在治疗师的帮助下,她终于在某一次的催眠中,窥得当年的片段回忆。
那天,陆隽被顾老爷子当众羞辱,并且公布她与齐家三少的婚事之后,顾盼就被带上楼。
顾老爷子的寿宴结束之后,她的手机就被没收了,不止手机没了,就连人都被禁足了。
她联络不到陆隽,陆隽也联络不到她。
顾盼心急如焚。
作者有话说:
今天身体实在太难受了,背疼得厉害,完全无法集中精神,等明天身体好一些,我再多写一点
文文差不多开始收尾啦,宝子们要是有想看的番外,都可以跟我说,我尽量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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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2章
顾盼被禁足之后就不肯吃东西;顾老爷子懒得理她,只有二哥顾妄来劝她。
“你别跟爷爷犟。”顾妄说这句话的时候,顾盼就站在窗边,努力想看大门的位置。
可惜顾老爷子给她换了房间;她现在待着的这间房;勉强只能看到大门的警卫亭旁的路灯;再多就没有了。
顾盼揉揉眼睛,抬眸看向顾妄:“二哥,你能不能帮我打电话给陆隽哥?你帮我跟他说;我会想办法叫爷爷取消跟齐家的婚约的。”
顾妄脸色阴沉:“我手机也被没收了。”
顾盼整整两天没有进食;人有些虚弱;听到他的话;脑袋瞬间嗡嗡作响。
她睁着哭红的双眼;呆呆地看着顾妄;表情很茫然,很无措,娇气的模样让人怜惜。
顾妄烦躁地摸了根烟,低头点燃:“你别担心;你现在才十六岁;就算跟齐老三订婚;你们也不能领证结婚,你跟齐家的婚事,爸跟大哥会看着办的。”
顾老爷子是个狠角色,说禁足,就只让顾盼待在房间里;连楼都不能下。寿宴一结束;顾父就被顾老爷子派去京城办事;根本不知道顾盼被禁足的事。
大哥刚接手公司,每天忙得不见人影,顾盼听保姆阿姨们说,大哥这几天为了分公司扩展经营的事,几乎天天都当空中飞人,在各个城市出差。
爸爸跟大哥都得听爷爷的话,真的有办法帮她处理齐家的婚事吗?
顾盼不知道。
她垂下眼睛,轻声拜托顾妄去找陆隽,让他跟陆隽说她被禁足的事。
顾妄吐了口烟,语气无奈:“我也想,但是自从陆伯伯被赶出陆家之后,他们就三天两头地搬家,我也不知道陆隽现在究竟搬去哪里了。”
二哥的话让顾盼心里涌起一阵绝望。
她不明白为何她的世界一夕间全变了样。
前几天,她又跟陆隽重提一次想去海市玩的事,当时陆隽明明答应她,等她考上大学,到时他就带她去海市搭热气球,然后去古镇放孔明灯。
当时他们明明说好的,为什么现在他们连见一面都这么难?为什么当时他不告诉自己取消婚约的事?
顾盼迫切地找陆隽问个清楚,但无论她如何绞尽脑汁,软硬兼施,顾老爷子都不为所动。
绝食抗议的第三天,之前一直不肯见顾盼的顾老爷子,突然让人将她带到书房。
当时书房里开着空调,顾盼刚洗好澡没多久,因为饿太多天,她的头有些晕,身体也很虚弱,就连温度适中的凉风吹拂过来,都能让她不由自主地打起冷颤。
她一被带到书房,看到顾老爷子的脸色,心里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知道陆隽他爸为何会被陆老三扫地出门吗?”
顾老爷子什么也没说,但是顾盼的心一下就提了起来,她听得出爷爷声音里的不屑与厌恶。
“他爸为钱铤而走险,在沿海一带做走私,已经被盯上,陆老三把人绑回来之后,才发现连他都兜不住,现在外头很多人在找陆隽他爸,有要他的钱,也有要他的命的,”顾老爷子冷笑,“我要是不解除你跟陆隽的婚约,到时连我们顾家都得跟着遭殃。”
顾盼怔在原地,好半晌才找回声音:“怎么可能,陆伯伯不可能做那种事。”
“不可能?那我现在就打电话给那些人,告诉他们你陆伯伯现在的落脚处,等他们一家三口被逼得走上绝路,你就知道我是不是在骗你。”顾老爷子拿起书房的座机,作势要拨电话。
顾盼从小被保护得太好,被两家捧在手里疼着长大的孩子,从来没有受过气,也没有见识过这种阵仗,哪里斗得过在商场上打滚数十年的顾老爷子,更别提顾老爷子确实所言不假,神情语气充满威严与说服力。
等她反应过来,她人已经冲上前,死死按住话筒,不让老爷子拨电话。
顾盼心脏砰砰跳个不停,脑子也乱得厉害,她不确定爷爷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她只知道如果是真的,她赌不起这个后果。
顾老爷大概是看她整个人都在发抖,于心不忍地叹了口气,说:“傻孩子,要不是为了你跟顾家,爷爷也不想当这坏人。”
顾盼觉得老爷子的样子不像在说谎,鼓起勇气问道:“那爷爷为什么要让我跟齐三公子订婚?我不想嫁给他……”
顾老爷子淡淡道:“顾家跟齐家将即进行重要的合作案,让你跟齐家老三订婚也只是为了稳住齐家,只要你乖乖听话,别再又哭又闹还不吃饭,让我操心,过几年我就帮你把这婚约给解除了。”
顾盼回到房里时,整个人还是浑浑噩噩。
她还是不相信陆伯伯会做出那种事,于是隔天顾妄来给她送饭时,她跟顾妄求证了这件事。
“你怎么知道的?”说完,顾妄懊恼地闭了闭眼。
顾盼一看到二哥的反应,就知道老爷子的确没有骗她,霎时间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倒流,手脚冰冷。
顾妄想起老爷子昨天见了顾盼,沉默片刻,实话实说:“我也是这两天才听说这件事的,不过你别担心,我听说陆老爷子已经在安排他们出国,不会有事的。”
“出国?”顾盼睁大眼,紧张地抓住顾妄的手,“陆隽他们要出国了?什么时候?”
顾妄烦躁地抓了下头发:“我也不知道。”
那一瞬间,顾盼突然很害怕,害怕陆隽出国之后,她就会永远失去他的消息。
她告诉顾妄,她想在陆隽出国之前见他一面,顾妄不知道陆隽人在哪,说,就算带真的带她出门,也不一定碰得到,顾盼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顾妄本来就疼顾盼,最后还是扭不过她,隔天趁着保母阿姨没注意,偷偷带着她溜出门了。
当时的顾盼还很天真,她以为自己的吵闹有用,爷爷开始动摇了,昨天才会告诉她陆伯伯的事。然而事与愿违,她与顾妄偷溜出门,不止没有得来想要的结果,甚至触怒顾老爷子。
她跟顾妄被抓回来之后,顾妄被关在祠堂罚跪,他在京城野惯了,本来就桀骜不驯,最近这些天,又是被没收手机,又是被禁足,顾老爷子的铁血手段早让他心生不满,当下就跟下人们打了起来。
于是他的腿差点就被顾老爷子让人给打断,足足躺了一个多礼拜才能下地。
而顾盼,顾老爷子当着她的面,连打好几通电话,说的内容都差不多,全都是陆隽一家三口现在的住处。
顾盼吓得六神无主,当场就哭着跟顾老爷子说她知道错了,她再也不会吵着要见陆隽,让他赶紧通知陆隽他们离开。
顾老爷子放下话筒,冷冷道:“不止不能见他,你也不能再想办法从你朋友那里问他的消息。”
顾盼的手机早就被没收了,她不知道爷爷为何要这么说,但是她害怕陆隽一家出事,只能拼命地点头,不管老爷子说什么,她都答应。
顾老爷子这才脸色稍霁,温声告诉她,他刚才没打电话,他只是气不过她执迷不悟,才会故意吓她。
“陆家对你毕竟有养育之恩,爷爷也不想做得那么绝情,但你要是一直不顾顾家安危,还要继续跟陆隽牵扯不清,那么下次爷爷就不会心软。”
顾盼静静地流着眼泪,没说话。
“你从小就跟陆隽关系亲近,我知道,”顾老爷子坐回沙发上,双手交握,置于腿上,“但是陆老三已经放弃他们了,他们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回来,你就当你们没有这个缘份。”
他们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回来。
顾盼一听到这句话,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开始掉个不停。
绝望呜呜咽咽地蔓延。
顾老爷子起初不为所动,但大概是她哭得实在太可怜了,没一会儿,她便听到顾老爷子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你怎么就这么爱哭?”
“我说过,我不让你跟陆隽牵扯不清,都是为了顾家好,只要你接下来不再任性,等陆隽他们出国那天,我会带你去机场送他们的。”
顾盼胡乱抹掉眼泪,口齿不清道:“真的吗?”
但就算是假的又如何?她根本没得选择,当然,顾老爷子不可能这样跟她说。顾老爷子手指摩挲手背,淡淡的“嗯”了声。
当时的顾盼根本求助无门,就算她心里觉得爷爷只是在哄她,也只能暂时相信他的话。
于是后来明娆打电话给她时,她绝口不提陆隽。
顾老爷子大概是满意她的配合,之后只要是明娆打来的电话,顾老爷子都会让她接。
虽然每次跟明娆聊完,手机就又马上被收回去,但是顾盼觉得老爷子态度明显软化许多。
她心里渐渐有了底,甚至觉得,爷爷说会带她去机场送陆隽,应该是真的。
没想到隔没几天,顾老爷子突然让她打电话给陆隽。
顾盼一开始还以为,自己这段时间的表现爷爷很满意,才会同意让她打电话,没想到他是让她叫陆隽别再来找自己。
“为什么?”顾盼脸色发白,双手紧攥成拳,“这样哥哥会误会的……”
顾老爷子滑开手机,给她看来电纪录。
顾盼看到几十通未接来电,全都是陆隽打的,一瞬间心脏疼得厉害,整个人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远舟待会儿会来我们家吃饭,要是让他撞见陆隽过来,我很难跟齐家交待。”
顾盼知道。
顾老爷子还让她明天陪齐远舟出门玩。
但是顾盼不想打电话。
她没办法对陆隽做出那么残忍的事。
她舍不得。
顾老爷子看出她不想配合,不咸不淡道:“陆隽出国的时间已经定下了,就是后天,盼盼也想亲眼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平安离开江城对吧?”
天空一阵阵闷雷。
顾盼长睫轻轻颤抖。
好可怕。
打雷好可怕,爷爷也好可怕。
顾盼想去找顾妄帮自己,但是想起她害得二哥的腿差点被爷爷打断,随即将心里那一点依赖掐灭。
顾老爷子很有耐心地等着她,他走到窗边,看着天上翻涌不休的黑云,轻声道:“等等应该要下大雷雨了,你忍心让陆隽大老远跑来,然后只能在外头淋雨吗?”
当然不忍心。
窗户外头的天空黑压压的,雨就是落不下来,顾盼眼角带着晶莹的泪,哽咽地问:“为什么爷爷非得我跟陆隽哥哥断绝关系?”
顾老爷子站在窗前,双手背在身后,他看着漆黑的天幕,语重心长道:“你不知道陆隽他爸捅的篓子有多大,现在谁跟他们扯上关系,谁就会被他们一起拖下去,你陆爷爷为了保他们,都快把自己的棺材本一起赔下去了。”
顾老爷子转身看她:“要不是我念在他们对你有恩,暗中出手帮你陆爷爷,他们连国都出不去。”
他走到顾盼面前,摸摸她的头,苦口婆心道:“就只是一通电话,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