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闺密事-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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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安没有如同她预期当中的那样暴跳如雷,她只是轻轻笑了一声,而后让玉清把葛嬷嬷带下去,自己却看着长宁郡主:“你知道为什么外祖母厌弃你,你丈夫也痛恨你,甚至儿女都不亲近你么就是因为你坏的让人无法忍受,坏的让人觉得恶心。”
卫安又笑起来:“太太,你不想一想,我为什么会这么快就把人都从你手里弄回来吗你大约知道吧我跟王爷相认了,我手里的人手,恐怕并不比您的少。”
长宁郡主若有所悟,面上却还是什么表情也没有。
卫安于是笑的更开心:“这也实在是多亏了您了,要不是您疑神疑鬼,自断臂膀,我也不会这么顺利就把你的人弄走的这样快,以后您去了千里之外,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你女儿身边也都是我的人从前您没有想过我能活到这一刻吧更没有想过有一天,你女儿竟然会沦落到看我心情生活的地步,是不是可是对于我,想一想,也实在让人觉得开心呢,您说是不是”
四十四·折磨
卫安知道从哪里下手才能让人更痛。
长宁郡主果然因为她的这句话才终于露出破绽,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吼了一声:“你敢”
卫安从来没见过长宁郡主这副模样。
记忆中的长宁郡主永远是高高在上冷冷冰冰的,不可触碰,卫安总在她面前觉得自己卑微又低下,从来连话都不敢多说。
她还想过如何费尽心机的讨好她,只为换她的一句夸赞,换她这一世的宽厚。
可是现在,这些曾经的向往都已经变成了恨。
是眼前的这个人,让她母亲明鱼幼的人生彻底改变,让她活的孤苦无依
她乐的看长宁郡主情绪崩溃,还饶有兴致的欣赏了一会儿,才缓缓绽出了一个笑:“我不敢我为什么不敢你都不怕夜半时分我娘在你床头看着你,都不怕因果报应,我怕什么”
她从地狱里爬上来的,什么都不怕。
“我怕你吗我如果怕你,就不会让你落到这个地步了,你还想不明白吗你现在成了这副模样,成了过街老鼠,不是因为你自己真的多恶毒,而是因为我出手了。”
她把雪杏的事从头到尾详细解释了一遍,眼见长宁郡主终于情绪爆发,才笑了一声。
“生气”她摇了摇头:“你要生气的不止这些,等你冷静下来,你就会想明白了。你不仅该生气我设计你,还该想一想,为什么你女儿宁愿信任我,也不愿意听你的,你更该想一想,从前为了你要让我死的葛嬷嬷,为什么会转投我,最重要的是你怎么把你母亲的信任一点点消耗光的。”
卫安对于老王妃始终有情分在,如果老王妃不点头,卫安是不会冲长宁郡主下死手的。
长宁郡主攥着拳头,手指关节已经咯咯作响,终于忍不住朝卫安扑过去。
纹绣却早有准备,一手拽住她的胳膊,把她拽的死死的。
卫安面不改色,经过她身边的时候施舍搬的停下脚来看着她:“你当初不让我死,不是因为你想我活着,而是想折磨我,想看着我如何在苦海中挣扎求生,如何一步步堕落”
“现在我也把这一招还给你。你记清楚了,庄娉婷,我现在让你活着,不是因为看在外祖母带呃情分上,而是我真真切切的想让你活着。”她弯了弯嘴角:“因为,我要你好好活着,好好的看着,我怎么一步步把你在乎的东西都毁掉,把你爱的东西都夺走你不配拥有这些,从此以后,连你的儿女,也不会全部属于你了。”
卫安出门的时候,更加强烈的光线争先恐后的涌进门,长宁郡主被风吹的呛了一嘴的灰尘,弯腰猛地扶住胸口咳嗽起来。
等到连卫安的背影都看不见了,她才终于意识到卫安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猛地扑上前拽住门使劲儿往后扒。
她要出去。
她要让卫安知道,她到底有什么本事。
她再也不会心慈手软了,也再也不会留有余地,她一出去,就要彻底弄死卫安,让她下去陪她那个早死的娘。
卫安不过是个贱种,她怎么敢这么嚣张的在自己面前说这些话
可是门外站着几个黑脸的嬷嬷,她认识的,这几个嬷嬷好像
她瞬间瞪大了眼睛,被推进了门才反应过来,不由捂住嘴呆坐在了凳子上。
是老王妃身边的嬷嬷
是老镇南王妃身边那几个德高望重,原本都已经放出去颐养天年了的老嬷嬷
那么,卫安就没有说谎,老王妃是真的对这件事知情的
长宁郡主终于控制不住站起身来,把重新换了一间的屋子里的东西又摔了个彻底。
可是不管她怎么摔,闹出多大的动静,外头始终一点反应也没有。
到最后她才明白,她母亲竟然真的为了个外人,为了个卫安,决定这么对她
她终于害怕起来,她走了,她的儿女怎么办
靠卫阳清吗卫阳清哪里靠得住卫阳清是个什么人,她心里再清楚不过了,要是有个新人
她担心的卫玉珑正倚在老王妃怀里,听老王妃跟卫老太太说话。
老王妃搂着她摸了摸她的头,才冲她叹气:“你母亲这回伤的有些重,怕吓着了你,就不叫你看了”
卫玉珑是有些怕长宁郡主的,可是长宁郡主毕竟是她娘,她有些犹豫的扯了扯老王妃的衣袖。
老王妃便轻声道:“乖,等你母亲休养一段日子,再接回来,到时候你再瞧,也是一样的。”
祖母外祖母都异口同声的说长宁郡主伤口吓人,情绪不稳,卫玉珑便深信不疑,迟疑了片刻就点头。
老王妃这才笑了笑:“真是乖孩子。”
又当着她的面跟卫老太太商议如何给长宁郡主请大夫抓药,到了庄子上又如何休养,派谁跟着去服侍。
场面已经做的最好了,吩咐人送走了卫玉珑,老王妃才收起笑容,冲老太太点了点头:“这样一来,阿玠那里,勉强也就说得过去了。只是他是个孝顺孩子,就算是阿珑这么说了,他肯定还是要去看母亲的,到时候我先让阿玠去帮帮他舅舅理事”
这样一来,卫玠也就没那个功夫去管长宁郡主的事了,再拖一段日子,就好了。
老太太点了点头,对于她的这个建议很痛快的就接受了,正要再说什么,外头卫安就进来了。她连忙冲卫安招了招手,拉了她在身边看了一遍,才让她去给老王妃请安:“见过你外祖母。”
老王妃能为卫安做到这个地步,宁愿牺牲亲生女儿,卫老太太心中再大的怨气,也消散了许多,少有的对着她和颜悦色起来。
老王妃已经一把扶住了卫安,目光复杂的看了她半响,才如同素日那般把卫安搂进怀里,轻轻拍她的背:“委屈你了”
卫安圈住她的腰摇头,心里是有些难受的。
她看得出老王妃心里的不忍心,也因为这样更觉得难过。
可是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老王妃又道:“她身边留下的那些人”
四十五·请客
长宁郡主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了京城圈子里,连三月的上巳节也没法儿为女儿安排铺路,一众想给定北侯府下帖子的贵妇人们就有些头疼了。
如今开年京城上层圈子里最流行的话题莫过于卫家的五老爷高升的事实,卫阳清多年都在外地打转,加上明家的事和卫家逐渐没落,众人都以为卫五老爷的官途也仅止于此了,可谁知道,人家一下子就升任正四品的兵部侍郎了,不仅如此,竟还兼任尚宝司少卿
这个位置油水有多大不言而喻,卫阳清到底走了什么好运入了隆庆帝的眼不要紧,要紧的是,卫家从去年年底开始,就好似逐渐开始顺风顺水起来了。
大年初一,卫老太太还曾经被方皇后亲自留饭呢
原本哪家都想借着上巳节或是清明节给卫家下个帖子,跟久不走动的卫家亲近亲近,可是谁知道,卫阳清的原配夫人,那位曾经飞扬跋扈的,连明家的姑娘的未婚夫都敢抢的长宁郡主,如今却无声无息的在丈夫终于高升的时候,病了。
并且病的还这样重,这可真是
陈夫人喝了口茶,看着下人替女儿陈绵绵调那把古琴的音,半响才柔和而欣慰的笑了。
过了一年,女儿懂事的多了。
陈绵绵已经写完了信,跑过去看下人们保养古琴,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看完了才欢喜的回来跟母亲道谢,谢她把这样难得的古琴都拿了出来。
陈夫人就笑着往宝贝女儿的鼻尖上刮了一下:“母女俩有什么好谢的就算是现在不给你,以后也还是要给你的。”
又让女儿自己去玩,吩咐底下的人拿了陈绵绵写的信,夹杂在帖子里,让下人一道送去定北侯府。
正要送,陈大人却已经回来了,天气逐渐没那么冷了,陈大人身上穿着的衣服也不再那么笨重,显然心情也好了许多,一进门见夫人正在忙碌,挑了挑眉就问:“是往卫家送帖子么”
“可不是。”陈夫人笑了,站起来替丈夫把外衣去了:“本来早该下帖子的,可是这阵子,我看卫家收到的帖子用堆积如山四个字来形容也不为过,干脆就等了等。”
陈大人蹙了蹙眉才了然的问:“是因为堆积如山的帖子怕卫家处理不过来,还是要观望观望,瞧瞧这帖子到底怎么写,怎么下”
被说中了心事的陈夫人也不恼,笑着道:“什么都瞒不过您,长宁郡主我总怕事情没这么简单,想看看镇南王府是个什么反应。现在,已经过了两个月有余,镇南王府还是没有反应,长宁郡主看来是回不来了。”
什么病了不病了的,京城就没人是傻子,当初临江王府出事的时候,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里头的猫腻。
当时长宁郡主那阴沉的脸色,简直可以说是风雨欲来。
仅仅过了一天,就传来说长宁郡主摔伤需要静养的消息,哪里有这么巧啊
陈大人嗯了一声,若有所思,又道:“不说这个了,你到时候多往卫家走动走动便是。你可知道,外头出大事了”
陈御史说大事,这事儿肯定就小不了,陈夫人连忙追问:“大事您说的,是不是两广总督的事儿”
两广总督被人参奏收受贿赂,私下联合私盐贩子,已经被刑部去的钦差护送回京受审,算算时间,应当就要到了。
陈大人才张了嘴应是,外头就有小厮传话进来,说是京营四品游击将军沈亮送了帖子来,在狮子楼设宴,请他务必过去。
陈夫人忍不住皱眉:“我还跟您说过呢,这位平西侯夫人”
在普慈庵的时候,平西侯夫人很是做了些上不得台面的事,这件事后来卫二夫人当作玩笑似地说了出来,陈夫人便牢牢记住了。
现在陈大人怎么忽然跟这些人联系了起来
陈大人知道妻子在安心什么,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你放心,这些事我心里都有分寸,你顾好家里的事就是了。”
门外已经有平西侯府里的小厮候着了,见了他出来,手脚麻利的上来请安,又殷勤的要给他牵马,陈大人却拒了,他是文官,向来是习惯做轿子的。
平西侯府里的小厮便一路跟到了狮子楼,又恭恭敬敬的请他下轿,领着他上了二楼包间。
陈大人到的时候里头已经很热闹了,平西侯沈亮亲自迎出来,满面堆笑的请他上座,又进去介绍起来。
陈大人环顾一圈,很容易就在里头看见了冯家的那位新承爵的荣昌侯,不由看了平西侯一眼。
这位荣昌侯年纪才十二岁,十二岁的小孩懂什么这么小就把人家带来这种场合
沈亮却对陈大人的打量浑然不知似地,连忙请他坐下了,才紧跟着挨着他坐下来,笑着让荣昌侯跟着他一起举杯。
陈大人喝了酒,听见沈亮叫嚷着要去院子里喊姑娘,便断然拒绝了:“今儿能出来,还是偷了空,侯爷到底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沈亮便叹了口气坐在他身边叹气:“既然陈大人您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不好瞒着您”
他挥退了闲人,连侄子荣昌侯也给遣到里头休息去了,这才神秘兮兮的跟陈大人说:“陈大人,历经艰辛才算是请到了您这个大忙人,我也就实话实说,不耽误您的时间了。这个,这回邱大人的事”
陈大人轻描淡写的抬手止住他:“这案子是圣上亲口交代下来的,您可别做傻事啊。”
沈亮有些急切的打断他的话:“我知道我知道,这不是希望您给个方便吗”他饶有深意的笑了笑:“您不知道,刑部和大理寺的嘴都堵上了,就差您这里了,听说刑部孟大人找了您好几次,您也没松口。这不迫不得已,只好由我来跟您讨个方便了”
从前可没有什么交情,沈亮却好像胸有成竹似地,觉得陈御史会答应他的要求,哪里来的自信
四十六·把柄
陈大人唔了一声,就听见沈亮提起了之前方家跟冯贵妃合作的事。
果不其然,又是拿这个把柄来威胁人。
陈御史正要摇头,沈亮已经笑起来了:“对了,有件事得告诉大人您一声,承恩伯他”
方正荣又惹事了,他在京郊看上了一座别墅,决定把这别墅买下来给方老太太当贺寿礼物,谁知道这别墅的主人是个没落子弟,虽然家里没落了,可是却守着这座别墅不肯卖,方正荣便秉持了一贯的骄横作风,竟直接三两下的把人打死了,然后逼着人家余下的孤儿寡母把这座别墅给卖了。
受害人是去衙门备案了的,可是却被人压了下来。
这人就是沈亮,沈亮当然也不是真的就那么好,为了方正荣做这么多,他不过是要个把柄在手上罢了。
陈御史眼里的光便冷了下来,情绪不辨的问:“你这是,在威胁我”
平西侯的身份是怎么来的,现在的年轻人知道的是不多了,可当年的人,却知道的一清二楚一个不要脸面,没有丝毫心肝的无耻之徒,逼死了兄长,才得来的爵位的二世祖。
这个二世祖,从前一直平平无奇,也就是靠着这个爵位在混饭吃,可是最近却好像忽然走了运,现在竟然还想借方正荣的事来威胁他,到底哪里来的胆子
沈亮察言观色,便按照之前跟人商量好的,又拿陈御史的祖宅出来说话:“听说您在河南的族人因为祖宅跟人家起了争执”
他笑了笑:“其实,恰好我在河南新乡,有个同僚”
陈御史伸手止住了他,阴沉着脸道:“我知道了。”
沈亮笑着嗯了一声:“这我就放心了,陈大人您放心,这些事永远不会有别人知道的。”
陈御史勾了勾嘴角算是笑了,站起身来便走。
沈亮仍旧满脸是笑的站起来亲自送了陈御史出去,然后才转头吩咐人:“去告诉一声,就说话已经带到了。”
话已经带到了,可能不能成又是另外一回事,沈亮猛地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陈御史真的会受威胁吗
外头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又刮起了风,二月底的京城,御河两岸的柳树已经开始发芽,梨树枝头已经绽出了花苞,到处都是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陈御史心里却一片冰凉,他回了家,却没空进后院去,先就召集了幕僚议事。
可是说到最后,他几个极为亲信的幕僚都觉得陈御史是多想了沈亮大约就是跟邱楚英有利益关系才找上门来的。
毕竟沈亮这么些年都没什么作为,全靠着一个爵位才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