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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揽山雪-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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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九架巍峨如小城的金乌神舟为中心,仇家在圣雪山平原的另一端,以鬼斧神工般的机关术,建起一座临时的扶风城。
  至于某位小少爷,就─并儿,被带回扶风城上了。
  唯恐图勒首巫无法接受,许则勒专门战战兢兢,死命跟他解释,中原成亲前的新人,是不能见面的——虽然说,仇家还没正式同意……但阿尔兰的娘家人都来雪原了,在还没成亲前,再住一起,无疑是在挑战这群本就对小少爷被拐了耿耿于怀的家伙的神经。
  可除了前段时间的战事外,他们就没有分开过。
  图勒巫师合上羊皮卷,低垂下睫毛,定定看铜盆里的火焰。
  他盘坐在仇薄灯喜欢的回环金黄绣纹毡毯上,静得像块没生命的苍白岩石,就连火光照在脸颊,都反射不出一丝的温度——他一直如此,仇薄灯之所以会觉得,他是能折射出火光的,是因为唯独只有在他在的时候,图勒巫师才会罕见地反射出光亮,温度。
  少了猫一样窝在他怀里的少年,他就只是图勒的磐石、图勒的冰川、图勒的雪沼。又冷又寂。
  不安、不适应、不高兴……
  薪木燃烧,爆出小小的火花。
  图勒巫师站起身,拿下挂在墙上的斗篷,刚要拉开木门下山,屋门就先一步,被自外边拉开了,伴随风雪寒气,少年迎面撞进怀里。
  “哎!”
  仇薄灯叫了一声,捂住撞疼的额头。
  还没来得及抱怨,就先被图勒巫师直接抱了起来,抵在木门上,重重亲吻,又急又凶。仇薄灯仰起头,自披雪的斗篷里艰难挣出手,环住一天没见的恋人。
  “阿尔兰、阿尔兰……”
  直把人亲得几乎窒息,瘫在怀里,图勒巫师才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一声一声,低低喃喃。
  仇薄灯含含糊糊,发出几个鼻音,算是回应。
  彩绘铜盆被火光照出一圈蒙蒙光晕。沾雪的斗篷胡乱落在地面,堆成一团。冒雪偷偷溜到山顶鹰巢的少年被熟悉的温暖怀抱裹住,他的红鸢目标太大,半夜飞容易被发现,就贿赂雪山的黑羽神鸟,让它带自己飞上鹰巢。
  为此冻得指尖通红。
  图勒巫师握住他纤细冷硬的手指,让它们悟在自己心口。
  仇薄灯缓过气来,不客气地把同样冰冷的脸蛋也贴了上去,小声问:“我爹他们揍哪了?”
  图勒巫师不回答,只抱住他,亲来亲去。
  “别……一会还得回去……”
  环住身侧的手臂收紧,下颌压在头顶。尽管看不到表情,但仇薄灯知道这人的唇线应该抿直了……委屈了。白天被捧不委屈,被迫分开不到一天,听到还要回去,立刻就一声不吭委屈了。
  仇薄灯迟疑片刻,轻轻咬了恋人一口。
  两人一起滚倒在毡毯里,衾被胡乱拱开,仇薄灯钻进图勒巫师的怀里。
  “明早记得早点送我回去,”他悄声道,“得赶在我娘发现前。”
  图勒巫l师闷闷地,答应却不愿意出声。
  衾被底,昏暗中,丝绸系带流水般散开。
  图勒巫师的手指陷在仇薄灯的脸颊边,两人的呼吸混合在一起,带着克制与偷偷越矩的意味。
  他像只焦躁不安的大猫,平日就够粘人了,被迫分开大半天后,越发粘人得厉害,并且急于用自己的气息标记自己饲养的主人。他闷不吭声,有够委屈的,以至于仇薄灯的底线一退再退,最后不留在看得见的地方就任由他去了。
  其实不止图勒巫师不适应得焦躁,执拗想留下自己的气息。仇薄灯也不适应。
  回到金乌神舟上,明明房间摆设和以前在东洲一般无二,可就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始终笼罩自己的气息不在,会牢牢禁锢他的手臂不在,再暖和舒服的衾被,也不是熟悉的怀抱,熟悉的呼吸……
  直到风雪重新落下,才能安心睡去。
  ………………
  天色未明时分。
  猎鹰在窗外叫了两声。
  仇薄灯被图勒巫师轻轻推醒,他咕哝抱怨两声,凑过去胡乱亲了几下和自己一样不大高兴的恋人。
  要出门时,图勒巫师拨开他颈后的头发,在领口下方,不易被发现的地方,衔住一小块,反复研磨,留下个看不到的标记。许久,才不大情愿地松开,悄无声息地将他送回金乌神舟。怕被发现,仇薄灯没敢让图勒巫师上舟。
  自己轻手轻脚,猫到房间门口。
  刚要推门进去,背后传来轻轻一声咳嗽。
  仇薄灯吓了一跳,一扭头,薛素雪无奈地看着他。
  “娘,人吓人吓死人。”仇薄灯心虚得视线四下乱瞄,强作镇定。
  薛素雪推开房间门,找了张椅子坐下,招呼他过来,问:“真那么喜欢他啊?”
  “嗯。”仇薄灯没想到亲娘如此直截了当,迟疑一下,老老实实点头,“喜欢。”顿了顿,小小声补充,“很喜欢很喜欢,除了他不会再有别人了……”
  薛素雪看了他一眼。
  他在椅旁的软毯上跪坐,将下巴搁在椅子的扶手上,偷眼观察薛素雪的神情,见她好像没生气,便轻轻晃她的袖子,拖长音:“娘——”
  “这么大了,还跟小孩子一样,”薛素雪揉了揉他的脑袋,叹了口气,“你让娘怎么放心?还是完全没听过的部族,吃穿住行都不一样……”
  “阿洛是雪原的王,”仇薄灯抬起眼,“他是为我去做的……我想要雪原的大格萨,他就为我去打血盟战,送我缀满图腾的衣。娘,只有他会为我在篝火边熬鲜羊乳熬上百遍,怎么挑剔都不生气……”
  薛素雪的神情微妙了一下。
  熬个羊乳,都能挑剔上百遍,这种事,还真是只有她儿子干得出来的……这都能接受,也确实是不容易。
  仇薄灯不好意思咳嗽一声。
  “阿洛是最年轻的雪域王,是杜林古奥的主宰,是天生萨满,是唯一一个十六岁就从密窟活着出来的人。别说整个雪原了,就算是整个十二洲,都是数一数二的了。嗯,就比娘和爹差一点…”仇薄灯唯恐娘亲觉得图勒巫师不够优秀,急急历数图勒巫师的战绩。
  薛素雪打断他,轻声问:“和他在一起,开心吗?”
  仇薄灯一怔。
  他仰头,薛素雪低头,目光柔和。
  “嗯。”仇薄灯鼻尖有些酸涩,认认真真回答,“开心。”
  薛素雪揉揉他的脑袋:“那行,娘去和你爹说。”


第94章 成亲
  成亲—事,绝非儿戏。
  世家婚礼过程繁琐忙碌,何况又是仇家这等大族。各种各样讲究,多得和天上的星星有一拼。好在薛素雪既然答应,就不再拘着孩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他隔三差五,溜去和图勒巫师待一块。
  ———毕竟也没想他忙活什么。
  打小被宠大的,连纽扣都没自己扣过,能帮什么忙?
  图勒部族这边的情况差不多,首巫大人对人情世故一窍不通,虽说比仇家小少爷好一点,至少会沉下心去学,要他做什么,就做什么。奈何小少爷自己开溜不要紧,一开溜,就要过来拖某人一起胡闹。
  极大拖慢进程。
  两边干脆彻底抛开他们两个。权当放去玩了。
  因此,整个圣雪山平原淹没在各式各样的红灯烟罗,人来人往,比万神节还热闹,就连堂兄堂姐们都被呼来喝去,个个累如老狗时,两位正主反倒成了最轻松自在的。一会儿开红鸢不知道飞哪里去挖古冰,一会儿又骑猛犸跑大峡谷看萤蝶……
  —次,薛素雪经过圣雪山的冰湖。
  见到自家儿子裹件大氅,和年轻的巫师凑在一起,蹲在冰面,一边等鱼上钩,一边研究怎么搭个烤架出来。
  “都挺孩子气的。”薛素雪评价。
  旁边的图勒族人们听到这个评价,个个咳得惊天动地。
  ——能从他们首巫大人身上看出“孩子气”三个字……只能说,真不愧是首巫阿尔兰的阿玛。
  雪域各部,这一次算是实打实见证了什么叫真正的顶级世家。
  婚事一确定,各式各样的箱匣木龛如连珠流水般运到雪原,于平原正中临时建起一座晶珠为梁,红璃做顶的明堂。又以水绫烟绸,搭出连绵百里的珠光帐队,帐队以黄金铸花充作门帘钩,以斗大明珠做帘,帐前悬的灯盏,件件画工精巧掐丝无……短短半月间,就平地搭起一座如梦如幻,光怪陆离的仙城。
  各部勇士称赞不绝,觉得史诗中的神国也不过如此了。
  唯独仇家老家主绕了两圈,瞅了瞅,不满意得拉脸。
  这极原苦寒,草木难生。
  但中原式的亭台棚帐,讲究园林相融的意境,少了草木花卉,便少了几分韵味。
  仇家倒是可以不远万里,将花木打外边运进来,但运进来抗不了冻也是无济于事。老家主背着手,转到第三圈,就把一众小辈们全喊到一块。过了几天,一大早,各部勇士出寨过来继续帮忙。
  —出寨,冷不丁就见仙城中—夜便多了无数奇花异草,缥缈瑰丽。
  个个惊得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
  走近一看,才发现,是用黄褐古石,雕成枝干,以铜钱大小的碧玉串缀成叶,以芙蓉石、桃花玉、青金石、月光石、孔雀石、天河石等等一色色泽明艳的宝石,攒嵌成花。玉枝上,又悬有赤瑙镂空制作的灯,风一吹,光流彩溢,满城锵然。
  别说普通勇士们了,就连各族族长,都看得眼花缭乱。
  当初沈家运来的那几箱子金银珠宝,在这面前,顿时就成了一地硕石,随便哪棵玉树摘片叶子,都能直接吊打。
  “怎么感觉………”扎西木小心翼翼碰了碰一朵天青石作的海棠,转头看巴塔赤罕,“怎么感觉首巫大人这滚刀阵,挨得真让人羡慕啊……”
  巴塔赤罕和他面面相觑。
  直到今日,图勒部族的勇士们,总算知道自家首巫抢回来的阿尔兰,到底有多金贵——怪不得之前,沈家主事信誓旦旦,笃定仇小少爷绝对不可能是心甘情愿和首巫大人共毡的……
  ”……所以,现在知道本少爷对你多好了吧?“
  仇薄灯坐在红木沉金雕花箱顶,双手撑在箱沿,劲瘦修长的小腿一晃一晃的,带得脚踝处的镯链叮当作响,洋洋得意得像只明明很粘人,却非要故作矜骄的猫。图勒巫师单手撑在他身边,亲他的唇角。
  临近婚期,一些事必不可免,要两位正主参与。
  临近婚期,娘亲和一众女眷逐渐变得紧张,为婚服领口要对襟还是要右衽,袖口要浅色还是深色拿不定主意……抓他过去直接来参照。尽管事情琐碎,但比起被迫一晚上削出几千上万片玉石碧叶的堂兄堂姐们,这点事算什么?
  他就是娇气。
  试了不到三十件,小少爷瞅准个空隙,就逃出来找自家恋人了。
  雁鹤衣带一众婢女火急火燎,从圣雪山顶找到圣雪山脚,鸡飞狗跳。他拽着自家恋人在摆放珠宝的仓房横梁猫成两团。
  直到声音远去,才跳下来。
  这间仓房放的各色绫绸,还有成箱成箱的珍珠,珍珠发出的光,照在光滑的绸面,令整个房间笼罩在一层蒙蒙宝光里。
  “我偷偷去看了你的衣服,”仇薄灯跟图勒巫师咬耳朵,分享打探来的情报,“和我的差不多,都是长衫宽袍制式,想偷—套出来给你试试来着,结果被我娘发现了。”
  他毫无成亲前的羞涩和忐忑,兴致勃勃得更像个闹着玩的孩子。
  连婚服都想偷—套出来。
  委实不能怪仇家放心不下。
  “他们让你试了吗?”
  “试了。”
  仇薄灯“哦”一声,有点失望,既然阿洛试过,就没借口撺掇他一起去偷件婚服出来……好吧,其实他不是想让阿洛试试衣服合不合身,他就是想阿洛穿新衣是什么样子。共毡礼倒是穿过图勒婚装。
  但—来他不知道,二来当时关系还僵,就没细看过。
  那套婚装,后边很快就换成了猎装。
  其实,他真想看,不用借口,图勒巫师也会陪他去偷件出来。图勒巫师对各项礼节的遵守,比任性的小少爷稍微好一点,但也只好那么一点点,在礼节与小少爷的异想天开之间,永远选择后者。
  只是仇薄灯自己没借口,就觉得不好意思。
  “爹嚷嚷你得穿嫁衣来着。”他咕哝,“还好娘劝住了。”
  图勒巫师太高,真穿嫁衣,怎么想怎么奇怪。
  “都可以。”
  图勒巫师亲亲仇薄灯的指尖。
  听他这么说,仇薄灯拿眼瞥他,见他睫毛修长,垂下来时,说不出的沉静,莫名有点好欺负。
  仇薄灯忍不住伸手,去拨弄图勒巫师的睫毛,故意问:“真的啊?那我可就让娘给你改成凤冠霞帔了。”
  图勒巫师应了一声。
  穿什么都可以,什么形式都可以,奇怪没关系。只要所有人都知道,阿尔兰是他的,就可以了。
  他是真的不关心不在意,银灰的眼眸,偏执,也干净。
  仇薄灯没忍住,凑过去亲他的眼睛。
  …
  成亲礼,定在极星经过圣雪山的晚上。
  虽说聘书是仇家这边下的,但仇家也没完全按传统迎亲礼来——毕竟话语权最大的亲娘出于审美考虑,拿定主意让双方都穿新郎袍,就干脆结合了部分修士与道侣结契的仪式。夜幕降临时,双方的灯队同时出发。
  火光摇摇晃晃,将白雪照得暖红。
  撒了花楸果的白雪地,如铺了一条长长的红毯,双方的队伍在平原正中央交汇,仇薄灯一眼看见骑着骏马,停在雪与光中的图勒巫l师。
  他平素总是编成发辫的黑发,今日束了起来,戴个玉冠,横插发簪。一袭红底金花对襟锦衣,外罩金绣回环凤纹广袖宽袍。眉眼修长,眸光清亮,当红衣新装的少年出现的一刹间,他身上的冷戾忽然尽数褪去。
  只剩年轻清俊。
  视线交汇,仇薄灯笑起来,在一众堂兄堂姐们的喊声里,忽然挥鞭策马,袍袖翻飞,转瞬间驰过整片雪原。
  下—刻,红绸凌空掷出。
  图勒巫师伸出手。
  在他接住红绸的另一端时,两匹骏马,带两位同样身着婚服的新人,风驰电掣,甩掉所有人,肆意奔过雪地。新搭起来的扶风城前,薛素雪与仇鸣渊在高堂里,并肩看他们带笑驰来,一颗心,忽然彻底落了地。
  三拜结束后,一贯严肃的仇鸣渊终于对图勒巫师露出一个笑容。
  “以后就交给你了。”
  图勒巫师认真地点了点头,仇薄灯还要辩解聘书是他下的,要说该是图勒族长对他说才对,被薛素雪含笑嗔骂了一句:成亲都任性,你还好意思。
  “真是的,怎么就不能是你交给我?”
  —直到进了洞房,仇薄灯还在抗议。
  图勒巫师膝盖抵在铺了层层锦衾如烟如霞的床沿,半跪着,替仇薄灯解发冠。他路上嫌玉冠重,偷摸去碰,结果头发缠在发冠前边的缀环了。一边解,一边顺着他的话哄他:“嗯,是我交给你。”
  “喏,”仇薄灯故作正经,“那l以后,我养你。”
  “好。”
  图勒巫师亲了亲他的额头,起身去倒酒。
  由红线系于—块的白玉酒盏精致小巧。
  腕骨相交时,—泓烛光印在两处酒杯里,光影晃晃,如两轮皎月。
  喝酒前,仇薄灯下意识抬眼望面前的人,发现他也抬眼在看自己,清凌凌的酒光印在图勒巫师的面颊与眸中。过往所有彷徨、迷茫、不安………如雪落大地,悄然尽数消散在他的眸光里。
  发散衾枕,绣金红装散在层层叠叠的烟霞中。
  银铃与金链清响。
  “阿洛,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仇薄灯环住图勒巫师,仰面去亲他的眼睛,“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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