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来的小山匪黑化了-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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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以桃知道,若是自己像上次那般去敲响他的房门,陆朝定是会出来陪自己看星星看月亮,用最温和的嗓音安抚自己躁动委屈的情绪。
可……
江以桃狠抓着窗户,最终还是颓然地关上了。
她知道,陆朝对自己的这满腔柔情,不过是因为自己长了一张与他心上人十分相似的脸罢了。
若他们之间本身就是一场博弈,她早在陆朝骑着马对自己伸出手的那一刻,日光毫无遮拦地将他黑漆漆的眸子里染上柔色时,她便满盘皆输。
作者有话说:
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出自晏几道的《临江仙》
第35章 灯州
翌日,江以桃醒得很早。
天是蒙蒙的青色,江以桃坐在床沿环视着这个略显破旧的小屋,心下百感交集,鼻子一酸险些流下泪来。
自己来了这溪山后,似乎是比从前更爱哭了些。
江以桃拍拍脸颊,仔细地叠好了被褥,吹灭那燃了一夜的蜡烛。又将那本被自己撕了一页的书放在床头,连同那幅画卷一起。
江以桃的手从画卷轻抚而过,轻叹一声,转身去开门。
若是这画卷上的人真的是自己便好了。
甫一推开门,清晨微凉的空气便扑面而来,江以桃眯眼去瞧,只见陆朝正坐在院中的小石墩上,见江以桃推门而来,浅浅扬起了笑意。
江以桃抿抿唇,站在原地。
“阿言怎么起这般早,我记着你昨儿个半夜还未歇下,便没叫你。”陆朝的声音微哑,也不知在这儿吹了多久的冷风。
那匹棕马正绑在院内那棵桂花树边,时不时绕树而行,铁蹄踏地发出一声声的脆响。
原来昨夜陆朝听见了。江以桃深吸一口气,缓缓走到了陆朝身前,柔声道:“睡不着,便醒了。我们…现在就出发么。”
陆朝看了眼江以桃,今日她穿着自己送她的那条翠绿衫裙,乌发十分随意地在脑后挽起,想来是小姑娘向来是丫鬟伺候着的,哪里自己动过手。
江以桃本就长得精致,虽未施粉黛,一张小脸素净得有些苍白,微风扬起她的乌发与裙摆,轻飘飘的,单薄得好像能被风给吹跑。
可江以桃就只是站在那儿,就像幅好看的画。
陆朝轻声问:“阿言,那日……你生辰那日,为何不穿我送你的这条衫裙?”
江以桃沉默了好半晌,瓮声瓮气地答:“怕弄脏。”
果然是早有预谋。
“噢,是这样。”陆朝忽然笑出声,又问,“阿言没有别的行李要带了么,这会儿我们下山,怕是要住上两日的。”
江以桃轻轻捏了捏藏在袖口的那页纸,摇摇头,“没有了,阿言也没有别的什么行李了。”
陆朝却掏出个碎布叠的小包来,往江以桃的方向一递。
江以桃有些疑惑,慢步走了过去,接过小布包展开,里面是几朵粉白的小花,仰头奇怪地瞅了陆朝两眼。
“是你那小丫鬟身边长的小花。”陆朝解释道。
“为何…为何给我这个,左右回来以后还能再去看织翠的。”江以桃有些心虚,陆朝这分明就像是知晓自己不打算回溪山的样子,莫名害怕他突然间反悔。
陆朝还是那副笑着的样子,他的听力好,前些年的颠沛流离更是让他不敢深眠,每每江以桃这边有什么动静,他都会从浅睡中惊醒。
江以桃昨夜刚一推开窗,陆朝就醒了,想着小姑娘或许是入了魇,开窗看看自己睡了没呢。
可他什么也没做,只是起身坐在床边,静静地等着。
过了许久,陆朝抬眸看着那盏为她而留的烛火,不咸不淡地勾了勾唇。自那日江以桃在三更半夜敲响自己的房门后,陆朝夜里便从未熄过烛火而眠。
他想着,若是小姑娘再入魇吓得睡不着,看自己亮着烛火便会来寻自己吧?
可昨夜,陆朝就保持着那个望向烛火的姿势坐了许久,直到眸子都被烛火的光刺得湿润流泪,都不曾听见那房门被敲响的声音。
很久后,陆朝终于熄了烛火,合衣躺下。
即使闭上眼,那盏明明灭灭跳动的烛光,还在他眼前闪着。
一夜无眠,天边微微亮时,他才恍然间想到。
照江以桃这性子,大抵是因为觉得自己不能带那小丫鬟一起跑,而良心不安,才入了魇罢?
陆朝咬牙切齿地啧了一声,最后还是认命地纵马去了那埋着织翠的小草地,摘了几朵花给小姑娘带回来。
虽然她不能带那小丫鬟一起走,带上几朵花也算种安慰。
“陆朝?”江以桃见陆朝不应,更是心虚了,软软地喊了一声。
陆朝这回过神来,起身去牵那匹马,翻身上马的动作干脆利落,驾着马来到江以桃跟前,在微熹的晨光中朝她伸出手去,脸上笑意张扬。
“走吧,阿言。我带你去看灯州最好看的灯会。”他说。
陆朝这幅样子让江以桃有些恍然,心口处又是不受控制地砰砰砰乱跳,她上前一步,将手放在陆朝掌心。
如陆朝第一次在马上对她伸出手一样,她还是心动不止。
陆朝带她看的,又何止是这灯州最好的灯会。
还有这广阔无垠的苍穹,一片连成一片的黛山,在耳畔掠过的一阵阵山间的风,还有那缓缓流淌的山间清泉。
每一朵悠悠飘远的白云,每一声清脆入耳的鸟鸣,皆是她这辈子不曾看过的风景,不曾听过的声音。
江以桃鼻子一酸,垂眸盯着手中那方小布包,颓然地流下泪来。或许陆朝什么都知道,他向来是个聪明的人,早就看透了自己想要逃跑。
不管是第一次也好,还是这一次也好。
可尽管如此,他还是要带着自己下山去。
原来心动不止一次,而是一次又一次的死灰复燃。
所幸江以桃已经上了马,背对着陆朝,她无声的哭泣只有自己知晓,陆朝无从得知。
她一次又一次的心动也是,或许陆朝,他从来也不知道。
不知道也好。
*
溪山原只是一片山脉的其中一只,沿着主道出了山寨,还要走一段十分蜿蜒曲折的山路,在马背上颠簸地绕着,绕得江以桃脑袋直发昏。
被劫上来时,江以桃昏了过去,对来溪山的路不甚明了,也奇怪过这么大一个山寨,怎么会不曾被官府围剿了去。
如今她明白了,溪山当真是个避世的桃花源,这一片又一片高耸入云的森林,以及这弯弯绕绕又满是岔路的小道,皆是山寨最好的伪装。
一直到了午时,两人才晃悠悠地到了灯州。
江以桃只在灯州驿站短暂地停留了会儿,不曾真正见过这座临北城镇的全貌,直至今日她才知晓,原来灯州也是个称得上繁华的地方。
这儿与江南不一样,与江以桃记忆中的盛京也不一样。
江南是个气候湿润的地方,十分适宜居住,却因离盛京城过于遥远,自古以来成了罪臣被贬之处,虽也有些大户人家,到底是不如盛京城的。
盛京城自盛京开国以来便是都城,多少王侯贵胄和宦官世家几百年来都定居在盛京,自然是繁华异常。
可这灯州,不过是个临北的小城,可这宽敞干净的街道,和街道两边林立的商铺,都在告诉江以桃,灯州比她想得要繁华许多。
“灯州是通往盛京的必经之路,商贸往来频繁,所以倒也热闹。”陆朝微微俯下身来,在江以桃耳边轻声解释道。
江以桃怔了怔。
陆朝为何知道自己的疑惑?她分明还不曾问出口才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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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乞丐
灯州的路上人来人往,时不时有几辆马车徐徐而过,沿路两边摆了不少小摊,吆喝的声音不绝于耳,把眼前的这一切渲染成了一幅热闹又喧哗的画卷。
陆朝架着马在人流中缓慢地前行,江以桃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却下意识地知道他此刻定然是笑着的。
也是,陆朝好像不论何时都是在笑着。
“阿言,你看。”陆朝突然出声,马鞭圈了几圈握在右手,一齐抬着指了指斜前边,“这家店便是我为你买衣裳的店,在灯州很是受欢迎。”
江以桃闻言去看,果然是一间颇受欢迎的店,门庭若市,不断有年轻的姑娘家进去,又有年轻的姑娘家出来,像两道不断交汇的小河流,永远不息。
灯州的姑娘家与盛京的那些姑娘不一样,她们的脸上挂着明媚得像朝阳一般的笑,举手投足间透露出的都是一股奔放轻松。
江以桃沉默了好一会儿,却忽然问道:“陆朝,你为什么好像总知道我在想什么呢?”
陆朝轻笑一声,“阿言,因为我知道。”
江以桃又沉默了半晌,才轻飘飘地轻哼一声,十分肯定道:“不是的,有一件事连你也是不知道的。”
陆朝还是笑,又说他知道。
这下江以桃有些忿忿不平了,语调上扬,本应该听着是生气的话语,却因她软糯的声音而有些变了味:“我都说了你不知道,那你便是不知道的。”
陆朝不愿与江以桃争论这些小儿科的问题,便顺着她的话来,轻轻点点头,应和道:“唔,那好罢,我不知道。”
其实陆朝哪里是不知道,他分明是清楚得很。
江以桃闻言倒是像个孩童般笑出了声来,颇有几分胜利者的姿态。点了点头。
陆朝虽看不见江以桃的脸,却能看见她翩翩扇动的睫羽,精致小巧的鼻子,顺着这露出来的一小半张脸,他甚至能在脑海中想象到小姑娘的没一个表情。
陆朝将马停在客栈边,搀着江以桃下了马,指了指不远处的面摊,提议道:“阿言,不如先去吃点东西罢。”
他们起得早,一路晃悠悠地从溪山下来,到这会儿已是午时了,两人是连早食也不曾用过的。江以桃虽是没什么食欲,念着陆朝还是点了点头。
陆朝也没说什么,笑了笑便率先往面摊走去。
江以桃跟在他身后,低眉顺眼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小鹌鹑,忽然间,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迟疑地盯着陆朝的步子看起来。
就那样凝神地看了好一会儿,到了面摊才重新抬头,盯着陆朝宽阔挺直的背影看。
江以桃还记着,陆朝走路时步子总是迈得很大,可方才,他像是为了刻意迎合江以桃,竟将步子迈得又慢又小。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陆朝好像在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时候,变得愈来愈加温和了。
不论是每一次出去都记得为自己带上门也好,还是为自己煎药,为自己煮面,迎合自己这慢吞吞的步子也好。
这样的陆朝,分明是不让人害怕的。
也不知道,那些令人害怕的陆朝,都是些什么样子。
“阿言?”
江以桃忽然回神,瞳孔缓缓聚焦,呆愣地应了一句:“嗯?”
陆朝啧了一声,好脾气地又问了一遍:“我说,你要吃馄饨么?”
江以桃忽然间想起了那个小乞丐,魂不守舍地点了点头,随即便转身去了外边的桌子前坐下。陆朝看着江以桃的背影,也有些莫名吩咐完店家下两碗混沌后也追了上来。
陆朝在江以桃对面坐下,一时间也不知该问什么好,心想着小姑娘脾气比四月里的天气还要难猜,一会儿好一会儿坏,阴晴不定的。
江以桃也在想着那乞丐少年的事儿,不知为何,她最近老是能在陆朝身上看见那个小乞丐的影子,或者是邻家那个小少年的影子。
可他们分明是不同的三个人。
思及此,江以桃悄悄抬眸小心翼翼地瞧了眼陆朝,见他敛着眉眼面色不虞,默默地又把脑袋垂了下去,也不知谁又惹这善变的小山匪生气了,一幅要揍人的样子,真吓人。
她倒是不想在陆朝生气的时候触他霉头,想想便不是件好事,毕竟这会儿她在灯州人生地不熟的,还要仰仗这小山匪一段时间呢。
两人便各怀鬼胎地对坐着,堵着气一般,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直到店小二将两人的馄饨端了上来,灯州的馄饨不是江南那种皮儿薄的馄饨,江以桃拿勺子杵了杵碗里那个头硕大的馄饨,难以置信地吞了口唾沫,抬眸瞅了瞅陆朝。
陆朝正气定神闲地挑去碗里漂浮的葱花,察觉到江以桃探究的视线,也抬眸朝她挑挑眉,问道:“阿言怎么这般看我,可是有什么话要问。”
见陆朝先开口说话,江以桃才抿抿唇,矜持地开口:“陆朝,我听宁姑娘说你也是苏州来的,先前为何向我打听江府姑娘,你早年与她有过一面之缘么?”
陆朝闻言莫名地笑了笑,含糊不清地回答:“唔,或许没有罢,不过是听别人提了一提,想着向你打听打听罢了。”
这样么。江以桃有些泄气,还以为自己从前见过陆朝呢。
陆朝额角一跳,隐约觉着这小姑娘怕是猜出了什么来,继续一本正经地糊弄道:“我与你说过,听闻江府只住了一位姑娘,余下的也都是些女眷。唔,很是好抢,便考虑着找个时间把江府掏空。”
……
江以桃十分气愤地戳破了一个馄饨,她怎么忘记了这茬子事,还以为陆朝那个心上人说不定就是自己呢,否则怎会这般相似。
自己这一问,倒是坐实了自己不过是个替身的事实。
江以桃眼眶一红,再不想与陆朝待下去了,生气地起身往斜对面的一个首饰铺子走去,对身后传来的陆朝的询问置若罔闻。
陆朝看小姑娘走得不远,也知晓自己方才打破了她最后一丝虚无缥缈的希望,勾勾唇也随她去了,继续垂眸挑着碗中翠绿的葱花,时不时抬眸注意下江以桃的动向。
江以桃那边正一样样地看着这小摊上的首饰,虽不是什么金银碧玉的华贵之物,只是简简单单的木柴与珠串步摇,却个个精致无比,看着就让人心生欢喜。
江以桃倒不是个多么喜欢首饰之人,不过目光扫过时,无意间瞧见了一只桃花簪子,一瓣瓣栩栩如生的花瓣竟是用粉白交织的丝线缠绕出来的,花蕊则是几颗透白的珠子。
江以桃将这支簪子握在手中细细打量着,看起来颇有些爱不释手的样子,旋即便听见商贩扬声道:“郎君,给您夫人买只簪子罢?”
郎君?什么郎君?
江以桃疑惑地转头望去,只见陆朝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身旁,唇边挂着一丝淡笑,轻声问她:“阿言,你可喜欢?”
他没有否认。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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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簪子
陆朝竟没有否认那句话。
江以桃捏着簪子的手微微颤抖,故作淡定地收回视线,将簪子放回了小摊上,也不去应陆朝的话,转头便走。
气性还挺大。陆朝笑了笑,将方才江以桃看了好半晌的簪子挑了出来,问道:“店家,这个怎么卖?”
店家是个看着朴实憨厚的大姐,她瞅了瞅,笑道:“我看得出来,您的夫人很是喜欢这个簪子,在我这小摊子前看了许久。我卖的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都是闲暇时自个随便做做的,就算您三十文钱罢。”
陆朝看这簪子虽只是个木头簪子,可那几朵桃花看着确实栩栩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