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闺密事-第2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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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便已经进了屋子,沈琛打横坐了开始煮茶,看了林三少一眼,才直截了当的问:“刚回来”
林三少嗯了一声放下了杯子:“人已经跑了,追不上了。”
楚景吾很是敏感,立即便问他:“你去追晋王了”
晋王杀了刘东他们,林三少又在那之后便消失了,现在想来,应当就是专门去抓晋王回来的了。
林三少点了点头,虽然长途跋涉,又刚从宫里出来,可是看上去却并没有颓丧和沧桑感,朝沈琛道:“晋王身边有一个长史,我听说很得他的信任。他的奏章,都是这个长史帮忙草拟的。”
虽然晋王没抓到,可是晋王妃和那个侧妃却被抓到了。
从她们嘴里,也足以问出许多不为人知的隐秘来。
譬如说,晋王很信任的这个薛长史,是他唯一一个从封地带回了京城,又要从京城带回封地,连抛弃了妻子和侧妃,都不能丢下的人。
这个人又是晋王的智囊。
林三少喝了口茶,缓缓放了茶杯看着沈琛和楚景吾,一字一顿的道:“这位薛长史,说起来挺有趣的,他曾经是个翰林,可是后来被罢官了,而后便给晋王效力。可是更有趣的是,他是萧家的养子。”
萧家。
楚景吾跟沈琛对视一眼,恍然大悟。
也就是说,这个薛长史,都是楚景行的人
“那楚景行究竟是有多少人”他觉得有些不敢置信:“他的人,不是已经全部都被父王给换了吗”
林三少缓缓的挑了挑眉:“你父王也被你大哥骗了,你这位大哥,实在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他做的我们不知道的事,恐怕还多着呢。”
而且,恐怕他当年所谓留在京城做质子,根本也不是什么孤立无援,四面受气。这个人能不动声色的用层层面具遮掩自己最真实的目的,并且还能成功骗过临江王和沈琛。
这个人的心机,到底该厉害到什么地步
楚景吾觉得不寒而栗,他虽然知道哥哥不是个多正面的人,可是也没料到楚景行竟然有这么多隐秘。
他愣了愣,才喃喃问:“可他到底为什么这么做啊”
他安排这么多人,到底是要做什么
沈琛看了林三少一眼,两人不约而同的都牵了牵嘴角,露出了然的笑意。
“只能说,他的野心并不是因为你和我才升起来的。”沈琛从前面对楚景行时特有的收敛和愧疚到此刻终于已经一丝不剩,嘲讽的笑了:“不过这些大约也不重要了。”
林三少便瞥了他一眼:“早说过你自己同情心过盛了,你自己偏偏不认。”他冷淡的放下了杯子,修长的手指轻敲着桌面:“他从头到尾就没把你们两个放在眼里,他在意的只是临江王的态度而已,从前临江王并没有表示出对他的不满,他便得过且过,可一旦临江王有了偏向以后,他便立即付出行动了。所以说到底,说什么觉得父母偏心,不如说,是担心父母手里的权力不能到他手里,会到景吾手里罢了。”
林三少的话说的又快又急,仿佛连反应的时间都不给沈琛和楚景吾,便紧跟着又道:“他这回在晋王身边埋下的钉子薛长史,你们知道有多久了吗足足七年,可你们不如想想,他七年前才多大”
楚景行现在也不过才二十弱冠之龄。
也就是说,他十三岁的时候,就已经培养了自己的势力了。
并且在最没用的晋王身边都放了人。
那么,其他的藩王们身边
甚至皇宫里
沈琛皱了皱眉头。
楚景吾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头一次对这个哥哥进行了审视,也就是说,这个哥哥根本就不是那种心胸狭窄,为了父母的偏心就会行差踏错的人。
他做每一件事都是经过精密的思索和慎重的考虑的。
也就是说,他有可能连犯错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那他对付沈琛,还有做错的那件事”楚景吾吞了口口水,有些艰难的问:“他是故意的”
可是如果真的是故意的,那又是为了什么
林三少嗯了一声,理所当然的笑了:“有什么好想不通的你想一想,他虽然犯了错,虽然被收走了世子印信,可是同样的,他得到了什么”
得到了什么
在楚景吾看来,他什么也没有得到啊。
“不是的。”沈琛认真的看着楚景吾,替他解答疑惑:“他是得到了的,他成功的让父王和我们都以为他不过是个没有远见,容易冲动行事,被敲掉了手脚就不能再做出攻击别人的事来的人。事实上,父王也的确是稍微放松了警惕”
至少如果不是林三少抽丝剥茧,层层追踪,薛长史的身世,是很难挖得出来的。更别提要联想到楚景行的身上了。
五十四·报复
楚景行的心机真的深到如此地步的话。
那么他之前做的种种这些,不过是为了让临江王等人放松警惕,放心远离京城去封地。
甚至可能隆庆帝最后想要每个藩王留下两个儿子才准放行的做法都有楚景行的动作在里头。
如果真是这样,那楚景行图的是什么
楚景吾想了想,很容易就能替他这些不合常理的行为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他是想帮临江王的。
他当然想帮临江王。
因为作为临江王府世子,只有临江王最后登上那个位子,他才有可能名正言顺的也登上那个位子,并且获取身后那些人的支持。
可是帮临江王是一回事,对付沈琛和楚景吾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所以他一面调唆楚景盟,把楚景盟握在手里,最后把晋王也拖下了水,然后给临江王府当挡箭牌。
一面又马不停蹄的让隆庆帝明示暗示的把他留了下来。
从一开始,楚景行就没有想过让他再跟在临江王身边培养感情了。
或许,也不仅止于此。
楚景吾坐在椅子上半响,看着清澈的水从竹筒里流出来落到茶壶里,便轻声道:“那这回,父王跟你到底是商量了什么”
沈琛摸了摸他的头,叹了一声气,才道:“林三少给父王提了醒之后,父王便来了信,让我盯着楚景行盯严一点儿。我的发现是,他身边的确是有可用的人手,并且还能完美的避开护卫长的监视,因为他用的人,是长安长公主府的人。”
临江王管天管地,可是长安长公主不听他的,非得要听女婿的,借给他人手,他也没有办法。
沈琛咳嗽了一声,便又紧跟着道:“长安长公主府的人到底是在做什么我不清楚,便也没有轻举妄动。直到三少这回回来,和昨晚父亲来的又一封信,我才知道,楚景行不止是有长安长公主府的人手而已,他埋藏的太深了。”
他正要接着再说些什么,外头的门却被敲响了,汉帛的声音小声的响了起来,沈琛让他进来,他便站在沈琛旁边,轻声道:“侯爷,已经查明白了,今天无王府的是一个宫里的小太监,从侧门进去的,没惊动护卫,是被西角门上守门的婆子带进去的,听说是熟人了。”
宫里的小太监
林三少挑了挑眉,看了沈琛一眼:“他从来就没停下来过,不如我们这回猜一猜,他接下来是准备做什么了”
沈琛便冷淡的放了手里的杯子,冷笑了一声:“我带阿吾过去跟他辞行,说我们准备跟圣上说,让阿吾跟着我无福建的事,可是他竟然没有反对。”
这态度太奇怪了。
“我猜,接下来,他是该清除我们这两个麻烦了。”沈琛的语气平铺直叙,并没有任何起伏,就好像是在说一件再小不过的小事。
林三少施施然笑了笑:“你知道便好了,他现在所做的一切,无非就是在为以后杀死你们以后,作为跟王爷谈判的筹码罢了杀了你们,可是他也为王府立下了大功,对于很多属臣来说,加上他的嫡子身份,这就已经是轻放他的理由了。”
话说的没错。
准备的都已经差不多了,挡在前面的石头现在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呢
楚景吾奇怪的不觉得怎么伤心,大概是从一开始便没对他抱过什么希望的缘故,到了这个时候,他更关注的反而是另一点那就是,楚景行准备怎么对付他们
他这么想,也就这么问了出来:“他准备怎么对付我们答应了我们去福建”
他想了想楚景行最近使的这些手段:“难道是准备在这上头下功夫,准备让我们去不成吗”
此时此刻,仙容县主也正问楚景行同样的问题。
她知道楚景行不喜欢这个弟弟。
她同样也不喜欢。
她顿了顿,亲自替楚景行端上了一盅参汤,试探着问他:“那您打算怎么做呢他们两个毕竟手里如今可都有些人手”
这些人手都是临江王留给他们的。
想到这一点,仙容县主心里更加替自己的丈夫不忿和气愤公爹竟然信小儿子和一个外人都比信任向来稳重的大儿子多的多。
楚景行却心平气和,半点儿焦躁的意思也没有,看着参片在茶杯里起伏,低下头浅浅喝了一口,便道:“这些事你便不必操心了,收拾收拾,我们晚上不是要去岳母家用饭吗”
自从临江王走了之后,他们回长安长公主府的次数就增多了许多。
仙容县主一听便知道他是有事要回去跟自己的母亲商量,连忙应是,吩咐嬷嬷们下去收拾东西,又问楚景行:“那咱们立即便出发吗”
楚景行摇了摇头:“你先去把库房里的人参等物收拾些出来,郑王叔的媳妇儿不是已经怀了身孕了么,我们总该有所表示才是。我还有些事要问一问袁嬷嬷,待会儿再同你一同回去。”
仙容县主是知道袁嬷嬷的地位的,不敢再说什么,轻声应了是便转身去找百灵开库房取东西挑选礼物了。
袁嬷嬷紧随其后的进门来,镇定的朝楚景行行了礼,便道:“来的是宫里刘大监手底下的小火者,他让我跟您说一声,宫里又出事了。皇后娘娘为了想要回四皇子,故意让她放松对四皇子的照顾,引得四皇子发起了高热,现在圣上对娘娘的态度已经缓和了许多,他让我请您的示下,奶娘还要不要再做些什么”
楚景行不过思索了片刻,便直接摇头否决:“不必了,让他告诉奶娘,安安分分的呆着便是,之后若是我有什么吩咐,会使人去通知她的。”
袁嬷嬷低头答应了,似乎忍了忍,并没有忍住:“不知道世子之后打算怎么办”
挑起了德妃跟方皇后之间的火,可是现在又好像没有再加一把柴的意思,这样的话,之前的一切努力岂不是都算是白做了
楚景行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五十五·出击
屋子里仍旧烧着炭炉,因为开了半扇窗户透气,屋子里既暖和又不会显得太过气闷。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楚景行抬眼看自己的时候,袁嬷嬷忽而觉得空气都不流通了,胸口处闷的厉害。
她好一会儿才垂下了头,意识到自己似乎是问了不该问的话。
楚景行分明是不想跟她说接下来的打算而已,她刚才着实是僭越了。
意识到了这一点,袁嬷嬷便立即做出了补救:“您这里若是有什么事需要奴婢带给长公主的话,我也好及时告诉长公主,免得误了您的事。”
楚景行垂下头轻轻吹了自己手背上刚落下来的一片梅花,淡淡的摇了摇头:“有什么事,我自己自然会跟长公主商量。”
这隐含的意思就是,不该问的事情不要再问。
这次的失误就算了。
袁嬷嬷在心里松了口气,急忙应是。
楚景行便自己站起来,让袁嬷嬷去瞧瞧仙容县主准备好了没有,又道:“我记得长公主似乎喜欢吃梅花饼,反正现在时辰尚早,你去问问县主,要不要让府里的厨子做好了带过去。”
这就是在打发人了。
袁嬷嬷再不敢多嘴说什么,弯着腰退了出去,不一会儿见楚景行也大踏步的领着几个小厮出去了,才目光复杂的在原地站了半响。
她总觉得楚景行为人深不可测,可是现在偏偏长公主府已经跟他绑在了一起密不可分
就是在这样的前提下,楚景行对长安长公主还是处处防备时时小心
这个人,已经谨慎至此了。
楚景行的确是个谨慎的人,具体就体现在,为他做事的,哪怕是同一件事,他也不会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他向来喜欢做两手准备,每一件事都最好要把每一个可能出现的可能性反复推算,而后分别针对性的做出应对。
就比如,这回,他当然不是打算静观其变什么都不做。
火都已经烧起来了,是他梦寐以求希望烧起来的,他怎么可能会眼睁睁的看着这把火熄灭下去
他当然是要尽己所能的让这把火烧的越旺越好,最好能烧死多少人便烧死多少人。
他坐在书房的长桌后头,找来自己的亲信胡冲,二话不说便告诉他:“你找个机会,去见一见德妃娘娘宫里的江嬷嬷。”
这才是他对真正心腹的态度,直截了当,没有半句废话。
胡冲有些意外:“您是要动用江嬷嬷了”
可是这条线埋得很深的,这么多年都并没有动用过。
德妃当年不过是个昭仪,要不是救了隆庆帝一次,是怎么也到不了今天这个位子的。,可就因为她是瑜侧妃的亲姐姐,所以楚景行连带着对她也上了心,在她身边也安插了一枚棋子。
这枚棋子一直都没被动用过。
一是瑜侧妃跟这位亲姐姐的关系很不错,许多消息都能探听到,他怕用了这个棋子以后会牵扯出事情来。
二是因为之前确实也没有什么能派的上用场的地方。
他嗯了一声,捻着一点朱砂,看着指尖上鲜红的一点颜色,目光也似乎被这红色染红了:“是该见见血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神色仍旧平静,可是不知为何,无端的却让人脊背发麻。
胡冲却显然司空见惯了,他疑惑的皱了皱眉:“那您的意思是,让江嬷嬷做什么呢”
“做一颗死棋。”楚景行背着受站起来走到窗前,冷淡的看着外头的景色:“让我借助这个死棋做一个死局,把该死的都弄死。”
胡冲还是不大明白,知道楚景行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垂眸认真的听。
“给江嬷嬷带个口信,告诉她,我会替她照顾好她的丈夫和父母,让她放心去吧。”楚景行却没有解释清楚的意思,只是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不要耽搁,尽快把消息送去。”
胡冲浑身一凛,连忙应是,立即便要转身出门。
楚景行却又出声喊了他:“府里的护卫,暂时不要惊动他们。”
胡冲反应过来,便道:“正好想跟您说这件事,这些护卫是不是盯得太过紧了连您去趟长公主府,他们也要寸步不离的跟着”
这哪里像是护卫,简直像是锦衣卫或是刑部的衙差,专门就是为了看管犯人的。
楚景行却并没有当回事,他只是笑了一声,朝着胡冲挥了挥手,让他快去。
之后便起身回了正院,见仙容县主已经都收拾好了,连梅花饼都已经让厨房做了,便吩咐下头人套了马车,往长安长公主府去。
长安长公主最近着实不大轻松。
一是因为要忙着楚景行交代的事,二就是袁洪文实在是不争气。
他嚷嚷着要退婚的事情传到了萧家耳朵里,萧家立即便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