栩栩若生-第2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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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着他笑笑,“真的很谢谢你。”
“那你错了。”
张君赫眼一深,似笑非笑道,“我是怕你这个女疯子被激发出更多潜力,一但起势了怎么办呢。”
我嘁了声,笑着点头,“行吧,今天没起成,你可以安心回去和你师父交差了。”
“梁栩栩,你还真不是一般人。”
张君赫拎起手旁装着起坛东西的行李袋慢悠悠的朝车前走,“今天你很棒,算是不断的让我开眼了。”
我微微挑眉,指的是我遇事比较疯吗?
“张君赫,你有没有想过正儿八经的踏道做个先生?”
“你希望吗?”
“嗯……”
我放慢脚步,认真地看向他,“朋友的角度我希望,敌人的角度我不希望。”
“那我还真有点想踏道。”
张君赫眉头一挑,“我得成为你的好朋友呀。”
阳光特好,我心情也好,看着他就笑道,“你已经是啦。”
张君赫忽的不说话,看了我几秒,单手又拿出烟盒,敲出一支就要叼进嘴里,我忍不住皱眉,“不要抽了,在山林里吸烟安全隐患很大,再说你抽的有点太频繁了。”
年纪轻轻就是老烟枪了。
多少闹心事儿呀。
廖庆哥都没他抽的勤。
“呦,还真是朋友了。”
张君赫牵起唇角,收起烟盒,“这段时间,你还是第一次提醒我,我以为你不在意呢,行呀,冲你这句话,哥哥这烟抽的就值了,能被梁栩栩管着,舒坦。”
第476章 名头
“你无聊不呀。”
我直看着他,“张君赫,我揍你一顿是不是更舒坦!”
“那倒不必。”
张君赫眸底含笑,脸一扭,露出都是血条的脖子,“刚刚这些树要来劲,距离近的已经揍过我了。”
“呀!”
我惊讶的看过去,“枝杈刮得吗,都破了!”
张君赫笑的惬意,“你心疼呀。”
我白了他一眼,“心不疼,肝疼。”
说着我还纳闷儿几分,“怎么还能刮到呢?我看你一下就把那些树控制住了呀。”
声线还懒洋洋的,法力超级无边的样子。
“哥哥也奇怪。”
张君赫意味儿的看我,“它们是很想和我斗一斗的,谁知我咒网一下,它们立马就老实了,乖巧的不像话,你说,是我太厉害了,还是另有神明助你呀。”
哪里还有神明了?
阿嫣就是这片林子里的大拿。
我没好气儿的,“行,我承认你厉害,误伤,行了吧。”
张君赫摇头哈哈笑了两声,拎着行李袋一派洒脱的上了车。
我跟在他后面上了面包车,纯良给我留了位置,“姑,你坐我里面,靠窗。”
大侄儿这点小心思呀!
我明白!
纯良不会妨碍我和谁来往,但如果异性很多的情况下,他会自觉承担起‘保护’我的责任,当然,话从他嘴里就是另外一股味儿了,姑,我其实是在为你积功德,总有无辜者被你伤害你心不虚呀,你出门就不能乱瞅人知道不?最好别戴眼镜,拿出你的高冷范儿!
是。
不戴眼镜可高冷。
瞅谁都是马赛克他娘的能不高冷吗!
车内很是吵嚷,刘村长还在给村民们去着电话,:“对!你们通知出去,小沈先生已经带人把女僵尸解决了!对,虫子全没啦!大好事呀!嗯,咱们要好好庆祝庆祝!”
我听声笑着,坐下后就翻起书包,找出常备的活血止痛膏药,递给后座的雪乔哥,让他先贴到后腰上,随即又找出消毒棉签和纱布胶贴,递给坐在张君赫身旁的伍哥,麻烦他给张君赫脖子处理下,我被纯良同学隔离了,没办法亲力亲为。
“妈呀小张兄弟,你这咋伤的呀。”
伍哥给张君赫擦药嘴也不闲着,“稍微深点就伤到大脖筋了。”
纯良面不改色的捂了捂脖子。
看着没?
男四号的戏份就是这么足!
“伍哥,张君赫是帮我护阵受伤的!”
我扭头说着,由于张君赫是在暗处,出门又早,谁都不知道他上哪了,斗法的时候又很玄幻,不是阴阳先生根本看不清楚具体过程,换言之,张君赫是这场战役中实打实的无名英雄。
出力就是出力了。
我必须给人家的名头证实了。
“太谢谢小张兄弟了!”
刘村长放下手机便回头冲着张君赫一通道谢,双手还一阵合十,“大家都别急着走呀,等村民们回来咱好好热闹热闹,我一定要重重感谢你们!!”
风平浪静了,大家都很放松,伍哥还和刘村长打趣,能不能给他发一面锦旗,他活到三十大几,头一回如此惊心动魄,收到个锦旗也能拿回家让他媳妇儿看看,他不是出来扯犊子的!
刘村长胸口拍的砰砰响,“我儿子那边都说了,他们所里要感谢大家,别说一面锦旗,我发三面都行!”
“三面倒是不用。”
伍哥给张君赫脖子消毒嘴也不闲着,“那我不真成三炮了么,就一面,一面足够回去吹了。”
大家就笑,一群老爷们笑音朗朗,说笑起来也不用顾忌什么。
我跟着乐呵,视线对上张君赫,他歪头还等着伍哥给他贴纱布,眼睛却看着我,眸底有着细微的无奈,星星点点的笑意。
扯了扯唇角,我转回头抱著书包坐好,听着大家的说笑声,侧脸看向一闪而过的山林,心彻底安了,抬手闻了闻掌心,似乎还有桃花的清香,唇角翘着,昏昏沉沉的就睡了过去。
第477章 劫
很累。
从头到脚都很疲惫。
我本想回到村部再洗个澡,然后和大家聊聊天,分享下心得体会,还要给许姨去个电话报平安……
没想到,眼睛一合上,就睡了个昏天黑地。
脑中不断的闪烁着画面。
像是梦境。
做梦我自然是经验丰富。
当心情不符合常理的雀跃亦或者匪夷的特别放松时,就静静的开启接收模式就好。
画面一出,我并未焦躁的去捕捉,等它如电影般平稳下来,我无端的笑了。
似雪。
是花似雪。
我做上了衔接的梦。
眼前又出现了那个熟悉的道观。
我看到昏迷苏醒后的花似雪将男人的沁透血的香囊贴着胸口收藏。
她依然平静,痛哭过后,表情就再无波澜。
和上次不同的是,这一次的‘梦’,我并不像一缕游魂飘荡在她身边,而是实打实的看起电影。
如同翻阅书本,定格的,都是一帧一帧的画面。
花似雪的时间在我的眼前是快进倍速的,我看到她在深夜时分从道观中出来,手上还拿着白绫,甩到槐树的枝杈上系牢,脚下的石头倒塌时,那个很像张君赫的副蒋跑了出来,救下了她。
后来她又开始了绝食,奄奄一息之际,副蒋对她说,“夫人,属下听族里的长辈说,若是自杀,那魂魄就会永永远远的被困守在一个地方,您要是这样就死了,永生永世,都见不到大王了。”
似雪如梦初醒,她喝了副蒋递过去的水,一点点的恢复体力,将香囊埋在了道观前的槐树下。
生活似回到了正轨,她每日打扫道观,夜晚会燃起蜡烛,静静地看书。
渐渐地,似得了些开悟,她白天也会在神像前打坐,虔诚的如同个道姑。
意外的是副蒋居然一直没走,留下来照顾着似雪的日常起居。
似雪劝他离开,毕竟他是外族,留在这里,很不安全。
副蒋也不作声,每天会去山里砍柴,再挑到山下换些铜板,买回粮食火烛。
粮食用来给两人果腹,蜡烛则给似雪用来看书。
两人日常没什么话,既像是主仆,又像是朋友。
副蒋的衣服破了,似雪就找出道袍拿出来给他。
待他再挑着柴下山,很多人都把他当做山里的道士,倒也多了几许尊重。
日子平淡如水,花开花落,霜雪飞舞。
似雪唯一不变的,是每天黄昏时站到槐树旁,双眸很平静的看着林间的山路。
仿佛有一日,他熟悉的那个男人,还会身穿铠甲,骑着高头大马,扬鞭而来。
每到这时,副蒋就默默的在道观的门口看她,似陪着她等。
眼里有难过,亦有无奈。
几年过去,似雪有点老了。
古人貌似老的很快,我猜她也就三十多的年岁,鬓角居然就出了白丝。
只是她站在槐树旁的眼神没有变。
永远的怀揣期待。
少女般。
执拗到令人匪夷。
有一日,副蒋终于看不下去了,他走到似雪的身后,“夫人,您放下吧,大王早就故去了,若是这世间真有鬼神,有轮回,大王也早就忘掉与你的一切,入世成为新胎了。”
“我知道。”
似雪怔怔的看着林间山路,音轻轻地吐出,“可我不甘心,我答应过夫君,会等他,总要等下去的,总要……”
副蒋闷着脸站在似雪身后,默了默,鼓足勇气的跪了下去,“夫人,属下之所以排除万难也要将大王的香囊送还给您,是因为属下也有私心,属下想……照顾你。”
我看电影的心脏一抽,他这是……
啥意思?
有情况呀!
“你一直在照顾我呀。”
似雪回头看向他,“起来吧,不要再跪我了。”
“夫人,那你……”
男人眼睛一亮,仓促的起身,“你愿意嫁……”
“你走吧。”
似雪却垂下眼,“一女不侍二夫,你的心思我懂,但我的心里,只有那一个人,就容我在这里慢慢的等他,你回到你的部族去吧。”
不知怎的,我反而跟着松了口气。
对头。
虽然我并未把似雪当成我,但我也不想……
呼~还好没有。
副蒋眼底的光暗淡下去,他垂着脸笑笑,摇摇头,转身回了道观。
我以为他会离开,似雪也是那样的认为,她那晚回去,就给副蒋准备了干粮和包袱。
谁知他还是没走,他和往常一样去山里砍柴,回来后两个人依然没什么言语的吃饭。
似雪叹气,“你为什么如此执拗呢。”
“夫人又是为什么呢。”
男人反问,烛火下的脸忽明忽暗,“大王已经走了十几年了。”
“他会来接我的。”
似雪眼睛却是亮的,“到我寿终那日,他一定会来。”
男人低下头,“好,那属下就陪着你等,属下也想看看,大王会不会来。”
似雪没在多说,她像是明白,各人有各人的劫。
她如何都想不到,曾经她飞身到马前,在抬起脸的瞬间,会令她目标的身边人,亦然生出了一份别样的情愫,许多事,她阻止不了。
第478章 人间一趟
城内依旧兵荒马乱,年月好似总也不太平。
男人留在道观,意外的迎来几分安稳。
眼前的镜头再次加快,我清楚的看到时间的流逝,没想到的是,男人并未陪着似雪等到大王,因为他先走了一步,早年的征战,令他身体有很多顽疾,四五十岁的年纪,便已经垂垂老矣。
似雪变卖了所有的首饰找来了郎中,却只能看着郎中摇头。
再回到男人的病榻旁,她衰老的眼底也流出了眼泪,“我想办法,将你送回部族吧。”
男人虚弱的摇头,“夫人,这么多年,属下能不能叫你一声名字。”
见她点头,男人笑意轻轻,“似雪,你叫花似雪……我一直记得,你在马前说出这个名字的样子,属下想,这是天底下,最美的名字了……虽然没有陪你等到大王,我却在这里陪了你二十多年,我值了……可是……”
他浑浊的眼底又跃起了水光,“为什么,我还是不甘心,二十多年,都没有像大王那样,化了你,终究,是我来迟了……”
似雪默默的落泪,看他的手从床榻旁垂落了下去。
我跟着红了眼,似雪抬手抹下他没有闭合的眼,他到死,也是不甘心的。
对着他逐渐冰凉的身体,似雪声音颤着,“不是你来迟了,是我的心里,只能装下那一个人。”
大雪漫天,似雪用在郎中那没花出去的钱,从城中雇来了几个男人。
她在道观后找了一处风水很好的土地,将男人葬了,来人也是好奇,不晓得这道姑怎么会和道士生活在这里,不过一看似雪那年老的面孔,便也断了那些乱七八糟的猜想,帮忙将男人葬好便收钱下山了。
似雪又变成了一个人,本以为会静静的死去,没想到城中又起祸乱,战事让很多孩子无家可归。
有人记起山间的道观,知道里面独居的老道姑,便把无处安置的孩子送了过来。
这些孩子给了似雪很多慰藉,她开始教他们识文断字,画画作诗,画完的成品,就差几个大孩子拿到城中去卖,用卖画的钱,养活着一帮孩子。
科举制度在此时开始萌芽,似雪带大的男孩子真的金榜题名,加官进爵。
受封后的他将似雪奉为母亲,带着奴仆浩浩荡荡的回道观跪拜。
似雪已经八十多岁了,她坐在道观里,头发全白。
除了接受修缮扩建道观的银两,她拒绝离开。
经历了朝廷的数次更迭,似雪俨然看淡一切。
城中百姓都知道山里有个长寿的老道姑,她教化出来的孩子都温文有礼。
虽是寒门,亦能入仕。
越来越多的孩子被送过来,道观里每日都充斥着孩子们的读书声。
穷人的孩子也会送来,只求给孩子谋个前程。
似雪从来不会拒绝,她给入仕途的养子们定了个规矩,受封后她不要一个铜板,但必须,给她的道观扩建出一间屋子,如此,才能容纳更多的孩子前来投奔。
民间开始杜撰她的生平,有人说,她曾是卖花女,有人说,她其实是前朝妃。
毋庸置疑的是,她已经具备了一定的神通。
否则,她怎能如此长寿呢?定是福厚绵长。
道观开始热闹,香火也变得鼎盛。
每个人都虔诚的前来拜会,只想让似雪指点一二。
我自己都没想到,我前世的寿命能这么长!
过了百岁大关,当朝的皇帝竟然也听闻了似雪的名头,派官吏接她入宫面见。
这是何等尊贵的邀约呀。
似雪依旧拒绝。
哪怕传旨的宫人气急败坏。
“违抗圣旨者,斩!”
刀尖抵触在她的脖颈。
似雪一脸淡然。
宫人畏惧她的神通,只得盛怒的离开。
道观里的其他人很是担心似雪,“道长,您驳了圣意,要被杀头的。”
似雪唇角微牵,并未答话。
次日,众人发现似雪未像往常一样早早的起来去神像前面静坐,便去到她的房间。
木门一开,阳光进去,只见似雪一身崭新的道袍,在床榻上打坐,眼眸闭着,面含微笑。
走上前才发现,似雪早已咽气。
“道长羽化了!!”
道观内弟子纷纷跪拜。
哭声一片。
光耀落在似雪的脸上,她苍老的面庞从容恬静。
人间一趟,似得圆满。
我心头一颤,似雪就这么走了?
画面忽的一转~
清风阵阵,我看到年老的似雪一步步走出道观,抬起眼,有白鹤翔飞,山川湖海,一片美景。
她淡淡的笑,一只白鹤便落到了她的脚旁,刚要坐上去,她又似想起了什么,慢慢的走到那棵槐树旁,再次望向了林间的土路,“夫君,我寿终正寝了,你真的不来接我了吗?”
眼泪滑落,白鹤扣吱扣吱的叫着,似雪转过身,却听槐树发出声音,:“我一直在呀。”
似雪猛然一震,看向槐树,“你……”
槐树发出了男人的声音,“那日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