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闺密事-第1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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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死了
现在连一直在圣上跟前恩宠隆盛的母亲,竟也要倒了。
一个又一个冰冷的词从隆庆帝嘴里蹦出来,长缨公主越听越绝望,等听见隆庆帝的处置时,终于控制不住的瘫软在地上。
隆庆帝说,念在同属先帝血脉的份上,把她贬为庶人,收回长缨公主府
这一次,她是真的一无所有了。
长缨公主被废为庶人,隆庆帝还拿了李家请求赐公主跟李家和离的奏折摔在她跟前:“李家既也不再容你,你们俩”
他看着他们,面上仍旧平静,半点儿愤怒的表情也没有,轻声道:“既然你们又这样喜欢普慈庵,不如朕也给你们选个庵堂,你们这便过去罢。”
李家
在这个时候,李家竟然这么落井下石长缨公主原本自己已经不会更愤怒了,可到如今却仍旧怒火中烧。
隆庆帝连看也未再看她们一眼,便把目光挪向了端王跟端王妃。
盐政亏空案已经让他恼火的很端王竟然把方家拖下了水,借着方家来脱罪,他为了方家和皇后母子,已经放了他一马。
可他如今却又闹出这样难以收场的事。
真是自己找死。
他冷冷的笑了一声:“你们呢你们又是怎么说对朕给你们选的儿媳妇,就这么不满意”
端王整件事都被蒙在鼓里,等到匆忙被宣召进宫,呆了这么一天才总算是明白了妻子究竟做出了这种蠢事,登时整个人都懵了。
隆庆帝恨他不死,巴不得找到他的把柄,他这么久以来一直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就如同踩在钢丝线上,就是为了避祸,可是他自己这么兢兢战战,妻子却和儿子主动把把柄送给了隆庆帝。
他登时惨白着一张脸跪倒在地上,闭了闭眼睛:“臣弟不修福德,后宅不宁,以至于出了这等丑事,是臣弟的不是。是臣弟的错”
“是你的错”隆庆帝呵斥了一声:“你纵容妻子胡闹,朕要是不重罚你,日后如何面对临江王跟郑王怎么给功臣一个交代”
他似乎头疼的很,冷冷道:“回王府好好思过罢,朕要与内阁商议以后,再定你们的罪名。”
端王妃还抱着希冀,根本不想再看长缨公主一眼,等回了府便迫不及待的问端王:“圣上没有当场发落,是不是就是指能放我们一马”
端王跌坐在椅子上,已经疲累已极,并不理会他,只是先开口问:“世子呢”
楚景综也已经被抬了回来,他受了些伤,现在还在哼哧哼哧的喊痛。
等看见端王跟端王妃,急切的问他们有没有给他出了这口气。
沈琛跟楚景吾这两个家伙,竟然那么趾高气扬,他一定要让她们付出代价。
端王妃无暇理会他,低声喊了一声王爷。
端王终于收回看儿子的目光,然后忽然站了起来,毫无征兆的重重在他胸口踹了一脚。
他向来是有力气的,这一脚踹的时候又是愤恨交加的时候,楚景综那么胖,竟然也被踹的斜着倒在了地上。
“蠢货”他冷冷的看着犯了大错,到如今也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的儿子,失望至极:“因为你跟你娘的愚蠢,现在一家子都被架在火上烤了”
仿佛是在为了验证他的话,他话音刚落,外头心腹护卫便求见,惊慌的说,外头来了一队锦衣卫围了府。
锦衣卫围府
楚景综不敢喊痛了,捂着胸口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父亲,再看看母亲,怎么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怎么就能惊动锦衣卫了
端王妃更是六神无主。
“回去”端王冷笑了一声:“领着你儿子滚回后头去”
他恼怒过后便迅速做出了判断,见了幕僚,上了份请罪折子。
隆庆帝无非就是想寻他的错处,让他为之前盐政亏空案的事付出代价,之前他已经把全副家财都给了方家,现在再上请罪折子,隆庆帝看在他知趣的份上,总会给他留一条活路的。
只是其他的,就不用再妄想了。
隆庆帝这回反应很快,四天后便下了处置决定,端王素行不端,又纵容妻儿仗势欺人,降亲王爵为郡王爵。
而郡王,是没有封地的。
隆庆帝收回了端王府,另外赐了一座郡王府下来。
不过几天时间,一个公主一个藩王接连废为庶人和降等,另外几家王府不约而同的更加缩紧了尾巴做人。
倒是郑王有些不同,隆庆帝最近时常召他进宫议事。
临江王一心向道,晋王最没存在感,郑王倒是一时间显得鹤立鸡群起来。
因为他受隆庆帝重视,连带着卫安的地位亦水涨船高。
这回的事虽然瞒得紧,可是大家心里隐约都有数有心的人家打听一番便知道,是那天定北侯府跟端王府和几家公主在普慈庵那里出的事,而被责罚的是端王跟长缨公主,大家也就都心知肚明了,不管怎么样,总归是端王跟长缨公主不知做出了什么错事,才引得隆庆帝发怒了。
郑王倒是仍旧跟从前一样,有送礼的不收,有上门做客的不见,倒是成天往怀仁伯府去外人看在眼里,就觉得郑王越发的知进退。
卫安这里收到的拜帖,堆得都跟小山似地了。
她却没功夫去看,卫老太太正跟她商量卫玉珀的事:“老五的意思,是这事儿不能提到明面上来说,又没犯下什么大错,让我网开一面。”
很符合卫阳清的性格,他原本就是个息事宁人的人。
十九章·不平
卫阳清从上一辈子就是这个性子,他不是坏,也没有什么偏心不偏心的说法,他只是太怕麻烦了。
他向来是这样,为了不看那些背后的丑恶,宁愿把所有东西都当做没看见。
卫老太太就觉得孩子们成这样也不是没有缘故的,有故意对她们视而不见的嫡母,又有对他们不管不顾只图自己省事的父亲,行差踏错简直是早晚的事。
她顿了顿,问卫安道:“既然如此,你是怎么想的”
卫安垂下眼睛想了一会儿,轻声道::“就依他的意思吧。”
原本就已经让他跟家里人生分许多,卫安不想让他跟家里的关系继续闹得更僵,他是个容易多想的人。
卫玉珀不在卫安眼睛里,她没把心思放在她身上。
就算是要恨,要找人报仇,那也轮不到卫玉珀。
卫老太太替她觉得委屈,更多的还是无奈:“虽然说要轻轻放过,可是做错了事,就该认罚。让她在屋子里呆着吧,什么时候知道错了,知道道理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也就是长久禁足的意思了。
既让卫阳清满意了,又让卫玉珀得到了教训,她这个嫉妒心,要是没有人能教会她进退,她迟早要惹出更大的祸事。
卫老太太把决定同卫阳清说了,又冷然告诉他::“机会我是给了,她若再做出坏事来,谁也救不了她。”
卫阳清面红耳赤,再三应是。
他其实也不大想来的,原本以为最省心的小女儿,可是却给他闯出来最难以收拾的祸事,他心里又羞又臊,只觉得烦恼。
可是姚姨娘哭求的厉害,他心里的确又有些过意不去,所以才厚着脸皮来了。
等回去了,他就把卫老太太说的原话告诉了姚姨娘,见姚姨娘感恩戴德,愣了愣问她:“你不替阿珀觉得委屈吗”
他前一天去见过卫玉珀,卫玉珀哭着抱着他的腿,说自己这么多年的委屈。
这么多年,她先是被长宁郡主压迫得动弹不得,后来又被卫安后来居上,姐妹们中间,唯有她四六不靠,什么都没有。
他听着,也觉得卫玉珀的确是受了委屈。
昨晚他做了个梦,梦里他梦见他没有救下卫安,没有管明鱼幼的闲事,一辈子跟长宁郡主恩恩爱爱。
醒来后发现只是个梦,他难过怅然了很久,隐约心里真的是有些后悔的
他为了一个卫安,把自己的妻儿都搭进去了。
可重点是,他没有得到应有的谅解和感激,卫安对他始终不够亲近,他亲生母亲也没有因为他救了卫安就对他心结尽消,他付出了这么多,得到的却全然不成正比
姚姨娘却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看了他一眼,立即摇头:“老爷,您在说什么呢害人的是她,这是多大的过错啊”
她怔怔的,半响才叹了口气:“她险些害了七小姐的性命,就算是没有害七小姐的性命,七小姐的名誉也就毁的差不多了”
“这样的过错,只是让她禁足,还有什么好委屈的”姚姨娘眼神重新又坚定起来:“这也是为了她好,她现在性子越来越左,眼下就敢勾结外人来陷害自己家里人,以后呢”
姚姨娘是从大户人家出来的,虽然家里落魄了,可是教养和眼界还是在。
她再清楚不过了,女子一旦要是有了跟能力不匹配的野心,就容易出事,尤其卫玉珀还不仅没有能力,连犯错的身份也没有,旁人犯了错,如长缨公主之流,还有身份撑着,最多也不过就是贬为庶人,可是卫玉珀呢
她有什么呢
她不过就是个庶女,又不是父亲最宠爱的女儿,家里能说的上话的长辈就能拿捏她的生死,她就算出嫁了,身后没有娘家支持的话,又能走多远
自己没有本事,就该学会认命。
卫阳清似乎懂了,又似乎还是不大明白,看了她一眼:“那你的意思,这对阿珀是好的”
姚姨娘替他倒了杯茶,似乎觉得他是在说笑,失声笑道:“自然是好的,她年纪也不算小了,收了那些不该有的想头,借着这件事看清楚自己的身份,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若是还能因此彻底知错,那也是她的福气。”
卫阳清忽而明白姚姨娘为什么能在长宁郡主手底下也依然平安无事这么多年了,她眼光这么长远,从来都知道自己的身份,怪不得从来都不会行差踏错。
姚姨娘自己也明白,她晚上便自觉收拾好了女儿的东西,送到了女儿的住处,而后遣退了下人,将卫老太太的决定告诉了她。
卫玉珀心里仍旧是不甘心的。
可是再不甘心,她也知道这回卫老太太还是手下留情了,否则若是按照之前卫玉攸的做法来看,她少说也是该去庄子上待小几年的下场。
姚姨娘握住她的手坐下来:“十一小姐如今姨娘大着胆子劝您一句,不该有的想头,日后都收了吧”
她拍了拍女儿的手:“您要怨,要怪,就怪姨娘。姨娘我没本事,当年没法子,委身给别人做了妾,所以才带累的您也成了庶出,被别人瞧不起。没从太太肚子里出来,实在对不住您”
她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可是如今您也瞧见了,姨娘就是姨娘,我就这点本事姨娘能为您做的事都做了,老太太这回能轻放您,已经是意外之喜了。其他的话我也不劝您了,您是聪明人,自己能想明白。”
她叮嘱了梁嬷嬷跟在卫玉珀身边小心伺候,用心劝导她,便转身回了房,吩咐身边嬷嬷:“去七小姐那里要个七小姐的身量尺寸,我要给七小姐做套衣裳。”
这回卫玉珀差点儿都害死了卫安,可是卫老太太还能高抬贵手,不是卫安点了头,惩罚绝不会这样轻。
人情这东西,从来都是有来才有往,人家这样好,她自然也该回报些什么,虽然人家未必就在意,可至少是一片心意。
就当为女儿赎罪了,她垂下眼皮,淡淡的叹了口气。
二十章·打探
立春往卫安院子里去的时候,卫安并不在,是小丫头跟蓝禾说了一声,蓝禾亲自迎了出来,见了她也并没有横眉冷目,态度还算和气的抓了一把刚送来的葡萄放在她手里,问她:“是不是五老爷那边有什么吩咐”
立春有些受宠若惊,连忙摆手,迟疑了一会儿才说是姚姨娘遣她来要卫安的身量尺寸的。
蓝禾笑着给了,回头便告诉了玉清。
玉清也有些稀奇:“姚姨娘那样清明的人,怎么会生出十一小姐这么糊涂的女儿来十一小姐她”
不管怎么说,到底这回卫玉珀还是让卫安身陷险境纵然卫安有准备那又怎么样,万一没有准备呢万一没个准备,这回卫安可就真是被害死了。
端王府那个胖子世子那么暴戾狠辣,要不是沈琛跟楚景吾去的快,卫安非死即伤,而且若是真让仙容县主出了事,到时候不管是长安长公主府还是临江王府,恐怕都要杀了卫安才泄愤了。
更别提到时候,连隆庆帝也不会放过卫安,大家都会认定是卫安引诱仙容县主出去的,再不济,卫安也看见了这桩不堪的事
外人也就罢了,长缨公主本来就跟自家有仇,可是自家人竟然也这样,就实在是让人恼火了。现在尤其还只不过禁足而已,她们这些做下人的,实在免不了替自家姑娘觉得委屈。
“算了。”还是蓝禾叹了声气:“事儿既然已经定了,咱们做下人的,也别多说。别叫姑娘这个人情白做了。”
又问:“姑娘还没回来吗”
她们才打发走了立春,正说着话,外头翡翠便来了,笑着说是前头老太太那里请卫安过去,有客人来了。
前头来了客人
蓝禾让小丫头们上茶点来,一面问她:“不知道是什么客人”
翡翠让她别忙:“是彭家姑娘来了彭家夫人领着彭姑娘一同来的,说是要见见七小姐。”
原来又是彭家的人。
彭家的人对卫安向来很是热情,可是卫安对彭家的人却向来冷淡,作为贴身大丫头的蓝禾跟玉清自然清楚,闻言便并不是很着急,顿了顿才说:“七小姐出去了还没回来劳烦姐姐回去跟老太太说一声,等我们姑娘回来了,我们便请姑娘过去。”
翡翠闻言便有些意外。
卫安出门去了
可她这里却并没收到消息。
老太太现在竟对姑娘放心到这个地步了,七小姐不过是个姑娘,竟然可以随意出门,还不用跟长辈禀报
这得是怎样的宠信啊
她心里有数,站起来笑了一声:“既然如此,我便回去同老太太说。”
卫安正在自己置办的宅子里见赵期,手指轻轻在桌上扣了扣,问他:“说说吧,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才提醒我小心”
赵期最是狡猾谨慎,递消息都递的那么含糊,就说明早已经知道了她身边有内奸,所以才会把事做的这么小心,连提醒她都用这样的方式,说的不明不白的,险些让她栽了跟头。
赵期没敢坐,在她对面站住,连头都并不抬,轻声道:“不是我是少爷提醒我的。”
少爷,指的是谢良成。
卫安挑了挑眉:“是谢公子”
是义兄义兄怎么会知道长缨公主府要算计她的事,还告诉了赵期
卫安有些出乎意料,若有所思的问他:“那他还告诉了你些什么”
“少爷也没说清楚,是派了个小厮来的,让我千万提醒您,若是那天您要去普慈庵的话,让我提醒您小心被人算计了。”赵期挠挠头:“那小厮还说,少爷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要在背后害您,可是跟那些天潢贵胄总脱不了关系,并且您家中也不太平,别惊动您家里人,我便依照他的意思递了话进去给您。”
他想了想,又说:“我也是后来上了山,知道东临观那边还有皇家的人也在打醮,才想明白,少爷让您小心什么您跟长缨公主有旧仇,后来您一让纹绣递出消息来,说是有人假冒四公子的名义,骗走了两位姑娘,我便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