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闺密事-第3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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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为这样,虽然安公公曾经短暂的接过了锦衣卫都督的职责,又总督过三大营,可是很快又被隆庆帝给罢了这些职位,转而让五军都督府自行管理,而这些都督们又直接向隆庆帝负责,比之前交给太监可靠的多。
作为近身内侍的安公公的地位不说一落千丈,也差不了多少,跟从前那样的风光是没法儿比的。
可是要替侄子谋个前途,却一点儿不难。
沈琛挑了挑眉:“就这些”
“我们查过了,这个侄子的来路”汉帛摇摇头,很是尽职尽责:“他说是自己一路从河南过来的,要饭来的,可是我们查过了,他侄子来京城投奔的时候,根本没有到处求门路,一来就住进了湘悦楼而且开的还是天字房,一开便是十几天,到处吃喝玩乐,还在锦绣赌坊一掷千金,梳拢了天香楼的花魁姑娘”
天香楼背后可是蒋子宁的女婿,来这里消遣的人要么有钱要么有权。
能在天香楼梳拢花魁的,可都是王孙公子才能办到的事。
当初有个外地来赴考的举子,在家乡也算得上是富贵了,可是进了天香楼,却耗光了家资也不过只能得见心仪的姑娘一面。
而花魁
她可不仅仅只看你有钱没钱,还得看你背后站的人。
当时这个侄子可还没跟安公公相认,更别提仗着的是安公公的势力。
那么是谁给了他这样的自信和特权
安公公
他要是有这个能耐,早就去把这个命根子找回来了,哪里还会拖到今日而且还不怕死的让这人去天香楼,他就不怕到时候蒋子宁参他一把
虽然安公公现在没了总督三大营的权力,可是掌印太监的事他可还是做着的,蒋子宁素日跟他很有些不对付,蒋子宁要是抓住了他这个脉门,哪里会轻易放过他。
所以肯定不是安公公自己做的。
而是有人刻意为之,有人用前把这个人找回来,让他来投奔他叔叔的。
那是谁
联想到安公公近日的反常,沈琛就饶有兴味的牵了牵嘴角,觉得有些嘲讽。
彭德妃已经不是很得隆庆帝的信任了,她要是想要在隆庆帝身上动脑筋,是一定得收买些隆庆帝信赖的人的。
而再没有人比安公公更加合适了。
“去,把那个安路给我抓了。”沈琛面色清冷,神情不变的进了平西侯府书房,才又补充道:“尽量小心,不要留下痕迹。”
汉帛立即答应了一声,要转身走又有些迟疑的立住脚:“侯爷,抓了安路,是不是打草惊蛇了”
“惊不了,这不是一个不省事的主儿吗他闲不住的,消失个一两天,很正常。”沈琛坐下来,打开底下人新送来的汇总的消息,一目十行的看起来,又冷笑了一声:“何况安公公接下来还有许多事要忙,恐怕暂时是顾及不上这个侄子了。”
太监们因为没有根,因而都对收干儿子有强烈的嗜好,一个两个的,但凡只要是得了势的,就没有不收干儿子的,生怕跟正常人不一样。
这个安路就算是跟安公公情分没什么,可是有一点他是安公公的亲侄子,身上带着安家的血脉,这是多听话孝顺的干儿子都比不上的,是安公公的命根子没错了。
抓住他,不怕安公公不乱了阵脚。
汉帛就知道自家侯爷肯定是有主意了,他笑了起来,忍不住问沈琛:“侯爷,您是不是想到对付他们的法子了”
沈琛看他一眼,还来不及回话,外头就说临江王世子来了,他就朝汉帛点了点头:“做你的事去吧。”
楚景吾已经推门进来,见汉帛要行礼,挥手免了,等到门一关上,就忍不住气冲冲的拍了一下桌子,将上面的笔墨都震得一响。
沈琛瞥他一眼:“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气冲冲的”
“简直欺人太甚”楚景吾忍不住冷笑:“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现在是小人得势了似地,可着劲儿的闹”
“什么叫做可着劲儿的闹”沈琛有些警惕:“你是不是又听说了什么消息”
楚景吾压低了声音,有些震惊沈琛竟还不知道,叹了口气道:“把镇南王等人都给换了,换上的都是最近上折子要求太子提前登基的,你说这是不是胡闹是不是小人得志”
隆庆帝病了不过才三四天,便有不怕死的御史和一些臭虫开始上折子请太子登基,说什么国不可一日无君的老一套。
内阁已经把这些折子都扣住了。
太医都说隆庆帝说不得是能醒来的,他们这些老成持重的老臣当然不可能现在就做扶持太子登基这种蠢事。
否则万一隆庆帝醒了呢
到时候,最倒霉的就是他们这些在旁边摇旗呐喊助威的。
现在彭德妃这么闹,看在别人眼里,的确是太过分了。沈琛却并没有愤怒,在他看来,敌人这么轻浮,实在是一件值得开心而不是恼怒的事。
他只是淡淡的笑了一声,而后就问:“内阁同意了吗”
“内阁倒是”楚景吾反应过来,忍不住就道:“德妃娘娘跟内阁的关系处的很不好”
那是当然,能进内阁的,哪个不是千年的狐狸,要是他们真的看好太子登基,这个时候早就主动替彭德妃母子肃清前路了。
不过这实在是个再好不过的机会了。
沈琛抬眼看着楚景吾,低声道:“不要紧张,听我说,德妃成不了事。”
楚景吾有些愣住,不知道沈琛哪里来的自信:“二哥可是德妃现在”
她开始动手打压了林淑妃跟六皇子,又把林三少给栽赃上了一个意图谋害圣上的罪名,丢在诏狱里呆着,现在还开始沾手三大营,如果真的让她得逞了,隆庆帝又死了,内阁哪里还有的选最后也只好顺从了。
第二章·笃定
沈琛知道他的担心,见他很是紧张愤怒,就轻声道:“还没到那个地步,事情没有我们想象的那样简单。
怎么没有那么简单楚景吾喉咙有些痒痒,清了清嗓子坐在了沈琛对面:“怎么能不紧张德妃步步紧逼,我看她根本就是打着弑君夺位的主意。现在圣上昏迷不醒,她一开始是剪除淑妃羽翼,对付淑妃,而之后,自然就轮到我们了。我们难道就等死吗”
虽然知道沈琛做事向来稳当,可是毕竟这是百年不遇的大事,是可以决定前途生死的大事,现在跟临江王府的联系又暂时切断了,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再做什么落人话柄的事,他的心里就比从前还要着急。
沈琛咳嗽了一声,斜了他一眼:“你从前从来不这样毛躁”
楚景吾冷静下来了,见沈琛出言呵斥,只好喝了口水静了静心,才道:“我只是担心”
“我知道你担心。”沈琛点了点桌子,拿出一封信扔给了楚景吾让他看:“你先看看这个。”
楚景吾诧异的挑眉,接过了信看了一眼忍不住就瞪大了眼睛,很是有些不可置信:“二哥这消息都是真的”
“怎么不是真的”沈琛笑了一声:“所以我让你先不要着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楚景吾一时没有完全消化完这些消息里头的信息让他颇有些头晕目眩信里汇总的消息,有隆庆帝在出事前一晚曾经呵斥过安公公,并且让秉笔太监之一的陈平接任了安公公的职责。
还有,隆庆帝特意去看六皇子,还将六皇子宫殿中的侍卫增加了一倍。
这些消息
楚景吾惊疑不定的问自己二哥:“二哥,你这些消息,是哪里来的”
“宫里的暗桩送出来的。”沈琛眉目不动的回答他的问题,又补充道:“还有林三少的功劳。”
林三少竟然也能提前知道吗
楚景吾觉得好似摸到了什么脉络,却又觉得更加茫然,好一会儿才慢慢的把关系梳理清楚了,顿了一顿才道:“二哥,是不是,这件事有讹误”
他看出来了,不管是沈琛还是林三少,明明处于风暴中心的人,却都冷静沉稳的过分了。
可不该是这样的,最低限度,沈琛也该跟他商量逃走的事的,可是沈琛除了第一天的时候提醒过他一声让他不要答应侍疾,之后就再也没有提过这件事。
现在想想,结合这封含着这么多讯息的信,他有些明白了。
“或许有讹误。”沈琛微微点头,看着楚景吾,不再卖关子,详细的跟他解释清楚:“头一天的时候,孔供奉来找我们,说是圣上出事了,宫里留了一晚上的太医,我当时也慌了。可是和安安一商量,我们都觉得圣上的昏迷来的太突然,恐怕不是如孔供奉之前预测的那样,吃丹药吃的过量了的原因,是德妃要谋害圣驾。而事实上,最近德妃的所作所为,也的确印证了我们的猜测,她肯定是跟圣上昏迷的事情脱不了关系的。”
这些楚景吾都知道,他点了点头,等着沈琛继续说下去。
沈琛便又道:“可是她做的好像太顺利了。”
楚景吾不解:“太顺利二哥是说,圣上原本该没那么容易让她得逞的”
沈琛向来清澈的眼睛便露出几丝锋芒,如同利刃出鞘:“难道不是吗这一切都太巧合了,让人不得不起疑心。圣上心里,只怕一直对彭德妃有防备毕竟出过方皇后的事,他一直都是对身边人很警惕的。蒋子宁又跟德妃娘娘素来不是很合他教导太子,顶着太子太傅的名头,可是却说太子不甚服管教,因为这个,彭德妃觉得他是应声虫,不怀好意,对他很是有微词,对待蒋夫人也不甚尊重,过年请安的时候,给了蒋夫人很大的难堪。德妃把安路找来的事,瞒得过谁,也瞒不过蒋子宁毕竟天香楼是他女婿的产业,我估计,圣上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所以隆庆帝才会斥责安公公。
所以安公公通知了彭德妃,彭德妃才决定铤而走险。
才有了隆庆帝的所谓昏迷不醒,可是事实上,这本来就很容易找得到破绽那些太医们怎么那么巧,都没有出宫
恰到好处的成了隆庆帝透露消息的渠道和保护层
还有后来的蒋子宁,他平静的太过分了。
楚景吾吸了一口凉气:“也就是说,他没有中毒,只不过是跟当年地动的事情一样,想要调出大鱼还有顺便试探试探我们如果我们真的跑了,那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隆庆帝会认定临江王府有反心,收拾完了彭德妃以后,转头就会来收拾他们,他们根本不可能逃得出京城,自己以为的生路,不过是一条早就被隆庆帝挖好了的通向坟墓的漆黑小道
隆庆帝的心思,已经多疑到了这个地步
楚景吾觉得这样的起伏让人心里极为不舒服,沈琛说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典故,让他觉得他们才是那只螳螂。
而被当成螳螂,实在不是一件让人开心的起来的事。
沈琛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幸好我们什么也没做。”
可是楚景吾却仍旧不放心:“那现在呢,如果圣上是装的,那我们怎么办等着被彭德妃整死吗”
隆庆帝也可能借刀杀人啊
沈琛就笑了:“恰好我也想告诉你,既然圣上待我们这么好,我们自然不能让圣上失望。从明天开始,我们就进宫去给圣上侍疾罢,这外头的事,都暂时别管了,不管事情到底怎么发展,我们都要沉住气,好好侍奉圣上。圣上什么时候醒,我们就什么时候出来。”
楚景吾领悟过来沈琛的意思,不由得嗤笑:“这么说,我们也得当孝子贤孙不过二哥你说的有道理,当孝子贤孙,至少德妃娘娘没那个由头对付我们。只是她如果对付不了我们,那肯定就”
第三章·逼迫
楚景吾的声音飘散在夜空里,很快就消散不见了。
不一时汉帛就回来了,轻轻敲了敲门,问他们:“侯爷,到了时候了,您是在家里用饭,还是过定北侯府去”
沈琛最近往定北侯府去的越来越频繁,在没出事之前,他基本上就是赖在定北侯府吃饭的。
虽然出事之后他明显去的少了,可是因为定北侯府那边有人过来问了一趟,为了保险他还是问了沈琛。
沈琛看了楚景吾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按照计划去做,又道:“不要太担心,记住除了说圣上昏迷,你要侍疾,并且表示担心之外,千万别再寄信给父王。”
这样才最合隆庆帝的心意。
楚景吾心里的疑问都已经被沈琛解决了,现在沈琛再这么说,他就低声答应了一声:“我知道了,二哥你放心吧,我一定不会给你添麻烦。”
沈琛冲他笑了笑,等到他走了,才往定北侯府去。
定北侯府也同其他勋贵人家一样,连大门都关闭了,侧门处除了采买之外严禁人进出,当差的人进出都要登记。
这是严防家里出什么打听消息的,也是防止有人出去乱说话。
看来三夫人和二夫人现在做这些事越发的娴熟了,沈琛径直被领去了卫老太太那里。
卫老太太正跟三夫人说事,是给卫玠娶媳妇儿的事,卫玠娶妻的事耽误了一段日子又一段日子,实在不能继续耽误下去了。
就算是现在隆庆帝昏迷不醒,不能大肆操办,可是跟陈家通气,提前开始准备起来,也是应该的。
毕竟卫玠的孝期已经过了,再耽误下去,年纪便太大了,陈绵绵也等不起。
见了沈琛,卫老太太便笑起来,吩咐三夫人:“告诉他们大伙儿,今天便都在我这里吃饭,你吩咐厨房,多做些菜上来,这几天阿琛也辛苦了。”
三夫人笑起来,并没有受到外头腥风血雨的影响,应了是就又道:“既然老太太这样说,那不如就把席面设在外头卷棚里正好卷棚外头的桃花也开了,正是好看的时候”
家里的几个媳妇儿都已经历练出来了,三夫人经过了孔供奉的事情越见沉稳,遇上这种事还如此能稳得住,卫老太太面露赞赏,眼里含笑:“你作主便是,去跟老三说一声,让他跟老二今天都不许出去了。”
二老爷三老爷原本也基本不出门了,只去衙门办公,下了衙便径直回家。
三夫人应是,出了门便吩咐金嬷嬷:“去外头看看三老爷回来了没有,若是回来了,跟他说,今天老太太叫他们在里头用饭。”
帘子放下了,沈琛坐在卫老太太下手跟卫老太太说:“我已经去找了平安侯,平安侯他并不知道圣上是装病”
看来这回隆庆帝瞒得还是死死的。
卫老太太面上的笑意消失无踪,看着花嬷嬷沏茶,冷淡的道:“幸好你和安安机警,进宫了发现不对,又等了几天,从蒋子宁等人身上看出了端倪,否则的话,要是你让楚景吾逃命,我们所有人的性命,恐怕就都没有了。”
卫老太太对隆庆帝很是不屑。
他既要引出彭德妃,却又要试探身边人,因此竟然想出装病这一招。
可是有些东西是禁不起这么试探的面对生死利益的选择,没有几个人受得住诱惑,有些东西本来就不能试,尤其是人性。
以试探揣度去猜疑别人,得到的只会是谎言。
隆庆帝太没有自信和安全感了,作为一国之君,他没有容人的度量,不能容许人功劳太过,声望太过,在他手底下当官实在是一件极为让人疲累的事,而且动不动便可能丢了性命。
他自己在一点一点的把人心给往外推而不自知。
沈琛知道卫老太太的意思,隆庆帝这样一次一次的想要试探大臣们的忠心,大臣们心里也是会寒心的。
自古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