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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揽山雪-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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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勒巫师定定地看着自己的阿尔兰,忽然冷冷指控:“狡猾。”
  他冷静而又凶狠。
  “纵容我,驾驭我,驯化我,篡改我的本能,让我舍不得,让我违背天性——太狡猾了,阿尔兰。”
  仇薄灯没有反驳恋人突然强加的罪名。
  恰恰相反,他一点儿也不带犹豫地承认了下来。假若这是一场审判,那他绝对是最不像样的罪人,审判者还没严刑拷打呢,他就直接认罪了。不仅认了罪,还主动凑近不讲道理的审判者、裁决者、处置者。
  “那你想怎么惩罚我呀?”仇薄灯故意拖长尾音,“我的胡格措。”
  图勒巫师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将纸和笔放回他手里,只给他短得不能再短的时间写信。
  仇薄灯快乐地笑了两声,一边时不时瞅他两眼,一边飞快地写满整张信纸。
  ——反正叔公他们肯定要暴怒的,怎么修饰都没用,那就不修饰啦!
  小少爷混不吝地想。
  苍鹰飞了回来。
  图勒巫师起身,将它腿上的信筒解下来,看了一下,便递给仇薄灯。仇薄灯诧异地打开,倒出张皱巴巴的羊皮纸,明显是从驻扎在其他地方的图勒守卫那里送回来。
  推平展开一看。
  视线忽然变得雾蒙蒙的,小少爷轻轻吸了吸鼻子。
  明明已经冬牧结束了,图勒巫师的猎鹰还是隔三差五出远门,小少爷是有些猜测的。觉得阿洛大概是派它出去,替他搜寻飞舟的其余人了——他没办法不担心其余人,他知道的。可见到果真是这样,喉间依旧仿佛堵了一团什么……
  又胀又涩。
  他的阿洛,怎么会这么好呢?
  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到羊皮纸上,图勒巫师半跪下来,擦拭掉他的泪水。
  “他们罪有应得,”图勒巫师手指点在一部分确认已经死亡的人数,图勒岗哨传回来的信息表明,飞舟上唯一能扛得住寒潮的大能——小少爷的三叔,亲手击毙了他们,“剩下的会找到的。”
  “嗯。”
  “寄信吧。”图勒巫师环住自己的恋人,温柔而又极具压迫感。
  他像是最冷静也最残酷的血肉陶瓷匠。他粉碎了仇薄灯的血肉、骨骼和精神,然后加入自己的血肉、骨骼和精神,重新塑造只属于他的仇薄灯,被他侵占每一个细胞,每一条骨缝,每一道思维。
  仇薄灯的任何情绪,任何心理,都被他感知,捕捉。
  也被他修改,涂抹。
  图勒巫师握着仇薄灯手指,引领他将信绑到猎鹰腿上,同时平静地抹掉所有低落、难过的情绪。
  他说过,阿尔兰的一切情绪,只能为他而起。
  ——他说到做到。
  从此以后,仙门第一世家的小少爷再也没有权利低落、难过、亦或者绝望,他的情绪为图勒巫师掌握。他只能做图勒巫师的赛罕兰塔。
  娇纵的,任性的赛罕兰塔。
  ……………………………………
  新旧年之交的守篝火,是件挺无聊的事。
  圣雪山山脚,围在大篝火边跳舞、比武的人群少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顶顶亮成各种颜色的毡蓬。远远看,有些像一朵朵明亮的蘑菇。仇薄灯瞅了一会,想起刚刚图勒巫师对自己的指控。
  关于“狡猾”的那个。
  “我这么坏,这么狡猾,阿洛,那你想怎么惩罚我啊?”他问,故意拖长尾音,把“惩罚我”咬得又甜又乖。
  图勒巫师:“……”
  他病得厉害的阿尔兰是真的想要叫他做个疯子。
  做个在毡毯上杀死爱侣的疯子。否则,他怎么敢以这样的状态,这样的声音,说这样的话?
  图勒巫师无言,只能警告似的,捏了捏自己故意使坏的阿尔兰。
  仇薄灯咕咕笑了两声,心满意足,重新赖进巫师怀里,玩着他修长的手指:“说呀,阿洛,我的胡格措,你要怎么惩罚我?”
  火光下,他的眼睛亮晶晶的。
  他确实病得厉害,他对自己毫无爱意。在遇到图勒巫师,他的阿洛,他的胡格措之前,他只是为爱他人而活——双亲养育你,你要回报,要孝顺,要让他们放心,诸如此类。可他一直学不会爱自己。他假装自己很正常,假装得好辛苦。
  现在一切的都没关系了。
  他把自己全盘交到阿洛手中。
  图勒巫师想怎么罚他,就怎么罚他,或残酷,或温柔,都行,都可以,后果是什么,他都无所谓。就算图勒巫师真的会让他死掉也没关系,他既然把自己全盘交出去,就是随便他的恋人做一切事情的。
  只是,显而易见的。
  阿洛,他的胡格措,比他自己更爱他。
  “陪我再走一遍鹰道,”图勒巫师拿自己不依不饶的阿尔兰没办法,只好找了一个,随即又在仇薄灯“只要这个吗”的追问中,补充条款,“得穿松珞。”
  “啊?”
  小少爷终于有点傻眼。
  如果他没记错……那是图勒姑娘的盛装裙吧?
  “这是惩罚,”图勒巫师银眸带笑,低头亲吻他的额头,“一件也不准漏。”
  “我会为你把九层都准备齐的,阿尔兰。”
  小少爷:“……”
  抗议无效后,小少爷总算老实下来,乖乖枕在图勒巫师怀里,跟他一起看雪打塔楼屋檐滑落,打在木桩上,散成一团。更远的地方,涂了特殊颜料的箭靶散发出幽幽的荧光。
  时间好像过得很慢很慢。
  慢得彼此的心跳,一下就是一纪元。
  图勒巫师低垂着眼,注视仇薄灯,指尖轻轻动了一下——他虽然不想在这个时候“惩罚”恋人,但他确实也有想做的事。只是……未等图勒巫师犹豫,仇薄灯已经敏锐察觉到他的视线。
  于是,他拉着图勒巫师的手,放到心口。
  “给你捏着玩。”仇薄灯大方极了。
  一颗心而已。
  得到纵容的图勒巫师也这么做了……他拿指尖轻轻拨弄……尽管是停留在胸腔之外,但因为可怖的萨满巫术,仇薄灯真的感受到,心脏被刀茧轻轻划过,一下,又一下。基于自保的本能,心跳一下加快。
  怦怦怦。
  怦。
  指腹传来的心跳明显有些激烈,图勒巫师没有再进一步。
  一直等到仇薄灯稍微适应,才一根一根舒展开手指……熟悉的,冷硬的手指以不可思议的方式,印在心脏上,仇薄灯甚至有种近乎幻觉的感觉,觉得自己的心脏,因为对方小心翼翼的屈握,被压出浅浅的凹痕……
  图勒巫师将下颌抵在仇薄灯头顶。
  虚虚握住的指间,属于另一个人的心脏跳动,一下,一下,无比清晰。
  ——在阿尔兰乘坐火鸢从天空坠落,心脏渐渐停止跳动的时候,他就想这么做了:他得把这颗心脏捧在手心,确保它真的在跳动,鲜活地跳动,才会觉得安心。只是一直以来,他都没有这么做过。
  他怕自己的阿尔兰因此畏惧他。
  他知道萨满的许多能力,对中原人来说是可怖的,无法接受的。所以,每一天晚上,阿尔兰在他怀里入睡后,他都只静静把耳朵贴到阿尔兰的心口,清晰地聆听阿尔兰心脏的跳动。
  哪怕眼下得到了纵容,图勒巫师依旧是小心翼翼的。
  他一屈指,就能轻而易举攥碎仇薄灯的心脏。
  可别说让仇薄灯的心脏碎掉了,他就连稍微划痛一点,都不肯。
  “好神奇。”
  仇薄灯倒蛮兴致勃勃的,仿佛自己被以不可思议的手段活生生握住的,不是心脏,而是其他像头发一样,随便怎么绕着玩都可以的东西。
  适应了一会儿后,他拉着恋人的手,跃跃欲试。
  “你在它上面写字看看……唔,我想想……就你给我唱过的那首……”
  阿萨温徳,阿依查那,阿依西勒索。
  阿达温得,朵衣查玛,呼格泰格那儿。
  阿达温得,莫日拉图,呼格泰格将嘎。
  ……
  写在心脏上的情诗。
  最后一个字母完成,仇薄灯已经因这种强烈的生命刺激,而呼吸紊乱,急促不堪,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而图勒巫师俯身,在他怦怦跳动的心脏上盖了一个吻。
  ——就盖在情诗末尾。
  充作一个奇诡而又浪漫的署名。


第64章 长夜之尽
  署名落下的瞬间,情绪如烟花炸开。
  熔炉!心脏彻底变成了一个熔炉!怦怦怦!吻烙印在心脏,情诗刻写在心脏,怦怦怦!心房泵动,血液冲过心脏表面那些赤忱的爱语、指纹、以及前所未有的吻。
  自静脉而来,又冷又寂的血液,被岩浆般的热烈点燃。
  血液泵出心脏,流向指尖,大脑,带着强势而又温柔的情诗,冲刷过动脉静脉,冲刷过骨骼,冲刷过五脏六肺。
  谵妄,迷幻恐怖的谵妄。
  ——血管,肺腑,在被亲吻,在被灼烧。人的血管密密麻麻,只要是血液奔流的地方,全都如此。心脏涌出的热血,携裹热忱的情诗与吻,在皮肤之下,骨骼之上,肺腑之间,来回冲刷,生生不息的循环。
  怦怦怦、
  怦怦怦怦怦怦怦——
  激烈的,无序的心跳,狂乱成一片。
  【审核你好,是心跳心跳!!!小情侣喜欢对方心跳加速而已!什么都!没有!大过年的,别乱想不和谐了好吗?】
  狂乱的心跳撞上修长的指骨,一声又一声,为他人私有的鸣啸,热忱的与微冷的,唤醒一片一片可怕的感知……小少爷,娇气的小少爷,单薄的小少爷,他压根就承受不住这样的狂热情绪。
  纤秀的手指简直成了一团快要绞断的冰瓷。
  细密的汗水蒙在素净的面庞上,在火光照射中碎雪般闪烁,透出明丽……
  一缕缕黑发,沾在脸颊、耳侧……
  错乱的幻觉:
  他的血在恋人的唇间含过,他的血管被恋人刻写,他的心田嘭嘭嘭炸开一枚一枚的吻。
  某种程度上,这份错乱,赋予了他更鲜活的意味:
  橙红明黄的火光倾泻在少年的脸上,他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肤透出病态的玫红,薄眼皮,红嘴唇,如风中的花瓣,像个被捧在掌心的精致娃娃。不正常的迷乱、脆弱以及神经质,反而令他的漂亮更加鲜活。
  ——容易被打碎的鲜活。
  小少爷对自己的迷乱最容易引发什么一无所知,他抓住图勒巫师的指尖,水濛濛的,晕迷迷的,只会一声又一声,撒娇似的喊自己的恋人……
  也不知道是在求恋人彻底毁灭他,还是在求恋人怜爱他。
  图勒巫师抚摸了他两下,直接把手指插进他浓密光滑的黑发里,将他的脸压进自己的脸颊侧。紧密交织的精神罗网在此时此刻,发挥出它的作用:它们强行将小少爷那些错乱的谵妄、溃乱的思维收拢。
  不能收拢的,就以自己的思维,直接填补……
  这种填补本身,同样会是一种奇特的激化——只是相对而言,稍微好一点。
  “不乖。”
  等小少爷终于和缓下来,图勒巫师捏了捏他的脸颊,教训。
  ——都把娇纵任性写进他的自我认知了。
  还不听话。
  明明已经承受不了,还抓着他的手,不让他移开。
  小少爷吸了吸鼻子,格外不服气。
  他的不服气情有可原。
  毕竟贪图甜蜜,不顾自己能不能承载,也是任性的表现啊!
  而且……
  “可我都已经交给你了啊,”仇薄灯一边揪住恋人的手指,一边咕哝,“至于要不要毁掉我,是你该决定的事。”图勒巫师低垂眼睫看他,他又乖乖凑过来,病态的嫣红还没消散,小声问,“我有没有吓到你呀?”
  精神错乱的病人,在世家向来是个耻辱。
  小少爷有点儿不安。
  图勒巫师没有直接回答。
  扣住他,掂了一下。
  仇薄灯不知道他是要做什么,老老实实让他掂量。
  量完后,图勒巫师将人重新裹回斗篷里,得出自家阿尔兰还是太瘦的判断,并下达了许多条严格的饮食通知。面对仇薄灯的抗议,他将指尖按在仇薄灯的心口,平静地:“阿尔兰,得像羚羊一样,健康起来。”
  顿了顿。
  “不止是心脏,以后,阿尔兰,每一根骨头,每一块血肉都要刻下我的名字,还有这……”图勒巫师指尖向下,停顿,他贴近仇薄灯的耳朵,轻轻地,说出了一句十分不成体统的话,让仇薄灯的脸颊还未消退的嫣红再一次加深。
  哪怕是已经够病态的小少爷,也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这家伙的混账真是没个底线。
  可如果按照图勒巫师的意思……他真有什么手段,往仇薄灯身上,一根骨头一块血肉,尽数誊写进自己的名字,自己的爱语。
  密密麻麻,深入骨髓。
  事实上,这类事真的发生过。很久以前,仙门世家与雪原部族第一次发生激烈冲突的时候,就有雪原的黑萨满,以诡异的巫术,诅咒了一个世家的家主。那位家主被诅咒后,毫无征兆地暴毙身亡。
  入殓时,人们发现家主的皮肤浮起许多诡异的文字。
  家主的儿女试图擦掉它们,却恐惧地发现,它们向下深深渗透,是打骨头里印出来的,犹如跗骨之蛆!
  正是有这一桩堪称恐怖的旧事,中原的士族们才一直将四方部族的巫师,视为恐怖、邪恶以及诡异的象征。
  身为天生萨满,图勒巫师的手段,只会比那位黑萨满更多。
  只是以前一直怕阿尔兰害怕而已。
  “所以,”图勒巫师的手指绕住仇薄灯的一缕头发,习惯性地绕过一圈又一圈,“要让阿尔兰的身体好起来。”
  仇薄灯听懂了他平静话语背后潜藏的意思……他会做更多更过分的事,只是顾忌到他现在连往心脏上写几句情诗都受不了。
  “不准挑食,不准一看书就不想吃东西。”
  图勒巫师不紧不慢,提出诸多要求,就像剖用祭品前的准备工作,还要他的阿尔兰亲口答应下来——他们可真是天生一对,一个过分得够无底线,一个承应得也够无底线。
  仇薄灯一开始还能认真听,到后来索性一把捂住他的嘴,嚷嚷:“好啦好啦!都你说了算了啦!”
  图勒巫师亲了亲他的手指。
  “真是的,”仇薄灯顺势抱住他,埋怨道,“说得真好听,就算我不答应,你之前不也照样……”
  图勒巫师闷闷笑了一声。
  仇薄灯狠狠咬了他一记。
  两人胡闹间,深紫的夜幕逐渐出现一缕若有若无的光线。远远的,天地之间的雪透出些许幽蓝的薄雾,仇薄灯安静下来,望着破晓之前最为幽冷的雪原。漫长的守夜走到了尾声,新的一年即将迎来新的清晨。
  图勒巫师将一样东西放进他的手中。
  仇薄灯低头一看。
  ——是自己的那块身份玉佩。
  莹润的古玉雕刻着苍苍扶桑,浓碧中透出罕见的会随时间流动的天然艳红,构成“金乌栖木,九日并落”的奇异浮雕。这是巫师唯一一样从他身上拿走的东西,在许则勒指出“木栖九鸟”的象征意义之后。
  且不提这块玉的做工。
  但就玉质而言,就可以窥见仇家对小少爷无度的溺爱。
  它是一种名叫“凝琼”的木心玉,玉中会流动的火红是地之精气。单一小块木心玉,就能够在十二洲卖出天价,还是有价无市的那种。更别提这块木心玉还凝有地金,一种做芥子空间的极品材料。
  两者结合,其实赋予了它一个特殊的能力。
  ——它相当于一个独立的木属性空间,无法供动物和人生存,但对植物来说,却是最好的滋养地带。
  药谷的修士,经常类似的事物来培养灵植。
  只是,雪原和中原灵气有本质差别,一旦进入雪原,所有芥子袋,乾坤戒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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