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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揽山雪-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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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一种近乎茫然的神色。
  “可这不是他的错啊?”小少爷用力放下碗,怒气冲冲,“你们告诉他,他的使命就是通过杜林古奥,让他那么长大,怎么能反过来认为他是个……是个怪物!”
  ——小少爷不喜欢哈卫巴神树了!!!


第52章 安慰
  “这事做得确实不地道,”老守林人举起手,试图平息小少爷的怒火,“不过,当时部族也没有其他的办法……算了,我就不说什么了……有阿尔兰护着的胡格措,就是不一样。真叫人羡慕。”
  “我没有!”小少爷气势汹汹,“我只是就事论事!”
  “好吧好吧,就事论事。”
  “你在敷衍,”小少爷指出,“你们只是愧疚,却没有后悔。”
  “以前也是……”
  “以前都是这么错,所以就不是做错吗?!”小少爷愤然,“剥夺血亲之缘,令兽哺育,本就残忍无匹,你们居然还要来个无教而罪!弃之幽翳,未尝施以教化,未尝予其饱暖之情,却咎其无仁悲之心!何异于予愚利刃,伤人而责其不智!”
  “……”
  哈桑亚被一通劈头盖脸的指控绕晕了。
  图勒部族崇尚武风,遇事不决,拔刀解决,哪里还这么文绉绉的,之乎者也……
  听着就令人心生畏惧。
  小少爷敲着碗,郁怒不息,将整件事,从一开始的择童到最后的试炼,逐一地,反驳了个彻底。说实话,他说的什么,老守林人一成都没听懂,但还是老实地闭上嘴——毕竟,此刻的漂亮少爷看起来确实威慑力十足。
  ——护窝炸毛的猫都这个样子。
  再漂亮也能亮出点爪子和尖牙。
  哈桑亚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招惹一位刚刚和胡格措在图勒神像前结成契约的新婚阿尔兰为好……虽说,这单薄的小阿尔兰大概是没见过他胡格措面无表情踩断人骨头的样子——不,见了应该也不耽误他现在怒而拍毡……
  新婚的小两口!
  唉!
  老守林人将大瓦罐推给小少爷。
  “喝点茶再骂,”哈桑亚诚恳地,“我怕你声哑了,你胡格措出来,要冲我拔刀。”说着,他挠了挠头发,语气里满是不可思议,“真是见了图勒了,八辈子都想不到那家伙居然还会疼阿尔兰。”
  “咳咳咳!”
  仇薄灯噼里啪啦炮轰一长串不带停顿,硬生生被他这一句话呛得直咳嗽。
  “什么、什么疼……”他涨红脸。
  哈桑亚的视线往他坐着的深黑猎装外套瞟。
  意思再明显不过:
  这不是疼你这个阿尔兰,是什么?
  仇薄灯:“……”
  这群寡廉少耻!蛮野不化的图勒人!
  …………………………
  去相爱吧,图勒这样说,以她的仁慈和冷酷,爱会告诉你一切。
  最后一道试炼的门,耸立在年轻的巫师面前,门上写着这样一句话。下边还有一句,被《长生经》形成的光荆遮住了,图勒巫师伸出手,将它们一一扯下,荆棘上的刺刺破他的手指,流出鲜红的血来。
  他不以为意。
  最后一根光荆扯落,下半句箴言露出来:
  ——那一切会是什么?救赎,亦或者毁灭?
  苍白修长的手指滴落殷红的血。
  图勒巫师慢慢描摹那些图勒字母,有着修长花尾的字母……爱……告诉……一切……血渗进凹槽。他沉静冷俊的面容,近乎温柔,很难将他与好几年前,提刀盘坐的怪物少年联系起来。
  爱。
  他轻轻勾勒这个词。
  ……相爱。
  年轻的图勒巫师抬手按上自己的喉结,按上他新婚的阿尔兰替他扣好的纽扣,纽扣与喉结残留着少年手指触碰时留下的余温。
  他忽然弯了弯唇角。
  露出一个和正常人,和所有年轻气盛的英俊情郎,没什么两样的漂亮笑容。
  于是,他没有理睬下半句透出冰冷意味的箴言,只专注地描摹他自己喜欢的字眼,像一个磕磕绊绊学习陌生领域知识的孩子。想要将一点至关重要的东西牢牢记住,尽管他还不是很了解它的具体内容。
  但没关系。
  可以先记住,再慢慢理解。
  他一贯如此。
  将那几个单词誊写了几遍过后,图勒巫师低垂着松针般的眼睫,指尖移动,生疏地,凭借直觉的在最重要的单词旁边补上自己的名字。
  接着,是……
  薄灯。
  光门洞开。
  黄金般的光尘渲染,杜林古奥悬浮在黑暗中。
  图勒巫师走进去,黑暗陡然降临,吞噬他的神智,时间飞速回溯,阴冷潮湿的密洞重新回到身边。古老的经文铭刻在环形的墙壁上,至高处,传来渺远空洞的声音,那声音问出了一个问题。
  一个令所有沉静温柔陡然消失的问题。
  昏暗中,图勒巫师的面容倏忽如大理石般冷白,经文的光照出他骨骼起伏的阴影。他重新变成了怪物——并且比原来更暴戾,更凶狠。他的手下移,淡青筋脉浮现手背,手指扣紧刀柄,一抽。
  刀光在黑暗中一闪而过。
  ——他朝本该寻求认可的杜林古奥发动狠悍的攻击。
  刀风凛冽。刀光落空。
  无形的威压骤然下沉,千钧巨石般砸在图勒巫师的双肩,警告一般。他肩膀、脊骨猛地一沉,随即一点一点,在骨骼不断的爆响中,重新站起。声音再一次响起,依旧是那个无法逃避的冰冷问题。
  “你会怎么做?”
  伴随着这个问题,黑暗中一左一右,荡开涟漪般的水镜,镜面折射出两种不同的未来。左边那个,是美丽的火凤,在繁华的东洲城池飞舞——无比繁华,整个雪域的人,穷尽想象,都想不出那样奢美精巧的城池。
  右边,是白色的幽暗。
  图勒巫师手扣刀柄,站在两种镜像之前,如磐石,如冷川。
  ……你的选择,是什么?
  ………………………………
  老守林人弄暗了篝火,深腹铜锅只冒出小小的气泡,维持汤余温不散。他喊仇薄灯喝点马奶酒或奶茶。仇薄灯强打精神,捻了枚果脯,捏在指尖,揉来揉去,眼角余光不住往神像瞥。
  已经很晚了。
  小少爷困得上下睫毛都快粘一块。
  哈桑亚让他先眯一会,他闷闷不乐地摇头。
  ——图勒巫师还没出来。
  起初,哈桑亚还能满怀信心地跟他说说图勒巫师以前以前的战绩,但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仇薄灯不再隔一小会就郁郁不平地为某人抱怨几句,哈桑亚也不再叨叨什么古老的预言和当年的战绩。
  两人都有些着急。
  哈桑亚见开始还能气势汹汹拍毡责怪的小少爷恹恹地坐在一边,抿着唇不说话,还试图安慰他。结果反被他察觉,以往进杜林古奥的试炼者,通常一二个时辰就出来了后,就老老实实地闭上嘴了。
  揉碎第不知道多少枚果干。
  仇薄灯又小小打了一个哈欠。
  羊驼色的斗篷领子,簇着他瓷白的脸蛋,生理性的泪水涌出,沾着两排蜷曲的睫毛,看起来更精致了,简直就是什么端端正正坐着的瓷娃娃。他强撑着,下颌一点一点,最后干脆直接抱着小腿,抵在膝盖上。
  他困得难受,都忘了只拿余光瞅,直接定定地盯住神像。
  ……不会真死了吧?
  应该不至于,哈桑亚说快死了,神树会吊了一口气……可神树直到现在才认可他……认可得好勉强的样子,万一不管他呢?
  困到极点的视野一阵一阵泛起雾盲,时不时就猛地黑一下。
  仇薄灯一边用力揉眼睛,一边努力振作精神……黑……黑漆漆的……密洞没有日,没有月,没有风,他是怎么活下来的啊?在黑暗里待十六年,想想就让人害怕……
  仇薄灯讨厌黑暗。
  讨厌一切纯然无光的环境。
  以前,在东洲的时候,鹤姐姐们都会给他在离床头有一些距离的地方,罩一盏小小的,昏黄的灯。
  否则他总会时不时打梦中惊醒。
  小少爷思绪散乱,比往常更容易联想到一些无关要紧的小事……打第一天见面起,图勒巫师就不曾熄灭过屋子里的火,是因为雪原太冷,所以炉火一直都得烧着吧。毕竟,他的毛病除了家里人谁也不知道……
  火光幻化成圣雪山的鹰巢,彩绘的铜炉,带银灰浅纹的虎皮毡毯。
  以及,始终紧紧揽住他的臂弯。
  习惯真可怕。
  明明只一个月,仇薄灯就在某人的强硬下,被迫养成了只能在他的气息里沉沉入睡的习惯。以至于现在明明困到极点,却怎么也睡不着,连打个盹都办不到——这里不是鹰巢,周围的东西都没有清凌凌的风雪气息。
  混蛋家伙。
  小少爷想着,努力盯着神像。
  布满青苔的古老神像,一会儿模糊,一会儿清晰,过度困倦下,脑袋跟着一抽一抽地胀痛起来。为了转移注意,仇薄灯一边扒拉思绪,一边问哈桑亚:“你们是第一次送人进密洞?怎么不知道密洞出来,会什么样子?”
  哈桑亚同样在盯着神像,闻言下意识回答:“上一次送孩子进密洞已经是英雄王库伦扎尔时候的事了。记载都模糊了。”
  “那么久?”仇薄灯眉头皱得更紧了,“中间停了那么久,那现在怎么……”
  话还没说完。
  强光自神像后的树墙射出,刺得仇薄灯本就酸涩的眼睛,一下溢出泪水来。他动作快过思维地站起身,朝光芒爆发的地方跑去。他起来得太快,又熬得太倦太疲惫,刚跑出一步,脑袋就一重。
  踉跄着,向前栽倒。
  哈桑亚伸手要抓住他。
  这时,刺目的金色光芒里伸出一双手,那手在渲染一切的黄金光尘里,依旧是冷白的,指骨分明,不断滴血。它们伸出去,直接扣住少年的腰,近乎粗暴地一扯——仇薄灯撞进一个熟悉又陌生的怀抱。
  熟悉的是风雪般的气息,陌生的是前所未有的浓烈血腥味。
  ——他好像受伤了。
  念头瞬间掠过。


第53章 安慰
  紧接着,这个念头,得到了证实:血污在图勒巫师米白色的高领羊毛衬衫上染开,锁骨、肩膀、胸膛、乃至后背——仇薄灯被困意席卷的头脑瞬间就被它们搞清醒了,他伸出手去,指尖湿润。
  “阿洛!”仇薄灯失声,“你受伤了,快放开我……”
  男人置若罔闻。
  或者说,他只捕捉到了后边那三个字眼——禁锢在身侧的手臂,骤然加紧了力道,仇薄灯差点被他勒断腰……图勒巫师简直是要把仇薄灯活生生嵌进自己的身体,好叫两人彻底相合为一。
  哈桑亚过来帮忙。
  脚步刚迈出,就骇然停下。
  ——图勒巫师单手箍住属于自己的少年,骨节苍冷的右手一转,手背青筋浮现,长刀直接横滑而出,拉出一道威胁的寒光。狭窄的刀光一转一跳,跃在他锋利英挺的眉骨,森寒得令人胆颤。
  雪原的牧民都知道:
  别去招惹重伤发疯的大型猛兽。这会儿,除了它的伴侣外,任何靠近的家伙,都得被獠牙撕成碎片。
  “喊醒他!”
  哈桑亚不愧是经验丰富的老守林人,他迅速退到屋角,冲仇薄灯叫。
  “让他清醒点!”
  至少找回点要包扎伤口的理智!
  “……阿洛,阿洛!”
  仇薄灯被图勒巫师死死摁在怀里,抬不了头,却能看见羊毛衬衣上的血污不断扩大。但他焦急的呼唤,只让禁锢自己的手臂继续收紧。直到仇薄灯吃痛,吸了一口凉气,巫师才突然停住。
  仇薄灯抓住了这一丝细微的反射。
  “疼,”他喊,“阿洛,你弄疼我了。”
  力量骤然减轻。
  隔着衣服烙着肌肤的指节、腕骨、肘骨……僵硬片刻后,一一缓缓向后抽离,原先被带着向上褶皱的猎装,向下落——男人虚虚地环住他,一丝触碰也没有。莫名的酸涩突然涨上咽喉。
  此刻,仇薄灯真的有些难受起来了。
  哈桑亚打屋角翻出了药。
  见他稍微冷静一些,便想走过来。
  刚走一步,图勒巫师薄冷的视线立刻扫了过来,横平的长刀,再次前压。
  哈桑亚不是仇薄灯,他见过怪物一样的护林少年,一看见他的眼神,立刻就明白了图勒巫师的状态——年轻的部族首巫与沉默的怪物少年重叠在一起,他们死死地守住唯一一份儿属于他们的东西。
  害怕被夺走。
  一瞬间,哈桑亚怔愣在原地。
  他是天生萨满,是部族的首巫,是冠以伟大“降落”意象的图勒代行者,可他觉得自己有的,只有怀里的少年。
  “药给我!”仇薄灯喊,“我来!”
  哈桑亚回神,急忙要把药丢过去,但手一动,图勒巫师的刀锋就跟着侧转。
  粘稠的鲜血打他握刀的手腕不断滴落。
  仇薄灯看不到背后的情况,只听到血滴落的声音,心急如焚。他摸索着,去握图勒巫师紧攥长刀的手,摸到腕骨处的粘稠鲜血,烫得他指尖一个颤抖,定了定神……属于少年纤长洁白的手,覆上属于男人的手。
  “阿洛,”仇薄灯放软声音,“你别握刀好不好?你抱我吧。”
  细腻柔软的手指挤进冷硬有力的手指。
  引领他。
  “轻一点,我怕疼。”
  图贡长刀垂落。
  哈桑亚抓住时机,将布包裹的草药朝仇薄灯丢了过去。
  小少爷接住,塞进自己怀里,也顾不上什么长者面前亲热不亲热了,赶在图勒巫师不高兴之前,踮起脚尖,掰住他的脸,胡乱亲他的下颌、唇角、脸颊。
  图勒巫师自喉咙深处发出低沉的声音。
  他稍微平静了些。
  但依旧可怕。
  他变成了头货真价实的,刚刚从黑暗的穴窟里爬出来的野兽,眉骨,颧骨都沾染着自己的鲜血……哈卫巴神树对他来说,绝非什么愉快的、可以安心的地方,他曾在这里被否认、粉碎自身存在的全部意义。
  “阿洛,阿洛,你带我回去啊。”仇薄灯没办法,只好侧首,贴近图勒巫师冰冷的颧骨“你不愿意带我回去了吗?”
  额头抵额头,小少爷轻轻地,自投罗网地:
  “阿洛,带我回去。”
  雪松、桦木、云杉、橡木……哈卫巴林海的树叶被风撞得哗哗作响,凄冷的月光在树叶上辗转,白月悬在林海的一边,月光起起落落,穿行在森林幽影的年轻巫师脚步比来时快了不知多少。
  血滴落在雪地。
  他不管不顾。
  他得把最重要的东西,衔回窝去,藏起来。
  图勒巫师走得太快,被他牢牢抱在怀里的仇薄灯有些难受,但怕加重他的伤势,便一路忍着……隔一会,图勒巫师就要低低地喊他一声,大概是以前居住在黑暗无光的密洞留下的习惯。
  就像受重伤的野兽,会低吼着,警告四周,亦或者……
  向它的爱侣寻求安慰。
  温热的唇,湿润地,柔软地贴上来。
  图勒巫师的脚步顿住了。
  ——少年把指尖插进他的头发,凑近他苍白的脸颊,唇瓣贴上那些凝结的、半凝结的血迹,生疏地一点一点舔舐……不止图勒巫师没想到,仇薄灯也没想过,自己会为人做这种事。
  他低垂着睫毛,铁锈味道在舌尖弥漫开,咽下去时,隐约地反胃。
  绝对不好受。
  可是……
  仇薄灯不愿意看到图勒巫师溅满鲜血。
  图勒巫师当初被他咬伤咽喉,却无动于衷,哪怕后来被他勒令清洗伤口,也只随意地掬水……那时候仇薄灯还腹诽过这家伙怎么能活生生搞出野兽处理伤口的架势。
  可他的确就是这样长大的。
  图勒巫师银灰的眼眸瞳孔不自觉放大,其中的怔愣太过明显,以至于仇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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