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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栩栩若生-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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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捞肉时我的手腕一顿,好似从油锅中看到了过往,那个站在白仙儿婆婆面前树桩子一样的自己。
  她说,小姑娘,跟你爸爸回去吧,很抱歉,这个东西我对付不了……
  呼出口气,我把炸好的肉片放在盘子里,我的人生,大抵是从那刻开始,就徘徊在希望与失望之间,当年的周天丽没有杀了我,今天的成绩又算什么?
  这些年,我唯一不断调整的就是心态,一再对生活的期待值降低,甚至到了负数,然后用一点一滴的小惊喜去填平数值,就像是今天,我收到了礼物,还能陪伴纯良庆祝,跑来跑去,呼吸顺畅,身体健康,然后就会发现,原来我是如此幸福。
  晚饭吃的很热闹,许姨和沈叔很有默契的没在提我成绩的事,纯良很有奉献精神的又成了那个被调侃的对象,许姨也不客气,直说清楚纯良考高中是奔着那女孩子去的,“不过纯良你要记住,九月份人那女孩儿就高三了,你少撩扯人家,一但人家明年没考到理想大学,她父母找上门来我可饶不了你。”
  “什么叫撩扯。”
  纯良不乐意的,“我和佳宝宝是很圣洁的感情,许奶,请您注意点用词。”
  “佳宝宝?”
  许姨一筷子敲他头上,“警告你啊沈纯良,你叫她什么宝宝我不管,要是敢突然整出个宝宝,我先给你打成宝宝!!”
  “噗。”
  我没忍住,端着饭碗就触电般的笑。
  许姨瞪向我,“你笑啥,栩栩,我也提醒你,身边要是有纯良的这号男同学,一定得避着点走,你看他多吓人,啊,跑县城走都躲不开,背后还称呼你栩宝宝,恶不恶心!”
  “噗!!”
  我不行了。
  “许奶!!”
  纯良脸涨的通红,“我这深情不许的在你这里怎么还成讨狗嫌了?”
  “你这叫感动自己。”
  许姨回的直白,:“那个叫啥佳佳的都不搭理你,不过我也感谢她,没她你小子不定能有今天这造化,挺好,佳宝宝挺好。”
  我完全吃不了饭,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许奶,你要这么说的话我高中后就尽量不回家了。”
  纯良气哼哼的吃饭,“反正回来你也看不上我。”
  “你敢不回来。”
  许姨气性更大,“每个星期你都得给我回家,不然我就去班里逮你,让那个佳宝宝离你远点!”
  “爷!”
  纯良恨不得要哭,“你看她!!”
  沈叔摇头淡笑。
  一顿饭就在纯良的叫唤声中结束,除了他,其余人心情都挺愉悦。
  临睡前爸爸给我发了短信,本来我还酝酿着怎么告诉他们,没想到沈叔先一步全都讲了。
  ‘栩栩,在爸爸心里,你永远是最棒的女儿。’
  我看着短信,用被子蒙住头,无声的哭了。


第88章 探亲
  ……
  “姑,这人要怎么哭啊。”
  连续下了几天的雨,空气都透着湿漉,天气仍闷闷的,云彩压得很低,好在雨已经停了。
  我看着眼前的灵棚,多少也有些傻眼。
  本来以为是查完分的第二天就来出丧,也不知道这阴差是不是家里有事儿来晚了,还是得夸下这位一脚迈进阎王殿的李建伟很坚强,又挺了四五天才咽气。
  正好赶上天气不好,我也没出门,在家缓解心情。
  今天一大早接到王姨电话,纯良就跟着我一起来了,美名其曰赚点外快。
  小老哥这回准备陪我一起哭,二人转买回来都是在家一起看的,他自认很有心得体会。
  哭完后钱和我对半分就行。
  我也没多想,知道他到了臭美的年纪,男孩子喜欢一些运动品牌,镇里买不到他就憋着口气想去县里买,咱名义上是他姑姑,经济还远没独立,既然有这机会能让他赚个百八十的,就带着他一起来了。
  来时的路上纯良还问我当初买那二人转是不是就为了这事儿做准备,够有先见之明。
  我一琢磨也对,虽说‘先见之明’谈不上,机会的确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要是我没在家提前学过,张老太太那活儿我就够呛敢上。
  命运还真不知道在什么时刻就给你留了后手,就看你自己能不能抓住了。
  结果一到主家,我俩都有点发懵。
  遗像上的李建伟也就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
  “姑,朝他喊爸爸你哭得出来吗?”
  纯良悄咪咪的撞我,“他得打多少提前量才能生出你这么大的闺女?”
  “别出言不敬。”
  我斜了他一眼,“走哪步算哪步。”
  老实讲我哭了这么多场,前前后后送走十几号人……
  李建伟是到目前为止我即将认得最年轻的一位爹。
  现场气氛不对,操办丧事的是逝者的父母,沉重归沉重,表情却有点耐人寻味。
  来吊唁的宾客也没说多悲痛,很多人进院后也没磕头。
  大多远远的朝灵棚里的遗像瞄一眼,然后就去写礼账,站到一旁三五成群的窃窃私语。
  我哭之前会拉会儿二胡,休息的间隙就竖着耳朵旁听,没多会儿就明白了个大概。
  死的李建伟就是传说中的败家子,特别败的那种。
  老李家原先是村里有名的养猪大户,挺富裕,父母就李建伟这一个儿子,很是疼爱。
  奈何这小子不学好,早早就去县里混了,混就混呗,结果染上了堵的毛病,三天两头回家要钱,偷摸的卖猪不说,还把家里房契给抵押了,他父母将养猪场卖了才把房契赎回来。
  村里人一看这不行啊,就给他父母出招,把李建伟关到了家里,出不去门不就堵不成了?
  这一关啊,发现大事不妙!
  李建伟不光堵,还沾了严重的不良嗜好。
  一开始是打哈欠,后来就是抽搐,然后用头库库撞墙!
  六亲不认。
  鬼上身了一般。
  李家父母一辈子勤恳本分,常看电视心里也明白大概,老两口都是要脸儿人,因为儿子好堵,他们在村里已经抬不起头了,一但再把这事儿传出去,他们脸就彻底丢光了,就寻思给他关住了,过段时间兴许就能彻底戒了!
  谁知他们高估了李建伟的耐受能力,万没想到,他墙没撞开,倒是把窗户撞开跑了!
  一跑好几年没回家,在外面就挨个给亲戚打电话借钱,借的周围人凡是跟他沾边的,只要在电话里一听到李建伟的声音就挂断,就这,李家父母还承受了不少从天而降的外债,叫苦不迭。
  最后李建伟病入膏肓,才给父母去电话,在医院呼扇了一些时日就断气了。
  我跟着王姨帮忙给尸身擦脸时看了他一眼,咱就不说那相脱成啥样,跟遗像完全两个人!
  起码遗像能看出是个小伙子,真正的尸体则瘦的跟柴火棍似的,脸凹陷着,牙床子突起,肤色漆黑,身上还有很多像是烂了的疮口,散发着一有股形容不出的恶臭。
  看了眼我就别开脸,都有冲动想联系孙姐来哭了。
  这钱我没法挣啊。
  真有点哭不出来。
  不光我哭不出来,李建伟的父母亲属都不愿意靠前。
  老两口子看着灵床都是满眼的恨铁不成钢。
  哪怕这‘铁’已经没得打。
  他们仍一肚子火气!
  更不要说李建伟走的年岁太轻,还未婚配,活着时又太不着调,院内一个戴孝的人都没有。
  就算有比李建伟辈分小还沾亲的孩子,人家父母也不同意孩子给他戴孝。
  能来送一程都是给李家老两口面子,还让自家的宝贝疙瘩去跪他?
  想啥呢!
  我心态蛮复杂,到了哭灵环节,便凑到王姨身边,:“姨,这还用哭?”
  丧曲儿换一下。
  我感觉他们都要鼓掌叫好了!
  自己作没事儿,作的闭眼了还给父母拉下一屁股饥荒,害的来两口差点连个容身之所都没了。
  这院里有一个算一个,谁提起他不是咬牙切齿的?
  “必须哭啊。”
  王姨清楚我想的啥,“栩栩啊,甭管李建伟咋没的,在咱这,都死者都为大,主家既然安排了,就得有人去哭,再说你看这逝者周围,哪有一个人掉眼泪的,越到这时候,越考验哭灵人的能力,你得让大家都跟着哭了,声音才能传到下面,既是慰藉亡灵,也是督促他快些上路,不管是对是错,人世他已经走完了,到了下面,自有判官去定夺。”
  我心情被乌压压的云层压着,“王姨,我哭不出来咋整,您找孙姐行不。”
  “栩栩,键时刻你可不能撂挑子。”
  王姨无奈的,“就这情况,小孙过来就得张罗加钱,你看那主家老两口,像是还有余钱的样儿么,你这回哭啊,就当做好事行善积德吧,再说了,我现找小孙过来也不赶趟了呀。”
  “可……”
  没待我多说,主家李大叔就过来了,“王先生,让小沈去哭吧,哭完咱们就赶紧开光,我这当爹的送儿子最后一程,就算是送到头了!”
  王姨看了我一眼点头,“老李大哥,那哭什么,哭七关行吗?”
  “无所谓,啥都行啊。”
  李大叔眼里都是血丝,一脸苦闷的摆手,“随便哭一哭就好,大家都恨不得他早死,如今能有个人给他哭哭就不错了!”
  王姨哦了声,“行,栩栩,你去吧。”
  我磨磨蹭蹭的走到灵棚前,看着遗像上的李建伟,应该是他很早以前的正件照片,五官稚嫩,表情拘谨,唇角还挂着一抹笑。
  也许他自己都想不到,拍的这张照片最后会用做遗照。
  本该是大展宏图的年纪,却死在同龄人前面,还另周围人都跟着舒了口气。
  我酝酿了一会儿情绪,默默告诉自己,他是我哥他是我哥……
  洗脑不成功,我哥要这样我也得疯了!
  按照程序认亲,瞄到李家父母的表情,心里都跟着上火。
  养出这么一个儿子,父母背后不定哭了多少场。
  纯良还很讲究的跟在我身后,虽然没跟我认干亲,但无声的表明态度。
  认亲结束。
  我系着白布带子面向空无一人的灵棚。
  没有其他戴孝的人,也就没有人跪在他灵床两边哭。
  主家老两口和一些亲属就站在灵棚外面的一侧,脸上写满麻木和走到头的绝望。
  气氛很压抑。
  不是悲伤的压抑。
  而是哭无可哭的压抑。
  丧曲儿一起,我起着情绪,“爸……”随即抬手,“等一下。”
  太难了!
  院里人都有些莫名,王姨在旁边很是焦心,“栩栩,怎么了?”
  “没事。”
  我给了王姨一个安心的眼神,跑到几位吹手大叔身前交代了一通。
  旋后到灵棚前站定,“开始吧。”
  吹手大叔们互相看了看,起了我要求的前奏,我微微提气,直接看向了主家李大叔,他听到前奏略有惊讶,没等询问,我就张口开唱,“那是我小时候,常坐在父亲肩头,父亲是儿那登天的梯,父亲是那拉车的牛,忘不了粗茶淡饭,将我养大,忘不了一声长叹,半壶老酒~”
  我记不太全词儿,只是按照印象唱着,对着李大叔李大婶子下跪,“都说养儿能防老,可儿山高水远他乡留,都说养儿为防老,可你再苦再累不张口!爸爸!儿子先走一步啦!!”
  李大叔一愣,怔怔的看我,李婶子则直接捂住了嘴,别开眼不再看我。
  “爸爸,孩子不孝,不能给您养老啦!!”
  我哭着看着他们,“儿只有清歌一曲和泪唱,愿天下父母平安度春秋!爸爸,您原谅我吧!!”
  头磕着地,眼泪汹涌而出,“都说养儿能防老,可儿山高水远他乡留,都说养儿为防老,可你再苦再累不张口,爸爸,孩子不孝!只能来生在报答您老的养育之恩啦!!”
  曲声阵阵,我哭着边唱边喊,也想到了自己,脑中的画面全是爸爸在我十二岁时带着我四处看病,为我脚腕上药,送到我沈叔家里,在我拜师时他默默流泪的场景——
  “等我长大后,山里孩子往外走,想儿时一封家书千里写叮嘱,盼儿归一袋闷烟满天数星斗!!爸爸妈妈!孩子没出息啊!让您们跟着担心啦!!孩子错了!对不起您们啊!!!”
  李大叔捂住眼睛,哭得泣不成声,李大婶子也是一脸的泪,李家亲属全都红了眼,噼里啪啦的落着眼泪,我完全动情了,哭得极其忘我,“爸爸,孩子……”
  “爹!!!”
  院里一个六七岁的男孩儿突然朝着李大叔喊了一声。
  童稚的嗓子居然发出了成年男音!
  众人一愣,只见这男孩儿跌跌撞撞的跑到主家老两口身前,双腿一曲跪地,坑坑坑磕了三个头,“爹!娘!儿子不孝顺!让你们担心啦!我走过后你们不要难过!只当没生过我!来世我做猪做狗,也会报答你们!!”
  我一脸大鼻涕眼泪的看着男孩儿……我去,上身了?
  王姨一个箭步就要上前,“李建伟!!”
  “我这就走!”
  小男孩儿跪地直接应道,转脸还看向我,“谢谢你。”
  音一落地,小男孩儿就晕了。
  “小龙!”
  男孩儿的妈妈吓得大喊,“咋回事,我儿子怎么了,发的咋是李建伟的声音呢!!”
  王姨上前安抚,照看小男孩儿,我颤颤的跪着,擦了把眼泪,清楚地看到一个瘦弱的男人后脚跟悬空的朝着院门外走,走到院门口,他还回头朝我点了下头,院外不知何时起了雾,他转过头就消失在雾气中了。
  “妈呀,这都能上身?”
  纯良呆呆的站在我身后,“姑,不是说人死了前三天是住店的吗,啥都不懂,他还没出殡呢,就能上身了?”
  我久久没回神,这就是阴阳玄妙的地方。
  你以为你全都了解,事实却并非如此。
  丧事儿上被冲到过的人不胜枚举。
  不说今天的小男孩儿,冯大姨先前不也被她那邻居大娘搂腰跟车兜风了么。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阴间自有其开通的地方。
  李建伟死的这么难看,想回家道声歉,阴差还能横栏竖挡着非得让他等头七那天?
  “儿子啊!!”
  李大叔猛然哭嚎,踉跄的奔到灵床旁,“你糊涂啊!糊涂啊!我不要下辈子,我就要这辈子,我这辈子没儿子啦!!儿子啊!!”
  院内人惊惧之余回过神,见李大叔嚎啕大哭,也红着眼纷纷摇头。
  “好好的一个孩子呀,要是没学坏,一定能有出息啊。”
  “是啊,建伟小时候可懂事咧,帮着老李喂猪,咋就能学到那些坏毛病啊。”
  “不提了,人已经走了,小伟还是惦记他父母的……”
  ……
  我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感慨,在纯良的搀扶下起身,今天这活算是圆满完成了。
  意料之外吧。
  事实上,你让我哭这李建伟,喊他爸爸,我自己都尴尬,真的哭不出来,所以就另辟了下蹊径,也算歪打正着,李建伟对父母有愧,最后还跟我说了谢谢。
  要是李建伟临走时忽然朝我来一句:女儿,爸爸谢谢你。
  那时我可能才要发毛。
  ……
  上山回去的路上,纯良对我啧啧不停,“行啊姑姑,你这一首没唱全乎的歌就挣了两百块钱哪,看给他们感动的,眼泪哗哗的,不愧是新晋的镇远山哭活一姐,这个!”
  我推开他的大拇指,“别招我烦,哭活的精髓不在于哭什么,而是要真情流露。”
  李家父母也不容易,本来就紧巴巴的了,还拿出两百块钱给我。
  这钱不能不要,一来是打主家的脸,二来是我认干亲了,需要这笔钱去和李建伟解除关系。
  主家一打赏,也就不犯啥说道了。
  鼻尖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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