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姝色表哥恶我-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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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回了舅舅身侧,少年藏在暗处的面色隐约可见点点霞色。
然还没等秦琅从被夸的情绪中抽身出来,抬眼一看,那扬州泼妇不知什么时候又跟许知安攀谈了起来,虽两人都看着神色磊落,然秦琅就是瞧不顺眼。
心里痒痒又想做些什么,但想起刚刚才被母亲说过,秦琅只好含恨压下了这股冲动,在舅舅身侧安分守己。
也许是慈恩寺的素斋很香,也许是方才追秦琅那狗东西耗了太多体力,宁姝吃了吃了整整两碗饭,还被秦琅这个贱嘴嘲笑了一番。
吃两碗怎么了?这说明她身子康健,说明她活得久,秦琅这个头脑简单的家伙懂什么!
慈恩寺浴佛节的热闹远不是一日能领教完的,然天色渐晚,天子的仪仗也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咚咚鼓敲响,秦家一家老小也回了国公府。
在外面松了一天的筋骨,宁姝舒舒服服泡了个澡,驱散了一日玩闹后的疲惫。
待莺声给她全身涂了润肤的膏子,宁姝美美睡下了。
彼时,濯英院。
长公主与丈夫刚结束了一番云雨,正趴在丈夫健硕的胸膛上细细喘息着。
待到歇息够了,长公主看着同样方才平息下来的丈夫,笑了笑,突然想起她家大郎的终身大事,遂打起了精神道:“我今儿去与宁家姑娘说话了……”
秦进抚着爱妻丰润柔腻的肩头,嗯了一声,继续道:“如何?”
长公主扬起笑,一张玉面还未褪下嫣红,话语雀跃道:“是个不错的姑娘,我很喜欢。”
“那这是打定主意了?”
见大儿子婚事有了眉目,秦进也提了精神,笑为道。
长公主沉思几息,回道:“算是吧,但这事不能操之过急,先看看情形,最好能培养一下宁丫头和大郎的感情,然后我再去三弟妹那探个口风……”
“如此也好,要不然若是没成,我们两家都没脸。”
两人都知道,小儿女的事哪有十拿九稳的,她秦家满意了,兴许宁家那头就出了岔子。
大儿子那边也得去问一问,万一大儿子已经有了心上人,他们岂不是乱点了鸳鸯谱?
还有宁家丫头,虽说大儿子是出了名的丰神毓秀、翩翩公子,但个花入各眼,兴许大儿子就是没入了人家姑娘的眼也不是没可能。
因而此事还得缓些时日再进行。
长公主与丈夫达成了一致,但心底犹觉得应该做些什么。
“不如……”
长公主灵机一动,相出了一个好点子。
“让宁丫头也同家中小辈去去学堂念书如何?这样不是和大郎见面的机会就多了?要不然除了特殊时候,两人整日整日见不着,宁家丫头又不日要回去,岂不是糟糕?”
秦进虽觉得妻子的话有些道理,但他还是泼了冷水。
“人家在家里念书,在咱这还得念书,怕是不愿吧?”
秦进这盆凉水着实泼到了长平长公主,她狠狠瞪了丈夫一眼斥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个莽夫,念点书就跟要命一样,人宁家也是书香门第,宁丫头会像你!”
虽嘴里硬气,长公主心里也被泼得有些不确定,罢了,明天去派人去三弟妹那里问问,不行就算了。
第27章 学堂
秦进被妻子那么含嗔带怒地那么一斥; 刚偃下的旗又扬了起来,将人压在身下,握住那截玉腰,再度耕耘了起来; 长公主再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翌日; 棠梨院。
一早; 宁氏送走了丈夫去官署,就迎来了长公主的大丫头玉苓。
几句话一问; 便知了长公主的意思; 想要问侄女去不去学堂同秦家孩子们一起念书。
宁氏也不敢妄下定论,只跟玉苓说了一句且去问问稍后告知; 便将人送走了,想着学堂也快开了; 宁氏匆匆去了流芳阁。
彼时; 宁姝刚刚洗漱完; 听到长公主的意思; 她想也不想道:“去; 为何不去?我正愁每日荒芜了半日呢!”
左右闲着也是无事; 还不如去学堂跟秦家姐妹们凑个热闹。
见宁姝欣然应允,宁氏笑呵呵点了点头; 遣人去濯英院回话了。
长公主速度很快,不过一炷香,丫头玉苓就带着宁姝过去了。
秦家学堂在国公府的东北角; 最是幽静; 适合学子读书。
然它临近着濯英院; 宁姝过去少不得要往那边凑。
想到可能碰到秦琅那厮,宁姝就是一阵恶寒; 但,可以有玩伴凑热闹,宁姝也不是不可以忍。
莺声留在流芳阁照看,宁姝带着燕语,跟着笑盈盈的长公主侍女玉苓,马不停蹄地朝着学堂去了。
踏进青山院的一瞬,宁姝便听到了里面嘈杂的说笑声,尤其是秦珂,那嗓门洪亮得紧。
透过窗子,偶尔能够瞧见里面学子的身影,有的跳脱,有的娴静。
幼童念书的学堂在隔着花圃的另一处,恍惚可以听到稚子的朗朗读书声。
倒是比哥哥姐姐们要勤奋些,宁姝心想。
此刻还没开始讲学,学堂里的气氛不甚严整肃穆,公子姑娘们都在各干各的事。
宁姝进来的时候,秦珂还在跟家中哥哥秦璋扔纸团嬉戏,都玩得热火朝天,谁都没注意到进来了一个宁姝。
纸团恰好滚落在宁姝脚边,众人瞧见那纸团滚到碧色的裙裾边上,都不由得往上看去。
腰若春柳,姿态盈盈,乌发雪肤,琼花玉貌,这不是他们府上的宁家表姑娘又是谁。
辨认出来人,几个刚刚还在打闹划拳的秦家公子立即端正了坐姿,摆出一副君子之态。
秦家姑娘们则没有那么多枷锁,见宁姝过来,都喜不自胜地迎上来。
“宁姐姐,你怎么来了!”
秦珂扯着嗓子便喊道,也不出意料地惊醒了昏昏欲睡的某人。
秦琅自打父亲回来,每日都老老实实地来学堂念书,除非舅舅大发慈悲召他过去伴驾,要不然他每日都要受到读书的摧残。
他同兄长不一样,兄长喜爱文墨,而他喜欢刀枪,看到密密麻麻的字便觉头疼,自小到大为了念书遭了不少罪,还会因为不如兄长而被父亲骂。
秦琅觉得天分这个东西强求不来,就好比兄长也不如他善弄刀枪武艺。
兄长更像母亲,而他则是同父亲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每回父亲骂他,母亲都这样维护他,说自己都随了父亲这个大老粗,父亲便没话了。
昨晚睡得迟,加上夫子今日要检查功课,秦琅早上来就背了篇文章,现在很困,脑袋昏昏沉沉地,就快要睡着了,忽地听到四房的堂妹喊了一声。
宁?什么宁?
像是一坛烈酒从嗓子眼灌进来,秦琅猛然间清醒了。
少女一身碧色自门外走来,面上挂着柔和而又甜蜜的笑,是对着他时从来不会展现的。
“左右我也闲着无事,便同你们一起读书吧,就当凑个热闹……”
就连那语气都是自己未曾听过的莺啼软语,叫人懒了骨头。
秦家学堂虽可以男女混读,但也是分男女席位的,左列坐男,右列坐女,因为都是自家兄弟姊妹,便没有座屏遮挡,作为防范。
秦琅看着碧色衣裙的少女在右侧落座,几乎所有的弟弟们都随着少女的身影而转动,就连自己那一心扑在圣贤书的兄长都抬起头瞧了一眼。
秦琅将头枕在胳膊上,脸微微偏向右,不仔细看只会以为他在偏着脑袋睡觉,但只有秦琅知道,这个角度刚好对着女席那道碧色衣裙的少女。
他觉得自己有毛病,但又莫名其妙地去做,他自己都不理解。
然无论他怎么在心里闹腾,人家都不知晓,甚至连一眼都未曾瞧过他。
可她都能跟六弟七弟说话,怎么就拿他当个透明人?
“宁表妹,你刚过来没书,若是不嫌,就用我的吧。”
几位秦家公子都想与这位扬州来的表妹搭话,秦琛率先找到了突破口,用着借书的名头寻到了机会。
宁姝看着秦琛笑意儒雅地递书过来,本想着拒了,她只是旁听,不用书也无妨,况且夫子来时也不会不管,她无需要别人的。
然还没等她张口拒绝,秦琛的书就被弟弟秦珝截走了。
“三哥你还是算了吧,你那书都被用得又破又旧,宁表妹要用也是用我的,瞧我的多新!”
秦珝摇着手里崭新如初的书,笑得灿烂热忱。
秦琛恼火地瞪了弟弟一眼,同时面上有些讪讪地,他的书确实有几分破旧,但那也是他平日用工读书造成的,但此刻被弟弟一嗓子嚎出来,秦琛却有些不好意思了。
“五弟你也好意思,三哥勤奋,才把书用成这般,你的跟新的一样,是把宁表妹看不出你怠懒吗?”
“宁表妹用我的,我的不旧,还做了许多注解,最是周全!”
秦珪弹了弹秦珝的书页,嗤笑道,引起了大片哄笑声,使得刚刚还大大咧咧的秦珝立马红了脸,嗫喏着将书收了回去,开始跟秦珪斗起嘴来。
本就心烦,听到弟弟们争先恐后地献殷勤,秦琅愈发来火了,尤其想将这几个上赶子的弟弟给打出去,但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干。
漏刻发出声响,讲学时辰已到,秦家家学的周夫子拿着书卷进来了。
这是一个看起来脾气不错的夫子,自进来面上便挂着笑。
被事先打过招呼,周夫子知道今日多了一个学生,因此进来瞧见一个脸生的姑娘后并没有惊诧,而是满目温和地与宁姝说了几句话,给了宁姝今后讲学要用到的书,才开始讲学。
夫子进来后,秦家小辈们安静多了,顶多是沉着夫子不注意偷偷说些小话交流下眼神,再过分地便是传个纸条……
宁姝的位置临着窗户,晨间薄薄的朝阳洒进来,给碧色衣裙的少女身上镀上一层浅浅的金光,让她看起来温柔又羞怯……
温柔?羞怯?
秦琅心中嗤笑了一声,觉得自己眼瞎了,竟觉得她温柔?
忽地,那个全身裹着金光的少女回头了,那双水杏一般的双眸淬着浅浅的碎光,一眨不眨地落在他身上,秦琅一时连呼吸都停滞了。
他怔怔地对上宁姝的目光,却在看懂了对方对他比得口型后沉了脸。
如果秦琅没有猜错,对方说得应该是“滚”。
秦琅气得头晕,想瞪回去,然人家已经扭头不理他了,这让他十分憋屈。
太不公平了!
秦琅气愤地转了一个面,将旁边的六公子秦璋唬了一跳,但什么也不敢问。
宁姝这厢收拾完秦琅,才觉得舒服多了。
宁姝打一进来就瞧见这个瘟神了,不是她在意,而是很难忽略。
人一般对喜欢的和讨厌的存在最为敏锐,很显然,秦琅在宁姝眼中属于后者。
宁姝一直能感受到,背上粘着一道令她不适的目光,这感觉只有秦琅能带给她。
大约是不爱读书的缘故,秦琅没有同上进勤奋的兄长一起坐在首排,而是坐在最后一列。
而宁姝坐在第二列,与其相隔的距离甚远,也正是如此,他要是想找宁姝的茬,就得闹得整个学堂都知道,然后传回父亲那里,他又得挨藤条。
所以秦琅显得异常地规矩,但也只是暂时。
所以一到下学,众人都收拾着东西回去地时候,秦琅忍不住晃到了宁姝跟前,看着少女头顶随着动作一颤一颤的小兔子发髻,心中顿起了痒意,很想上去掐一把。
但他不能,他知道这丫头不是什么好惹的,若他敢那么做,这丫头当着兄弟姊妹的面不给他脸,他委实不敢肆意妄为。
这丫头当真是克他。
周围秦珠几个姐妹,瞧见这小霸王过来了,都没敢凑过去,只是满眼忧心忡忡地瞧着两人,生怕又是一番天雷勾地火。
“呦,怎么来我们家学堂了,三婶的院子待不下宁大小姐了?”
秦琅背着手走过来,高挺的身姿站在宁姝面前,投下一片阴影,让宁姝想忽视都难。
宁姝将桌案上的笔墨都收好,书也摆整齐了,就感觉到有讨嫌的东西凑过来,紧接着就听到了秦琅欠抽的话。
抬头,少年正居高临下地低头看着她,从气势上宁姝就输了一截。
猛然间站起来,虽然只是到秦琅的胸口,但也把对方吓了一跳,连退了几步,一脸菜色地看着她。
“你想做什么?”
第28章 大嫂
秦琅被宁姝这突然的动作惊了一瞬; 反口就恶人先告状。
“想干什么,这不得先问秦二郎,莫名其妙地就来找我的茬,我来这里; 自然是长公主允的; 你这个做儿子的费什么话!”
“我……”
尽管对方说得在理; 然这话听在秦琅耳朵里哪哪都不舒服,就跟长刺了似的。
怎么会有如此牙尖嘴利的姑娘; 还不怵他; 秦琅不理解。
“二郎,别闹了; 快回去,父亲母亲还等着我们用饭呢!”
秦珏一直关注着自家弟弟; 察觉到弟弟又要犯傻; 秦珏赶紧出来打圆场。
被兄长拦着; 秦琅更不好施展什么了; 撇了撇嘴; 转头出了学堂;
秦珏没有即刻追过去,而是对着宁姝作了作揖; 温声道:“宁表妹多担待些,二郎就是个不肯吃亏的倔驴性子,几次在表妹手中吃了亏; 自是心中难平; 不过小孩子气性; 以后我会看好他,若是哪里再度冒犯了表妹; 便只管来告诉我,自有父亲管教。”
宁姝听完这一番话,心里忍不住感慨,觉得世子秦珏才像是长公主和国公爷的孩子,一家子都是如出一辙地恳切,反倒是秦琅,那狗一样的脾气,就想是外头捡来的,要不是那脸,可真不像一家人!
福了福身,还了秦珏一礼,宁姝一改对秦琅的冷漠与刻薄,浅笑盈盈道:“大表哥无需费神,我都知晓,不会跟他较真的,况且我在这也待不了多久,都是过眼云烟罢了。”
宁姝虽性子泼辣些,但也只是对着惹着自己的人,对着如秦珏这样的翩翩君子,自然是豁达和气,不会让人犯难。
这点秦珏也是深有体会的,知道宁家表妹不是个脸酸心硬的姑娘,只是对着弟弟难免发作。
“表妹宽仁。”
最后含笑赞了一声,秦珏便同宁姝一起踏出了学堂的门,让在外守了半晌,也看了两眼谈笑风声的秦琅拉着一张脸。
瞧着兄长与宁姝并肩走过来,氛围温和地辞了别,而秦琅得到的只是对方一个悄咪咪的白眼,这让他心里无比地有落差感。
“大哥与她说了什么,聊得那么开心?她在我面前就跟个母夜叉一样,当真恼人……”
一边走,秦琅一边刺探着,想知道那扬州泼妇是如何讨好他兄长的。
秦珏蹙眉瞧了他一眼,语气带着不虞道:“阿琅,怎么能这么说人家姑娘?人家为何对你疾言厉色,难道不是因为你干的好事太多了吗?”
秦琅看着兄长肃然的眉眼,细细想起他和宁姝的一桩桩一件件,开始有些心虚了。
“头回那次,我也不是故意地,还以为她想……”
忆起二人初遇那一晚,他因为误会当头推了宁姝一把,险些将人推倒在地的情形,心里也觉得不是滋味了。
“她想什么?她父亲是三品大员,祖父是当朝首屈一指的清贵太傅,若是有心思也不必用此手段,因为她配你绰绰有余,你这是惊弓之鸟,看谁都不怀好意。”
秦珏懒得跟自己这个性子霸道的弟弟多说什么,只几句话挑开了症结。
秦琅听着兄长的教训,罕见地没有回嘴,闷声不吭地走着,心中仔细咀嚼着方才兄长那几句话。
她配我?还绰绰有余?
貌似有几分道理。
秦珏见弟弟不再出声,用余光瞥着他,只见弟弟面上神色复杂,一会皱眉一会和缓,偶尔竟然还有一丝难以判断的扭捏羞怯,秦珏竟不知他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