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闺密事-第4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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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王这个人实在是个算得上仁善的,这样的情形之下还不忘记护着卫阳清逃走,只是,那些叛军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也不知道郑王究竟怎么样了。
他的孩子才刚刚降生不久,他都还没有看见过呢。
想起这些,卫老太太心里的怒气便连遮掩也遮掩不住,人想要好好的过日子怎么就这么难
她们卫家的人从来就只是想要好好的过日子,可是这些人却从来不曾放过她们,总是要把人逼得连喘息都不能。
人心坏了就是坏了。
她脸上的表情简直昭示着风雨欲来,好一会儿才叫卫阳清起来:“好了,你风尘仆仆的赶回来也累了,山东那边的事情闹的这样大,你又是从那里逃出来的,牵扯了王爷,恐怕少不得会被召去问话,哪怕不是圣上亲自过问,阁老们总是会问的,你到时候便都如实说就是了。”
三老爷上前拍了拍卫阳清的肩膀,顺着卫老太太的话劝他:“是啊五弟,这事是人祸,谁也没有料到的,你就放宽心吧,怪不得你。”
卫阳清哽咽着摇了摇头:“可王爷终归是将活的希望给了我,那帮叛军不是人的,三哥你不知道,那些人简直疯了,见人就杀,根本就没有人性的”
看来是真的被吓坏了,到底是个文官,哪里见过这等场面。
二老爷圆润的肚子抖了抖,也跟着安慰五老爷:“都过去了,五弟,现在你已经平安回来了,就是王爷,曹庭抓他肯定是有目的的,倒是比落在那帮暴民手里要好一点儿。”
这倒是大实话,有价值的人,命总是比较值钱的,落在懂行的人手里,生还的机会也大了许多。
卫阳清苦笑了一声,他当然知道这些不过是安慰的话而已,哪里有那么简单。
不过他思索了一阵,倒是真的想到了些什么,睁大眼睛告诉卫老太太:“我们这一路走来,行踪不定,也就是身边的几个人知道我们的行程,要不就是九江那边泄露了消息”
这次永和公主的事情到底是不是跟临江王妃有关系还没有定论,但是之前薛长史算计谢良成他们却是板上钉钉的,薛长史也供出来曹庭了。
卫老太太看了他一眼,缓慢的点头:“这些我们都知道了,你不必操心,一路风尘仆仆也辛苦了,明天仔细宫里有召见,你先去休息罢。”
卫阳清应了一声是,起身了又觉得有哪里不对,好一会儿才发觉出了是哪里不对劲平常这样的事不管怎么样,卫老太太都是必定要卫安在一旁听的。
可是这回却并没有。
不仅没有,他回来这么久了,卫安到现在竟然都还没有露面,这可真是太奇怪了,他忍不住便问出了声:“老太太,怎么不见安安”
提起卫安,屋子里有短暂的沉默。
三老爷叹了一声气,便简洁明了的把大致的事情说了:“安安如今正在休养,恐怕得过一阵子才能回府了。”
说起这些三夫人便觉得烦心:“可不是么,那些杀千刀的,好不容易到了这一步,眼看着安安也都能先将庚帖给换过来了,谁知道就闹出了这样的事,真是一波三折。”
卫阳清震惊不已,同时心里又升起了浓浓的后怕,他们在山东出事就罢了,那里毕竟离京城远,能被人操纵局势也是能理解的,可是京城里头,竟也有人如此大胆,不管不顾的就光天化日的敢用火药来炸人
还是从郑王府经过傻子才会相信这真的只是个巧合,或是偶尔疏忽
他忍不住便骂了一声:“这分明就是有人故意为之,工部难不成不该给个说法”
一百零九·交代
工部当然无论如何都该给个交代
这么大的事,难不成还想就这么轻飘飘的过去不成卫老太太抬了抬眼皮,言简意赅的笑了:“他们会给交代的。
卫家实在是蛰伏得太久忍让的太久了,以至于谁都敢来咬一口。
她闭了闭眼睛,吩咐三夫人:“递牌子给回事处,我要进宫。”
通常像是卫老太太这样的老封君有什么事想要上达天听,是可以写奏折的,而有的跟宫里有门路的,则又会选择进宫再后妃处问安的时候,将目的委婉的透露出去。
这样若是有些不大好说的话,或是伤了皇家脸面却实在得讨个公道的话,那就更好说了,也就不会那么容易惹怒贵人。
卫老太太现在选择的就是第二种。
事实上卫老太太这些年来极少进宫,出再大的事,就心里吞了便是了,她心知肚明,当年明家的事的确是隆庆帝做错,一来不耐烦再见这个几乎将明家灭族的忘恩负义的男人,二来是不想在他面前示弱,三是她明白,男人的愧疚心维持的日子太短了,得用到真正该用的地方上,否则的话就是暴殄天物。
之前明敬的事已经用过一次了。
现在无疑该再用一次。
三夫人有些诧异,可是听见卫老太太这么说,就知道她心中自有打算,应了下来便道:“媳妇儿这就去办。”
卫老太太点了点头,看向三老爷和二老爷:“你们两个既然正好在这里,我有件事情要交代你们。”
三老爷和二老爷急忙肃然了脸色恭敬的应是:“娘您尽管吩咐。”
“关中侯最近在京城听说又纳了一个姑娘。”卫老太太眯起眼睛:“他的银子不多,永和公主又还未曾下降,他哪里来的那么多银子挥霍云秀坊是什么地方那是一掷千金的地方,便是咱们家的人去,也没有跟他那样一出手就是几千两银子梳拢人家花魁的。你们去查一查,他哪里来的银子,最近时常与什么人往来,可有什么古怪,然后就去告诉沈琛。”
二老爷暂时没有反应过来。
三老爷却马上就明白了卫老太太的意思,问卫老太太:“娘,您的意思是,这回永和公主的事关中侯也知情”
二老爷也反应过来了,啧了一声便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这么说倒也说得通了,永和公主是即将出降的公主,宫里看的很严的,哪怕最近圣上一开始对她的态度缓和了,可是也不容许她出宫,宫里能接触到她的,除了侍卫,便是她的未婚夫关中侯了”
而如果是侍卫再其中传递消息的话,那关中侯为什么会忽然暴富
这世上哪里有这么巧合的事。这些巧合泰半都是人为。
三老爷和二老爷一听就明白了,立即不约而同的答应了下来,商量了之后便叫人出去办事了。
另一头的邹青却也有些着急。
他着急倒不是因为关中侯又去找他底下办事的人敲诈勒索了,他着急的是另一件事。
侯在繁华富丽的花厅外头,他有些焦急的探头往里头瞧了一眼,却又不敢看的太过,只是问要端茶进去的小丫头:“老爷还没出来”
小丫头摇了摇头,她们这些底下人都知道邹青是老爷身边的大红人,见他只是再外边等就觉得奇怪:“您怎么不进里头去呢您若是有急事,我就去给您禀报一声”
“可别”邹青立即瞪圆了眼睛,反应有些过激的摇头:“千万别进去禀报,我就在这外头等着便好了,你进去也不必提我。”
里头坐着的可是临江王府的那位楚景吾世子,他哪里敢去这位世子面前露面啊。
虽然他也没什么把柄露出来,可是终归那些死士都是他亲自去通知吩咐的,楚景吾这边来找蒋松文是为了之前火药从郑王府经过的事。
那帮死士虽然都已经死了,可是凡事不就是怕个万一吗何况那天为了确保万一,他也是出现在过郑王府周围的,万一就被楚景吾瞧见过认出来了呢
那就徒添他的怀疑了。
小丫头哦了一声,见他这么着急却又不能进去,便也知道这件事不是她能过问的,行了个礼便小心的端茶进去了。
花厅里头布置的很是雅致,符合蒋家文官出身的身份,一应东西并没有那种流于表面的富贵,却一件一件都意境不凡,瞧着便让人很是舒适。
楚景吾却没有心思欣赏,等到蒋松文终于出来了,便急忙站了起来问他:“怎么样,蒋大人,有消息了吗”
之前一出事,他就觉得不对劲了,工部送火药向来都是有固定的路线的,因为这东西危险,因此一般不会往王公大臣聚居的地方运送,就是怕万一出事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毕竟当初刚开始的时候,神机营那边运送的火药可曾经将北城那一片的民居都夷为平地了,炸死了无数的人,听说现场惨不忍睹,那件事至今都还让住在北城那一片的人记忆尤深。
以此为戒,从此以后火药运送的路线极为严格,看守也极为严密,为的就是怕出事。
可是这回还是出事了,而且还是在改变了线路,又往郑王府那边运了,由不得人不觉得奇怪。
楚景吾之前一直跟蒋松文的儿子有几分交情,便干脆就来找蒋松文问了。
毕竟蒋松文既是工部的一把手,又是熟人,还是蒋子宁的儿子,问他准没错。
蒋松文皱了皱眉头喝了口茶,放下了茶就慢条斯理的看着楚景吾:“世子别急啊,这火药运送的事,乃是底下营缮清吏司的火房办着的,这些年来一直没出过什么大的纰漏,这回的事,他们底下的人已经报上来了,说是路线是临时叫改了的,那批火药急着送进宫去西苑里头斗兽场那一片的墙出了些问题,随时可能倒塌,需要炸了重修,偏偏那几天又可能有雨,因着这个,才出了事”
一百一十·推脱
楚景吾不是这种官场混的老油条的对手,他知道这些人个顶个的精明也个顶个的会推脱责任,一挑眉便忍不住冷笑了一声:“世叔这话您也就是骗骗我了,难不成若是到时候郑王爷回来,您也是这么说”
“什么西苑要修,西苑的墙坏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之前不想着炸了,偏得那天寿宁郡主出门的时候炸这么多年都没改过线路的,偏偏那天就改了”楚景吾嗤笑,语气变得很不客气:“寿宁郡主是郑王爷唯一的女儿,王府里还住着他甚至还未见面的嫡子,若是真的火药炸的郑王府成了平地,到时候圣上问起来,您也是这么答吗”
他倒是没有怀疑蒋松文的意思,他知道这京城官场就是这样,一环扣一环,底下的人出事了,上头的人便很可能受到牵连,为着这个,上司总是喜欢保下属的,实在保不住了,才可能推出来。
这回火药的事的确闹的大了,如果真的查下去,或许难免要查出几个他得用的下属来,蒋松文怕担干系也是有的。
蒋松文知道这少年人的脾气大,深为他的这番话而惊心,面上却半点不露,看着他苦笑了一声:“世子这话说的,倒叫我有些无话可说了。我也知道您心急,毕竟这回伤着的还有平西侯”
这才是重点,楚景吾跟沈琛的关系向来是极好的。
楚景吾深吸了一口气,冷淡着脸道:“幸好我二哥没什么大事,若是我二哥也跟寿宁郡主一样一病不起恐怕就不是如今这么好应付的了。光是圣上的怒气,怕你们就招架不住”
这话说的很不客气,蒋松文却并不恼,摆了摆手笑了:“好了,世子也不必吓唬我,您的意思我知道了,工部这事儿的确是出了篓子,我已经让底下人把名单都给了顺天府了,这个案子不是顺天府在查吗您若是真的想问进展,可以往顺天府走一趟。”
他一面说着,一面就又叹了口气:“说起来,这件事我们工部也的确是脱不了责任,只是”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楚景吾一眼:“只是我听说那天除了火药,好似还有人想要刺杀郡主这总不是我们工部所为了罢我猜测着,是不是有什么人故意想要郡主死啊”
他琢磨了片刻,似乎觉得自己的推测很有可能,对着楚景吾便道:“您不如去问问郡主,是否有得罪的人否则怎么至于如此先是郑王爷出事,而后又是王妃难产,现在还有郡主出事若不是得罪了人招致了报复,难不成真的就如同我夫人说的那般,或许是惹上了什么脏东西那也得去庙里头许个愿或是去道观里头打个醮去去这晦气”
表现的很像是一个正常人听见该有的反应。
楚景吾不以为意,却对他之前说的那几句话上了心。
也是,郑王府接连出事,这摆明了就是有人故意在想要卫安的性命和郑王府完。
工部的人顶多也就是被收买了改了线路罢了。
这么一想,一直腻在这里倒是作用不大了,他叹了口气,想清楚了,便站起来同蒋松文告辞。
蒋松文亲自送了他到了门口,才让小丫头送他出去了,等一转身,便看见邹青从柱子后头转了出来。
他背着手直接进了门,听见邹青跟进来的动静,便问:“怎么样了”
邹青弯着腰跟着他走了几步,恭敬再他不远处站定:“已经办好了,问清楚了,寿宁郡主如今已经人事不省好些天了,孔供奉还有他们自己的那个大夫都是天天过去的,我们已经布置下去了,这几天就有结果。”
蒋松文嗯了一声,见桌上盛放的葡萄颗颗圆润如同黑珍珠,拈起一只扔进嘴巴里:“这回办事妥当些,务必叫她死透,别留个尾巴。”
邹青急忙点头,闻言又抬头看着他,小心的道:“我看那位临江王世子好似对咱们起了疑心”
“工部送火药有固定的路线,早就防着人怀疑,都已经处置好了,到时候来查也不怕,那些人你安顿好了没有只要他们不出来乱说,就没多大的事。”蒋松文面上仍旧没有什么表情,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邹青急忙应声:“都已经安顿好了,那些人做这事之前就已经心里有数,不敢乱说话的,我已经跟他们说过了,一定安顿好他们的家人。”
火房里头那些人的俸禄本来就不高,最是好收买的,再加上他们根本不知道背后的人是谁,到时候就算扛不住,招出来的东西也不要紧。
想了想,邹青又想起了更重要的事来,急忙道:“对了老爷,关中侯才是最要紧的,他恐怕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啊。”
提起这个名字来,蒋松文的眉头才是真的皱了起来,不耐烦的冷哼了一声。
关中侯这个人根本就是一团烂泥,他自己已经烂在了骨子里,便成了那等泼皮无赖,别说脸面了,这东西对他来说根本就不值一提。
他是个及时行乐的人,不管在何时何地,只要有乐子,他便能过的无忧无虑,也愿意为了这乐子不顾一切。
所以他才敢在答应沈琛的盟约之后,还敢背弃这份盟约,充当他们联系永和公主的中间人。
这样的人,可以背叛盟友一次,就可以背叛第二次。
他的威胁,是有用的。
因为他已经是一团烂泥了,就不介意会更跌入尘埃一点,还总想着把所有的人都一起拖入这无间的地狱。
可是他对错人了。
蒋松文冷笑了一声,对着邹青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声音凉的吓人:“这件事你动手,我不希望他说出不该说的来。”
关中侯毕竟是个侯爷,还是永和公主未来的驸马,永和公主出了这样的事,他要是说出什么,以他的身份来说,是很容易能取信于人的。
不管从什么角度来看,他都不能再继续活着了。
一百一十一·勒索
蒋松文的府邸另外跟蒋家老宅分了开来,底下的人却仍旧是从老宅带出来的,一个个言行举止无有不妥,处处体现着世家的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