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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独占青梅(双重生)-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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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头领路的小太监答话:“回裴世子的话,那位是沈贵妃娘娘; 一会儿便是陛下的用药时辰; 沈贵妃是来侍奉陛下饮药的。”
  裴扶墨扫了一眼那已然消失的骄辇,喔了声:“看来这贵妃娘娘倒是很紧着陛下的身子。”
  小太监笑呵呵道:“裴世子也瞧出来了; 这位贵妃娘娘自打入宫之后便恩宠不断,不过两年时间已从美人升至贵妃之位; 别的不靠,靠的全是一颗爱君之心吶; 沈贵妃整个心都捧给了陛下,她不得宠谁得宠。”
  沈贵妃虽得圣宠; 实际上却是个普通人家出身,其家境贫寒,自幼失怙失恃; 三年前带着自己那患有哑疾的妹妹来长安投靠亲戚; 哪想那亲戚瞧她容貌出色便想将她献给大臣谋个一官半职; 却阴差阳错地在端午那日,陛下出宫观赏龙舟赛时; 被陛下一见倾心。
  后宫美人众多,即便当初陛下对她倾心后纳入后宫,实际上并未极其重视,没过两日便置之不顾。
  沈贵妃也是个聪明人,借此把握住机会,多番寻得机会往陛下跟前凑,在后宫的妃子斗得你死我活期间,这时候有个满心满眼只有陛下的美人百般关怀,柔情蜜意,叫陛下又如何不沦陷。
  那小太监见裴世子没叫停,便自顾自说了许多,直到送二人出了金銮殿。
  小太监站在原地目送二人离去,等彻底没了身影,才摇头轻啧一声:“气度相差也太大了,即便那裴大公子想端出一副矜贵的仪态,但还是在细枝末节上败了下来。”
  **
  镇北侯府。
  自从建安伯夫人严氏、裴灵萱及郑国公夫人周氏来了后,玉荣堂内都热闹了许多,周氏又是个爱说笑随和的性子,与云氏也很是合得来。
  裴灵梦坐在一旁百无聊赖,挽着江絮清的手臂,便小声商量道:“慕慕,你一会儿能帮我打掩护吗?我想偷偷溜走了。”
  她实在不懂,母亲与几个贵夫人闲聊,为何还让她特地留下来。
  江絮清还未回话,一旁的裴灵萱听见了,压低声音严声警告:“你若敢走,信不信母亲真的会动怒。”
  裴灵梦皱眉,“母亲为何要动怒,我留在这也没什么用呀。”
  江絮清的目光停留在周氏身上,其实当周氏来了侯府后,她便明白云氏的打算了。
  郑国公府郑家有个小公子,年岁就大裴灵梦两岁,相传他性情温润谦逊好相与,且房内干净为人坦荡。
  这般的家世和为人品性,都是云氏较为满意的人选,这次兴许就是为了让裴灵梦与周氏见上一面,倘若周氏对裴灵梦也满意,兴许这婚事就成了一半。
  不过,前世的裴灵梦并未嫁到郑国公府。
  前世裴灵梦和裴扶墨的婚事都是镇北侯夫妇较为操心的,但前世因有裴扶墨执意不肯娶妻的坏头带领之下,导致裴灵梦也有了借口不愿那么早就嫁人。
  但如今裴扶墨这样难搞的性子都娶妻成家了,云氏自然是要开始操心次女的婚姻大事。
  云氏笑眯眯地朝裴灵梦招手,“梦儿,来,过来让你周伯母好好瞧瞧你。”
  裴灵梦连忙背过身,一脸愁苦无声惨叫,又在自家姐姐的严目下,即便不情不愿,也只能维持她侯府千金的仪态,上前对周氏福身行礼。
  周氏面带笑容,不动声色地将裴灵梦上下打量了一圈,“好灵秀的姑娘。”
  云氏笑得见牙不见眼,代裴灵梦谦虚道:“国公夫人过誉了。”
  恰好的氛围,偏巧这时建安伯夫人严氏,冷不丁地笑道:“小丫头除了贪玩了点儿,哪都招人喜欢。”
  这话虽是夸赞结尾,但前半句的暗讽之意还是较为明显。
  云氏顿时笑脸僵滞,裴灵萱也脸色不太好,她行至严氏身后,柔声低语:“婆母,阿梦贪玩那都是几年前的事了,如今她已长成了大姑娘,性子也稳妥了许多。”
  严氏唇角噙着笑,慢悠悠地打量裴灵梦,“是吗?最好是如此。”
  仅仅简单的几个字,裴灵萱白着脸,双手紧攥衣袖,站在她身后没再接话了。
  江絮清的细眉越蹙越紧,这还在镇北侯府呢,这严氏就敢这样不给裴灵萱面子,若是在建安伯府,还不知要如何斥责她。
  按理说裴灵萱是侯府嫡长女,镇北侯府的家世地位都高建安伯府不少,即便嫁到伯府那也是下嫁。
  那建安伯夫人竟还不满裴灵萱。
  裴灵梦顿时气得温婉贤淑都无法装下去了,直言讽刺道:“不就是几个月前你的女儿在妙音阁跟我看上了同一套头面,最后那套头面店家还是卖给我了,心里觉得不服吗?若有什么不满的你冲我来就好,为何要给我长姐甩脸色?”
  她阿姐有什么对不起建安伯府的,什么前几个月摔伤了无精力打理伯府中馈,她都听母亲提起了,哪来的摔伤,根本就是脚指头轻轻撞了下,却借着这个由头什么累活都塞给阿姐干,分明知晓她有孕在身了,还不晓得体贴一些。
  裴灵梦心性直率,快人快语惯了,根本不懂得看人脸色行事,她不像裴灵萱那样是温婉柔顺,万事笑笑而过的性子,当即便与严氏撕破脸皮。
  那严氏气得猛然站起来,颤着手指指向裴灵梦:“你这小丫头,竟这般目无尊长,怎么说话的?”
  云氏脸色阴沉,但并未出声阻止,由着裴灵梦又抒发了几句,见她快要收不住,说出更难听的话之前,这才出言将她安抚下来。
  而严氏已然被气得不行了,宽袖一扬,当即便喊伯府的丫鬟与她回去。
  严氏拂袖离去后,云氏一脸歉然地对周氏道:“许是天气太热了,梦儿这才一时口不择言,实则她以往并非如此的性子。”
  周氏笑道:“不碍事,我想严夫人是长辈,也不会与一个小辈这般较真。”
  两相对比下,云氏这下对郑家更有好感了,当初若非长女执意要下嫁给建安伯世子,就严氏那性子,她是如何都不会依的。
  几番交谈后,周氏见时辰不早,便提出告辞,但离开时神色舒朗,好似并未因方才那摩擦对裴灵梦有不好的印象。
  等人都离开后,就剩一家人了,裴灵梦气过头后才明白自己铸下大错,她红着眼给裴灵萱道歉:“阿姐,都怪我,是我性子太急了,竟那样……”
  她顶撞那严氏只图自己爽快,可她阿姐晚上还要回伯府,指不定会被那老太婆刁难,现在回想起来,她便毁的肠子都青了。
  裴灵萱苦笑一声:“不怪你,即便你不与我婆母产生争执,她也不喜欢我。”
  严氏有个极其疼爱的外甥女,一心想要外甥女嫁进伯府成为自己的儿媳,奈何林敬元与裴灵萱早已一见倾心,二人私定终身了后,林敬元才将此事告知她。
  严氏因怵镇北侯府的权势地位,即便心有不满,她也不敢棒打鸳鸯,但裴灵萱嫁到建安伯府后,她成了婆母,就觉得自己不必怕镇北侯府了,整日想法子针对裴灵萱。
  林敬元又是个极其孝顺的孩子,严氏每次只要哭一哭闹一闹,他就只能无奈地让裴灵萱顺从一下老人家。
  江絮清听完心里不是滋味,前世萱姐姐在镇北侯府出事后,就被林敬元休了,在休妻之前不久,她就隐隐听说好似在萱姐姐怀有身孕期间,林敬元就偷偷养了个外室。
  看长女出嫁后被婆母如此折磨,云氏心里大痛,她当初就该再强硬些,直接棒打鸳鸯让女儿恨她,也好过嫁到建安伯府,可如今后悔已然没用,嫁出去的女儿,在别人家里,她如何插手。
  裴灵萱虽然也想留在侯府,但婆母已离开许久了,若她还不回去,定然会出事,只好依依不舍地告辞。
  江絮清忽然叫住了她,紧紧握住裴灵萱的手,低声正色道:“萱姐姐,你或许可以试着,多想一些,不要过于信任。”
  她这句话说的极其隐晦,裴灵萱没太明白,但凝望着她眼神中的认真,心头一怔,还是应下,“好的,姐姐听进去了。”
  **
  裴灵梦因今日冲动下给自己长姐添乱一事,心里烦闷不已,江絮清看着天色尚早,便提议带她出去散心。
  二人乘坐侯府的马车,行至长安城最繁华的朱雀大街。
  街道车水马龙,人山人海,两边摊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车厢内,裴灵梦不停唉声叹气:“慕慕,我是真的后悔了,不该图一时的爽快,而害得阿姐为我擦屁股。”
  江絮清将她颊边碎发撩开,柔声道:“阿梦,萱姐姐定不会怪你的,你可莫要乱想。”
  她眼眶湿润,摇了摇头:“我不是担心她怪我,而是阿姐她性子与我南辕北辙,加上我明知她不舍得与姐夫争执为难,便一直顺着那老太婆受了不少委屈,我竟还这般不懂事……”
  江絮清心疼她自责,只好再多多安抚几句,待有所缓和后,便扶着裴灵梦下车了。
  裴灵梦最爱逛古玩或是头面铺子,江絮清先带她去长安贵女最常光顾的妙音阁,店铺掌柜的一看见二人,便笑得谄媚迎上前:“世子夫人和裴二小姐来了,来,二位里边请。”
  江絮清道:“余掌柜,按老规矩吧。”
  余掌柜登时面容堆得更盛,弓腰道:“好嘞——小李,快将近期新上市的流苏步摇、嵌宝金钗、琉璃玉坠全部都呈上来给二位贵人挑选挑选。”
  裴灵梦本身恹恹地,当那琳琅满目的钗饰摆在她面前后,她眸中的光倏然就亮了几分,立刻恢复精神,与自己的侍女在一旁挑选起来了。
  安夏见状,小声笑道:“果然还是夫人知晓如何安抚好二姑娘。”
  江絮清轻声道:“我们自小一同长大,阿梦心思单纯,爱玩爱闹爱漂亮,若是不开心了就带她来买衣裳或金钗,她保准心情大好。”
  她说的语气松缓,到最后却越来越轻。
  她不由凝滞一瞬,既然她对阿梦都这般了解,那为何好像对裴小九她却好似总觉得看不明白?她至今都捉摸不透他的心究竟在想什么。
  江絮清想得出神,安夏眼神忽然朝店铺门外扫去,眯了片刻,有些不确定问:“夫人,您看那是周严吗?”
  江絮清顺着安夏指的方向看过去,正好看到周严的背影走进了一个巷子,意外的是,周严身旁有个女子,光瞧着背影是极致的曼妙,想必是个年轻的小美人。
  “是他。”江絮清确定道。
  安夏疑惑不已:“这周严每日与世子同进同出的,今日怎么自己来街上了,他身旁的女子是谁呀?看样子好似是护着那名女子。”
  周严向来只听从裴扶墨的命令行事,倘若他护着的人,定然是裴扶墨的吩咐。
  江絮清轻轻咬着唇瓣,望着周严已经消失不见的背影,沉默了许久。
  越想下去心思越乱,她摇了摇头,低声道:“安夏,你去打听一下,那巷子里是什么地方。”
  安夏应道,正要拔腿出去,江絮清又喊住她,犹豫道:“小心点,千万莫要让周严察觉到。”
  裴灵梦刚挑完首饰,抬头一看,安夏竟是不见了,江絮清随口说让安夏出去买点糕点,裴灵梦也没多想,笑着将江絮清拉过来,说道:“慕慕,你也挑一套吧,今日我包了。”
  江絮清自然不会跟她客气,正想挑一支钗子呢,裴灵梦又一惊一乍地按下她:“罢了,还是让二哥下回亲自带你来买好了。”
  她自小吃了太多次这样的亏。
  二哥对慕慕那让人吃不消的占有欲,他无论是什么都要在慕慕这里排第一,就连送金钗这种,若是被她捷足先登了,二哥知晓后定然不会给她好果子吃。
  江絮清眼尾垂下,没精打采道:“他都没提过要带我出来逛一逛,更别提送簪子了。”
  裴灵梦笑得一脸暧昧:“二哥是男人,加上每日公务繁忙,兴许一时没想的那般细致。你若想与他出来,就主动提呀,你想要什么,他还不得都捧到你面前来呀?”
  “就连那离元先生的孤本,你当初随口提了两句,二哥便记挂了许久。”
  江絮清诧然:“离元先生的孤本,那不是他自己也仰慕离元先生,然后一次在北疆时无意寻得的吗?”
  裴灵梦杏眸怔圆,“他是这样同你说的?”
  江絮清点头,并且当初这孤本还是他拿来与她做交换条件的呢,当初她以为那是裴扶墨自己也想要的孤本。
  裴灵梦轻啧一声,摇头道:“那你是被我二哥给骗了。我可是从父亲那听说了,当初二哥离开长安后便一直在打听这孤本一事,后来在北疆,一次从某个将士口中得知,离元先生的孤本流落到蛮夷将领的手中,二哥得知后,在一次大战中拼劲了全力与敌方厮杀,单枪匹马冲进了敌方的军营降服对方,后苦苦寻得。”
  “二哥他想要这孤本,本就是为了你,你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值得二哥这般挂怀。”
  江絮清听完,心里很是沉甸甸的。
  她竟全然不知……
  那孤本实则只是她爹爹想要,她就无意中提过两次,没有让他帮忙找,也根本没想到他会放在心上。
  余掌柜已经将首饰都打包好了,裴灵梦买了想要的东西,心情大好挽着失神的江絮清就往门外走。
  正好安夏也寻了过来,江絮清看了她一眼,轻微摇头。
  安夏心领神会,把话先憋着了。
  这厢裴灵梦都要上马车了,她的侍女忽然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她小声问:“没认错人?”
  侍女道:“没错,那人化成灰奴婢都认识,那酒肆内的男人,正是世子大婚那天轻薄姑娘的无耻之徒。”
  裴灵梦气得眼睛都燃了起来,那人不正是她二哥的冷面下属吗?她当即连家都不想回了,想去会会那男人,转身对江絮清道:“慕慕,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私事要处理。”
  看天色还很早,江絮清点头,“那你可别在外头玩太晚了,要早些回。”
  话刚说完,裴灵梦就一溜烟跑没影了。
  江絮清:“……”
  待上了马车,车夫询问:“世子夫人,现在是回府吗?”
  安夏的声音从车厢内传出:“去一趟灵玉阁。”
  江絮清将手中那锦盒打开,看着里头那块莹润的墨玉,笑容愈发甜蜜。
  她要将这块墨玉打造出一份独一无二的礼物,送给裴小九。
  他定会欢喜的。
  马车缓缓启程,安夏便提起了方才跟踪周严的事。
  “夫人,那条巷子名叫涟水巷,里头住的就是一些普通百姓,没什么奇怪的,奴婢问了那巷子周围的人,都说没见过有什么贵人来到此处。”
  听起来好似挺正常的,但安夏琢磨道:“奴婢分明是跟着周严进去的,可很快他便没了影,实在不知道里头有什么乾坤。”
  江絮清缓缓将手中的锦盒盖拢,蹙了蹙眉:“暂且别管了,看来只是世子的机密公事罢了,我们若是去查,兴许还会坏事。”
  安夏也觉得是如此。
  **
  彩霞倾斜,夕阳西下。
  裴扶墨坐在车厢内闭目养神,周严上车后,回禀道:“世子,探子来报说,并未查到大公子详细的幼时过往,因大公子幼时流落过太多地方,十几年过去了,若想探查出细致的往事恐怕要些时日。”
  裴扶墨继续阖眼,嗓音低哑:“再难也要查出来。”
  裴幽定然藏了什么秘密。
  周严回道:“是。”
  他拱手领命后下了马车,轻吹口哨,不过片刻,便有一只黑鹰在他手臂驻足,周严将写下的世子口令夹上那鹰的鹰爪下,目送它飞远。
  周严收回眼神,正想上马车,目光往侧边一扫,看了一阵后神色古怪,他站在车窗边低声道:“世子,属下看见世子夫人了。”
  裴扶墨缓缓睁眼,黑眸沉静。
  周严斟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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