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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白色橄榄树-第62章

小说: 白色橄榄树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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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冉只听懂了xy和αβ。
  远处被炸毁的教学楼已修补起来,林荫道两旁树木茂盛,大树间夹杂着几株新种的小树,想是原来的树在战火中损毁了些。
  鸟儿在树梢鸣叫,宋冉忽然想起了小鸟和大树的故事。
  那时,李瓒说这是一个爱情故事。
  故事的最后,小鸟找到了大树呢。
  宋冉望着树稍,轻吸一口气,目光落下,发现主道右侧新建了一个小广场。中央躺着一个巨大的黑色长方石碑。石碑不高,但又宽又长。
  石碑四周的边缘摆满了鲜花。空地上燃着一束火,火苗跳跃。
  宋冉走过去,只见黑色石碑的顶面上刻着一行金色的东国字符,她看不懂,但她瞬间猜出了那行字符的意思——致战争中为国捐躯的理工大学学子。因为石碑的四个侧面上印满了年轻人的黑白头像,每个头像下刻着他们的生卒年。
  宋冉走到石碑前,目光顺着一个个年轻而鲜活的笑脸往下找,一直找到第三行第十一个,她骤然停住,心像被刀子狠狠剜开——
  萨辛黑白色的笑脸定格在石墙上。
  那许是他刚入学时的照片,十七八岁的男孩子,笑容青涩而腼腆,大大的眼睛里闪着星星般的光芒。
  照片底下刻着生卒年,死时20岁零9个月又13天。
  宋冉伸手碰了碰他的脸,黑色大理石坚硬而冰凉,视界一瞬间模糊在水光中。那黑白色的照片里,他的笑脸像经过阳光暴晒一般,模糊不清了。
  她手指摁在他的脸上,撑着大理石壁,缓慢而深深地弯下腰去。她大口大口喘着气,直起身再看他一眼,突然就跪倒在地,趴在石碑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第63章 chapter 63
  重回仓迪; 物是人非。
  仓迪城的战争在今年五月初才彻底结束。如今过去两个月,城市尚未从废墟中恢复元气,路边到处搭着脚手架,堆着建筑材料。铲土车、起重机轰隆鸣响。整座城市像一个巨大的工地。
  唯独那座白色的仓迪寺; 寂静地伫立在东方的地平线上,毫无损毁;连大理石穹顶的轮廓看着都那么柔和; 映在蓝天下; 美轮美奂。
  “我能去看看吗?”她趴在车窗边; 忽然问道。
  哈维少校顺着她目光看过去; 明白了:“当然没问题。”
  恐怖分子撤走之后; 仓迪寺里里外外清洗干净,如今已恢复原样。不少当地人过来参拜祈祷; 外国面孔混杂在人群中,不知是记者还是游客。
  宋冉顺着长长的引道走去; 仓迪寺恢弘大气; 寺体雪白。天然大理石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荧光,像一只安放在蓝天下的精致宝盒。
  她脱了鞋; 踩着沁凉的大理石地走进寺内; 空气阴凉下去; 光线也有些暗淡。
  五彩斑斓的光束从天井投射而下,如流瀑。
  她抬头; 五六十米高的穹顶之上绘着仓迪王与他的后; 各路神灵围绕四周。阳光照在巨大的圆形彩色玻璃上; 缤纷耀眼。
  不少平民跪在穹顶之下诵经。
  宋冉顺着石阶走上四层; 找到寺宇背后那处眺望台。
  那是一个很小的隔间,大理石壁表层的血迹已清理干净,但天然石头表面有吸收纹。暗黑的血迹大块大块,沉默而不可撤销地渗入地板、墙壁、甚至天花板的纹路里,泼墨一般。
  风从窗口涌进来,吹得她心头一阵冰凉。
  她到窗边朝下张望,很高,她有些晕眩,努力要回想什么。可那夜被击中后,她一点儿知觉都没有,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身后,哈维少校问:“你觉得不舒服吗?”
  “没事。”宋冉回头,“我们走吧。”
  宋冉很快在仓迪安置下来,但搜找工作并不顺利。
  她走遍了仓迪市内的难民营,一家一家地找;她看过无数难民和伤残士兵的脸,却始终没有李瓒的身影,连见过他的人都没有。
  她觉得有些荒谬,他为这座城市付出那么多,竟没一个人知道或记得他的容貌。
  她以仓迪为中心,辐射至四周城池,继续寻找。
  时间一晃,从七月初走到了七月尾。依然没有李瓒的半点消息。
  七月三十号那天,仓迪北部80公里的国家边境线上爆发了一次政府军对恐怖分子据点的围剿行动。宋冉闻讯赶去。
  据点被毁,政府军救出了一部分俘虏。
  那些战俘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神志不清。宋冉端详他们的脸庞,一个个地找,一个个地问:“你们有没有看见一个亚裔男人?”
  没有人能回答她。
  当最后一个战俘被带出来时,宋冉的心一落千丈。
  出来的政府军士兵对哈维说,里边还有很多战俘的尸体,是部分恐怖分子逃走时刚杀掉的。
  宋冉跟着哈维进去,走过一间间牢房、黑屋、水牢。她忍着毛骨悚然的寒意,在满是血迹和刑具的地上搜寻,翻动一个个死者的身体。
  没有,依然是没有。
  罗战说他消失了。
  他真的就像消失了一般,连半点痕迹都没留下。
  驱车回仓迪的路上,宋冉累得闭了会儿眼,可就是这一会儿的功夫,她梦见阴暗的牢房,斑驳的血迹,黑暗中传来他低低的哭声。
  她立刻睁开眼,满头冷汗。
  一路回去,静默无言。
  汽车驶进仓迪城,她忽说:“上校,谢谢你这一个月的帮忙,但之后你不用再陪着我了。”
  哈维一愣:“你不找了吗?”
  “我还会继续找,可或许,这不是一天两天能有结果的。你去做你的工作吧,不用在我这儿耽误时间。”
  哈维迟疑半刻,终于说:“我等周一离开。之后你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请一定要联系我。”
  “我会的。”
  隔了一日,八月一号那天,宋冉听说仓迪西郊新增了一家收容所,收留了许多近期从北方战场上流浪而来的人。
  她立刻赶去。
  收容所里臭气熏天,义工们来不及给每个人清理,士兵们平民们衣不蔽体满身泥垢地倒在地上大睡。
  天气炎热,苍蝇翻飞。
  她找了一圈,没找到李瓒,又一个个地去问:“你们有没有看见一个亚裔男人?”
  连精神出了问题口齿不清的人她也去问。
  可没有。
  谁都没有见过一个亚裔男人。
  谁都没有见过她的阿瓒。
  回酒店的路上,宋冉做了决定,她打算收拾行李去更北的地方。在那里,一定有更多这样的收容所。
  进到酒店,哈维在大厅里等她。
  宋冉:“你是来和我告别的吗?”
  “不是。”哈维说,“有个人找你很久了。”他指了指她身后。
  宋冉一怔,回过头去,却是摩根。
  四目相对,宋冉眼中漫起泪雾,快步朝他走去。
  摩根给了她一个拥抱,身高过一米九的黑人硬汉在这一刻红了眼,低下头,哽咽说:“Ruan,我非常抱歉。”
  “没事。你过得还好吗,摩根?”
  “不好。”摩根湿着眼睛,微笑,“Ruan,我必须亲自向你道歉。”
  “你别这么说……”
  “我们都有罪,Ruan。”摩根笔直注视着她,坚持道,“那一晚,Lee承受了巨大的痛苦。他救我们、救下那栋楼的时候,你被挟持,我们身为他的战友,却没有一个人能帮他。他剪断那根线的时候,我不敢想象那一刻他心里撕裂的痛。可后来他独自去救你时,我们仍然没有一个人能帮他。后来他失踪了,我们也无计可施。可B去了,他……”摩根的嘴唇压瘪下去,心碎而痛苦地直摇头,“他遭受了非人的虐待,可他的战友们,还是没有一个人能救他。我们有罪,Ruan,我们有罪。”
  宋冉含泪:“摩根,这不是你们的错。你的心里也受了伤,你需要医生的帮助。”
  “我知道。我的精神状况一直不太好。”摩根低下头,大大的手掌用力抹了下眼睛,“我试图自杀过。因为我的状况,女友也分手了。我总是在想,G死了,B死了,L也……为什么我却还活着。为什么?”他大大的黑眼睛噙满泪水,“或许,K,S,他们也这么想,所以我们都不联系了。太痛苦了。”
  “摩根。”宋冉用力握住他的手,“你听我说。”
  摩根抬眸,这个在战场一往无前的强大男人,此刻的眼里全是悔恨和苦楚。
  “你活着是命运的恩赐,摩根。活着是一件很好很好的事,而不是罪。你知道我见到你时的心情吗?那一刻我心里想的是:活着就好,活着真好啊,摩根,看见你平安,看见你还活着,你不知道我多开心。”
  真的。
  这一刻,她多开心。
  摩根泪水滑落:“谢谢你,Ruan,你无法想象你的话对我有多重要。”
  摩根说,他这次来是因为看到了她的推特。一周前,宋冉去苏睿城,发了张街道照片,那是她和李瓒初遇的地方。摩根一直关注着她,知道她回东国,立刻联系哈维找了过来。
  “Lee有私人物品留在队里,以前B拿着,我回国时他交给了我。L遗留的物品,按规矩要转交亲人。我给你发过很多次消息,但联系不上。”摩根拿出一小块军绿色的布包,“我原本不想再回东国,但他的东西必须亲自交给你。”
  宋冉拆开那个小布包,里头一把口琴,一支笔,一个黑色笔记本。正是当年在维和部队军营里,她去他宿舍借梳子时在他抽屉里看到的那几样物件。
  口琴有些掉漆了,笔记本的外皮也褪了些颜色。她轻轻摩挲着,心头浮起一丝安慰,说:“谢谢你把它们送过来,这些对我很重要。”
  ……
  宋冉回到房间,坐到桌前,拧开台灯。
  她心里意外的平静,轻轻翻开笔记本。李瓒俊逸的字迹出现眼前。
  第一页的日期是前年的9月份,正是她和他在营地重逢,找他借梳子的那天。
  只有短短两行字:
  “开始维和任务。
  见到宋记者了,好巧。”
  之后每天都是短短几行,简要记录着当天的行程和任务。时不时,有几页里掺杂着她的身影。
  “排雷的时候逗了宋记者一下。”
  “宋记者跟她外表看着不太一样。”
  “宋记者做事很认真。”
  “宋记者喜欢脸红。”
  ……
  “宋记者有点儿可爱。”
  宋冉努力回想了一下,记不太清了,不知是不是她丢他泥巴的那天。
  她翻看着他平淡无奇的记录,翻到从加罗去哈颇的那天:
  “今天看到白色橄榄树了,和宋记者一起。
  很特别。
  现在在东郊军营,
  感觉,不太妙,担心她的安全。。。”
  后边跟了三个不太安稳的句号。
  “今天又见到宋记者了,她说要送我一根红绳。她的手很细。”
  “她终于来酒吧了。”
  他的笔记很简单,从头到尾没记下任何内心情感,最是平淡。
  而926之后留了页空白,翻过一页,时间一跨,便是次年的2月份了。
  “在机场遇到她了。她看上去挺好。
  那就好。”
  紧接着那段日子,“她”频繁出现,
  “下雪了,又遇到她了。她打了一把黑色的大伞。”
  “不知不觉走去了梁城电视台。”
  “在街中心遇到她了。”
  “跳楼案,有点儿担心。”
  “今天去她家烤火了。”
  “今天她来家里做饭了。”
  “今天表白了,有点紧张。”
  在那之后又是很长很长的空白,时间再次跨越,下一篇笔记便是去年九月,他乘飞机来伽玛加入库克武装的那天,也是她给他发短信的那天。
  笔记上只有两个字,
  “想死。”
  之后便是漫长的库克兵记录。哪天库克兵的同伴惨死;哪天又听到多少人战死;哪天在训练;哪天制造了哪些爆炸装置;哪天炸毁了哪个据点。
  一直到十二月份,
  “冉冉来阿勒了,发了推特。”
  阿勒那段时间许是匆忙,没有多的笔记。到仓迪后又回归日常记录,偶尔掺杂她的出现:
  “想回家了,跟她一起。”
  “今天的小宋同学像个小媳妇。”
  最后一次提到:
  “新年愿望,跟她结婚。
  别的都不要,只要这一样,应该能实现。”
  除夕那天早上写的,之后才出发去她家。
  再翻页,没有了;
  笔记本剩下大片的空白,什么都没有了。
  因为在那之后他进了医院,再没回过营。
  宋冉没有哭,花一个晚上的时间,缓慢而认真看完他的记录。
  其实那本笔记里,绝大多数都是军队任务相关,提到她的是只言片语。但不妨碍这本笔记给了她莫大的安慰。
  她如同捧着珍宝,要上床睡觉了,还开着台灯侧卧在枕上,翻看他的笔迹,直到不知不觉模糊睡去。
  八月二号上午,宋冉启程去更北的城池。
  哈维少校送她最后一路,摩根也随她踏上行程。他不放心宋冉一人,坚持陪她一起。他说,如果宋冉出了意外,他无法面对李瓒,更无法原谅自己。
  离开时,宋冉隔着老远看见仓迪寺的穹顶,说:“能绕路去那边吗?我想送一束花。”
  宋冉买了束红玫瑰,小心抱在怀里,去了仓迪寺。
  她走进寺庙,上到四楼,将红玫瑰放在眺望寺的小隔间里,站了一会儿。
  白色的大理石窗外,橄榄树林绵延无边际。风声呜咽,她想起无数次在梦里,他低低的哭声。
  阿瓒,能不能给我一点感应?
  然而,阳光灿烂,热风吹拂,庙宇内安安静静,只有一楼底下传来轻轻的诵经。
  宋冉下了楼,出了寺,走过长长的引道,走向停靠路边的越野车。
  刚下台阶,身后一阵骚动。
  宋冉回头,一群落魄邋遢的流浪者围在引道旁的祭坛边争抢食物。那是当地人供奉上天的。
  “那些都是‘孤鬼’。”哈维说,“是战争中失去亲人,遭遇创伤的流浪者。现在东国有几十万这样的人。平时靠捡垃圾、在寺庙附近抢供品为生。收容所根本不够用。”
  战争看似结束,留下的伤痕却远远没有愈合。
  宋冉应了声,仍看着。那些人从头发丝到光脚丫都是脏兮兮的,背脊佝偻,身形消瘦,有些甚至分不清是男是女。
  他们看着不像是人,更像是兽,疯狂无序地抢夺着祭台上的饼干和糕点。
  只有一个人,双手捧着一块米糕,弓着肩,低着头颅,埋首在一旁默默啃咬。
  她还看着,哈维说:“宋,出发吧。”
  “……好。”宋冉走到车门前,又回头看了眼。不知为何,她忽然很难受。
  这时,一队巡逻的政府军路过。士兵对着那群人吼了一声,轰他们走。那群流浪者瑟缩着抱着食物移开。
  那个孤鬼被人影遮挡,看不见了。
  摩根落下车窗,问:“Ruan,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宋冉说,“我在想车上有没有食物给他们,他们都是可怜的人。”
  正说着,一个亚裔女孩跑过来跟路边的士兵们问路,说要去大巴扎。士兵指着前边的公交车站说去那儿坐车。
  女孩挥挥手跑去,正好一辆公交车进站。
  “就是那辆!”士兵喊道,“快跑!”(Run!)
  就在这一瞬间,祭坛旁那个孤鬼突然风一般冲过来。他左脚不便,跑姿怪异,但速度极快地冲下台阶,捂住那亚裔女孩的嘴,箍住她脖子就往路中央跑。
  所有人当场惊呆,来不及反应。
  摩根立刻下车护住宋冉。
  士兵们刹那间拔枪,瞄准那孤鬼,吼道:“放开她!”
  “放开她!”
  那孤鬼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浑身的泥污。他左脚似乎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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