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吻-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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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不缺了。
林远之满意地放过了温何夕:“穿上衣服,你可以滚了。”
温何夕本来就浑身的伤,这下又伤上加伤。他疼得动作僵硬,穿得慢了些,脸上的表情因疼痛有些失控,而林远之是个有病的,他把人弄得半死,还要要求人笑。
温何夕那副样子,林远之看着不舒服,打开车门,把温何夕踹了下去。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次数一多,温何夕就有了心理准备。他没有躲,迅速拿上手机和衣服,借林远之那一脚,顺势抱头滚下车。
他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为了躲林远之那一脚,跑下了车,什么都没拿。林远之开车走人,留他一个人赤条条站在马路上。他打车回去,被司机误认是变态,差点被送进派出所。
他可不想再经历一次了,踹就踹吧,总比裸奔好。
司机见到温何夕滚下车,连忙跑了回去,开车走人。林远之走后,温何夕彻底松了口气,坐在马路边,不慌不忙地穿衣服。
穿好。
他看了眼巷子里奄奄一息的经理。
从明天开始,风月再没有这个人了。
回到家,他妈早睡了,去上晚自习之前他就把他妈哄睡了。他没敢开灯,怕弄醒夏箐,拿了药箱到阳台,开了小台灯。
他装走的两瓶双氧水,丢了一瓶,估计是丢在了小巷子里或者林远之的车上。
烟也没来得及拿,白瞎了一盒长白山。
处理完身上的伤,温何夕关了灯,进屋里,拽出枕头,就地一躺,没有铺被褥,就那么睡了。
第8章
“饿。”
这已经是夏箐喊的第九声了,不负她望,温何夕被她吵醒了。
外面还是黑天。
屋子里漆黑一片,温何夕想爬起来,但他发现他动不了,太疼了,全身剧痛,那种渗进骨头里的疼痛剥夺了他所有的力气。
夏箐还在喊着:“饿。”
“我知道,你别喊了。”温何夕的声音太微弱,连他自己都听不清。
他挣扎着,咬牙爬起来,然而腿发软,他站不住,跌回了地板上。
他实在起不来,从床头柜里拿出一块压缩饼干,撕开包装,拿给夏箐:“你先吃这个将就一下,好不好?”
夏箐甩手把饼干打掉了,摇着温何夕胳膊:“狮子头。”
温何夕狠心拒绝:“没有。”
“啊!”夏箐突然开始失声尖叫。
又是这样,一不顺她的心意了,就这么折腾他,跟他闹脾气。
尖锐的叫喊吵得他头一阵阵刺痛,他跪趴在地板上,抱着头,狠狠地用拳头砸了两下脑袋。
他妈再这么喊下去,一会儿住在隔壁的房东就得来敲门,上一次他已经被警告过,再半夜扰民他们就赶人了。
温何夕缓了会儿,哑着声道:“你别喊了,我去买!”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着伤痕累累的身体站起来的,他就像踩在云朵上,深一脚浅一脚。他妈只吃小月宫家的红烧狮子头,别家的不吃。
距离太远,这回他舍得花钱打车了。
打包了红烧狮子头。
回到家,夏箐捧着自己爱吃的菜,满意了,乖乖等在矮桌边。
温何夕取了勺子,递给她。
夏箐伸手去接,手伸到一半,勺子掉落在地。
砰的一声更大的闷响,温何夕倒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他的身体早就被糟践坏了,他一直撑着,这次没撑过去,曾经加在他身上的伤病一次性爆发了。
他昏迷了两天三夜。
醒来,他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就像是一觉睡醒,起来若无其事地做早餐,他妈饿坏了,吃了三碗粥。
他刚才看了一眼床头柜的抽屉,仅有的几块压缩饼干都被他妈吃光了。
吃完早餐,他喝了药,退烧药消炎药乱七八糟吃了一大堆。额头滚烫,烧得厉害,他有点晕晕乎乎的,走路都感觉在飘。
看了眼时间,他已经迟到了。
不慌不忙赶到学校,正好第一节 课下课,他坐到自己的座位上继续睡觉。
这次病倒,他感觉自己的身体状况远不如从前了,虚弱得很。以前发烧了,也能照样活蹦乱跳,熬夜学习。
现在他只想睡觉。
他后悔来学校了。
温何夕前座的人转过身来,戳了戳温何夕脸上青紫的一块:“你怎么总打架?”
温何夕睁开眼,狠狠瞪了过去,眼中的凶狠在看见那人的一瞬消散了。
他惊讶地看着前座的陈照:“你怎么坐这儿了?”
“换座了啊,以后我就是你的前桌了。”陈照道“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呵呵。”温何夕闭上眼,继续趴桌子睡觉。
“别睡啊,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总打架,还有,你这两天去哪了?你和谁打的架?我可以帮你报仇,你别看我这样,我打架挺厉害的。”
陈照在那絮絮叨叨没完没了,温何夕不耐烦地皱了皱眉,拿出一本书,往桌上一立,躲在书后面睡觉,隔绝陈照的脸。
陈照瘪了瘪嘴,他有那么讨厌吗?
明明他挺受欢迎的,为什么在温何夕这儿屡屡被嫌弃?
他还特贱骨头,自讨没趣地缠上温何夕了。
他才不贱!
大不了他换一个追就是了。
温何夕也没那么好,就是长得好看,可是脾气差啊,整个人死气沉沉的,没半点少年该有的阳光活泼。
像个只剩一口气的活死人。
不过笑起来挺好看的,陈照想起那天温何夕的笑……他好像可以更贱一点,贱骨头就贱骨头吧。
。
温何夕睡了一节课,还没醒,课间没出去。
文书言突然没了烟友,一个人孤零零叼着烟,像条被舍弃的小狗。
他郁闷地掐了烟,出了男厕。
温何夕睡得昏天黑地,感觉到有人捅他,他半睁眼睛,看见文书言站在他旁边,狠眨了两下眼睛。
文书言扣住温何夕的肩膀,往后拽了一下。
温何夕向后仰去,目光呆滞地靠着椅背,许久才开口:“有事?”
文书言把手里的卷子放在温何夕的桌面上:“帮我写作业,下午给我。”
“你谁啊,凭什么让他帮你写作业?”陈照转过来。
他怒瞪了文书言一眼,又扭头看向温何夕:“是不是他打的你?我帮你报仇!”
温何夕平时没个朋友,文书言突然出现,还一副和温何夕很熟的样子,陈照误把文书言当成了造成温何夕满身伤的罪魁祸首,除了这个,他想不到温何夕还能和谁有交集。
“你谁啊?哪个坟头蹦出来的?关你什么事?”文书言怒吼道。
这个年纪的少年冲动又嚣张,一点火星就能燎原。
陈照猛地站起,拽着文书言的衣领子:“你才是坟头里蹦出来的!我就管了,以后他,我罩了!”
“操,还你罩!挺厉害啊,出去练练?”文书言气笑了。
这是哪来的傻逼,他堂堂校霸,居然被一个小白脸抢了兄弟。
“练练就练练。”
陈照推了文书言一把,随后拍了拍温何夕的肩膀,对他说:“你等我回来,以后谁都不能欺负你。”
幼稚!
温何夕翻了个白眼。
他旁观着少年的荒唐和冲动,那些在他身上刚刚生长出萌芽就被磨灭的东西,他们长在阳光下肆意生长。
而他,在烂泥里挣扎,生活满目疮痍,活得不人不鬼。
温何夕自嘲地笑了笑,没去管两个摩拳擦掌的少年,提起笔,默默写着文书言的卷子。
他们说出去练练,估计是翻墙到学校后街打架去了,文书言身手不错,学校里再嚣张的混混都得叫他一声哥,而陈照新来的,个子高,身板也不错,身手应该不会差。
可能会两败俱伤,文书言险胜,如果文书言不偷奸耍滑的话。
大课间快结束的时候,陈照一瘸一拐地回来了,灰头土脸的,校服领子凌乱,裤子左腿膝盖的位置磕破了。
温何夕看了他一眼,轻挑了下一边眉:“输了?”
“没输!”陈照面上一红,怕温何夕不信,又刻意强调了一下“平手!”
“哦~”尾音拖得意味深长,明晃晃的调侃之意。
“是他耍赖,翻墙的时候就给我下绊子,我摔下去了,磕破了膝盖,才会一时不敌他的。”陈照解释道“你相信我!”
“我信。”温何夕说得极敷衍。
你明显没信!
陈照憋屈地咬着嘴唇,拽了下温何夕的袖子:“你陪我去医务室。”
温何夕拒绝:“自己去,又不是没长腿。”
陈照理直气壮:“我是为了给你报仇才受的伤!”
温何夕反讥:“你给我报什么仇?打我的人又不是他。”
“不是他!”陈照震惊了一瞬。
随后开始耍无赖,坐在地上抱住温何夕的腿不放:“我不管!你陪我去,反正我是因为你受伤的。”
温何夕无语:“你还赖上我了?”
陈照蛮不讲理:“就赖上你了。”
温何夕厉声:“松开!”
陈照不松,反而收紧了手臂。
温何夕无奈:“我陪你去。”
第9章
他们到医务室,校医不在。
温何夕扶陈照坐下,亲自给他处理伤口,比给自己处理时还用心温柔,但陈照还是疼得吱哇乱叫,嗷嗷着:“轻点!疼!”
温何夕鄙视:“你要不要这么矫情。”
陈照委屈:“疼还不让我喊了?”
温何夕讽刺:“你是小孩子吗?用不用我给你吹吹?”
“也行。”陈照一脸期待把脸送了过去。
其他的伤都处理好了,只剩下破了的嘴角。
他微扬着下巴,等着温何夕。
陈照这张脸太欠揍的,比林远之还欠揍。温何夕的拳头攥紧又松开,最后叹了口气,无奈地给陈照破口的嘴角消毒,边给他吹吹。
温何夕的气息微凉,却烫得陈照红了脸,喉结滚了又滚。
温何夕消完毒,抬眸对上陈照那一双充满欲的眼睛,本能地厌恶,退后了两步。
“完事了,回教室吧。”温何夕说。
他把药品放回原处,转身就走,没有等陈照。
温何夕走后,陈照还愣在那里,缓缓捂住自己的心口。
无法控制的心跳声,那么剧烈。
他向来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没有谁真正牵动过他的心跳,只有温何夕,能轻而易举地拨动他的脉搏。
完了!他沦陷了!
他真的喜欢上了温何夕。
温何夕并不知道自己牵动了一个少年的心,他回到教室,第三节 课已经开始,班里历史老师正在讲课。
他像个隐形人,斜穿过整个教室,回到自己的座位,陈照在他之后也回来了,落座前一直紧盯他,目光灼热。
他淡淡地扫了陈照一眼,无视,继续写文书言的卷子,一共三张卷,一张历史两张政治,这两科的题不难,但字多,写到他手疼。
终于就剩一张卷了,他埋头写着政治卷,没注意到历史老师站在他旁边。
历史老师一把扯过他的卷子,黑笔一顿,在卷子上划了一道。
历史老师满脸不悦,抖着手里的卷子:“上历史课做政治!你不愿意听给我滚出去罚站。”
温何夕站起身往外走。
够果断够拽,气得历史老师直接把卷子甩到了温何夕桌面上,一扭头看见陈照捧着政治书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明目张胆地冲他眨巴眼睛。
这个小兔崽子不仅旷了半节课,还敢在他课上看政治!
“你也给我出去!”历史老师暴怒。
“得令。”陈照把政治书一扔,欢欢喜喜地跟着温何夕出去了。
两人站在教室外,靠墙罚站。
陈照看了旁边的温何夕一眼,温何夕双手插进裤兜,站得扬了二正的,而他板板正正,规规矩矩,脊背挺得笔直。
他放松了肩膀,学着温何夕,往后靠着墙,双手插进裤兜,痞里痞气地吹了口哨:“挺拽啊!”
温何夕白了陈照一眼。
对口型。
无声道:傻逼。
陈照被骂了也不气:“你居然骂人,不学好。”
温何夕别过脸,不搭理陈照。
他们站了没多久,突然听见隔壁的隔壁,传来一声怒吼,然后文书言灰溜溜从教室里跑出来,站到墙边。
又一个出来罚站的。
文书言看见他们,沿着墙边平移过去:“好巧啊,你们也上课睡觉了?”
陈照:“谁像你那么没出息。”
“呵呵,都是出来罚站的,你出息到哪去了。”文书言伸手把陈照扒拉到一边,想越过陈照,挨着温何夕站“你给我站一边去。”
陈照推了文书言一下,站在文书言和温何夕之间不动地:“我就站这儿。”
这俩幼稚鬼,温何夕都没眼看了。
陈照死死霸占着中间的位置,没有偷奸耍滑的机会,文书言还真拿他没辙,郁闷地用肩膀去撞陈照。
陈照不服。
撞回去。
温何夕看不下去了:“你俩够了。”
俩幼稚鬼互瞪了对方一眼,同时别过脸去,轻哼一声。
温何夕无语。
摸了摸干燥的嘴唇,课间没去蹭烟抽,他有点犯烟瘾了,伸手朝文书言勾了勾:“给根烟。”
文书言递烟过去。
陈照看不惯温何夕和别人很熟悉的样子:“吸烟有害健康。”
“呵呵”文书言冷笑两声。
等温何夕把烟盒还给他,他自己也点了根烟,咬嘴里,冲着陈照吐烟雾。
陈照被呛得直咳嗽,抬手在文书言后背上招呼两巴掌。
。
俩烟鬼吞云吐雾,好一番享受。
烟抽到一半,下课了,历史老师从教室里出来。
温何夕和文书言手疾眼快。
扔烟头。
脚踩住。
可烟味消灭不了,历史老师一闻就知道这仨玩意儿刚才抽烟了,书一卷,往他们脑袋上砸,一人一下:“不学好,让你们罚站,你们在外面抽烟。”
温何夕没感觉到疼。
因为陈照的手护在他头顶。
那一刻,他觉得陈照没那么讨厌了。
历史老师训斥了他们一嘴就走了。老师走后,陈照仍没拿开手,温何夕看在他刚才护自己的份儿上,忍了。
下一秒,陈照得寸进尺,在他头上揉了两下。
温何夕忍无可忍,拿开陈照的手,一巴掌呼在陈照后脑勺上。
文书言见状,连声叫好:“打得好,他就欠收拾。”
陈照能忍受温何夕打他骂他,但文书言凑什么热闹。
他抬腿给了文书言一脚:“有你什么事?”
文书言自然忍不下这口气,这俩人又撕巴开了。
一对欢喜冤家。
之后的几天,温何夕逍遥自在,林远之没找过他,韩晓也没找他出气,他天天两点一线,除了家就是学校。
生活仍是一潭死水,却有了点涟漪。
每天课间跑厕所偷摸抽烟的人变成了三个,温何夕和文书言抽,陈照在一边看,嘴还不停地唠叨:吸烟有害健康,吸二手烟更是有害健康,跟你俩在一起我都折寿。
这几句翻来覆去地说,可温何夕和文书言该怎么抽还怎么抽。
少年总是阳光且灿烂,像是活在阳光下的太阳花,向阳而生,温何夕混在其间,似乎能偷到一点光照。
温暖。
而短暂。
第10章
林远之再找温何夕,是在一周后。
下午放学,温何夕夹在文书言和陈照中间,走出校门。
文书言的胳膊搭在温何夕肩膀上,陈照不甘示弱,搂上温何夕的腰,俩幼稚鬼谁都不服谁。
温何夕无奈,视线触及一道笔直的身影,脚步顿时僵住了。
他迅速拿开肩膀和腰上的两条手臂。
但没用。
林远之怒气冲冲朝他走过来,抓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