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闺密事-第2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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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江王看着书桌上的信笑了一声:“你既这样说,我便放心了。”
他挥了挥手,让楚景行去,等楚景行走到门口了,又忽然出声叫住他,意味深长的看着他轻声道:“但愿你真的不会再令父亲失望。”
临江王的眼神好似能洞穿人的一切想法,楚景行皱了皱眉头,正想要说话,就听见临江王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来。
“等我离京了,京城变了天,你们的日子便要艰难许多了。有长安的照料,总归要多几分保障,你对待那边亲近几分也没什么。”临江王道:“只是不可过了头。”
楚景行答应了,等到了长安长公主已经快要将近正午,一进公主府,先被领了去跟长安长公主请安。
长安长公主正接见一个袁家的姑娘,见了他便满面是笑的让人扶起来,打发了人带这小姑娘去花园里看梅花赏雪,便领了楚景行去书房。
书房里已经坐着长公主信任的谋士白先生,见了长公主便连忙起身请安。
长公主和蔼的免了他的礼,将楚景行引到旁边介绍了,而后才往屏风后头看了一眼,低声道:“那便开始吧。”
白先生弯腰拱了拱手,便在黄梨木书桌上展开了一副舆图,在大同两个字上点了一点,抚了抚自己的胡须问楚景行:“敢问世子,可知这是何地”
楚景行自然知道,朗声道:“北方锁钥。”
白先生便面露赞赏,笑了一声:“世子既然知道,那就不必多说了。再敢问世子,可知大同领卫多少驻兵如何拥有战马几何”
楚景行便微微皱了皱眉、
这些是军中机密,他如何能知道
作为一个藩王世子,要是知道这些,隆庆帝早就能处他一个谋逆不轨的罪名了。
白先生显然也知道楚景行皱眉是为的什么,摇了摇头直言不讳的道:“世子不知,老夫倒是知道。大同如今辖十三卫所,八百二十三堡寨,三百零七墩台,分四道,辖九路,如今驻兵十三万六千九百余人,战马六万一千三百余匹”
楚景行面色便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白先生见状也并不以为意,只是咳嗽了一声便紧跟着又道:“因此,大同有人戏言说,大同士马甲天下。”
可见大同的重要性。
楚景行听的有些明白又有些糊涂,看了长安长公主一眼,再看向白先生,轻声问:“之前姑姑跟我说要谋大事,便跟大同有关么”
长安长公主悠然自得的给自己倒了杯茶,轻轻啜了一口,朝白先生点了点头。
白先生便道:“世子不妨再猜一猜,若是将这些战马换成银子,价值几何”
楚景行震惊的看向他们,压低了声音问:“你们是想打贩卖战马的主意”
可是这跟通敌叛国有什么区别
“不需要沾世子爷的手。”白先生得了长安长公主的眼神,连忙发话:“这事儿不需您出面,自有人在做,只不过,如今做这行的人,实在被逼得有些走投无路了,因此想来京城找找门路,先度过眼前的难关为了度过这个难关,他甘愿奉上这四年来在关外做生意的盈余的六成家财”
六成
楚景行垂下头。
他知道走私这一行是一本万利的生意,四年积攒下来的银两的六成,那得有多少
他从前有人无没有银子。
现在没有银子也没有人,能不能继续当这个世子,全都取决于临江王。
可是若是他能给临江王府提供这么一大笔巨资
若是他自己能有来钱的路子,能帮上王府的大忙
这回沈琛去福建,为的还不就是找银子花
他咳嗽了一声。
白先生便又笑了:“实不相瞒,他得罪了一些人,因此想找个靠山。我们知道这事儿王爷他是不肯做的,也知道您有您的路子”
长安长公主再能耐毕竟是个女人,能做的事情有限,而驸马府又是普普通通的人家,并不能帮上她什么忙。
她就算是想私自吞下这么一大笔银子,也没有那个能耐能完全消化的了。
这个保护伞,当然是得找别人。
楚景行作为她的女婿,如今又是这个处境,又有王府世子的身份,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她看着楚景行微微扬了扬下巴:“那人挺诚心的,若是这次顺利度过难关,以后银子自然是源源不断而且”
她刻意看了楚景行一眼:“而且,不瞒你说,这些人之前也的确是大有来头他们能给的,可不仅仅只是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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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二·倒打
楚景行如今最缺的就是银子和人手。
当看见长安长公主缓缓的在纸面上写下死士两个字的时候,只觉得连呼吸都忍不住紧促了,紧跟着他便凝重了脸色抬起头来盯着长安长公主。
那一瞬间,连长安长公主这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亦不免觉得心中咯噔了一声。
她清楚的看见了,楚景行眼里的衡量还有杀意。
只是那一点儿让人不舒服和震惊的情绪瞬间就被楚景行敛尽了,他伸出修长的手指在之前白先生抚摸过的舆图上头摸了摸,而后视线落在死士两个字上,忽然笑了一下。
他这一下笑的毫无预兆又有些阴沉沉,连长安长公主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思量自己是不是哪里说的不对,朝白先生使了个眼色。
白先生咳嗽了一声清了嗓子,再次提起话头:“不知世子意下如何恕我直言,这是一个稳赚不赔的交易不做就可惜了”
楚景行悠闲的在鹅颈椅上入座,双手抱胸自在的哦了一声,半响才慢慢悠悠的说:“稳赚不赔吗”
他看着长安长公主,话却是在对白先生说:“我怎么没看出来这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交易死士这种东西,我也就子啊传闻当中听到过。现在还有哪家敢明目张胆的说自家有死士的”
他笑的露出两个酒窝,叹了口气似地,看着白先生和长安长公主:“姑姑这到底是想帮我,还是想害我”
长安长公主便直直的盯着他笑了笑:“我怎么会害你”
她说:“你往后就是我的女婿了,难不成我还会害自己的女儿吗”
楚景行垂头看了看自己圆润修长的手指,不甚在意的唔了一声摇头:“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啊,姑姑,不然为什么有这么好的事,您不给洪文留着,竟想到了我还不是因为这件事要担的风险巨大,所以您想推我上前台操作,等到出了事,您还能拍拍屁股走人”
楚景行的话说的毫不留情,打断了白先生想要插嘴的余地,立即便冷笑:“您这是在把谁当傻子耍”
白先生急忙摇头:“世子真是误会了长公主殿下怎么会如此对待您”
楚景行挥手再一次打断他,并不怎么给面子的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这有什么好见不得人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姑姑不就是四处撒网人吗您是不是看出些什么来了”
他朝皇城方向努了努嘴。
长安长公主便沉默下来。
白先生亦有些尴尬。
楚景行竟是个这么敏锐又不好忽悠的人可是不应该啊,这个人都能蠢的做出陷害手足,不顾王府利益,给敌人送消息的蠢事了,怎么竟会这样聪明
楚景行便冷然看了他们一眼:“明人不说暗话,我便直说吧,我知道姑姑的意思,无非是看着两位小皇子之间的势头越来越不对了”
可不是,长安长公主眼眸幽深。
她原本也是想过只在隆庆帝身上下本钱的,毕竟如今楚王已诛,朝纲已稳。可是很快她就发觉到了不对方皇后跟德妃已经水火不容,连带着两个小皇子之间都风起云涌。
这样下去,三皇子的悲剧再发生在四皇子和五皇子头上,不过是早晚的事。
而一旦两个小皇子出了什么问题,隆庆帝再能耐,无后又能怎么样
无后,这江山就要给别人坐。
谁来坐
晋王胆小不够格,郑王更惨,如今连个孩子也没有。
秦王暴虐,早就不得人心,成日里醉生梦死。
唯有一个临江王了。
忍辱负重,能屈能伸,作为强藩却能不引隆庆帝厌恶。
这样的本事不是人人能有。
所以她才在临江王身上下本钱。
可是这本钱又不想下的过大,不多不少刚刚好就最好了,毕竟还得为自己留一条后路走。
可是没料到这后路也这样不好留。
楚景行原来竟也是个滑不溜手的黄鳝。
真是看走眼了。
楚景行已经哈哈笑了起来,转眼又换了一副面孔:“我逗着姑姑您玩儿呢。”他说,眼里又重新光芒万丈:“这么好的生意,我怎么会不做呢”
长安长公主却并无多少高兴之感,跟白先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防备和警惕楚景行那里是逗他们玩,分明就是警告他们,他对他们的一切都知之甚详。
同时也在告诉他们,用之前楚王残余势力这一点,他知道的清清楚楚,大家谁都有份,谁也别想跑。
被人看破了心思,这交易就显得不那么划算了。
长安长公主垂下眼帘。
楚景行却率先出了声:“不知道堂兄如今在何处”
白先生便是一惊。
楚景行眼里又已经恢复了之前的清冷,冷淡却又雷霆万钧的提醒:“楚王的人也不是傻子,若不是因为还有人能号令他们,不早就树倒猢狲散了楚景聪怕是跟这帮人脱不了关系吧”
长安长公主和白先生都没有说话,显然是默认了他的说法。
楚景行便沉声道:“既然能出来跟我们谈交易了,说明如今他的势力也被底下人蚕食的差不多了,既然如此,留着他是个祸害。”
这白先生和长安长公主早就想到过了。
楚景行便又道:“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楚景聪毕竟是朝廷钦犯,有个意外,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姑姑,我看大表哥闲着也没事做,不如您就让他去一趟,也更放心不是”
让袁洪文去
长安长公主冷厉的看向楚景行。
楚景行却丝毫不惧:“这也是因为表哥是自己人,能全然信得过。姑姑难不成不觉得”
长安长公主低垂了头,半响才摇头:“洪文不经事,就是个扶不起来的,担不起这样的大事。”
“也是,没成家立业,总是不够成熟。”楚景行笑了笑,话锋一转:“不如这样,我给表哥牵个线搭个桥如何我这里正好有一个人选,跟表哥肯定是极相配相宜的,他们若是能成,以后定然是一对佳偶。”
一百六十三·服软
反过来要给袁洪文做媒
这哪里是做媒,分明就是觉得长安长公主不可靠,想要把长安长公主彻底绑死在他这条船上。
白先生不动声色的重新审视了一遍眼前的年轻人。
他跟传闻中的那个不顾大局,意气用事的少年人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长安长公主已经有些僵硬的摇头:“他的亲事”
楚景行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直到看的她说不下去住了嘴,才耸了耸肩:“若是不行,这也没什么。”
他说:“我只是觉得,做交易应当公平,您想让我代表您去跟那边谈交易,我当然得先跟您谈成交易才行,您说是不是否则这世上的事谁说的准说不定哪一天您就为了什么原因能把我推出去当替罪羊,自己退的干干净净,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不是么”
“与其猜来猜去,不如干脆彼此都让对方放心。我娶了您的女儿,又需要您的帮助和楚王的势力,自然不会自毁长城。那您呢您也应当交付一些筹码下来下注吧而一个仙容,你我都知道,这是不够的。”
当然不够。
女儿跟儿子全部压上,楚景行才肯信他们的诚意。
白先生回头看了长安长公主一眼。
长安长公主终于坐了下来,平静的抬头看着楚景行问他:“你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袁洪文虽然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可婚姻乃是人生大事,总不能敷衍了事。
如果楚景行是随便找个人,只为了拉袁洪文下水,那长安长公主自然不会答应。
楚景行挑了挑眉,低头转动着手里的戒指,见长安长公主问了,才抬头一笑:“我听说姑姑一直想给洪文表哥找一个书香门第的,能管束表哥的妻子。您觉得,萧家怎么样”
长安长公主微愣。
还是白先生先问了出来:“可是跟夏首辅家里联姻的那个萧家”
长安长公主也面露意外。
夏首辅有一个孙子娶得就是兰陵萧家的姑娘,可是萧家门第高又古板,极少把女孩儿们嫁给勋贵,嫁的大多都是清流。
夏首辅也是因为之前在金陵当过几年官,因而跟萧家一个嫡支结识,而后有了交情,又靠着身居高位而跟萧家成了亲家。
萧家从前跟明家的地位可也差不离了。
“就是兰陵萧家。”楚景行已经完全反客为主,丝毫不退避的看着长安长公主的眼睛问她:“这样您还满意吗”
自然满意。
不管从哪方面来说,跟萧家结亲都实在是一件好的不能再好的事。
她虽然是长公主,可是一没有实权二驸马家也只是平平,真要跟世家大族联姻,还有些勉强。
高不成低不就的,一直把袁洪文拖到了现在。
可是现在楚景行却提出了一个这样好的选择。
长安长公主不得不重新估量了一下楚景行的能量,皱了皱眉问:“你跟萧家是什么关系”
他一句话,竟然就能定下跟萧家的亲事
可是他凭什么
楚景行摇了摇头:“没什么关系,从前跟萧擎峰比较熟悉罢了。”
长安长公主便知道他是不想再透露更多消息,顿了顿才点头答应:“既然如此,那便如你所说,到时候我请中人去萧家提亲。”
楚景行嗯了一声。
白先生就知道这交易是能继续往下谈了,松了口气,连忙把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儿的都递上来:“这便是这些年西北生意往来的账册还有名册”
这种这么绝密的东西那帮人都肯拿出来,楚景行的手停在上头一瞬,便问:“能不能再多嘴问一声,姑姑是拿住了这些人什么把柄,这些人才会心甘情愿的跟您合作,向您投诚”
除了临江王府的旗号,应当还有其他的吧
否则怎么够那些人同意付出这么多
长安长公主喝了一口茶,觉得喉咙不那么干燥疼痛了,才清了清嗓子,并不避讳的看了他一眼:“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避着你的了。那我便跟你说句实话,这件事,说起来,还要多亏了寿宁郡主和沈琛”
又跟沈琛和卫安有关
楚景行皱了皱眉,下意识的问了一声:“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他在彭家的事情过后就被沈琛设计,说出了私自给刘必平送信的事,而被临江王禁足,到一直到现在。
期间他只知道沈琛终于如愿以偿的认祖归宗,重新姓回了沈姓,又重新住回了平西侯府。还知道沈琛遇见了刺客。
至于其他的。
他的确不知道了。
出了刘必平的事,为了防止再次犯忌讳,他并没有再刻意去打探过沈琛的事。
长安长公主低声咳嗽了一声,朝白先生点了点头。
白先生便详细的把最近发生的事都告诉了他,末了又道:“谢二老爷自来就恨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入骨,可偏偏寿宁郡主误打误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