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来的小山匪黑化了-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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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以桃听见了“白兔灯”三个字,眨眨眼,侧过脸去朝陆朝露出一个十分甜腻的笑容,眸子里映上了街道两边高悬的灯笼而亮晶晶的,像是撒下了一把揉得细碎的星河。
陆朝从未见过这副样子的江以桃,缓缓勾了勾唇,心想着或许这才是小姑娘真正的样子罢,从前那些循规蹈矩、知书达理不过是压抑着自己,像个被捏得正好的小泥人,从来不曾随心所欲过。
“高台对映月分明,打一字。”
话音刚落便又是一声锣响,那人又扬声接了一句道:“看官们,可尽猜着罢,若是猜中了,这白兔灯可就是您的啦。”
围观的人群开始细碎地讨论起来,传出来一声又一声的叹息,似乎皆是被这次的灯谜给难住了,一时间竟无人应答。
陆朝弯下身,在江以桃耳边轻声道:“阿言,你可喜欢那个白兔灯?”
江以桃正垂眸思索着谜底,被陆朝这一问,抬眸点了点头,“那小灯倒是十分精巧,猜灯谜也不过是图个趣儿罢了。”
陆朝勾唇,正直起身就听见小姑娘那边惊呼一声,笑得眉眼弯弯,说自己知晓答案了。陆朝伸手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似乎是嘉奖一般。
江以桃正欲说出口的谜底就这样噎在了喉咙里,感受着头顶传来的重量,一时间呆滞着说不出话来。陆朝的手好像不是抚在头顶,而是贴着自己的脸侧一般,那干燥的温度一点点传到了面上,热气熏得江以桃更是无法思考。
陆朝空闲的另一只手高举起来,在人群传来的视线中,气定神闲道:“昙,昙花的昙。”
江以桃眨眨眼睛,陆朝,真的只是个山匪么?
这灯谜说难并不算难,江以桃自小承着整个江家所有人的目光,是自小便用心娇养着的,不止是学了女红,吟诗作赋也是不差的。
自己的学识虽说不上是数一数二,但若是真要比较起来,肯定也是要比一个山匪好的。可方才,陆朝分明是比自己还要先想出这谜底来的,还有空问了自己一个问题。
陆朝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呢?
江以桃莫名地想到了这个问题,他必然不是个普通的山匪,这围观的人群里定然是不乏那些家教良好的读书人,他们都不曾猜出来的灯谜,一个普通山匪怎会如此快地猜到答案呢?
江以桃忽然觉着,自己或许从未接近过陆朝。
他身上全是秘密,连带着这身份或许都是假的,自己从未猜透过陆朝。
“这位公子可真是厉害。”又是一声锣响,摊主哈哈地笑了一声,“这可是今夜最难的一道灯谜了,竟如此快便被解了出来,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周围的人也十分惊愕,小声地猜着陆朝的身份,连带着朝江以桃也投来探究的目光。
陆朝对周围的嘈杂置若罔闻,他垂着眸子去看江以桃微微颤抖地睫羽,声音带着十足十的缱绻,柔声问道:“阿言,你可喜欢?”
喜欢……喜欢什么?
是喜欢这小兔灯,还是喜欢人呢?
江以桃答不上来,她怔怔地看着陆朝挤开人群,头顶的重量却好像并未消失一般,直到陆朝提着那盏小兔灯从人群中穿出来时,才回过神来,如梦初醒般答道:“喜欢的,都喜欢的。”
可她说得太轻太轻,话音刚说出口便被围观人群一声高过一声的讨论淹没了,陆朝并未听清,将小兔灯递到了江以桃面前,问:“阿言刚刚可是说了什么?”
江以桃愣了好一会儿,才接过那小兔灯,慌乱地摇了摇头,转身便走。陆朝习惯了江以桃这有一出是一出的性子,也并不在意,跟在江以桃身后。
“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
人群中忽然冒出了这么一句感慨,江以桃闻言脚步都踉跄了一瞬,更是加快了步子。
陆朝在后边瞧着江以桃透出了几分慌乱的背影,十分愉悦地够了勾唇角。
再多看几眼,过了今夜,可就再见不着了。
第40章 花灯
灯州虽是个北地的小城镇,城中却有几条河流蜿蜒而过,不少居民临水而居,倒是有几分江南水乡的样子了。此刻也有三三两两的姑娘站在小河的边上,手里拿着一盏小灯,面上是羞怯的酡红。
江以桃一路走到了桥边才停下,呆呆地瞧着那些姑娘手中的小花灯。
陆朝站在江以桃身边,他今日穿了一身月白色的长衫,看着颇有些文人的风雅。长发在脑后扎了个高马尾,并未用发冠束起,倒是为他平添了几分少年气。
陆朝往这儿一站,便吸引了那些姑娘的视线,纷纷用袖子捂着嘴,悄悄地朝陆朝指了一指,又侧过身去娇声笑着,互相打着趣儿。
江以桃更是不悦,回身恶狠狠地瞪了瞪陆朝,只觉他长得便是一副容易沾花惹草的样子,性子也是,一点儿也不正经。
思及此,江以桃紧紧握了握手中的小兔灯,莹莹的光便跟着晃了一晃。
“阿言,你可也想放个祝愿花灯?”陆朝指了指这小河上飘着的一盏盏小灯,像是夜空中星河掉了下来般,再远处也慢悠悠地飘着不少。
江以桃瞧得有些出神,抿着唇不做言语。
“我记着我曾经与阿言说过,灯州有这么个传统。若是姑娘家在灯节放的花灯被心悦的男子捡了去,便会生生世世都在一起。”陆朝向着江以桃的位置凑得近了些,一双桃花眼里挂着点点笑意。
陆朝这话说得颇有几分打趣的意思,江以桃听得面上发热,她记着陆朝与她说过这回事儿的,可这会却摇了摇头,嘴硬道:“我不记得了,不曾听说过。”
陆朝轻笑一声,又说:“噢,既然如此,你现在也听说了。阿言,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陆朝说完这句话便掉头走了,江以桃只看着他的身影没入人群里,被这熙攘的人流挤得再看不见了,丧丧地坐在了桥边的石阶上。
旁边放着花灯的小姑娘见江以桃满脸颓然,在桥边扬声道:“这位姑娘,为何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坐着呢?”
江以桃被这一声叫得抬起头来,左看看右看看,才瞧见那桥边的小姑娘,约莫是十五六岁的模样,瞧着十分活泼乖巧。于是她边起了身朝着桥边走去,边应道:“我原是在这儿等人的。”
这桥边也沿着小河修建了一道青石板的小路,比桥面略低了些。倒是与江南那儿一模一样,是为了方便那些临水而居的人们洗衣之类的用途。
小姑娘正将那花灯进了小河里,笑道:“是在等方才那个与你一起的郎君罢?姑娘一定是外地来看我们灯节的,那你可曾听说过,我们这放的花灯有什么寓意?”
江以桃点点头,正想应这小姑娘自己知道,便被身后响起的声音打断了:“她知晓,劳烦你费心了。”
江以桃回头瞅了瞅,是陆朝,他正朝自己踱步而来,手上拿着一盏红色的小花灯,将他冷硬的脸氤氲得柔和。
那小姑娘又笑了笑,十分暧昧地瞅了瞅江以桃。
江以桃被这眼神刺得浑身上下像是被蚂蚁爬过一般,酥酥麻麻地泛着痒,偏陆朝又走到了身旁来,将这小花灯递给了自己。
江以桃也将小兔灯递了过去,与陆朝交换了手上的灯。双手托着这燃了烛火的小灯,像是捧着一汪暖盈盈的泉水,烛火在她眼中跳动着,折射出无数的光点来。
小姑娘看了看陆朝,又看了看江以桃,脆生生道:“姑娘,这郎君对你可真好。”
江以桃被小姑娘的直爽闹得面上发热,陆朝倒是在一旁轻笑了声,惹得江以桃更是羞赧,正想出声争辩,却听得小姑娘身后传来一声呼唤。
小姑娘回头应了句好,悄悄瞅了眼陆朝,又朝江以桃露出一个乖巧的笑来,靠近了些在她耳边耳语道:“这郎君想来十分喜欢姑娘你呢。”
话音刚落便一蹦一跳地走了,江以桃闻言也偷偷看了眼身旁的陆朝,却被陆朝抓了个正着。四目相对间,江以桃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停了一瞬,慌乱地挪开了视线。
陆朝见小姑娘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也凑近了问道:“那小丫头与你说了什么,你吓得像只小鸭子。”
“你才是小鸭子。”江以桃恶狠狠骂道,也不去看陆朝,自个施施然去了河边,双手捧着小花灯蹲在那儿。
方才陆朝说话时呼出的热气撩动着江以桃的耳廓,连带着牵动了心动,此刻不仅耳朵不停发热,连心口也在扑通扑通乱跳了。
陆朝也不与江以桃争论,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柔声道:“阿言说我是小鸭子,那我便是小鸭子。”
话毕又被江以桃回头瞪了一瞪,陆朝有些委屈,想着自己也不曾说什么气人的话了,十分无奈地勾唇笑了笑,也到了江以桃身边蹲下。
江以桃的睫羽在明亮的烛光下几近透明,那张精致如画的脸也映上了暖黄,是叫人看了都心动的柔和美好,唇边轻带的笑意更是为她这张温和的脸上平添几分娇气。
江以桃忽然转过脸来,朝陆朝笑得眉眼弯弯,这距离太近了,陆朝甚至能看见小姑娘脸上那层透明的小绒毛,甚至是每根纤细的睫毛都能数的一清二楚。
这似乎是陆朝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仔细瞧着江以桃,也是他第一次无比清楚地知道,那个他记忆娇滴滴地小姑娘已经长大了。
江以桃丝毫没有注意到陆朝的呆滞,软声软气道:“陆朝,你说我这花灯会飘到那儿去呢?”
陆朝回过神来,敛下眸中一闪而过的不舍,意有所指道:“阿言试一试不就知晓了么。”
这话说得倒有几分道理,江以桃认同地点了点头,伸直了手去,将花灯放进了水中,春日夜晚的河水凉得江以桃瑟缩了一下。这水流倒是十分缓慢,花灯摇摇曳曳地顺着河水越飘越远。
陆朝却忽然纵身而起,到了花灯前头的河边去,伸出手去截住了江以桃放下的那盏花灯。
江以桃怔怔地看着陆朝,看着他快步又走到自己面前才起了身,指了指他手中的那盏花灯,又指了指河水,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花灯中的蜡烛已经熄了火,静静地躺在陆朝手中。
陆朝忽然笑了笑,黑眸中映着头顶上的一盏盏烛火,无端染上了一抹暖黄的颜色。
“阿言的花灯,当然是会流到我的身边来。”
作者有话说:
把昨天没有更的补上啦TUT
第41章 离开
若是姑娘家在灯节放的花灯被心悦的男子捡了去,便会生生世世都在一起。
江以桃就这样瞧着陆朝手中的那盏花灯,久久不能言语。陆朝也不说话,垂着眼眸,勾着淡淡的笑意盯着江以桃看。
现如今,可真是见一面少一面了。
“陆朝,我自出生的那日起,就被决定好了今后所有的命运。”江以桃看着那盏小兔灯,直到被烛火晃花了眼,才扬起头来冲陆朝浅笑。
陆朝唔了一声,并未出声打断,等着江以桃往下说去。
“被劫匪带到溪山去,这是我自出生以来第一次遇见,并不在我掌控范围之内的事情,或者说,并不在我阿爹阿娘的掌控范围里。”
江以桃笑了笑,又道:“我这番去盛京以后,江南苏州……苏州,我或许再回不去了。”
陆朝还是没有应答,左右他对于江以桃的事儿知之甚少,只是知道江家在苏州也算得上个大户人家,家里却没有男丁,对外消息是在外经商。
陆朝这些年也在暗地里调查了不少,但江府确实神秘得紧,十分难打探到消息。
就像江以桃都被劫上了溪山去,陆朝也不曾收到过江府姑娘离开苏州的消息。
由此,陆朝便明白,江家的势力比他还要大上几分,他才难以探查消息。
江家……
这会儿陆朝却突然想起来,盛京城也有个江府,倒总是与自己作对,不知是否和眼前的小姑娘有渊源。可这些年竟从未听说过江府有个姑娘放在江南养这回事儿,倒是知道江家有个嫡出的姑娘,打小身子骨便不好,甚少出门。
这些年陆朝也不曾常去盛京,大多是时候是暗卫扮了自己的样子在办事儿,一时之间确实难以确定江以桃是否与盛京的江家有几分关系。
日后倒了盛京,再细细打探一番。
江以桃看着陆朝出神,倒难得地没有生气,看着路过行人时不时对他们投来探究打量的目光,才觉着他们这站在湖边确实有几分怪异。
“陆朝,我们去桥上坐坐吧。”江以桃伸手在陆朝眼前挥了挥,看着他眼神逐渐聚焦,十分真诚地建议道。
灯州这儿桥倒是修缮得十分不错,与江南大多是光秃秃的石拱桥不同,灯州的桥大多是用木头搭起来的,像个回廊似的,还做了个颇为精巧的顶。
或许是为了让行人在下雨时,有地躲雨吧?
江以桃并未等陆朝回应,自个施施然就往前走了。陆朝瞧着小姑娘翩跹的裙角看了一会儿,又朝那不曾挂了灯笼而显得黑漆漆的小巷子里瞟了一眼,露出了个意味不明的笑来,才迈着大步追江以桃去了。
这会儿已是过了戌时,灯州却依旧亮如白昼,这桥的顶梁之上也挂了不少的灯盏,随着风吹微微晃动着,连带着灯火也在摇摇晃晃。
江以桃坐在桥上,朝陆朝挥了挥手。陆朝见状倒是轻笑了一声,坐到了江以桃的对面去,与她保持着一个恰好的距离,不至于显得太亲昵,也不至于会听不见她说话。
江以桃眨眨眼,十分奇异于陆朝突然间变得守礼起来,但细想来也是好事儿,便也不去在意了,絮絮叨叨地往下说了去。
“陆朝,许姑娘曾给我一枚玉佩。”江以桃指了指挂在腰间的那枚玉佩,又道:“她说若是以后我有机会再次来到灯州,带着这个玉佩去溪山脚下的那间茶铺里便能再次见到她,到时候,你会来见我吗?”
江以桃见陆朝并未应她的话,十分固执地又再问了一次:“陆朝,你会来见我吗?”
陆朝凝神瞧了江以桃好一会儿,才带着随意的笑意,意有所指道:“噢,我听阿言这话说得,好像一会儿就要走了似的呢。”
江以桃身体僵了僵,偏过头去不看陆朝,含糊道:“我倒不是这个意思,不过是想起来了,随口一问罢了。”
陆朝闻言又噢了一声,没再说什么,好笑地欣赏着小姑娘拙劣的演技,觉着自己果真是十分好心的,这些时日以来都不曾戳穿她。
江以桃突然转过头来,与陆朝四目相对,肃着一张小脸,十分地一本正经:“但是,我总有一日要离开的溪山的,我说过了,我不会永远留在那儿的。”
“我知道。”陆朝突然出声,也定定地瞧着江以桃。
被陆朝这么瞧着,江以桃忽然间有些愣神。她很少见过陆朝露出这样的眼神来,似乎是在瞧什么失而复得的珍宝似的,缱绻温柔却又带着十足十的悲切。
上一次见这样的眼神,是在什么时候呢?
是了,是陆朝将她认作成别人的那个夜晚。
那这一次,陆朝又是将自己认错成了谁呢?
江以桃愣神之际,远处原来了一声声叫卖糖葫芦的声音,似乎是在他们方才来的那个街道那儿,此刻人群倒没有方才那般拥挤了,江以桃转头去看,又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一般回眸瞧着陆朝。
陆朝掏出钱袋,朝江以桃丢去。
江以桃倒是接得稳,双手握着那沉甸甸的钱袋,一时间不知道陆朝为何将钱袋整个丢了过来,她虽是不知糖葫芦要多少银子,想来也是知晓并不需要这一整个钱袋子。
陆朝知道江以桃在迟疑什么,伸手朝街道指了指,带着点儿威胁道:“阿言,你再发会儿呆,那卖糖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