栩栩若生-第3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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摔倒了,爬起来,在摔倒,再爬起来。
一次一次,当我捡拾着希望站起,更多的失望便会接踵而来。
当我以为已经走出好远好远,羽翼足够丰满时,没想到一抬头,我仍旧停留在原地。
原来很多东西,不是足够努力就可以拥有,有可能,一开始,我就没有那个拥有的资格。
恍恍惚惚间,我看到了手术室上方的灯,白光刺痛着我的眼。
光芒如梦似幻,将我的人生分割成了无数的菱形方块。
我闭上眼。
只想求得解脱。
脑子里的画面纷纷涌入。
有我儿时畅快开心的大笑,有我成年后悲戚的大哭。
我摇晃着头。
不。
我不想在做梦了。
好累呀。
只想简单的睡上一觉。
默默地告诉自己,醒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我睁开眼,又是那个暗沉沉的小黑屋,脚边弹跳着无数个玻璃珠子。
我莫名的烦躁,转身就要离开,谁知那个长得和我一模一样的女孩儿就站在我身后。
她对着我的脸,幽灵般一动不动。
我后退了几步,“你又要说什么?”
有一束光仍旧照着她的头顶,映衬着她的脸毫无血色。
与先前不同的是,她白色素雅的连衣裙却沾染了大片的血渍。
像是盛开在冥界的曼珠沙华,在她的裙摆上刺目的绽放。
瞪着我,她神情极其诡异,“梁栩栩,你看看你,你连累了多少人?!”
我无措的摇头,“我不想的,我一点都不想的……”
“你太弱了!!!”
她顷刻间发狂,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儿就扑了过来,双手抓住我的肩膀,“你看看身上的血!这都是你的债!你现在连死都不能去死!你死了就永远都还不清这些债了!!为什么不能杀了他!为什么要连累成琛!!你个废物!你个废物!!!”
我被她晃荡得无力,轻声的呢喃,“我是废物,我是废物……”
“杀光他们!!!”
她眼角竟然流出了血,红润从她苍白的脸颊流下,滴滴答答的落到她的白裙,“梁栩栩!你必须杀光他们!!杀光他们!!!”
我下意识的摇头,不,我不想杀人,不想杀人……
画面又开始乱入,一会儿是爸爸妈妈喊我回家吃饭,一会儿是奶奶在客厅抱着我看电视,一会儿是二哥在山路上唤我的名字,“三毛子!即使命格一直拿不回来也没关系,将来二哥养你,有哥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二哥……”
我伸手想抱抱他,二哥却微笑着消失在画面中,我无助的唤着他,“二哥,我想你,二哥,二哥,栩栩想回家,带我回家……”
画面闪烁飞逝,零零散散的场景似乎就是在告诉我,属于我的幸福,根本就抓不住。
最后,我忽然又看到了那个仓库,成琛面无表情的持着抢,抵着袁穷的额头——
嘭!!
一声震响炸碎了所有的画面!
我登时就睁大了眼!
“不要”俩字还卡在我的喉咙,如同在岸边匍匐挣扎的鱼,呼吸不断的急促,视线上方,却是白色模糊的天花板,缓了三五分钟,我才确定自己是醒过来了,终于从梦境中逃脱。
鼻息处有淡淡的消毒水味儿,应该是在医院病房,可惜看不清具体景物。
我下意识就要去摸眼镜,右手却不太听使唤,摸了摸,右侧手腕到小臂被打了固定,仅有五指是露在外面,我只能伸着左手去摸索眼镜,刚动了几下,就听到纯良惊喜的声音,“姑!你醒啦?!”
“你睡了一星期了,我刚去医生办公室聊了聊,估摸你烧退了这两天就能苏醒,没想到你真就醒了!”纯良音色轻松如常,拿过眼镜就帮我架在鼻梁上,“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我一时间还有些恍惚,睡一星期?岂不是快到十月末了?
打量了一圈,是间环境还不错的单人病房,我穿着病号服,右手的小臂和手腕打着石膏绷带。
记忆一股脑的开始复盘,袁穷掰断了我的手腕,他说他已经修成不死不灭,后来成琛和纯良开着车子冲了进来,最最后……
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成琛呢?”
病房里并无其他人,也没有成琛留下的痕迹和味道,“纯良,成琛在哪里?”
他有没有出事情?
“成大哥他……”
纯良吭哧了一声,坐到我病床边的椅子上,“他在看守所了。”
“看守所?”
我嗓子还有些沙哑,坐起来背身前胸还会撕扯着疼,“纯良,你说清楚。”
“姑,你先别着急,老姑夫主要是去配合调查,过几天就能出来了,来,你先把这喝了。”
纯良递给我一杯水,看着我喝完他才继续道,“这不那天你发现了成大哥在柜子里的文件袋,晚上九点多的时候我给你去电话,你也没接,我就有点着急,就打给了成大哥,成大哥就派人来菲菲家接了我……”
“等等。”
我微微蹙眉,“那晚你一给成琛去电话他就接了?他不是喝了……”
“喝了你给他下了安眠药的奶茶?”
纯良斜了我一眼,不客气道,“你在药房买的那都是非处方药,能有多大劲儿啊,撑死打个哈欠,以为谁都有你这睡眠质量呢,抱着枕头就能睡好几天,成大哥一喝你那味道不对的奶茶就猜到怎么回事了,他故意配合你的,就想看看你后面要做什么。”
第762章 疑点
见我没答话,纯良低下眼说着,“你让周大哥来接走成大哥后,其实他们绕了一圈,就继续跟着你了,到了那间仓库附近,成大哥没有进院子,而是一直在远处等着。”
“我到了后就在车里陪着他等,因为我们都知道,你需要这种机会,也许,你灭了袁穷就会起势,成大哥想要抓住这个机会,等你灭了袁穷,他再过去给你扫尾。”
纯良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我的表情,抿着唇道,“我当时特别慌,很矛盾,既清楚你需要机会,又很怕你在袁穷那吃亏,谁知等到后来,成大哥忽然叫司机保镖和周大哥他们下车,他说要开车进去,我问他怎么了,他就说他心口疼,你要出事,然后我就坐在副驾驶和成大哥一起开车撞进了那间仓库,下车就看到你浑身是血……”
他有点说不下去,缓了缓道,“你就说那袁穷是个人了?真是往死了揍你,检查完发现你手腕骨折,轻微脑震荡,软组织损伤,大大小小的磕破伤,差一点就耳膜穿孔……”
“纯良,你不用说我的事,我现在好端端的在医院治疗,成琛是被警|察带走的吗?”
我隐约记得后来又冲进来了很多警|察,“成琛要接受什么调查,袁穷那边……”
“袁穷死了。”
“?!”
我难以置信,“他死了?”
“嗯。”
纯良点头,“他死了,法医都检查完了,说实话我觉得法医都不用检查,就袁穷那被成大哥嘣成了鸡蛋壳的脑瓜子,我打一眼就能确定他死透了,想掐人中都找不到地儿,华佗在世都拯救不了他了。”
我没答话,脑中响起袁穷的话,他说他的死穴是在额头,当时我扎了他的心脏,铁丝穿了他的咽喉他都没死,后来成琛的抢口的确是抵触在他前额砰砰的……
死了?
心态有点说不上来。
想着袁穷那副阴森狡诈的样子。
他就这么死了?
难不成袁穷才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嘚嘚瑟瑟的告诉我了死穴,最后送成琛手里了?
“姑,这事儿你不用费解,袁穷肯定死了,虽然我不像你似的有阴阳眼能看到阴差来拘魂,但当时那个情况,袁穷是不会想到成大哥能过去的,更想不到成大哥会带着家伙,所以袁穷也不可能暗中准备什么屋舍,他就袁文这么一个弟弟,头都被打爆了,不上路也不可能呀。”
纯良像是看穿我的担忧,“我都没想到成大哥有这家伙,我以为他就是暴揍袁穷一顿,谁知他直接给袁穷就地儿解决了,成大哥有多心疼你,对袁穷就有多窝火,他根本就不想和袁穷废话,怒到极致,最后还补了三声,姑,我都差点出阴影了。”
“咱没在现实中见过这场面,我一闭眼真是做噩梦,不过我一想到你被袁穷揍得头破血流、面目全非的样子,我又觉得成大哥做的漂亮,他是真有魄力,直接为你解除了后患。”
纯良叹出口气,“唯一奇怪的地方就是最后警|察来了,因为成大哥的人还守在外面,他本来打算先送你去医院,再解决袁穷这边的事,谁知警|察突然将仓库包围了,成大哥就被带走接受调查了,周大哥说,应该是袁穷背后仰仗的势力报的警,不过周大哥说他会处理,反正袁穷死了,目前就是等成大哥出来。”
“如果警|察在仓库内发现了袁穷的尸体,又发现袁穷是被抢击……”
我心口一抽,“成琛岂不是要受到重罚?”
这种情况还能出来了吗?
“姑,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纯良赶忙道,“这件事还有个疑点,就是袁穷当时身体里流出的血液颜色不正常,法医鉴定后发现,袁穷已经死了五六年了,换句话说,袁穷其实是一具行走的尸体,成大哥打的,也就是一具尸体。”
尸体?
我有点懵。
袁穷那身体的确是和正常人不一样,水果|叨全进去了都没出“血”。
怎么还能死五六年了?
“姑,我分析吧,这事儿和袁穷夺舍有关。”
纯良一本正经的道,“咱们都知道,所谓的袁穷,其实是袁文,袁穷是五年前夺得袁文的舍,在那个时候,袁文就已经死了,袁穷的灵魂借住在袁文的皮囊中,外观来看,袁文好好的,像个人一样,其实他就是一具移动的尸体,所以成大哥砰砰几声,嘣的不过是一具上了年头的尸。”
“法医结果一出来,负责这案件的警|察都迷糊了,他们没遇到过这种情况,着重调查了下你的职业,连我都去做了笔录,我提供给他们一点点办案思路,表达的中心思想就一个,这个案子吧,就按照灵异事件私下处理就行,因为成大哥他归根结底动的就不是个自然人,尸体本来就是死的啊!”
纯良说的有板有眼,“更何况,成大哥还属于自卫行为,袁文的那具尸体要对你图谋不轨,你的检查报告都在这放着,摆明成大哥要是不回击,就是另一桩血案了,不对的就是成大哥补了三声,可能对尸身不敬了,可要是揪不敬这茬儿,也是那尸体先对你不敬的对不。”
“最重要的一点,成大哥是有牌持那啥的,他有合法手续,全部都报备过,所以这方面成大哥也没有触碰到什么,周大哥目前带着律师团队正在跟进,再加成大哥身份在这放着,媒体那边都被压住了,消息丝毫没有泄露出去,现阶段,成大哥就是配合调查,等待一个结果。”
纯良看着我道,“我昨天还问了周大哥进展,他说再过几天成大哥应该就能出来了。”
“不对。”
我紧着眉,“这事儿不对。”
“姑,我说的不清楚吗?”
纯良莫名,“还啥不对?”
第763章 不得安宁
“夺舍的人死后不是袁穷这种情况。”
我看向纯良,“夺舍就是借尸还魂,灵魂只要进入了屋舍相融,就是个活生生的人,哪怕他死了,也是正常死亡,绝对不会变成一具死了好些年的尸体,不用说袁文的屋舍才被袁穷用了五年,有些意外借尸还魂者,都是正常老死,难不成他们死后还会变成腐臭了几十年的尸身?”
不可能啊!
什么叫借尸还魂?
自此后你就是这个人了!
“姑,你的意思我懂,问题是你踏道后除了袁穷就没遇到过其余借尸还魂的人吧。”
纯良说,“你在这方面的所有经验,都是从书里得来的,那我爷还说,你阴人被偷取命格灯盏必须得十二岁,必须得六丁六甲归位坐稳的那一刹那抓个时间差去偷,还必须得有承接的屋舍,结果怎么样呢?”
“你后来遇到相似的命格也不是人家十二岁啊,你不也能硬拿吗,不就是疼点,反噬重点,另外说承接命格的屋舍,袁穷也没特意找个女孩子去承接你的灯盏啊,不是最后放在坛罐里晃了你十几年吗?”
纯良满眼直白,“走到今天我算发现了,阴阳术法哪有什么必须呢?所谓的必须都是给守规矩的人定的,只要你不怕反噬,不怕遭天谴,能耐足够高,真啥都能干成,什么叫旁门左道?跟有一些社会法则是一样的,凡事都有捷径,像袁穷那种反噬之人,他夺舍肯定也和寻常人不同,他想正常死,他有那造化吗?”
我没答话,倒不是被纯良给辩住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姑,难道这不是好事儿?”
纯良问,“我听完法医结果都想买挂鞭炮出去庆祝,否则成大哥一但坐实了……”
“我懂。”
从这个角度看真的是天大的好事儿。
警|方一定会调查袁文近几年的行踪,前段时间他的车子还被精神病大爷给划过。
结果这活蹦乱跳的人一咽气,愣是成了一具死了好几年的尸体,搁谁都得按住了!
只得按照“灵异事件”去模糊处理。
我担忧只是袁穷没死。
潜意识告诉我,他没这么容易死,但结果又确系如此。
我想着成琛最后抱起我离开的样子,情绪说不出来的复杂,心脏拧绞着疼痛。
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独独庆幸的是,袁穷被断为一具死了五六年的尸,那成琛就不算染了鲜血,没有造出业障。
否则,我真的不知要怎么去帮他弥补。
揉了揉鼻梁,满心竟然只想说一句话,成琛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爱上我。
默了会儿,我看向纯良,“家里人这几天没事儿吧。”
“他们……”
纯良嗯哼了一声,视线又开始游离,“袁穷一死,不是还剩两只秋后的蚂蚱么,张变脸认为她的爆料和你有关,狂犬病就又犯了,趁你昏迷住院,她指挥着袁穷曾经的两个大灵出手,家然姑妈佯装畏惧你没有露面,那个男大灵就上了,但是你家里人都住在庙宇里,那个男大灵受伤了进不去,张变脸就找了一个认识你家的熟人,叫什么小燕。”
我看着他,“朱晓燕?”
“对,好像说她和你家里人很熟,她就盯上你大姐,这个朱晓燕怕约不出来你大姐,又找了一个你大姐在南方认识的朋友,这个朋友也是位大姨,听说和你大姐一起在歌舞厅打扫过卫生,那时候她挺照顾你大姐,歌舞厅被举报后,那大姨就回老家了,不知她怎么就被朱晓燕给联系上了。”
纯良道,“朱晓燕利用这个大姨,给了这大姨一笔钱,让她出面将你大姐约了出来,大姨一方面算是见钱眼开,另一面算是被朱晓燕利用,就将你大姐约到了一家饭店,你大姐就吃了个油炸糕,红豆馅的,邪术就被种上了,回到庙宇就浑身往外冒红豆……”
“浑身冒红豆?”
我心里一激灵!
猛然想起去年给大姐掐过的骨,她近几年不好吃红色的煎炸之物啊。
红豆馅的炸糕……
原来搁这等着呢!
我撑着左手就要下地,纯良直接拦了上来,“姑,你别着急,这都是好几天前的事儿了,你现在回去也不赶趟,三奶奶不是在吗?再说那里是在庙宇,都是高僧,当场就帮你大姐将邪法给破了,那些红豆从她的嘴里全部吐了出来,你大姐命就保住了……”
“恢复了吗?”
大姐现时走的大运是有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