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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栩栩若生-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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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姐刚刚还无澜的子女宫升腾起了黑气,我纸巾一过,黑气就散了。
  这是……
  死了?
  刘姐哭声一顿,惊惊的看我,“我,我没有……”
  “您不想说?”
  我直对着她的眼,“不方便吗?”
  刘姐哑然,脸朝一旁别了别,“我……”
  “您的生辰八字能给我一下吗?”
  我试探的询问,“如果我推出来了,您就如实相告,好吗。”
  刘姐抿唇,情绪的复杂的报出了她的生辰八字。
  我拿出书包里的笔记本,迅速排出紫微斗数盘,根据刘姐的大限去看她的流年,再看她子女宫每个流年的星宿,推到子女宫化权或是化科入命宫的年份,再着重看一眼那年命宫的主星,是否有克应,笔下不停,在刘姐看来,我就是画出了个表格,甚至不停的连线,“十五年前,您生下了一个儿子……”
  刘姐身体一震,我笔下不停,另起一页推算她儿子的紫薇星盘,“这孩子三岁起运,五岁,绝,意外身亡。”
  放下笔,我看向她,“对吗。”
  刘姐目瞪口呆。
  无需她说什么。
  表情就是默认了。
  半晌,刘姐颤着手指了指我画的乱糟糟的图,“你用这个就算出来了?”
  “不止。”
  我点了点太阳穴,“需要慧根点悟,推盘只是为了增加准确性。”
  灵感会给个大方向,具体的,还要去算。
  先生走在街上,或许能做到看谁一眼判断出个大致的吉凶祸福。
  要想精准,就需要数据,八字还是摸骨,就看个人习惯了。
  “刘姐,那您说说吧,这孩子是怎么回事。”
  “小沈先生,你真厉害,我说,我全说……”
  刘姐垂眼嗫嚅,“我的确是有个儿子,他是我和我丈夫不愿意提起的伤痛,孩子叫阳阳,怀他那年我们还在深城打工,每个周末我们夫妻俩会团聚,怀上了也不知道,还是我在大姐干活,天天难受,要吐,大姐问我是不是怀孕了,我去医院一检查,孩子都成型了。”
  “那时候我们俩不想要,感觉还年轻,家里又困难,生完怎么养,打胎吧,还有点舍不得,我一咬牙就留下了,每天就带着身子干活,大姐很照顾我,那时候我产检的一些费用都是她给我拿的,后来肚子大了,我就回婆家生了阳阳。”
  刘姐叹着气,“生完孩子半年,我就张罗着回南方,东家大姐仗义,我不能不讲究啊,主要也想着挣钱,我娘家靠不上,婆家俩大姑姐,嫁的都远,就指望我男人这小儿子养家,我在家找不了啥活,琢磨了几天,我就把孩子留下,然后动身去南方了。”
  “打那以后,就一年回来看阳阳一次,见一次,孩子的变化就会很大。”
  刘姐凄楚的朝我笑笑,“他会给我打电话了,跟我说,妈妈,你啥时候回家,我说过年就回去,孩子就盼过年啊,赶上有一年我东家那大姐生病了,身边没人照料,大姐就说,你今年别回去了,我给你开双倍工资,我一寻思,那就不回呗,有钱还不挣啊,搁哪过年不一样。”
  她抬手捂了捂眼,“我就在电话里和阳阳说,妈妈今年不回去了,阳阳就闹,非得让我回去,我没办法,我就骗他,我说我回去,他就高兴了,说等我回去要我带他去县里的游乐场玩,隔壁家的孩子去过,说有滑梯转盘,他没见过,可好奇,我说行,你等妈妈回去就领你去玩,然后……”
  靠着我肩膀,刘姐哭得说不出话来,“我也一直没回去,孩子就天天等,他奶说,他就站在院里的墙头上朝村口看,只要一进来车了,他就喊是妈妈回来了,妈妈要带我去县里玩了,那天也不知道怎么他没站稳,就从墙头上摔下来了,磕到头,送到医院就没了。”
  我跟着流下眼泪,拍着她的手臂无声的安慰。
  “五岁,我儿子五岁就没了。”
  刘姐哭得身体发颤,“我不想提他,一提我这心就难受,孩子到了没去上县里,也没看到我,等我赶回去,他都被火化完了,随便找个地方就埋了,他奶奶也落下病根,不能在那个院子里住了,说是一闭眼就能想起他,我男人就把婆婆送到外地他姐姐家借住了,后来筹了点钱,又给我婆婆在这小山屯买了处房子,这才算搬过来。”
  “时间长了,我婆婆慢慢走出来,现在看我坐不住胎,她又开始着急,有些话说得也是有口无心,其实都是内疚,我婆婆觉得她没看护好阳阳,害的孩子摔了,我和我男人呢,也没尽到父母的责任,越没孩子,越会想到阳阳,心里就越难受。”
  说到最后,刘姐用纸巾擦得鼻头通红,“小沈先生,如果我要是不再生下个孩子,怕是这辈子都要走不出来了,我们全家都走不出来了。”
  我等她情绪平稳,才张了张口,“也就是说,您婆婆后搬来的小山屯,阳阳走的那间老房子就空着了是吧。”
  千万别住人啊。
  我不好搞。
  “空着呢。”
  刘姐点头,“不说我婆婆想不想卖那间房,农村就这么大的地儿,事儿一传全村都知道,摔死过孩子的院子,谁敢买啊,再说那间房就在小李堡子了,比小山屯离县城都远,用城里人的话讲也没啥升值空间,没人买。”
  还好。
  这就好办了!
  小李堡子我知道,别的我不敢说,自从我跟着王姨跑丧后,堪称大宝县周围乡镇的活地图了。
  哪都去过!
  小李堡子是离县城远,但也没远到哪去,临时跑一趟来得及!
  “小沈先生,现在事儿你都清楚了,你说说我这胎为啥就坐不住,能不能帮我写个符,让我下一胎安稳生下来啊。”
  “用不着写符。”
  又不是辟邪的事儿。
  我看向刘姐,“您这胎坐不住的根儿就在阳阳,只要阳阳好了,您下一胎自然就顺利了!”
  “阳阳?”
  刘姐惊讶的,“你的意思是阳阳闹得我胎一直坐不稳的?不能啊,我就在阳阳刚走的那两年梦到过他,梦到我回以前的老房子了,阳阳在家里等我,我跟人念叨,他们说就是日有所思,后来我们条件好点了,到这小山屯盖新房子,从装完修到住进来,我真一次都没梦到过阳阳那孩子,他早就应该投胎上路了吧,怎么会闹呢?”
  “您听我慢慢说……”
  我酝酿了下,“阳阳不能说闹,在我看来,他是有点不甘心,这个不甘心在他死后会转化成怨气,缭绕在您家门庭,阻碍您迎来新胎,说白了,就是晦气,添丁是大喜事,晦气堵门,您家这丁就添不上,如果您当年能找人给阳阳做场法事,让他化解了怨气,大概率就不会出现今天的事情了。”
  白活白活。
  不是白干的!
  那时候要找我去哭一场,兴许……
  白扯,十年前我还只会哼哼哈嘿呢!
  “你的意思是阳阳没安息?”
  刘姐似懂非懂,“小沈先生,我听说这种事不是都托梦吗,阳阳要是心里难受,他怎么不入梦告诉我呢?我是他妈妈啊!”
  “他进不来。”
  小鬼能力很小的。
  老一辈的人习惯把没养大的孩子称为讨债鬼。
  认为这样的小孩托生就是来和讨父母债的,债讨完了,小孩子也去了。
  福薄,经不起厚葬,找个地儿简单埋了就完事了,后事可以说相当潦草,约等于没有。
  那么从灵体的业务能力上来讲,普通小鬼也就做不到随意入梦。
  更何况,就刘姐家这房子,阳阳想进来也费劲。
  “姐,您家这装修色调太白,瓷砖太多,偏冷硬,五行上来说,金气太重,所谓金多人悍,表锐利杀伐,虽说能起到些辟邪的效果,但因为五行不平均,会徒生刑克,落到家中人身上,肺气属金,会无端暴躁,易怒,多生口舌,容易吵架生事端。”
  我耐着心,“而您的身体已经很虚弱,在这样一个金多的环境中,会有虚不受补的情况,所以,我的建议就是两点,第一,给阳阳化解怨气,第二,屋内五行要做出相应调整,以保平衡,迎来贵子。”
  刘姐有点懵,“那要怎么做?”
  “您愿意配合我吗?”
  或者说,“您信不信我?”


第92章 化
  “小沈先生,看你这话说的,我不信你信谁啊!”
  刘晓红还急了,“就冲你能看出我生过阳阳,阳阳几岁没的我就必须信你,我们家是后搬到小山屯的,因为阳阳这事儿太揪心就没在村里提过,小山屯很多人还以为我没生育过,你前后都算出来了我指定信啊!”
  妥了!
  我看了下腕表时间,刚下午一点,赶趟。
  “刘姐,您现在立马联系一辆车,带把黑伞,领我去小李堡子的老房子瞧一眼。”
  顺利的话,一眼就成。
  “去老房子?”
  刘姐不明所以,见我神色严肃也不敢多问,“小沈,那我联系个村里拉活的带咱俩去,一定要黑伞吗?我家里没黑伞,花伞行不行?”
  我笑的无奈,“姐,要是为了遮阳,咱俩打多花的伞都成。”
  黑伞在古时是报丧用的,伞头朝上伞柄朝下放在门外代表着有凶信,后来慢慢演变成去参加丧礼带一把黑伞,以表敬意,现年已经没那么多讲究了,很多年轻人还喜欢撑黑伞,觉得比较酷。
  而我要选择它,自然是它阴气够重,能遮阳煞。
  刘姐点头,能看出来她有点紧张,磕磕巴巴的联系了一个在村里跑腿的小面包车。
  白话讲就是拉活的黑车,简单收拾收拾就要带我往外走。
  我一看她穿的大印花裙子,“姐,你换一身素色的衣服吧,简洁肃穆些。”
  “好。”
  刘姐换了身衣物又整理了下头发,见我点头了,才呼出口气,“小沈先生,你说我又不是没回过老房子,怎么突然还紧张上了呢。”
  身体给的预感呗!
  “没事。”
  我宽慰道,“姐,你要不要联系下你丈夫一起过去?”
  “他呀,不用。”
  刘姐脸拉下来,“我自己去就行,找他的话他还得说我没事找事,一但他今天打牌再输了,晚上还得跟我吵架,怪我膈叽到他点子了,你这个化解……一定要带他吗?”
  “主要是你去,他去不去都行。”
  “那就别叫他。”
  刘姐整理着黑色连衣裙,“小沈呀,你刚才说的话对,我俩这房子可能装的真有问题,夫妻关系一天不如一天,反正也是结婚年头长了,左手摸右手了,现在就看能不能有个孩子给我俩拽住,不然迟早要走到离婚那步。”
  坐进车里,我没多解释,看得出来这两口子因为孩子折磨够呛,前后五胎啊。
  别说中年夫妻了,小两口也折腾不起吧,没矛盾就怪了!
  车子开得很快,一路我没什么话,路过超市刘姐让停了下,进去买了把黑伞。
  出来后还是问我行不行,见我点头了才放心的上车。
  这种事主还是挺省心的,对先生来讲,有时候真的需要配合度,别什么都问问问的,多有耐心的人也经不住……哎,我就说沈叔为啥总对我无语,我也是十万个为什么那号人。
  面包车到了小李堡子村口我就喊停,嘱咐司机师傅等我们一会儿,他跟刘姐蛮熟,还以为刘姐是回老家探亲,嘴上直说,“红姐啊,别太晚,晚了我这得加钱啊。”
  “放心吧,我能差你这几十块么。”
  司机就笑,“得了,你和冯哥这搁大城市待过的就不一样,敞亮,冯哥那打麻将都一把一吱噶的!”
  我听得发懵,朝村里走了一阵子才看着刘姐小声地问,“啥叫一把一吱嘎?”
  虽然我也是北方人,有些地方话还是不大懂。
  “就是打一圈结一次账,玩的比较大。”
  刘姐抽着眉眼,“小沈啊,姐就跟你说,我家那位就是穷装,回村后觉得自己行了,没装修的活就出去打牌,忘了他在南方那阵汗流浃背的给人刮大白了,我还不能说他,我一说,他就拿我肚子说事儿,没好。”
  我没在接茬儿,难怪沈叔说做先生要多看多感,看完感完一个个都跑深山老林里隐退了。
  天天面对这种家务事,真是有点恐婚。
  路上没遇到什么人,刘姐好像也不想看到相熟的,特意带着我绕开村民习惯聚集的小卖店,走些小路,远远的看到一处门庭凋零的院房,她抬手指了指,“小沈先生,那就是我婆婆家的老房子,空好些年了。”
  我脚步一停,遥看着门房院墙,“刘姐,撑伞。”
  嘭~
  黑伞在头上撑起。
  遮挡了八月末盛夏燥热的烈阳。
  我微微的呼出口气,从兜里拿出准备好的小刀,对着指腹一割,在刘姐的惊呼声种,闭眼沉腔念道,“天地混沌,源远三精,开我天眼,与帝合并,开!”
  “妈呀,小沈先生,你干啥呢!”
  装比呢。
  刘姐吓够呛,“手不疼啊!”
  能不疼么。
  我闭着眼,默默感受,“我在开阴阳眼。”
  “啊。”
  刘姐被我吓的一激灵一激灵,“那是开天眼的咒语啊。”
  嘘。
  我瞎编的。
  别学嗷。
  其实我流点血就能通灵,但咱戏份得足点,好不容易碰到一个活儿。
  嘚瑟嘚瑟。
  我闭着眼,直到右臂微微刺痛,心里稍稍有了底气!
  他在!
  阳阳在!
  没白来。
  眼睛没有睁开,我站在原地默默的冥想阳阳的样子,没见过他,但是五岁的男孩形象还是很好勾勒的,类似于沈叔先前说过的观师默相,神通两字,单从字面理解就是心神相通。
  假若你去拜佛,也是要默念自己名字同神佛传信,你做噩梦害怕了,喊一声阿弥陀佛的时候脑中出现的也得是佛祖形象,从而起到传信的效果,所以我必须给阳阳‘打电话’,告诉他我来了,我带着他妈妈过来了,让他听话,不要躲藏。
  一分钟后,我缓缓地睁眼开,伞下的光耀暗暗的,看出去的视线居然也变得昏暗,远远的,我看到了墙头上蹲着的小男孩儿,穿着一身冬天的棉衣棉裤,梳着锅盖头,对上我的眼,他站了起来,脚下还蹦跳了两下,大力的挥手,脸上写满了欢喜。
  是个可爱的男孩子。
  我眼睛无端的酸涩,总哭啊,真的伤眼睛。
  “小沈先生,咱们过去啊。”
  刘姐看向我,“房子钥匙我带了,你进院去瞅瞅,看看咋化解。”
  我微微摇头,侧脸看了看她,我这么阴,刘姐又身体很虚……
  想着,我抬手直接用指腹朝她眼睛一抹。
  这一下猝不及防,刘姐有点发毛,“小沈先生,你做什么啊。”
  “你看看墙头。”
  我抿着唇角,“阳阳一直在等你。”
  刘姐云里雾里的看过去,沾了我血迹的眼皮还很明显,只一秒,她双眼就不自觉的瞪大,脖子用力的前伸,像是不敢相信,:“是……阳……阳阳?!”
  “妈妈!!”
  阳阳还在墙头上蹦跳着,伞外的场景开始转变,寒冬腊月,细雪纷纷,阳阳冻得脸颊通红,手大力的挥舞,“妈妈!!”
  “是……”
  刘姐瞪着眼都不敢眨巴,水雾蒙上的同时,手颤抖的捂上唇,“他,他在叫我……”
  “你要应他。”
  我敛着情绪,低声道,“刘姐,你要告诉他,你回来看他了,要带他去县里玩了。”
  “阳……”
  刘姐身体有些摇晃,像是刺激过度,绷了几秒,她猛然大喊,“妈妈回来了!阳阳!妈妈回来了!”
  “妈妈!!”
  墙头上的小男孩儿高兴的跳下来,踩着薄雪张开双臂的跑来,“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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