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姝色表哥恶我-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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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知安看着宁姝笑盈盈的脸,嘴张了又张; 终是半个字没吐出来; 跟着内侍离开了。
规规矩矩地跟着内侍到了大雄宝殿; 却没看见陛下半个人影,都是些来礼佛的香客游人; 许知安疑惑看向内侍道:“不是说陛下寻许某吗?”
小内侍被问; 有些胆怯地低下了头道:“陛下确实未寻许郎君,是……是秦二郎令奴哄你过来的; 奴不敢不从……”
见小内侍害怕地都颤了颤,许知安心下不忍; 摆了摆手叫他退下。
“罢了; 你下去吧。”
戏弄他的人是秦二郎; 这小内侍也是被迫的; 他不应苛责于他。
小内侍千恩万谢地下去了; 许知安看着满目香客; 心里觉得嘈杂,转身也欲行出佛殿。
谁成想刚踏出门; 就看见始作俑者倚在殿门外的菩提树下,一身清艳的红袍,面无表情地看着许知安。
许知安不想再招惹他; 也招惹不起他; 便没有去计较刚刚秦琅戏弄他的事; 径直就要从秦琅面前走过去……
“站住。”
对方显然没称他的意,出声叫住了他; 许知安心中惴惴。
“秦二郎是嫌还没戏耍够在下吗?”
许知安心中愤然,但面色还是像一滩水,温和沉静,只眸子里带着些情绪。
红袍少年环着双臂慢悠悠地走过来,也不理会许知安的问题,只语气好奇道:“方才姓宁的都与你说了些什么?”
秦琅走开时,也不知是哪门心思作祟,其实并没有走远而是在隐蔽处待了一阵,将两人你来我往的谈笑都收入了眼底,尤其是扬州泼妇面上堆满的笑,比花都灿烂,可不像对着他时的臭脸!
“你怎能这般无礼,至少称人家为宁姑娘才是。”
虽然甚少与许知安说话,秦琅也知许知安一向是个软绵绵的性子,今日竟一而再再而三地说教他,当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你才认识她多久,与她说过几句话,就这么上赶子维护她,殊不知她是个心思不纯的……”
为了让许知安离那丫头远点,秦琅这话说的一点也不轻。
然效果微乎其微,许知安只是蹙了蹙眉,不卑不亢反驳道:“秦二郎怎能人后污人家姑娘清名,宁姑娘为人率真爽朗,哪有秦二郎说得那般不堪。”
说完,许知安也不与他争论,径直就走了,让秦琅心绪愈发郁结。
“这家伙被下了什么迷魂汤,才一面而已!”
“瘦得像竹竿似的,那丫头眼光真差劲!”
目送着青袍小官清瘦的背影,秦琅浑身像爬了蚂蚁,犹不解气地嘀咕了几句。
想着爹娘和舅舅定是去了放生池那边,秦琅无所事事,想着自己还有天子亲卫的身份,还是过去伴着舅舅为好。
放生池乃是一渠通往外界的活水,里面稀稀落落地浮着莲与叶,还有各色鱼儿在其中游荡,想来是以往香客的手笔。
宁姝同秦珠到了放生池跟前时,正好赶上天子携同几位大员在放生锦鲤,身边跟着英国公一家。
那身红袍太过扎眼,宁姝想装没看见都不成。
池水离岸极近,宁姝蹲下便可以触到清凉柔润的池水,在指尖汩汩流动着。
陛下一行人聚在上游,宁姝同秦珠蹲在下游,素手拨弄着池中清水。
在众大臣和内侍的喝彩声下,当今天子将一条活蹦乱跳的斑斓锦鲤投到水中,激起一大片水花,也带来了更大一片喝彩声。
沾了水的锦鲤也仿佛重获新生,立即摇着鱼尾往宁姝的方向来了。
看着那尾漂亮的锦鲤,若不是天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抛的,宁姝都想将鱼截下来自己摸摸。
不愧是进献给天子的绝品锦鲤,连她在扬州这么多年都未曾见过如此漂亮的,心中有些发痒。
天子周围,一片赞美祝贺之声响起,无非是说些国运昌隆,陛下福寿安康的吉祥话,宁姝听得耳朵都起了茧子,回头问秦珠道:“我们有没有鱼?”
既然是个吉祥事,宁姝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也放个玩玩。
然秦珠摇了摇头,摊手道:“你瞧我们来时带了吗?”
宁姝意会,不自觉叹了口气。
叮咚……
一粒石子越过宁姝面前,被外力踢到池水中,发出清脆的声响。
宁姝扭头一看,又是秦琅那厮,她嫌恶地扭过头,嘴里冷冷道:“滚一边去,别来烦姑奶奶。”
好不容易清净了一会,这狗东西又凑过来,宁姝表示很嫌弃。
燕语本来正逗着笼子里的鹦鹉,见这个刚刚才抢了她们姑娘东西的小霸王过来,立即没了逗鹦鹉的心思,连忙把笼子抱在怀里,生怕秦琅又过来把姑娘的鹦鹉抢走了。
秦琅自然没有错过宁姝丫头的小动作,扯了扯唇角,想笑又懒得笑。
纵使已经领教过扬州泼妇嘴上功夫的厉害,如今又被毫不留情地排揎了一通,秦琅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了。
“你一个姑娘家,就不懂得温柔娴熟?就不怕日后没有好儿郎娶?”
从来只有秦琅排揎别人的份,没有别人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排揎他,关键他还不能怎么找,这让秦琅几欲抓狂。
换了种策略,秦琅知道这丫头的厉害,也是个脾气烈的硬茬,便不再与其硬来,沉着语调嘲讽道。
宁姝就知道这家伙说不出什么好话,跟放屁一样,听得她心里就烦。
扭过头,一双妙目定定看向秦琅,里面翻涌着潋滟的春光,秦琅心神忽然有些恍惚。
“我嫁不嫁得到好儿郎干你何事,又轮不到你,斗你的鸡去吧!”
宁姝觉得秦琅这厮就是整日不务正业闲得,再瞅瞅人家世子,身为皇亲贵胄仍不坠青云之志,明明可以靠荫官进入仕途,却心怀大志去走科考这条独木桥,着实让人敬佩。
不愧是英国公府的宗子,哪像秦琅这厮,怕是一辈子也就是个靠着父母舅舅的纨绔子弟了。
宁姝还是不太明白,都是从一个娘肚子里生出来的,怎么能相差这么多?
也许是宁姝没有管好自己的情绪,一双眼睛很直白地表现了出来,里面盛满了对秦琅的嫌弃。
秦琅焉能看不出来,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连着说了几个你字,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秦琅觉得他要是再待下去非得被这死丫头气出个什么好歹来。
脚底生风,又带着些愤愤怒意,秦琅闷不吭声回到了舅舅跟爹娘身旁。
长公主看着儿子灰溜溜地回来,唇边笑意掩饰不去,摸了摸小儿子的脑袋低声道:“谁惹咱们二郎不高兴了,怎么臭着脸,要不要娘去给你报仇?”
明显是哄孩子的语气,似是在笑话秦琅还是个长不大的孩子,长公主满脸宠溺。
秦琅一听这话,下意识瞥了一眼还在水边拨水嬉戏的少女,好似被那明媚的笑容给烫到了,飞快地收回了目光,语气夹杂着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别扭。
“娘说什么,我好着呢,谁敢惹我!”
见儿子嘴硬不说,长平长公主也不戳破,由着他自己体会去了。
她虽离得远,听不清那边说了什么,但瞧着二人情态,定是那宁家姑娘处于上风,小儿子悻悻落败。
这么多年,小儿子这个性子是该好好磨磨了,要不然总这般桀骜霸道,以后她与丈夫,甚至兄长不在后,早晚会吃亏的。
“但愿如此。”
长平长公主神秘莫测地笑了笑,在秦琅的注目下,抬脚向着宁姝那边去了。
“娘……”
秦琅瞧着母亲一脸浅笑地朝着那边去,不知怎的,秦琅心中狂跳了几下。
娘不会是要替他教训那丫头吧?
心里叹了一句使不得,但那腿就是迈不开追过去。
他要是就那么追过去,肯定会让那个扬州泼妇以为他回去告状,让娘去给他找场子的。
但不追过去……
秦琅竟有些想看这丫头诚惶诚恐的可怜模样,最好能哭一哭,看她以后还怎么在他面前得瑟!
换了个思路,秦琅觉得自己又开心了。
反正本来就不是他告的状,以后若是她质问,秦琅可以光明磊落地否认。
秦琅一边伴着舅舅和父亲说话,余光却不时地偷瞄着那边的情景,然接下来的却和他预想的不一样,扬州泼妇不仅没有诚惶诚恐、痛哭流涕,还和他的好娘亲言笑晏晏,看起来异常和谐。
太刺眼了!
宁姝本来在用手指装鱼饵逗弄一条池子那边游过来的傻头傻脑的鱼儿,玩得不亦乐乎。
就在即将要摸到那只鱼的脑袋时,就听到秦珠从后面拍了她一下,急声道:“姝儿快起来,我大伯母来了!”
宁姝玩闹的动作一顿,心思一动。
大伯母?那不就是长平长公主?
长公主过来,不会是替秦琅那厮找场子的吧?
若是如此,她又该当如何?
“大伯母安好。”
知道好姐妹和二哥哥的恩怨,秦珠第一反应也是以为大伯母是过来找好姐妹都得茬的,秦珠很是忧心。
宁姝想着是福不是祸,是祸也躲不过,干脆敞亮些算了,反正她不心虚,只希望这长公主像姑母说得那样通情达理。
第26章 青睐
环佩玉珏的清脆碰撞声渐渐靠近; 软腻香甜的熏香也散在宁姝周围,让宁姝未见其人,先闻其味了。
宁姝起身,抚平衣裳上的褶皱; 对着迎面云鬓衣香的美妇人行了一个颔首礼; 福身道:“宁姝见过长公主……”
抬头; 不期撞入了一双含笑的丹凤眼。
秦家双生子的眼睛都是丹凤眼,不随国公爷秦进; 都随了母亲长平长公主。
“无需多礼; 你便是扬州来的宁家丫头吧,我听老夫人说起过你这丫头; 果然如老夫人说得那样,是个标致的好孩子。”
长平长公主温声细语地唤她起来; 又将宁姝夸了一通; 让本来都做好准备迎接下马威的宁姝有些诧异。
“长公主谬赞了……”
宁姝虽诧异; 然还是得体地回了一句; 只不过面上那股诧异没有被刻意掩去; 长公主看了个正着。
“宁丫头是不是疑惑我此番过来的做派?”
长平长公主也不打太极; 见宁姝这般,便打开天窗说了亮话。
“是的; 宁姝本以为,长公主是为了二公子来的,因为方才他在我在这里吃亏了。”
长公主轻声细语地; 眉目间又含着笑意; 宁姝不认为她是来找茬的。
既如此; 宁姝也不在乎什么了,直言不讳道。
长平长公主听此话; 挑了挑眉,眸中笑意又加深了。
“你这丫头倒是个直腔子,有什么说什么,比扭扭捏捏的倒是要好些。”
“我家那不省心的小混账我了解,性子泼皮,嘴又贱,若是哪里得罪了你,我代二郎说一句抱歉,以后我会让他爹好好教训他。”
长平长公主一番话诚恳且情真意切,任谁听了都会心中舒坦,然宁姝心中总是觉得哪里不对。
宁姝并不是贬低自己,她不过一个来英国公府上小住的表姑娘,再过一段时日就要回扬州了,何至于秦老夫人同长公主竟会不怕麻烦地屈尊替秦琅来替他赔礼?
宁姝难免生出一种受宠若惊之感。
但转念一想,也不是所有人都像秦琅那般乖张恶劣,兴许他家就他一颗老鼠屎。
心里想七想八,宁姝没误了给长公主回话。
“长公主言重了,宁姝并未放在心上。”
说这话时,宁姝心里有些虚,但她还是得给长公主几分尊重。
秦琅这死小子招惹过她这么多次,宁姝恨不得扇他几个耳刮子,怎么可能当作没发生过,然前有秦老夫人,后有长平长公主,都是这般恳切,使得宁姝也有些动摇了。
这小子命真好,摊上的祖母和母亲都是秦老夫人和长公主这样的大好人,当真是羡煞了宁姝。
“我记得你们扬州有个很出名的胭脂铺子,叫什么玉颜的,里面一种叫玉面桃花粉的妆粉特别好用,多年前我曾随陛下下过一次扬州,领教过那妆粉的妙处,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那玉颜记还在否?”
还没等宁姝想清楚,这头长公主又说话了,提前了她们扬州赫赫有名的胭脂铺子。
宁姝不是个行事小气的人,见长公主提起这,也不藏着,豪爽道:“长公主赶得真巧,宁姝也爱用玉颜记的妆粉,此番还带了许多来,若长公主喜欢,回头便遣丫头给您送去。”
长公主笑了起来,一张脸顾盼生辉,美得耀人心田。
纵然宁姝是女子,也被迷得七荤八素。
“那我便厚着脸讨要一份了……”
已经三十有六的长平长公主,丝毫不见妇人的老态,犹如双十年华的姑娘,说起话来俏皮尽显。
“不过一些女儿家的小东西,不足挂齿。”
宁姝笑,杏眼弯成月牙,满面明媚灿烂,叫人见之欢喜。
长平长公主只一双孪生子,没有女儿,这是她心头一直可惜的事了。
年轻时生这对小子时伤了身子,便休养了许多年,后来肚子也迟迟未曾有动静,再后来上了些年纪,丈夫心疼她,便再不允她要孩子了。
也许是她命里本该无女吧。
长公主忍不住叹了口气,目光落在了宁姝身上,看着眉眼如花的小姑娘,心里倏然间又豁然开朗起来……
没有女儿没关系,她还会有儿媳妇。
想到这,长公主又勾起了笑,把宁姝看得一愣一愣的。
果然,母亲好看就是能生出俊俏的儿子,这是讨厌秦琅的她不想承认的事。
又就着说了些扬州和盛京的风土人情的闲话,宁姝和长公主结束了闲聊,长公主慢悠悠走了回去。
一回去,就被在原地抓心挠肝看了半晌的秦琅给逮住了。
“娘,扬……宁家丫头同您说了什么,怎么笑得这么开心?”
他可是见过她怎么故意使坏离间他和裴四的,这下换成了自己的母亲,秦琅更在意了。
“说了些让我开心的话,宁丫头当真是个妙人,为娘告诉你,你以后不可以再欺负她知道吗?”
长公主去了这一趟,不仅聊了个七七八八,心里也考虑了七七八八。
宁姝,确实是个极好的儿媳妇人选。
就是小儿子同人家姑娘这关系,不太好。
长公主看着小儿子警觉的神色,决定再给他这边缓和一下,若是未来果真生活在一个屋檐下,隔三岔五地寻人麻烦可不好,届时难做的就是大儿子了。
“得了,又勾走一个……”
秦琅泄气地叹了一声,整个人都蔫巴了。
长公主抚了抚小儿子的发顶,温声软语道:“别那么针对人家,方才人家还夸你俊俏呢!”
秦琅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被母亲摸了脑袋,本想甩开,却听到母亲这样一句话,他动作一滞,胸腔里那颗东西忽地窜了一下,他好不容易才将其压下,探头到母亲那里,神色不自然但又漏了几分急切道:“她怎么夸的?”
秦琅话一出口,便觉自己似乎问了个不该问的,可他确实又心里痒痒。
长公主存着让两人缓和关系的念头,也未曾卖关子,神采飞扬地将宁姝方才的原话说了出来……
“宁丫头说:长公主如此美貌,怪不得能生出那样俊俏的儿子……”
都是女子,谁又会拒绝旁人赞她美丽?
秦琅看着笑得一脸娇羞,神色美滋滋的母亲,无言了一瞬,撇了撇嘴道:“她夸得是娘。”
“可也顺带夸了你不是吗?难道你不是娘的儿子吗?”
长公主笑吟吟问道,秦琅偏头嘟囔道:“谁要她顺带……”
转身回了舅舅身侧,少年藏在暗处的面色隐约可见点点霞色。
然还没等秦琅从被夸的情绪中抽身出来,抬眼一看,那扬州泼妇不知什么时候又跟许知安攀谈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