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闺密事-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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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韵被呵斥了也不觉得恼,在长宁郡主身边的红人面前,她根本直不起腰来,听了李妈妈的话就惶恐的应了是,又压低了声音很是委屈:“我我也是担心七小姐醒来发现我不在外间值夜”
李妈妈眉头微微皱起来,从前秋韵可没担心过被七小姐发现。
可是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她绕到旁边的花架底下坐下,神情有几分忐忑又有几分不耐烦,问她:“怎么样”
秋韵神情有些微微的迟疑,今时今日的卫安同以往的卫安大不一样,尤其是今晚她从合安院领回来蓝禾和玉清之后,那番恩威并施的话,叫人压力陡增,不知为何,她想起晚间卫安那双似乎能看透一切的眼睛,竟有些心慌。
“春云和夏雨”秋韵最终还是开了口,却先说春云夏雨的事:“七小姐在普慈庵里被人污蔑说偷拿了别人东西,她们两个明知道七小姐冤枉却隐瞒不报”她顿了顿,把春云夏雨被赶出去庄子上的事告诉李嬷嬷,又道:“今天七小姐又特意从合安院老太太那里领回了蓝禾和玉清顶上春云夏雨的差事。”
蓝禾和玉清李嬷嬷心中对这两个人约莫有些印象,都是老太太跟前的三等丫头,从前还来过卫安的院子伺候过几天的。
卫安怎么忽然想到要把这两个人要回来
这也不是很要紧,毕竟从前被她们伺候过,若说留下了印象也是可以理解的,叫李嬷嬷觉得震惊的是,卫安有什么资格本事从老太太那里要到人
这要是换做长宁郡主去要,恐怕老太太根本都不耐烦见到她
而作为长宁郡主的长女,向来备受老太太冷待的卫七小姐,到底是凭什么,能从老太太那里要人,还成功要到了
她不在的这段日子,究竟都发生了什么
李嬷嬷只觉得悚然而惊,提起了精神站起来,紧盯着秋韵:“这段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事无巨细的都告诉我”
秋韵被吓得一个激灵险些没站稳,看着李嬷嬷异常激动的神情心里打鼓,垂下头把这段时日的事都告诉李嬷嬷,又道:“也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是从普慈庵回来以后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从前总是阴沉沉的,我们做错了事少不得大发雷霆发脾气,旁人说什么话也总少不得针锋相对,可是这几天安静的好像是换了一个人”秋韵把隐藏的恐惧说出来,话就越说越溜:“而且很耐得住性子,熬夜给老太太描了花样子绣抹额,您说她哪里有那手艺啊我们都等着看笑话,可是谁知她描的花样子简直活灵活现这怎么说的您说是不是遇仙了”
李嬷嬷撑着头很是烦躁。
她其实对于卫七是没什么恶意的,说到底,不过是一个小孩子,平常再阴沉,能坏到哪里去呢何况她这样的性子,跟郡主也脱不了关系。
想到长宁郡主,李嬷嬷就又想到这回长宁郡主又让她做的事,缓缓的叹口气,揉了揉额角叹声气:“算了,让你做的事怎么样”
秋韵把最担心的事说出来,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能溶的”她歪着头,手微微有些发抖,很是惊恐的看着李嬷嬷:“为什么要拿根骨头把七小姐的血滴上去”
李嬷嬷眉间顿显烦躁,什么话也没心思再说了。
若是能相容,那卫安到底变成什么样,还关自己什么事
她沉下脸,不死心的再问了一遍:“真的能溶,你没看错”
李嬷嬷有些不想相信,要不是卫安之前叛逆,觉得父母亲冷落了她而不喜欢自己亲近,这件事还是该自己去做才保险,若不然,汪嬷嬷也是合适的,那个小妮子对于汪嬷嬷可信赖的很,可偏偏汪嬷嬷那个人是个死心眼,对卫安死心塌地,当成了自己女儿养着,什么事不告诉她秋韵这些小孩子办事,她总是不放心。
秋韵忙不迭的点头,急的连声音都变了调:“真的真的,我一直盯着呢,七小姐去普慈庵之前,我点了安神香,等她跟汪嬷嬷睡着之后才拿针扎了一下”
李嬷嬷闭上眼睛,几乎能想象长宁郡主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会在豫章掀起多大的风浪,半响才嗯了一声,捶了捶自己的腿站起来,吩咐秋韵:“把你的东西收拾收拾,这几天我寻个由头把你打发出去。”
虽然秋韵也才十几岁,什么也不懂的时候,可是难保以后她懂,难保她会说漏嘴被卫安她们知道,是不能再留在定北侯府了。
秋韵却没有想象当中的欢天喜地了,她总觉得有些不安,脑海里莫名浮现出卫安那双玲珑剔透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打了个冷颤。
李嬷嬷没功夫管她的不安,她一个人枯坐在花园里的花架底下,忽然想起十年之前那一晚,想起明鱼幼苍白异常的脸孔和她身下大片大片的血泊,许久才深深的叹口气。
明鱼幼曾经跟郡马定过亲事,这向来是郡主心里的一个心结,多少年了还是无法释怀,卫安以后的日子,恐怕是要更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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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章·亲近
虽然一晚没睡,可第二天李嬷嬷照样起的极早,多年当差的习惯使然,就算是天塌下来,也不能误了伺候主子的时辰,何况她才刚回来,很该去同卫安请安告诉一声的。
令她意外的是,卫安也早已起了,正由着汪嬷嬷给她梳头,她脚步打了个顿才迈进门槛,笑着朝卫安行了个礼:“姑娘今天起的早。”
汪嬷嬷对待李嬷嬷向来是尊重的,见了李嬷嬷,替卫安插了一支镂空雕花水晶钗,就笑着朝李嬷嬷问好:“老姐姐回来啦家里没事儿吧”
李嬷嬷上前接了汪嬷嬷的差事,笑着回她:“小孩子家家的不经事,就是我那外孙女儿病了,她吓得不行如今已然全好了。”又笑着低头问卫安:“这也太素净了,不如再戴一只宝蓝吐翠孔雀吊钗正配您今天穿的这衣裳。”
越缺什么就越要炫耀什么,卫安是很喜欢往头上插戴东西的,恨不得每天出去都晃花人的眼,意图叫别人知道她是五房的嫡长女,是很受宠的。
谁知这回卫安却很干脆的摇头,眼风也没再往首饰匣子里扫一下,抿着唇道:“这样尽够了。”又转头看了李嬷嬷一眼:“嬷嬷昨晚上回来的”
一回来就找秋韵,到底是有什么要紧事
李嬷嬷对上她的眼睛,心里竟不由自主的一沉秋韵那小妮子竟然真的没有夸大其词,卫安跟以前不同了
她因着这震惊停顿了一瞬,这才又笑着顺着卫安的话说是:“昨晚就回来了,可听说您才从合安院回来,就没惊动您,没及时给您磕头问安。”
卫安就笑:“嬷嬷是母亲身边的亲近人,哪里敢让您磕头问安我也是白问一句,之前嬷嬷走了几天,发生了不少事,我心里有些没谱,想着要告诉告诉您,免得惹了祸”
从前可没这样会说话,为着赌气,喊长宁郡主也只是喊五太太李嬷嬷心里这念头也不过是一闪而过,噙笑听她说完,才点头叹气:“这是怎么说的,五小姐也太不知事了郡主娘娘要是知道,还不知要如何的伤心。”
卫安忍不住多看了李嬷嬷一眼。
长宁郡主怎么会伤心呢这几天她着重旁敲侧击了许多次,不管是汪嬷嬷还是合安院里的花嬷嬷,都知道长宁郡主不喜欢她的。
听说她发高热的时候,老镇南王妃亲自去普慈庵给她祈福,可是长宁郡主却勃然大怒,把镇南王妃请回来的药师琉璃佛给打的粉碎。
作为长宁郡主的心腹的李嬷嬷,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一点
她不动声色,既不激动也不反驳,笑着冲李嬷嬷吩咐:“过几天我要陪着祖母去衍圣公家去看堂会,蓝禾和玉清都是新来的,许多事都不懂,还劳烦嬷嬷给我把把关。”
李嬷嬷怔在原地发呆,连卫安已经不见了也没发觉,秋韵说的是,卫安已经同以往全然不同了,换做从前,她怎么可能去抱卫老太太的大腿
卫安知道李嬷嬷心里在想什么。
她从前太坏了,心思敏感多疑又惹人讨厌,如今稍微变化一些,就能叫旁人察觉出来。
可是她不怕别人察觉她在变好,她已经不是那个十岁的,因为无人可依而显得格外愚蠢的卫安,做不来那些蠢事,这些人迟早要慢慢习惯她的变化的。
卫老太太正用早饭,听说卫安来了,不自觉的偏头朝墙上挂着的西洋钟看了一眼,这个点,三夫人她们也还不曾来,这丫头倒是起的早。
她淡淡的吩咐翡翠去领她进来,不经意的往卫安身上一扫,目光却再移不开了。
从前卫安总是满身的珠光宝气,金光璀璨的样子晃得人眼花,叫人根本不在意她究竟长什么样,可是如今她摒弃了那些金银,发上只簪一只镂空雕花水晶钗,耳朵上缀着两只葫芦形金耳环,除此之外再无装饰,却让人忍不住眼前一亮。
她生的一直是可人意的,小时候她发高热镇南王妃抱她去普慈庵,连同样在普慈庵上香的长安长公主也忍不住伸手去抱一抱,说从未见过这样漂亮的孩子。
如今她把那些晃人眼睛的佩饰扔开,一张叫人看了就绝不能忘记的脸就这样忽然映入人眼中。
卫老太太迟疑了片刻才移开了眼睛,对着翡翠吩咐:“多摆一副碗筷。”
卫安有些受宠若惊,却又有些觉得理所当然上一世在定北侯府的记忆已经剩余不多,可是每当她素面朝天的去见卫老太太,卫老太太却总能给她好脸色的记忆却印象深刻,她小声的朝翡翠道谢,很是安静的坐在卫老太太下首,小口小口的喝粥,一副乖巧无比的样子。
卫老太太放了筷子,借着接花嬷嬷递过来的帕子的功夫拿余光去看,卫安坐的笔直端正,脖颈修长肌肤白腻,原先总是带着的戾气消散的无影无踪,光是看着她的样子就叫人赏心悦目,她心里不自觉的软了软,赶人的话也没再说出来,反而问她:“那副抹额的花样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这话问的很隐晦,其实大约是想问是不是她自己画的。
卫安放下碗,眼里带着欣喜和期待小心翼翼的看向卫老太太:“是我画的。”她比划了一下:“我院子里有棵银杏树,早先总有喜鹊站在上头,我没什么事,就喜欢看它们”她说着,脸上的酒窝深陷下去:“我知道祖母也喜欢鸟儿,喜鹊登枝意头又好,就试一试”
任谁被一个小姑娘这样瞧着,也不能无动于衷,何况卫老太太透过她,看见的总是另一个人,她也情不自禁的跟着微笑起来:“你有心了,我的确很喜欢。这几天就叫翡翠给我绣起来,等到去衍圣公家赴会时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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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章·亲人
卫老太太愿意带她的抹额,这意味着什么,卫安很是清楚,正因为清楚,她眼睛忽然有些热,她上一世收到的善意并不多,卫老太太和老镇南王妃两个是这为数不多的数量之一。
她掩住即将出口的哽咽,尽量稳住了情绪应是:“到时候我再给您绣一个孔雀大明王菩萨花样的,保佑您平安康健”
翡翠从不知道卫安竟然这么会说话,难得的是这样肉麻的话从她嘴巴里说出来却半点不显得刻意和做作小姑娘的眼睛清澈见底,连一丝杂质也没有,叫你连腹诽也腹诽不起来。
卫老太太有些恍惚,却很快回了神,脸上笑意加深了一些:“你有这个心就很好,这个花样太复杂了,你年纪小,还没学到那个时候,也该注意注意自己的眼睛。”
正说着话,三夫人已经得了允准进门来,瞧见这情景就忍不住一愣怎么也没想到卫安竟能跟卫老太太同桌吃饭还相谈甚欢。
前面十几年卫安怕都不曾得过卫老太太这样的另眼相待,也不过就几天时间而已,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心里这么想着,面上却什么也不露,上前来跟老太太请了安,笑着去看卫安:“小七今天打扮的怎么这样素净你们花朵儿一般的年纪,正该打扮的鲜亮一些的,三伯母那里有一匹烟霞纱,正适合你做衣裳”
既然在卫老太太跟前承认了错处,卫老太太现在对卫安又有些另眼相待,她当然得拿出气度来,对眼前这个小姑娘好一些。
卫老太太等她说完了,才问她:“都安排好了”
这回去衍圣公家参加堂会,卫老太太是打定主意要去的要是她不去,平阳侯府的人还不知道要借着这个堂会怎么叫卫玉敏出丑。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平阳侯府小人之心,自然不会把因为要讨好隆庆帝而要甩掉卫家女这个包袱的坏名声传出去,那就只能先发制人,慢慢慢慢叫众人看见卫玉敏是如何的不成器,是如何的难等大雅之堂。
她得去给大孙女压这个场子。
三夫人满面笑容的嗯了一声,把礼单递上来给卫老太太过目,又笑着道:“等到那天,小五小六和小七都一同去,我想着,要不然给她们各自裁一身衣裳”
这些都只是小事,卫老太太不甚在意的嗯了一声,外头就有小丫头隔着帘子禀报说大少爷三少爷和五小姐等人来了,卫老太太说了声请,少年少女们就蜂拥而入,带来了满屋子的朝气。
看着这些年轻人都是叫人心生欢喜的,看着她们,才觉得活在这世上还有希望,卫老太太面上带笑,等他们都请了安,才问大少爷卫琨:“今天不必往那边去”
大房没有子嗣,定北侯府的长孙是二老爷生出来的卫琨,现如今已经十九岁了,原本十六岁就定了亲,可是未婚妻要守母孝,因此耽搁了三年,开了年等他未婚妻出孝,也该办亲事了。这几天那边出孝,卫琨也要过去帮忙应酬宾客。
卫琨先看了卫安一眼,有些奇怪为什么卫安今天没有凡事要抢先答话,又坐在卫老太太身边,看着很是亲昵的样子,然后才收回目光恭敬的答卫老太太的话:“请了罗云寺的师傅们来念经祈福,念了整七天,如今已经停了,不必再过去。”顿了顿又看着卫老太太,有些欲言又止。
卫老太太微微挑眉:“这是怎么了有什么话不能同祖母说”
亲生的儿子有了隔阂,也同样是被她教养长大的庶子们同她其实算得上亲近,卫琨作为长孙,在卫老太太跟前被养了七年,是很有感情的,卫老太太待他也向来很好。
卫安垂下头,很安静。
卫琨更觉诧异了,却还是移开目光,想了想看了弟妹们一眼。
卫老太太就让翡翠领着孩子们去东次间玩耍。
卫安出门的时候,恍惚听见卫琨提起了卫玉敏:“大姐夫也太没有分寸不过一个姨娘罢了,是打是杀原本就是大姐一句话的事,他居然还敢为了一个姨娘跟大姐生气”
从前浓情蜜意的时候根本不曾在意的事,到了如今处处都是吵起来的理由,卫安垂头勾起一抹冷笑。
男人,不过如此。
卫玉攸凑上来同她说话,从前总觉得卫安讨人嫌,可是当卫安真的像个小受气包那样小心翼翼了,她心里就有些先过意不去了,对她道:“母亲让我开始学着管理铺子了呢,先给了我一间小铺子练手”
她也不过才十岁而已,三夫人已经为她打算的这么长远了。
卫安知道不该想的,可是却很不争气的难过的有些红了眼睛,上一世她到最后也没学会管理什么庄子,后来嫁给了彭采臣,吃了许多亏,受了不少苦,才慢慢摸索出来怎么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