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缠-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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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阮悉还好,一说阮悉,唐禾的怒火瞬间油然而生,她往周青柠的墓碑处看去,果然看到一束花。
唐禾撇开周景维,独自快步走到周青柠的墓碑。
阮想怕唐禾受刺激,不再停留,再望了周景维一眼,便转身往阶下走去。
阮想走了没几步,后脑勺突然感受到一股力道,有东西砸在她身上。
“妈,别这样。”周景维将唐禾拦住。
阮想看着跌在地上的,她刚才放在周青柠墓碑处的花束,散成一团。
阮想蹲下身,将散落的花一根根捡起,她听见唐禾在后面咒骂着:
“阮想,我们周家没让阮悉死在监狱,已经是仁慈了。”
“带着你的烂东西,给我滚的远远的,别脏了我们青柠的墓。”
唐禾恨的身子都开始颤抖,这一刻她把对阮悉的恨意全都转移到了阮想身上,
“你要是再敢过来打扰我们青柠,我要让阮悉在监狱里生不如死。”
阮想拿着捡起来的花束,心里闪过一串很恶毒的话,但最后还是只把花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顶着飞雪,默默下了阶梯。
阮想一走,唐禾就开始痛哭,周景维拍了拍他母亲的背,算是安慰,
“妈,行了,别哭了,伤身子。”
阮想下了山,陵园门口不好打车,她这会儿也不着急坐车,倒是愿意一个人走一阵子。
走路的同时还是会想起以前的事情,尤其周青柠死的那一天。
所有人按照各自的人生轨迹行走,只是突然在那一天全部浮出水面,聚集在一处,潘多拉的魔盒打开了。
不幸的是,这个魔盒没有希望,全是罪孽。
阮想也是偶然发现了阮悉身上的端倪,她不敢妄下定论,毕竟涉毒的事情,非常严重,她担心冤枉了阮悉。
跟踪阮悉到了一个巷子的酒吧,她假装走错了包厢,打开门,就只是几秒钟,注射器、粉末、烟雾弥漫,说明了一切。
阮想赶紧离开,才准备要报警,就被人发现抓了回去。
阮悉见抓的人是自己的姐姐,他也不敢报警,就只能悄悄联系了周景维。
周景维本来是要去周青柠的公寓,这一阵子,她不是逃课就是联系不上,家里人原本当她是迟来的叛逆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奈何周青柠的行为越来越出格,他这才亲自出马,把人找回来收拾。
半途中,接到阮悉的电话,他立即转了方向去找阮悉,顺便报了警。
周景维比警察先一步找到阮想,这些聚众一起的乌合之众,并不是简单的吸毒,有些人还参与贩毒。
亡命之徒眼看事情败露,死期在即,便也是疯了不管不顾,混乱逃脱中,有人手里竟然还有枪。
第7章 同车
口袋里手机的震动声,将阮想从回忆拉回现实,她翻出手机,来电显示是凯蒂。
阮想惊了一下,此时伦敦还在半夜,天都没亮。
她着急将电话接通,怕出了什么事,“喂,凯蒂,怎么了?”
奶里奶气又倔强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妈妈,你怎么还没回来啊?”
阮想悬着的心才稳下,又升起愧疚,她抱歉道:
“对不起啊,丛安,妈妈还得一段时间才能回来,你怎么这么早起来,做噩梦了?”
电话那边没有回复,阮想再喊了几遍,“丛安?丛安?”
凯蒂把电话接起来道:
“Vicky,丛安没事,就是想你了,自己生自己的气,你别担心,我会照顾好他,你安心忙你的工作就是。”
“好,那你把免提打开吧,我给他说。”
凯蒂打开免提,阮想耐心且温柔道:
“丛安,是妈妈不好,妈妈也想丛安,丛安听凯蒂阿姨的话,妈妈一有空,就马上回来,好不好。”
但还是说了半天,阮丛安没有回应,到了电话挂了,阮丛安都再没和阮想说话。
阮想也不是伤心,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小小年纪,也不知道这股子倔劲是跟了谁。
雪越来越大,唐禾和周景维坐在车的后排,虽然心里各自有事,但目光还是不约而同的被路边慢悠悠行走的人吸引过去。
唐禾见阮想打电话,嘴角却挂着笑,原本就不适的心情,更加不爽。
她还以为阮想心里有最起码的愧疚,结果是她高估这人的道德和品性了。
周景维同样皱着眉头,车开过去不到二百米,周景维让司机停了车。
“妈,你先回去吧,我公司还有事,坐另一辆了。”
唐禾冷眼看着自己的儿子,嗤笑了一声,然后盯着前方副驾驶上的后视镜,
“你要是当初直接去找青柠,她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周景维开车门的手顿了一下,最终还是打开车门,下了车,再将车门关住。
车门一开一合,冷风夹杂雪花也瞬间偷袭了进来。
树上,地面上都已经落了薄薄一层白雪。
阮想很快就看到前方下车的周景维,见他走到后方停下的车跟前,也不上车,只是点了根烟在原地等着。
阮想心里大概有了数,尽量让自己的步子走得稳一些,从容一些,别露了怯。
她按照正常的速度,走到周景维跟前,步子停住,原本想说“等我?”,又觉得这样未免有些自作多情,所以开口就变成了,
“有事?”
周景维见她头上和肩膀上已经落了不少雪花,“上车吧,去哪儿,我送你。”
说完,也不管阮想答不答应,就将后座的车门打开了。
阮想也不知怎么想的,没有拒绝,鬼使神差的弯腰坐了进去。
周景维关了阮想这边的车门,没着急上车。
阮想隔着车窗,看他将手里的烟吸完灭掉以后,才从另一侧上了车。
周景维上车坐好以后,司机问:
“先生,这下去哪儿?”
周景维将目光转向阮想,阮想反应过来,对前排的司机道:
“送我去最近的地铁口就行。”
车子很快启动,车上很是安静,安静的让人头顶发毛,十分不自在。
阮想以为周景维既然要主动送她,总是有些话要说的,就算不是叙旧,但是都坐到一个车上了,客气话也总能说一两句吧。
不过想想也是,周景维这人,哪里丛来需要他自己找话题呢。
“烟以前不是都戒了吗?怎么又开始抽了?”阮想决定先打破这个尴尬的局面。
本来是想以这个话题为引,好再继续之后的交谈,不过一说出来,阮想就觉得有些不妥了。
毕竟,当初周景维戒烟也是因为她不喜欢烟味才戒的。
周景维又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一颗薄荷糖拆开含在嘴里,然后道:
“你说呢?”
男人的这一句反问把阮想给噎回去了,她也不自找没趣了,就当自己搭了个顺风车算了。
车里的气氛又恢复到了最初的沉默和安静,所以阮想的手机开始震动的时候,就显得格外突兀。
阮想把手机拿出来看,还是凯蒂来电,她估摸着阮丛安肯定刚才又后悔了,这会儿想打电话再和她说几句话。
她看手机的同时,余光也注意到周景维在看她,于是还是把电话挂断了,没有接。
周景维见阮想明显是因为他在旁边,所以不接这个电话,一整个人感觉自己被人溺死在水里一样憋闷,气都喘不上来。
“你老公?”
阮想没料到周景维怎么会这样以为,她略显惊讶的表情落在周景维眼里,反而觉得是他猜中了她的心思,所以她感到吃惊。
他又怕听见阮想嘴里说出是她老公怎么怎么这样的话,所有又很快道:
“我上次见你女儿,很可爱。”
周景维近乎用一种自虐的方式,在提那一次见面。
阮想知道周景维是误会她和Eric以及Molly的关系了,她也没承认也不否认,假装随意问:
“你喜欢小孩吗?”
周景维难得自嘲的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不喜欢,麻烦,讨厌。”
阮想内心转瞬即逝一阵的失落,她看着窗外慢慢移动的雪景,也像是在自言自语道:
“他挺听话的。”
周景维听见阮想的话,便跟着附和了句,
“哦,那挺好。”
后面的车程,再没有交流出什么有营养的问题。
有些话题,阮想不敢问,周景维不想问。
黑色的库里南停到了地铁口附近,司机在前方道:
“小姐,地铁口到了。”
车子停稳后,阮想就下了车。
随后,车子启动离开,淹没在滚滚车流中。
她不知道周景维会不会把这次见面当成他们的再一次最后一次见面,但是阮想知道。
周景维,我们应该很快还会再见的。
第8章 谈话
周景维送完阮想后,去了公司,晚上下班以后,没有回自己住的地方御庭苑,回了大院。
唐禾白天见了阮想,保不齐晚上又要难过。
回去以后,张启宸的母亲梁思宛也在,周景维打了招呼,陪着一起用了晚饭。
晚饭过后,用完茶,梁思宛也就离开了。
周景维看他母亲情绪算是稳定,吃饭的时候,还和梁姨还有说有笑,没自己想的那么糟,就稍微放心了。
他看没什么事,准备上楼回房间,唐禾喊住了他。
“景维,你先别着急,我有话要问你。”
周景维深呼吸了一口,闭眼又睁开,又坐回沙发上。
“你今天是不是送阮想了?”
周景维看唐禾明知故问,也不想和她绕来绕去,直接道:
“妈,有什么事,您就直接说。”
“你梁姨说,启宸告诉她,阮想已经结婚生子,老公和孩子你都见过了?”
“所以呢?”周景维皱着眉头接话。
“所以?所以你还招惹她干什么,周景维,你不要忘了你妹妹是怎么死的。”
“那不是招惹,我只是顺路送她而已。”
唐禾气的恨不得一巴掌甩在周景维脸上,好把他打醒,
“大街上那么多人,你谁不送,你偏偏去送她?”
“周景维,就先不说我们两家这么大的仇,阮想已经有老公孩子,你还不死心吗?人家根本就没把你放在心上,对你念念不忘。”
唐禾越说越来劲,对周景维是又气又痛惜。
“觊觎一个有夫之妇,说出去,你和周家是一点脸都不要了是吗?”
周景维不想再听这些车轱辘话,起了身道:
“放心吧,我周景维还不至于没底线到那个地步。”
“我和她,应该是不会再见了,就算是再见,我也只当她是陌生人,她都开启新生活了,我也没必要死抱着回忆不放手。”
“妈,我累了,先上楼了,医生开的药,您别忘了吃。”
唐禾对于周景维这种不配合的行为,很不满意,眼瞅着周景维要从楼梯口拐进去的时候,喊道:
“静姝最近回来了,她对你这些年始终如一,如今这样,你总愿意去见她了吧。”
短暂停顿了一刻,周景维吐出一个“嗯”字,然后消失在楼梯口。
唐禾瞬间是有些不可置信,她没想到周景维竟然答应了。
果然,不撞南墙心不死,心死了,就知道拐弯了。
周景维进了房间后,没着急开灯,借着窗外的月光,径直走到窗户边,点了根烟开始默默吸起来。
落雪后的夜晚,因为月光的皎洁,显得格外清寂和幽静。
今年的雪,格外的冷啊!
周景维想起电梯里的那个混血小女孩,最起码有两岁多了。
他还在治愈旧伤的时候,她已经心安理得的放下了吗?
重逢后,她甚至都不曾过问过一句他身上的伤。
背部已愈合的伤口,又像是突然炸裂一般,刺骨的痛席卷全身,周景维拿烟的手,都开始止不住颤抖。
阮想啊阮想,你真的好狠啊。
第9章 入职
一个礼拜后,阮想正式入职悠莱广告公司,悠莱是家国际广告公司,总部在伦敦。
阮想当年去英国,本来是读书,结果去了以后不久,就发现已经怀孕了。
但是她身体还算可以,脑子也聪明,怀孕的这一年,也没耽误上课。
虽然生丛安的时候,遭了些罪,但康复好休息了一段时间后,便入职了悠莱的总部公司。
完成过几个不错的案子,眼瞅着也是悠莱总部的好苗子了,上司就还是挺器重她。
这次回来,是因为悠莱在中国的市场份额逐渐被一些本土传媒公司取代,外来的和尚也不好念经了。
原先的创意总监候选人赵辉因为去年主导的一个广告策划,上市后,被大众认为有性别歧视和侮辱嫌疑,纷纷抵制,造成了非常大的负面影响。
甲方和悠莱的声誉都双双受损,赵辉自然也被踢出了总监候选人的行列。
赵辉听到风声后,心里也是颇有怨言,索性带着自己的部分得力干将,一起跳槽到同行的其他公司。
总部这边考虑过后,提出让阮想去空降这个职位,顺便还画了个更大的饼。
国际公司里面的人际关系和人事变动本来就很复杂,更不要说总部与分部,还有国籍之间的那种弯弯绕绕和歧视。
她大抵也是能想来总部有人不愿意让她一直在总部待下去。
留在英国总部不一定是个好选择,但是回到燕城也不代表就一定能成功。
各种纠结过后,阮想还是选择了回国,她愿意去试一试。
毕竟,归属感是不一样的。
入职之后,果然是忙得不可开交,从新员工招聘的最后的面试到之前员工甩手留下的旧摊子,阮想都得过问和处理。
虽然说是外企公司不加班,福利好,不用996,但是广告公司又是外企里面的例外。
阮想为了更快适应和上手,每天几乎也是最后才从公司离开的那一个。
每次她从公司忙完回家坐电梯的时候,就在想,幸好没把丛安一起带过来,自己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还怎么照顾好孩子。
掐指一算,她和阮丛安分别都快一个月了,孩子出生到现在,母子俩哪里有分开这么久过。
悠莱这边要举行一个答谢会,一个算是和甲方客户维系关系,并捎带邀请一些潜在客户,再一个也算是给阮想一个入职的欢迎会,将阮想同时介绍给客户。
阮想现在的上司叫欧文,四十多快五十岁了,悠莱中国这边的总经理。
欧文早些年和阮想一样,是在总部工作,最后主动申请回到燕城工作。
过不了几年,欧文也能退休了,总部给阮想画的饼,刚好就是这个。
阮想倒没想那么远,这些年能先安安稳稳的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完成,不出意外,就谢天谢地了。
阮想的助理魏琳把答谢会的邀请名单拿给她看,阮想翻开一瞧,周景维的名字果然在内。
阮想在接触悠莱中国这边的业务的时候,就了解到悠莱这边的几个大客户里面,就有周氏集团。
这种大集团公司随便几个子公司的项目让悠莱做,就已经够悠莱吃一阵子了。
本来悠莱中国这几年的营业额就在下滑,要是连大客户都再流失了,那过不了几年,估计就得退出中国市场了。
阮想手指着名单第一排,问魏琳,
“往年答谢会的时候,这些人都会过来吗?”
魏琳大学一毕业就在悠莱(中国)工作,公司过往的很多情况,她都比较熟悉。
魏琳弯腰看了下阮想手指的地方,然后直起身子摇了摇头道:
“头部的大客户,公司总裁亲自来的很少,哦对了,尤其这个周氏集团,我从来没见过。”
“不过有的公司会派副总或者特助过来的。”
阮想点了点头,“嗯,好,没事,你忙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