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闺密事-第5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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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了许多东西,带着我们去喝了喜酒呢只是后来不知怎么了,便变了个人似地,很不开心。我们瞧着,她都已经瘦了许多了。”
是啊,卫安也猛然惊觉,现在的玉清已经瘦了一圈,可见内心为了拒绝这件事受了多大的折磨。
可是既然这么犹豫,为什么又非得要拒绝呢
素萍见卫安冥思苦想很头疼的样子,就劝她:“不过您也常常跟我们说,这种事情是人生大事,勉强不来的,若是不喜欢,便千万不可因为是您提的便答应或许她是真的不愿意吧,只是觉得汉帛是侯爷跟前的人,拒绝了会叫您在侯爷跟前难做”
是这样吗
卫安在心里摇了摇头,她跟玉清的感情这么深厚,要是玉清真的不喜欢,一定不会遮遮掩掩到现在逼不得已了才说。
可是现在玉清这么激动难过,她再追问无疑是在人家伤口上撒盐,她叹了口气,说知道了,又看着纹绣跟素萍叹气:“你们两个若是以后遇见喜欢的,可要告诉我。”
纹绣忍不住笑起来:“姑娘羞不羞我们年纪还小呢,再说,我们走了,这些小丫头们哪里知道伺候您”
卫安戳了一下她的额头,轻轻哼了一声:“那我可记住这话了,别人便罢了,你便留在我跟前不要嫁了,否则你走了,谁来伺候我呢”
这一句玩笑话说出来,三个人都笑了。
汪嬷嬷不一会儿也跟着进来,听见她们在说这个,静静的听了一会儿,才打岔道:“好了,现在说这个,也太早了些,你们两个可别想着偷懒,不然咱们姑娘给你们的嫁妆,可得照着蓝禾的减半了。”
汪嬷嬷向来温柔,大家都知道她是在玩笑,便都笑着散了。
等到人都出去了,汪嬷嬷才靠着卫安道:“真是可惜了,其实汉帛真是个不错的后生,他跟着的可是平西侯呢,到时候平西侯去平乱,他也是要跟着去的,若是到时候立下功劳,那就是可惜了。”
她再次说。
卫安也沉默了半天,轻声摇头:“算了,既然都已经定了,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以后叫纹绣素萍她们管好底下的人,别叫在玉清跟前提起汉帛的事,免得叫她更加伤心。”
她顿了顿,又继续叮嘱:“另外,嬷嬷再去跟林跃说一声,让林跃叫人去看看玉清的哥嫂,看看她们是不是有什么异常之处。”
汪嬷嬷诧异的挑起眉头来,却还是依言答应了。又劝卫安:“姑娘,咱们明天去王府一趟吧您这么长时间不过去,只怕王爷心里也是难过的。”
卫安就抿了抿唇。
有些话她不好对卫老太太说,怕卫老太太跟着担心,可是现在汪嬷嬷说起来,她却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垂下眼帘有些难过的说:“我不想看见王妃的眼神。”
郑王妃昨天看她的眼神,真是让人难堪。
这么长的时间以来,她自认为对待郑王妃已经尽心尽力,之前郑王妃去宫中获得林淑妃的庇佑,也是她出的主意。
后来她生产之际被那些人算计,也是她宠溺在最前头。
连对着宝哥儿,她也能问心无愧的说上一声已经用尽心力,无所亏欠。
何况她自认为,这次的事情,她也没有做错。
丁氏是郑王妃没错,可是明鱼幼更是郑王的结发妻子,是生她的母亲,原配跟填房的待遇原本就是不同的。
卫安再大度,可是也是个有七情六欲的人,明鱼幼是她的母亲,她不可能为了刻意跟现在的丁氏修好关系就无视自己的母亲。
明鱼幼当时遭遇劫难之时已经怀孕,为了肚子里的卫安,才会忍辱负重的偷生,等到用了性命生下她,也只希望她能平安长大,别说什么等她长大之后报仇的话,连让她知道亲生母亲的话都没有。
这样深重的情谊,这一世卫安都没有办法报答了,她不能因为任何事来触动明鱼幼的死后哀荣。
她当然知道明鱼幼是不在意的,母亲若是能托梦的话,也一定会跟她说,以大局为重,不要做这些会叫丁氏不开心的事。
可是她的心告诉她,她绝不能如此行事。
何况她什么也没做,她不过是去祭祀了自己的母亲,甚至都没有惊动丁氏。
她以手抚额,面色变得很难看:“妈妈,这些道理我都知道,可是我跟祖母一样,若是要踩着母亲来修补这份关系,我宁愿不要”
汪嬷嬷知道她心里难过,伸手搂住了她很和煦的拍她的背:“妈妈都知道,姑娘是个好孩子,王妃在地下要是有知,也一定会因为您而觉得高兴的。”
一百零六· 冷待
第二天卫安到底是去了郑王府。
从前到郑王府,丁氏必然早已经把她住的小楼收拾了出来,欢天喜地的让她住几天再回去,可是这回过来,丁氏的态度冷淡得可怕。
卫安行了礼,她只是淡淡的对卫安说:“因为家里刚刚移种了一批新树,所以您的小楼周围也还乱着,怕是不方便居住了,您不如就先委屈委屈,另外寻一处住几天吧”
她这话说的很过分了,分明就是不叫卫安住的意思。王府的地方这么大,哪里住不了,她却只是泛泛的这么说,根本不是要卫安留下来。
卫安自己也心知肚明,笑着摇了摇头:“不必麻烦了,我只是过来给王妃请安,看看父王,待会儿便回去了。”
老太太还是让她过来,说是出嫁在即,不要在这个时候闹出什么事,徒惹别人笑话,又说为了不让郑王为难。
卫安答应了,也已经预料到了丁氏的态度,想了想,就很客气的说起了那天祭祀明鱼幼的事。
可是她才说了几句,郑王妃就冷笑了一声看向她说:“不必说了,这天下没有哪条律法是拦着人尽孝的,郡主如此孝顺,谁敢挑剔您的行为岂不是就阻止您尽孝了再说了,您本来就能干,做事没有不周到的,谁敢说您有不是我终究不过是个继母,那普慈庵里的灵位那位,才是您的母亲呢。”
她说着又意味深长的笑着抚了抚衣衫上并不存在的褶皱,很有些刻薄的说:“毕竟郡主是个重情义的人么,长宁郡主毕竟犯了大错的,郡主识时务,是俊杰,当然知道该怎么选择。”
这是讥讽卫安,说她对待另一个母亲丝毫不用心,对明鱼幼却处处看重。
丁氏是不知道卫安真实的身世的,她不知道卫安是明鱼幼亲生的孩子,何况纵然是知道,她心里也不会因为这个就对卫安的行为有所改观,反而会更加的厌恶和芥蒂是亲生的就更难对付了。
这回的事,她实在是极为恼怒了。
她当然知道卫安的恩情,从前也的确是对卫安救了她们母子的事极为感激,可是日子久了,这些恩情就渐渐的变得不那么像是恩情,反而更像是枷锁了,箍住了她让她动弹不得。
家里的什么事郑王都习惯性的倚重和偏向卫安,卫安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她根本没有置喙的余地,她曾经试探着说出过自己的意思,却毫不犹豫的被郑王拒绝。
就像是她亲生的弟弟,这些年她一直跟弟弟相依为命,加上弟弟是丁家唯一的后代了,她难免有所偏重和偏爱,弟弟快要到十五了,她便想着给弟弟娶亲的事,央求郑王去寻名门贵女。
郑王一开始也答应了。
可是卫安却婉转的说也不一定非得就找贵女,说是普通家里的女孩儿,只要是人品贵重的,也是可以的,不必非得要在名门贵女里头挑选。
郑王竟然答应了,而且真的依照她的话,并没有给她弟弟挑选什么名门望族的女孩儿,而是选了自己身边属官的女儿给她弟弟为妻。
这一件事始终是一枚钉子,在她心里不能平息。
而后来的事,更是桩桩件件都让她知道,她在郑王心里,跟卫安是不能比的,她说的什么话,都不如卫安的管用。
尤其是这次祭祀明鱼幼的事,更是让她积累的怒气到了散发出来的时候她之前就已经去信给郑王了,说是宝哥儿病了,就是因为想要郑王能赶回来先看看宝哥儿。想试探试探宝哥儿和自己在郑王心中的地位。
可是两个活生生的人,竟然真的就是比不过一个已经死了的死人。
郑王没有先回来,哪怕是她故意夸大了宝哥儿的病情,说是已经去请了太医,郑王竟然还是没有改道,直接去了普慈庵祭祀明鱼幼。
这让她恼怒之余更加心里头发凉发寒。
她不能朝着郑王发怒,那怒气自然就得找个去处,一样去祭祀了明鱼幼的卫安就是最好的发泄出口了。
本来就不是她亲娘,她难道不是因为要讨好郑王和卫老太太,所以才那么殷勤的吗何况这么大的事,她也没有来告诉过自己,知会自己一声
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是她的冷淡和讥笑还是出乎了卫安的意料,她慢慢的跟郑王解释:“王妃,我不是这个意思老太太说,您还带着宝哥儿,怕您不方便”
哪里有喜欢在原配跟前执妾礼的继室呢,丁氏从前跟卫安算得上是同患难的时候,也是对这个只字不提的。
卫老太太心知肚明,就跟卫安说,不必折腾那么多了。
谁知道,就算是不通知,也是错的。
丁氏冷冷的转头相对,不耐烦的打断她说:“我知道了,郡主做事从来都是有理由的,怎么会错就算是在王爷那里,您也是永远不会错的。”
卫安愣了愣,并没再说什么,再呆了一会儿,就起身告辞。
丁氏也没有留她的意思,连开口都没有,只是懒懒的说了一声让她慢走,就转过头去问婆子点心为什么还没上的话。
正说着,宝哥儿却来了,他自己抛在前头,乳母在背后心急如焚的跟着,见了郑王妃就急忙跪下来赔罪:“宝哥儿醒了听说郡主来了,就急不可待”
宝哥儿才一岁,走的还不稳当,见了卫安就猛地朝她扑过去,咯咯的笑起来。
他走路算的上是很早了,而且记性也极好,卫安已经月余没见他,可是他竟然还记得,而且听见别人说是姐姐来了,便能分辨出是卫安来了。
卫安一把抱住他,觉得他又重了些,就忍不住笑起来:“你想姐姐啦”
宝哥儿也不知道听不听的懂,拉着卫安的衣襟不肯放,也不肯要站起来的乳母抱,一副很喜欢卫安的样子。
乳母小心翼翼不敢弄痛他,见他不听,就急忙看着郑王妃,很为难的不知道到底如何是好。
一百零七·赶客
郑王妃尴尬之余又觉得恼怒,竟然自己离了座位疾步上前,去扯宝哥儿。
宝哥儿却不听她的,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搂着卫安的脖子不放。
郑王妃就更加恼了,往旁边的乳母身上推了一把冷笑:“素日里我当你是个东西,你就自己蹬鼻子上脸了,你是什么东西要是世子有什么不是,你有几条命来填”
她指桑骂槐的骂了一阵,就伸手又去拉宝哥儿:“你也是,虽说年纪还小,可是难道竟然没有长眼睛吗连自己的亲娘都分不清楚了,那你以后还有什么用”
这话紧跟着一句比一句骂的难听,哪怕是卫安向来是能忍的,也忍不住有些愤怒,咬了咬唇,见宝哥儿扯着嗓子哭的厉害,就低声道:“王妃,等宝哥儿不哭了,再哄他吧”
丁氏从前向来不是这样不能饶人的人,卫安语气里带了些恳切,低声的安抚宝哥儿,一面又跟郑王妃道:“宝哥儿毕竟还小呢,许是只是喜欢跟我一处玩耍”
卫安对小孩子一直是很耐心的,对一切孩子几乎都怀抱着善意。每次来王府,只要宝哥儿在她身边,都是她抱着不放手的,连宝哥儿开始学走路,也是她跟在身边亦步亦趋的跟着,生怕宝哥儿摔倒。
或许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宝哥儿才喜欢见到她,喜欢跟她一处呆着。
可是郑王妃却丝毫没有因为她这么说就觉得开心,看了她一眼,郑王妃皮笑肉不笑的呵了一声:“这话可真是新鲜了,郡主这话说的,好像我这个亲生母亲倒是没有郡主这个姐姐关心宝哥儿似地了。宝哥儿是我千辛万苦挣命生下来的,我视他如同心肝,根本不敢有丝毫的差池,可你这么一说,倒好像是我不好,是我这个当娘的不体贴他的心意不顺着他了。郡主也忒多心了”
她说着再不手软,毫不迟疑的伸手强行把孩子抢在了身边,冷眼看着卫安,轻飘飘的说:“郡主,宝哥儿不懂事,是个小孩子,该亲近谁都不知道,您别跟他计较。”
宝哥儿这个年纪正是喜欢往外头走的时候,平常连去个花园看个鲜花也能开心许久,不准丫头把他抱回去,现在看姐姐要走不带着他,更加扯着嗓子哭起来。
小孩子哭的脸蛋鼻子都是通红的,瘪着嘴委屈至极的样子,可是丁氏只是把他抱在怀里轻轻拍了拍背,就冷淡的朝着卫安说:“郡主若是要走,我便吩咐人备马车了,这孩子哭闹不休恕我不能招待了。”
现在已经用上了招待两个字,是什么意思不必说,众人都已经心知肚明。
纹绣跟在旁边,脸上已经忍不住有了些怒色,搀扶住了卫安,低声道:“姑娘,我们还是回去吧”
这样也太受气了。
卫安没有生气,只剩下有些茫然的难过。
她一直觉得跟丁氏的友好关系可以维持下去,因为她们没有利益冲突,之前赐婚的旨意下来的时候,丁氏也是真心替她高兴,替她筹谋的,甚至连郑王给了她那么多东西,丁氏也没有丝毫生气恼怒的意思,反而一心替卫安操办。
可是现在,不过就是因为已经故去的明鱼幼的事,丁氏却这么生气恼怒,毫不迟疑的不再去想往日的情分。
其实丁氏内心也同样生气恼怒。
她不在乎那些钱财,不要说原本就是明鱼幼的嫁妆,哪怕是郑王要狠命的贴补卫安,那她也不放在眼里,在乎那么多身外之物有什么用呢
卫安毕竟是要出嫁的,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郑王虽然看顾她,可是也是有限的,以后还有宝哥儿呢,郑王总是更喜欢宝哥儿重视宝哥儿的。
她有了宝哥儿,自然就什么都有了,实在没有必要因为一点嫁妆的补贴的事就闹的急赤白脸的惹人笑话。
真正让她伤心的是这次祭祀的事,卫安就不说了,觉得这跟她无关,怕她多想甚至都不通知她,郑王的态度更是让她清醒的认识到了自己的想法有多错误。
没有用的,不管她多努力,在郑王心里,都比不过之前的那个明鱼幼。
甚至只是挂在明鱼幼名下的女儿,郑王都格外看顾。
而宝哥儿病了的消息传出去,他竟然也能置之不顾,而毫不犹豫的先去了安置明鱼幼灵位的普慈庵她心里早已经失望至极了。
因为失望恼怒,她行事也就再也顾不得那么多。
不好对着郑王生气,那这些怨忿就只能发散在卫安身上。
或许卫安是无辜的,她或许只是出于好心,怕她尴尬难堪,所以才会不来通知她,经过这么多事,她也知道卫安是个不错的人。
可是人跟人之间相处,原本就不是只要人好就一定能相处得愉快的。
卫安人是不错,可是可惜的是,卫安偏偏是明鱼幼名义上的女儿,她却是郑王的填房
她揉了揉眉心,一副不慎烦闷的样子,收了自己之前那副尖刻的模样,对着卫安依旧冷淡的说:“郡主,今天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宝哥儿又一味哭闹,怕是不好招待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