栩栩若生-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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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头,不愿多想旁的,“沈叔,如果我命格能拿回来,我想回临海看看,陪陪家里人,然后我就回山上,一心跟您学术法。”
沈叔没回话,像是睡着了。
我知道他是假睡,觉得我又理所应当了,还没答应收我为徒呢!
嗡嗡~
手机有短信进来,点开一看,三姑终于回我了!
‘栩栩,我陪你奶奶遛弯去了,手机没带,回来才看到,姑就知道你能行,照顾好自己,我先去做饭了。’
看到信息我就安心了,不然总胡思乱想。
“梁栩栩!你快出来!!”
纯良在院里喊起来,我迎出去,见他抱着个箱子满脸喜色跑过来,“美梦成真啦!”
“你知道我观出慧根啦!”
我惊讶的看他,消息够灵通呀!
“什么?你观出来了?”
纯良一愣,“啥时候事儿啊。”
“今天中午呀。”
我也怔了怔,哎~他中午在学校吃饭,晚上放学才回来,许姨又没去接他,谁告诉纯良我观出慧根的?
垂下眼,他抱的箱子是个包裹,邮寄地址是京中,“这是……”
“你观出来啦!”
纯良嘴一咧,要哭了,抱着箱子放也不是,扔也不是,站那毛了几秒,“你怎么能观出来呢!”
嘿!
这人。
“你早上还给我加油来着,我观出来你不高兴啊!”
我看着他,“纯良,我想好了,在我这部先生大戏里,你是男一号,我不让你演配角,咱俩打配合,多好呀!”
“我是个屁男一号啊!”
纯良抽着脸,丝毫没有被我打动,“我活腻了跟你谈恋爱啊!”
我一愣,“啥谈恋爱?”
“对牛弹琴啊!”
纯良脚一跺,委委屈屈的朝屋里走,“梁栩栩都能观出香,我根正苗红的观不出,老天爷啊!没地儿说理啦!”
我跟在他身后进屋,看到他把箱子打开才弄明白,原来是成琛邮寄过来的竹虫。
纯良得了心头好,才会兴高采烈的喊我,没成想我又进阶了一大步,他那‘看不了哥们先暴富’的拧巴心接受不了,瞬间就觉得竹虫不香了。
许姨骂他有病,“栩栩观不出来你才要哭,你爷的本事带进棺材里事儿小,一但传给了心术不正的人,你可有苦果子吃了!!”
纯良被训的蔫头耷脑,就在我琢磨着要不要安慰他几句时,这小子抽抽搭搭的点头,“我知道,我就是需要个接受过程,梁栩栩,你以后可得对我好点,咱们一起把我爷的术法发扬光大,在你这部戏里,我当男四号就行,跟你没爱情戏,纯粹是跟你并肩作战,忠心耿耿,角色上看,戏份可以不重,但必须活到大结局,跟你分享战果,得是人人都能记住的讨喜角色。”
我唇角一颤,哈?
“你这熊样的还配有爱情?”
许姨一巴掌就过去了,“电视剧看魔怔了你,还男四号,你要演戏都是观众巴不得早死那伙的!前三集你都撑不下去!”
纯良抱着头叫屈,“梁栩栩你答不答应!!”
我无奈的点头,“行。”
小老哥以后跟着我驱邪都屈才了。
应该去写剧本。
许姨直摇头,抱起箱子去厨房,“纯良这崽子是不知道随谁了!”
“许姨,留出一小部分,我晚上做!”
我跟着许姨要去厨房,不管纯良啥德性,咱都得把他这愿望实现了!
“你等等。”
纯良拉住我,“先别着急做饭。”
“怎么?”
吃货转心性了?
“有你的信。”
纯良打开书包,拿出一个土黄色的标准信封递给我,“跟包裹一起邮寄到我们学校收发室的,成大哥给你写的信,信封上写着沈纯良转交梁栩栩,你先看看吧。”
我微微挑眉,直觉信封好丑。
为什么不买个印有卡通图案的?
撕开信封,信纸也是白页的红条纸。
梁栩栩:
你好!
期待你的回信。
落款:成琛。
2005年12月5日,写于机场。
“……”
屋内安静了几秒。
我拿起信纸还对着灯照了照——
是不是有啥字隐藏了?
他这是……信?
“成大哥跟你说啥事儿了?”
纯良很讲究的没偷看,见我眼发直,忍不住探头瞄了眼,以为自己看错了,他揉揉眼仔细看了看,“就你好,期待你回信,完了?”
“啊。”
加上标点符号,够二十个字没?
“不是……”
纯良笑了,眼泪还挂着,傻乎乎的样儿,“你回信吗,哈哈哈,成大哥这信写的也太没技术含量了,我还以为成大哥得有多大的事儿,他还邮寄的加急挂号。”
我没理会纯良,看着落款的日期,就是他回去的那晚。
莫名想笑。
这人不是说不写信么!
第72章 猫妖
“梁栩栩,就这几个字有啥好看的?成大哥要是没重要的事儿你就去帮许奶做饭呗,不然许奶一施展想象力,保不齐都得把竹虫剁碎焖酱了。”
“不会的呀!”
我打开书包就找起信纸,“许姨又不是没吃过,我得先回信……”
“这信有啥好回的啊!”
纯良小媳妇儿似的跟着我,“早知道我就晚点给你啦!”
“晚点吃饭你也饿不死。”
我找出喜欢的信纸就坐到炕桌旁,“成琛来信了就是我的笔友,心意无价,我必须认真对待,你要不想竹虫被焖成大酱就别烦我。”
加满钢笔水。
我认真的写起来。
成琛:
你好!
展信开颜。
收到你的来信我很开心,我还要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我观出慧根了,虽然是经许姨指点,但我用的就是你教的方法,闭着眼睛,用心去感受出来的,我想,很快我就会正式拜师入道了。
“啧,你这字写的太一般了。”
纯良卖呆儿也不消停,“你看人家成大哥写的字,多大气好看,你写的跟娥罗斯方块儿似的。”
我笔下一顿,“别打断我思路,不然我给你打成方块。”
纯良抿着嘴笑,看见没,他脸变得多快,这是又好啦,演男四号啦,不委屈难受了!
我对着信纸呼出口气,继续写道:虽然沈叔还要给我一些考验,但我相信,我能克服,我一定会是个厉害的大先生!!!
三个感叹号抒发情感。
末尾,我觉得应该加句诗词,显得我有文笔。
憋了几秒,我先在草稿上演示下,‘生当作人杰,死要为鬼熊。’
不错!
刚要把这话抄到信纸上,纯良就喷了,“雄是那个熊吗?英雄的雄!梁栩栩,就你还做先生呢!白字先生啊!”
我脸一红,笔给了他,:“英雄的雄,怎么写?”
“就是……”
纯良接过我的笔,下手一顿,“呃,好像……哎呀,我也有点提笔忘字,其实你不用写这句诗,这个不太应景,你就写……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你看,多工整!”
“也行哈。”
我抄下这句诗,“纯良,还得是你初中生有水平!”
纯良擦了擦额头,装模做样的,“那是,你也不看我会几国语言,一句诗词而已,毛毛雨。”
我笑笑不搭理他,一说他胖就得喘。
期待你的回信。
此致。
敬礼!
写于2005年12月8日,沈叔家。
落款:寒境冰。
“噗!!”
纯良又来劲了,“梁栩栩,你能不用这么非主流的名儿吗!”
“这是我笔名。”
我白他一眼,“多好听啊,寒冷,境界,冰雪聪明,你不懂。”
纯良还要杠,就听厨房‘滋啦’~一声,许姨配合着来了句,“栩栩!竹虫我直接下锅炸了啊!”
“哎别!!”
我和纯良同时发声,奔向厨房,“手下留情!!”
……
晚饭很热闹。
竹虫被我及时补救,卖相上能看得过去。
许姨说庆祝我观出慧根,特意多炒了两个菜。
纯良独自分了一整盘竹虫,以风卷残云般的姿态消灭。
小老哥迈过他自己心里的那道坎儿,在桌上以水代酒,还祝我早日拜师成功!
我笑着和他碰杯,虽然我能想到,要是我真拜师了,兴许他还得哭一阵。
对纯良这种性格我也算逐渐了解,假如他和好朋友赛跑,纯绝对会还安慰另一个跑得慢还心理素质差的,是拉是背都行,但朋友绝对不能突然发威率先冲过终点线,纯良心态会失衡,不乐意,凭啥?
好在他自我调节的很快。
缓过劲儿就没事儿了。
自嗨型。
沈叔没什么话,我们说笑他也跟着笑,像是很享受这样的家庭氛围,眼低流出的情愫很慈爱。
临睡前,我给成琛去了信息,感谢他邮来竹虫,让他告诉花了我多少钱,我好心里有数。
‘成琛,我给你回信了,明天纯良上学会帮我邮寄,大概一星期能邮寄到京中,会寄到你留下的大厦地址,谢谢你愿意做我笔友。’
发送几秒,成琛就给我回了,点开就两个字,‘晚安。’
?
‘你没说竹虫多少钱啊。’
我这边要记账嘛。
成琛没回。
我又给他发一条,‘今天有个特别开心的事情,我写在信里了,你收到信就知道了。’
想起他的信封,我按着手机键,‘文化用品店有很多很漂亮的信封,两块钱能买十张,什么颜色的都有,图案都很漂亮,还有很多带香味儿的信纸,就是信纸有点贵,一本可能要五块钱。’
发送后,他还是没回。
我对着手机屏幕皱眉,继续按着信息,‘你要把竹虫的价钱告诉我,对了,你还可以起个笔名,你有喜欢的笔名吗?’
发过去依然没动静。
他睡了?
打了个哈欠,我刚要放下手机,铃声就陡然响起。
吓了我一跳!
接起就是成琛的沉腔,“梁栩栩!”
“干啥?”
我无端紧张,“是不是我发信息吵到你了,那我不发了。”
“累了。”
成琛音低低,:“你听话,睡吧。”
……
清早。
我把信给了纯良,让他帮忙邮寄。
昨晚成琛说完‘睡吧’就没动静了。
电话都没撂。
我正琢磨咋回事,一听他那边的呼吸声,这人居然睡着了!
没在多讲。
很多感谢只能放在心里。
他的这封来信,虽然没内容,却让我有了一种形容不出的温暖。
我昨晚其实很想跟他去聊聊天,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跟他闲聊。
但又觉得自己这样很讨厌,不懂事。
好像又变成以前的梁栩栩了,必须克制。
……
没见事主过来。
我去牌位屋子看了一天书。
大抵是受到猫脸的影响,我在东厢房找了几本志怪类书籍,坐在牌位屋子详看。
《子不语》里讲,如某等,学仙最难。先学人形,再学人语,学人语者,先学鸟语,学鸟语者,又必须尽学四海九州之鸟语,无所不能,然后能为人声,以成人形,其功已五百年矣,人学仙,较异类学仙少五百年功苦,若贵人,文人学仙,教凡人也省三百年功劳,大率学仙者,千年而成,此为鼎力。
真假咱不知道。
当故事书看!
通过这段话,我为异类修道感觉到了不易。
最后品出味儿,不对啊,我看这些是为了解异类,从而在它们作妖时好能掐住命门,一举拿下,怎么还给我自己看惆怅了呢!
连续几日相安无事。
仿若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一周后。
我早晨起来就发现纯良不对劲儿。
老小子双目无神,吃完饭就去院里用头顶树转圈了。
看了眼日历,农历冬月十五,哦,他是犯病了。
“许姨,回头给那树干缠上几层布吧。”
吃完饭,我站在屋门口看着拉磨般的纯良忍不住开口,“回头他又好将头顶磨秃噜皮了。”
“没用。”
许姨收拾完屋子站到我旁边,“早前儿缠过,他扯开了,嫌那么转没意思,不用管他,头磨硬了撞哪都不疼,你越关注他,他花样儿越多!”
头还能磨硬呢?
铁头功?
我笑笑点头,“那成,我去看书了。”
“沈大师!!”
我脚步一顿。
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姨踉跄的奔到院门口,想进来,又有些打怵紧张,“沈大师在家吗!”
对上她的脸,我微微惊讶,这不是镇里市场的个体老板冯翠香嘛!
脸儿熟啊!
“没预约的事主沈先生不见!”
许姨态度一如既往,挥挥手就要给来人打发走。
“大姐,我知道沈大师不随便给人看,可我们这是有急事儿啊!!”
冯翠香远远的站在门口,都要哭了,“我弟弟要不行啦!”
说话间,她看到了我,“小姑娘,你记得我吗,你去我那买过东西,咱在市场见到还唠嗑呢!”
我朝她跑了过去,“冯姨,您家遇到什么事儿了?”
“你知道我姓啥啊!哎呦,我以为你在市场里一走一过跟你唠嗑的人多记不得我呢!”
冯翠香感动不已,“就是我姑家一个弟弟遇到邪门事儿了,在医院看不好,被诊断出精神病,可他绝对是正常人,昨晚他出了趟门,早上回来就要不行了,我一看事情严重了,着急忙慌的也找不到别人,闺女,我知道你是沈大师即将收的徒弟,你帮姨去跟沈大师说说话,求他给我弟弟看看吧!!”
“您先别急。”
我宽慰着她,没见她后头有别人,“您弟弟在哪了?”
“我家老邱正往山上拉呢!”
冯翠香擦着额头的汗,“我弟早上回家就起不来炕了,他体格大,我家那口子背不动,只能去借辆板车拉他上山,我先来沈大师这打招呼,闺女,你看……”
“进来吧。”
沈叔的清音在院内响起,冯翠香激灵下,:“谁在说话?”
“沈叔让您进去啦!”
我拉着她的手,“走吧,进屋说!”
“哎呦,还能这样说话呢……”
冯翠香抚着心口,跟我朝院里走了几步又看到纯良,“那孩子搁那转啥呢?”
“哦,他玩呢!”
我敷衍的应了句,冯翠香则一脸的进了大观园,稀奇的啊,眼睛都不够看。
没等进沈叔屋子,她又一拍大腿,“闺女,你看我这急傻了,麻烦你让沈大师等一会儿,我得去帮老邱拉板车,一会儿我们就过来啊!”说完她抬脚就朝院门外跑了。
我准备跟去帮忙,许姨一把拽住我胳膊,“栩栩,你干啥去啊,跟她多大的交情啊,先生要有先生的身段,这些天沈先生一直养神不见客,今儿能给她看都是天大的面子了。”
“许姨,冯姨这事儿看起来很急……”
“哪个来的不急。”
许姨没好气儿的,“不然找先生干嘛,串门子啊,她能有功夫跑来叫人,就说明她弟还能挺住,你就在家里等,该你上的时候你跑不了。”
说着许姨还斜了纯良一眼,“你说她哪天来不好,非得今天,摊上家里还有个不正常的,擎等着被外人看笑话啊!”
“许姨,冯姨人特好,她会理解的,您别多想。”
我看着院门口,满心都惦记着冯翠香的事儿。
许是我年纪还小,一遇到谁着急上火,我就跟着来劲。
说好听点,我这是共情力高,感性,正义感爆棚,难听点讲,我就是欠儿。
咸吃萝卜淡操心的主。
约莫十分钟后,院门外传出压雪的车辙声,我迎了几步,见冯翠香和一个五十多岁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