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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栩栩若生-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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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很莫名其妙,后来才知道,因为家里没钱了,他想我有一技之长……”
  唇角抿着酸涩,:“最搞笑的是他金项链掉到水里浮起来,他说是克数小了,要买一斤多的,这个人吧,你要不给他堵在那,亲手抓到证据,他就会死鸭子嘴硬到底,永远都有一套说辞,家里住草棚子了,在他嘴里说出来都是皇宫……”
  “那天他下山回家,还特意让我打他一拳,生怕我被谁欺负,可是我现在坐在车里,能看着风景,能去买冻梨,我二哥出不来了,不知道要坐多久的牢,我也不能去看他,只能听他的话努力学道法,一点都帮不上他……”
  眼泪出来,我拼命地擦,不想哭的,莫名其妙。
  “你照顾好自己就是在帮他。”
  成琛轻着音,递给我一张纸巾,“梁栩栩,这样吧,在你二哥没出来之前,我受累在你这扮演下他的角色,你看怎么样。”
  “谢谢。”
  我接过纸巾擦了擦,依旧摇头,“你扮演不了我二哥。”
  “也是。”
  成琛发了记笑音,“我和你哥不像,在你心里,我应该是独一无……”
  “没人能比得了我二哥。”
  我沉浸在悲伤的情绪里,纸巾按着眼睛,囔囔的说着,“他是天底下最帅的人,对我无条件的好,对家人无条件的好,谁都比不了他,也扮演不了……哎!!”
  呲——
  车子一道急转,我身体一悠,安全带勒的胸口生疼,“成琛,你干嘛!慢点开啊!!”
  室内温度骤降,成琛也不说话,冷着张脸,拐弯后就是油门加速,我扯着内拉手,魂儿都要吓飞了,生死面前,啥想法都跑到九霄云外了,“成琛,你再这样开车我就不喜欢你了!”
  想往掰了处是不是!
  “……”
  呲—
  车速顿减。
  成琛眼尾捎着我,面上阴晴不定,“梁栩栩,我现在很不开心,给你十分钟弥补,十分钟之内,你缓解不了我心情,咱俩就准备飞到山底。”
  ???
  我一脸劫后余生,“成琛,你……“
  “九分五十秒。”
  “你这是强人所难啊,我怎么惹你了,凭什么要弥补……”
  成琛面无表情,“九分四十五秒。”
  “别倒计时啊!”
  我冷汗都吓出来了,“这样,我给你讲个笑话吧,我一个同学感冒发烧了,吃了药不管用,老师问他你吃了什么药,他要说布洛芬嘛,结果他一开口,你猜他说什么了?贝多芬,哈哈,搞笑吧,啊?拯救没?”
  可怜可怜孩子吧!
  成琛看都不看我,“七分半。”
  “别急别急,我肯定能弥补,你等我想想……”
  我做了个一休哥的造型,天灵灵地灵灵,看过的笑话快显灵!
  余光见成琛唇角似乎有那么点想笑,等我一看他,老伙计就僵起脸,“五分钟咯。”
  嘿!
  “成琛,我现在法力很强,给你卜一卦吧!”
  我破釜沉舟的看他,“买冻梨的时候,我一眼就看出来那老奶奶没有儿女,但是她有个隔代的后人,结果一问就准了,趁着我身上还有慧根,你要不要卜一卦,看看你的时运,不收你钱,只当弥补你心情了行不?”
  不待他应腔,我从兜里就掏出三枚硬币,送到他唇边,“来,你吹口气,快,抓紧时间。”
  成琛扶着方向盘,敷衍的朝硬币吹了口气,“算的不好我可直接开到山顶,再俯冲下来。”
  我身体一抖,握紧硬币,“事主,请你严肃!”
  看了下方位,时间,闭眼,静了静心,又在脑中冥想了下成琛的外貌,应该点香,咱没带,随机性打卦主要靠的就是自身灵悟,正巧掌心还有点小伤口,我使劲儿握了握硬币,不用硬咯出血,沾点血气儿增加些准确性就行。
  睁开眼,我身体微微前倾,硬币对着仪表盘一散。
  哗啦声响,硬币却没有乱蹦,仅原地弹跳,似乎有了灵性。
  我心里暗喜,慧根果真不同凡响。
  “上六。”
  硬币一停我就在本子上做出记录,“阴爻,苦节。”
  为了后续一目了然,我直接在本子上划出个叉。
  抬手再打,“九五,阳爻,甘。”
  我在本子上画个圈,继续,“六四,阴爻,安街,亨。”
  “六三,阴爻,无咎。”
  “九二,阳爻,不出门庭。”
  最后一打,“初九,阳,不出户庭。”
  看向本子上画好的叉圈叉叉圈圈。
  脑子开始涌出数据,又不断的整合。
  许是我思考的神情太过苦大仇深,成琛扫我一眼,“我该朝山顶开了。”
  “哎,你急啥!”
  我瞪向他,“水泽节卦,上坎下兑,节就是节制,也叫节度,坎为水,兑为泽,从卦上来讲就是泽对水的节制,凡事有度,水在泽中,满而不溢,这是个异卦,万物有节,书上说天下有节度才能常新,国家有节度才能安稳,个人有节度才能完美。”
  “好还是不好。”
  成琛阴晴不定的看我,“你就剩一分钟了。”
  “上上卦!”
  我干脆道,“节度只是提醒你节制谨慎,但是卦象特别好!”
  节卦与涣卦相反,互为综卦,交相使用。
  成琛眸底跃起戏谑,“梁先生的求生欲很强,请问,怎么个好法呢,解释不出来,咱俩就还得玩过山车。”
  “斩将封神!”
  我撑着气势,“节者,有限而止也,姜太公灭纣王后,一切鬼神尽赴台前,俱各神得位,得此卦者,百无禁忌,何为象,时来运转姜太公,登台封神喜气生,到此诸神皆退位,纵然有祸不成凶,太公封神不非凡,谋求钱财不费难,交易合伙大吉庆,疾病口舌消除安,断此卦文,月令高强,名声大扬,走失有信,管事无妨!”
  车子进了镇子,我无端松了口气,“解释可以吧。”
  成琛表情倒是舒缓了,“没太听懂。”
  我指着鬼画符一般的本,“这不都写着呢么,只要你遵守原则,便可大胆行动,事业可持续兴旺发达,成琛,你老好啦!”
  这么好的卦,要不是我太害怕他车子加速,心情真的会很澎湃的!
  “嗤~”
  成琛的笑点不知怎么被戳中了。
  我瞬间得救,安全了!
  到了山底停好车,成琛看向我,“梁先生,你成功了。”
  我笑了笑,打了好卦也开心,不跟神经病一般见识,“成琛,我不是为了弥补你啥才故意挑好听的说的,你这个卦真的很好,就是说你事业会很有成,蒸蒸日上,各种飞,扑腾!谁也挡不住你,但是我不会说特别有文化的话,应该用那种文言文语句表达出来,才显得有水平……哎呀,你明白我想说什么吧。”
  语言能力差有时候真是硬伤!
  成琛侧着脸看我,眸眼润润,音低低,“故九万里,则风斯在下矣,而后乃今培风,背负青天而莫之夭阏者,而后乃今将图南。”
  “……”
  我睁大眼,指着他不停点头,“对对对!就是这种话!你懂我意思!祝福你成琛,你会是个很厉害的人!”
  成琛没急着应声,静静的看着我在那激动,唇微微勾着,好一会儿才轻轻道,“谢谢。”
  ……
  一朝山上走,我明显感觉脑子开始发空。
  如同考试前背的提纲,应付完考完就全忘了。
  或许不是真忘,只是隐藏在我脑中的某一个角落,不过因沈叔收回了慧根,我没有那种随用随取的能力了。
  蛮失落。
  可我不想让成琛看出来,能做的,就是回去后努力‘观’香。
  争取拥有自己的慧根,就不会是个二把刀了。
  “梁栩栩,你很厉害。”
  成琛敏锐的窥探到什么,开始夸我,“还没拜师呢,解起卦就头头是道了。”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这不算什么,我要学的还很多,像你说的,先生要体感,心感,我只是会点书面知识,差的太远。”
  他脚步一顿,“梁栩栩,看我。”
  我懵懵圈站住,“怎么。”
  他戴着皮手套,帮我拎着冻梨和糖葫芦,微俯着脸,说话时会呼出白气,黑眸幽深坚韧,“我最后问你一次,一定要做先生吗。”
  我半仰着脸看他,从他的瞳孔里,看到个梳着丸子头,满脸稚嫩的自己,心头苦笑,“成琛,曾经我以为,我长大后,要么做一份喜欢的工作,要么帮我爸爸打理酒楼,但我撞了邪,像被人连根拔起扔到了深山里,你不懂那种滋味,很无助,很恐惧,但不是所有人都如我这样幸运,能遇到贵人,遇到沈叔,遇到你,成琛,我想保护自己,也保护其他人,所以,我一定要做先生。”
  成琛紧抿着唇角,抬起一只手臂,伸到一半,转而拽起我的帽子,罩到我头上,“好了,走。”
  我跟在他旁边,脸闷在高领里,每一天每一天,都有很多情绪在我心头交织,我希望袁穷快点出来,又畏惧他出现,我恨自己居然会对没见过的幕后真凶产生胆怯心理,我拼命的要克服,却不得不承认,现在的我,只能倚靠沈叔,即使不甘憋闷,也只得忍。


第69章 你千万不要嫁给他呀
  ……
  “栩栩回来啦!!”
  一进院许姨就迎了出来,她跟成琛打了声招呼,双手扣住我肩膀就前后仔细的看,“还行,全须全尾,哪块都没少,事儿办挺顺利的?”
  “特别顺利!”
  我心里暖洋洋的。
  许姨的举动真是让我感觉回家了。
  “梁栩栩!”
  纯良也从西厢房里跑出来,又喊了声成大哥,奔着成琛拎着的东西就去了,“成大哥,你来就来,还带啥东西啊!”
  “这些都是梁栩栩买的。”
  “梁栩栩买的?”
  纯良激动的冲我傻乐,“成大哥说真的?糖葫芦是给我的吗?”
  我没法解释,一挥手,纯良就笑的跟朵花儿似的接过袋子,“哎呀,还有冻梨呢,梁栩栩,你咋知道我爱吃这些呢,碟买了没!”
  “买啦!”
  我从书包里掏出一摞子碟片,“电视剧还有小品大全,能跟许姨一起看!”
  “韦小宝与康熙皇帝,啊,我一直就想看这部剧!”
  纯良看到最上面的碟片封面,可惜两手都拎着东西腾不开,就抻着脖子喊,“许奶,你帮我接一下,快,看有没有偶像剧,我最近特别喜欢看爱情的!”
  “你看个屁。”
  许姨白他一眼,当着成琛面算稍稍控制了音量,接过碟片就抱在怀里,“考试前你都不能看,倒数第一的臭小子不配有爱情,嫁你干啥,顶着树转圈啊。”
  “许奶!!”
  纯良又跺脚叫唤上了。
  院里热闹的啊,也就是没养啥鸡鸭鹅狗,不然指不定怎么欢腾。
  我牵着唇角,就喜欢这氛围,吵吵闹闹的,反而安心。
  成琛眸底漾着笑意,在纯良说爱吃糖葫芦冻梨时略微失笑。
  客套了几句,他就去了沈叔的屋子。
  许姨拽着我不撒开,不停地问我在县城办事的细节,“丫头,你是用什么方法让亡灵露面的?”
  “许姨,我提出了三个方案……”
  话匣子一打开,我就搂不住了。
  明明只在山下住了一晚,感觉像是离开了一世纪。
  颇有久别重逢的滋味儿。
  “许姨,叫完贵林大爷我以为就没事儿了,还想着连夜赶回来,结果您猜怎么着?”
  我坐在炕边,啪的一拍炕桌,“遇到个箱子精啊!”
  “箱子精?”
  许姨睁大眼,听得可认真,“哎呦,你遇到没慌啊。”
  “我当然……慌了一丢丢。”
  我说话跟大喘气似的,“但我动上手就不慌了,我谨记沈叔的教诲,世间一切,都是心战,最后那箱子精没有打过我,求我饶了他,就在我想放它一马的时候,嘿!它又想跑,这举动彻底断了我的心思,钱大哥还不想烧它,说是古董,我说那能行吗,你别撕吧!这把火是给孩子的!”
  “噗!”
  许姨忍不住笑,“对,给孩子的。”
  我看到她笑还很恍惚,记得刚上山时,还以为她不会笑,仅仅因为我给她跳了几个舞步,她就彻底卸下了心防,如今看着我,眼神真的很像在看自己的女儿,甭管我讲的多夸张离谱,她都满眼好奇的做个听众。
  想到她女儿,我语气顿了顿,“许姨,其实我这次能顺顺利利的回来,还要谢谢您。”
  “谢我啥?”
  许姨疑惑,“我又没帮到你。”
  “就是……”
  “梁栩栩你买二人转干啥啊!”
  纯良打断我的话,他一进屋就趴在炕边吃着糖葫芦挑起碟片了,“这里面又没小品,都是小帽,啥老太太哭坟,哭谁啊!谁能看进去啊!”
  “我爱看!”
  许姨瞪过眼,起身收拾好碟片往柜里一锁,“梁栩栩名字是你叫的?这是你姑!”
  转回身她还踹了纯良一脚,“一个初中生,连最简单的一般疑问句都搞不明白,还好意思在那大嘴马哈的吃,滚出去背单词,今晚要背不会十个你别想睡觉,碟也甭想看了!!”
  纯良被训的委屈,生无可恋的看了眼上锁的柜子,受气小媳妇儿似的去我那屋背单词了。
  “丫头,你可不能像他,学生得有学生样,该学的时候不认真,以后没地儿吃后悔药!”
  许姨骂了纯良几句,旋即坐到炕边,“栩栩,你继续说……”
  我苦涩的笑笑,“许姨,您对家然姐也很严厉吗。”
  “家然?”
  许姨愣了愣,“不会,家然跟你性格差不多,要强,我不用盯着她,她自己的事儿,自己会做很好,我当妈的,只要教她一些规矩道理就好,唉,提她干啥?不提她。”
  我抿了抿唇角,“许姨,我昨晚看到她了。”
  “啊?!!”
  许姨腾的起身,“在哪看到她的!”
  “您听我慢慢说……”
  我安抚住许姨,“昨晚,我住在酒店,睡睡觉就看到了她,虽然她头发很长,把脸全挡住了,可我想那应该是她,穿着红裙子,肚子很大,还……”
  现场生孩子这事儿,想起来还麻!
  “你是说,家然吓唬你了?”
  “没!!”
  我忙摆手,“她没吓我,不是,她是故意吓我的,一来是我有点说错话,二来,家然姐也是为了让我和成琛离得近一点,这样,准备害我的脏东西就靠近不了我,今天我在洗手间里也印证了这点,有个脏东西被我和成琛齐力消灭,他魂飞魄散前还说,是家然姐在酒店里拦路,他才没能靠近我……”
  回头想想那娘娘腔鬼还挺讲究,起码等我解决完大事他才露头,不然我在那正一心一意,他突然从蹲坑里伸出一只手,那场景可得老一言难尽了!
  见许姨眼底发红,我赶忙安慰,“许姨,这说明你念叨家然姐她都听到了,只不过她走的时候年岁太轻,在下面肯定有阴寿要还,没上路呢,但她帮助我,肯定是看您面子!”
  “可是……”
  许姨眼睛颤了颤,泪水滑落下来,“她为什么不来梦里和我说说话呢,或是,让我远远的看她一眼也好呀。”
  “不让您梦到,应该是为了您身体好。”
  我轻着声,“您也上了年岁,情绪还怕激动,家然姐肯定是想让您放下的,就像您说的,活在当下,逝去的人,还是不要太过挂念,以免,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忧啥,对,忧思成疾!您身体好,家然姐也才会更放心!”
  许姨擦着泪又看向我,“那……家然生的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额。
  我脸颊一麻。
  脑海中还是那婴孩儿血糊糊瞪眼狂笑的模样,“没,没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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