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姝色表哥恶我-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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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秦珠素来胆大,但也是头一次这般明目张胆地怨怼这位脾气乖戾的兄长,委实是有些恼了。
然怨怼完,秦珠不敢去看自家二哥哥的脸,觉得他顷刻间就要拿话呛她。
战战兢兢地等了几息,却什么都没有等到,秦珠不由得抬头去瞧。
只见素来暴脾气的二哥面上出现了令他意外的歉疚,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烦躁。
“又不是我想,是他们非要过来,还硬拉着我……”
秦珠稀罕地看了秦琅好几眼,终究是什么也没说。
宁姝等不下去了,虽然来了个她不喜欢的秦琅,但这饭总要吃下去,摇着扇子,拍了拍身侧的圈椅道:“行了,别说了,快坐下点菜吧。”
宁姝觉得自己的意思应该没有什么歧义,但某些人显然会错了意,错愕、愣怔,但又十分迅速地迈步走了过来,在宁姝身侧,那个本来属于秦珠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扑面而来的男性气息,还夹杂着些许酒气,宁姝便看见秦琅这家伙在挨着她极近的位置坐了下来,腰板挺得笔直,手都是规规矩矩地放在桌子上,看起来端正地不行。
秦珠人都怔在了原地。
宁姝扭头看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让秦琅不得不迎上去。
“这么看我做什么?”
本就是秦珠的位置,自然跟宁姝挨得极近,两人视线碰在一处,都有些不习惯,其中已误会了某些事情的秦琅更甚,看着那双明澈的水杏眼,他甚至想逃走。
但下一刻,心里不可言说的情愫和别扭顷刻间就被眼前的少女碾为了碎末。
“秦二公子,我是让珠儿坐在这里,谁叫你了呀!”
说实话,宁姝此刻心里更多的是觉得逗趣,第一次觉得秦琅这狗东西竟然也有犯傻的时候,当真是引人发笑。
少女面孔之上的嘲弄和轻笑像是将他里里外外扒了个干净,让秦琅那一点不可言说的小心思几乎暴露在日头下。
只不过是他一个人的日头下罢了。
然尽管如此,秦琅还是红了脖颈,也不知是气更多还是羞更多。
忽然,秦琅猛地站起,宁姝下意识用团扇挡在了脸前,微微后仰着瞧他,一把团扇遮了大半的脸,只剩下一双盈盈杏眸露在外,其中似有惊惧。
就在姐妹几个都以为秦琅会恼羞成怒摔门而走时,他闷不吭声地换到了别的座,虽不挨着宁姝,但也算正对着她。
一时间雅间里都静了几分。
还是秦珂肚子咕咕叫了几声,大家伙才想起她们还有饭菜没点,遂破了这寂静气氛,招手让安静等待了半晌的酒楼伙计过来。
宁姝依着伙计的推荐,挑了几道清淡美味的菜,譬如乳汁炖鸡、醋鱼、清爽的裹着橙丝吃的鱼脍还有些清炒的时蔬……
宁姝生长于鱼米之乡,不似盛京人更爱吃面食,在几人都点了汤饼或者饼子的时候,宁姝仍然是要了最钟爱的白米饭。
伙计手脚麻利地下了楼,不出片刻便一道菜一道菜地送了过来。
也许是知道这群客人身份的贵重,又或者是仙客楼的效率过高。
窗外不时飘来琵琶与丝竹的声响,隐约间还有胡笳与筚篥的声音,满满的域外之音。
多了秦琅这个不速之客,姐妹几人都不像先前那般放得开了,尽管秦琅自坐在那便一句话也没说,看着很是规矩。
宁姝倒不似秦家姑娘那般怵他,听见那靡靡之音,只觉得好奇道:“外面好似有胡人的乐曲声……”
秦珠正咬着仙客楼有名的酥饼,听见宁姝发问,连忙咽下嘴里的饼子回道:“当然,对面就有个胡姬酒肆,靠着外来的胡姬美人揽客,生意可好呢!”
秦琅盯了那道受宁姝喜爱最多的醋鱼半晌,佯装随意地伸筷子过去,夹了一口进嘴里,当即皱了皱眉。
又酸又甜,口味甚是奇怪,也不知她为何那么爱吃。
“胡姬酒肆?”
宁姝饶有兴趣地跟着重复了一句,探了探头,似乎想越过窗子窥见胡姬的美貌风情。
“扬州也有胡姬酒肆,但听闻还是盛京更胜一筹,若是能过去看看就好了。”
胡姬的异域风情在本朝独此一份,不同于中原女儿的妩媚风情,让她们在中原颇受欢迎,并因此还得了一个“菩萨蛮”的称号。
盛京繁华富庶,包揽各域人口,其中最受欢迎的有三类:菩萨蛮、新罗婢、昆仑奴。
菩萨蛮便是跟着胡商翻山越岭而来的胡姬,风情绮丽,妩媚奔放,能歌善舞,是盛京酒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新罗婢,顾名思义,便是新罗国来的婢女。
新罗是大历的一个藩属国,借助宗主国的力量消灭了竞争对手百济和高句丽,从而独霸朝鲜半岛,新罗政权因此每年都要给大历进贡,新罗婢也就包括在其中。
所谓新罗婢,就是新罗官方自民间挑选而出的少女,经过一番教养后进贡到大历,供权贵豪族使唤。
因为贞静柔顺,调教得当,权贵们非常喜欢购买新罗婢回去使唤。
而最后一个便是昆仑奴。
昆仑奴唤作昆仑奴,并不是因为他们自昆仑山而来,昆仑二字,有黑色之意,所以昆仑奴寓意为肤色黑的奴隶。
不过并不是黑如煤炭那种黑,大多是偏黑或者深棕色。
昆仑奴很受权贵喜欢,因为他们性格温顺,身强体壮,既可以进行体力劳动,又可以护卫主人的安全,更甚的是,有的昆仑奴还有一技之长,让主人更加喜欢了。
因而,在大历,权贵们以拥有昆仑奴为荣,谁家的昆仑奴最多,才艺最好,谁家就倍有面子。
第39章 心思
听到宁姝这番充满向往的话; 秦琅想起酒肆里男子们左拥右抱的醉态,满脸嫌恶道:“都是些腌臜酒客,没什么好看的……”
畅想被打断,宁姝听见秦琅这话; 眼眸不自觉弯成了月牙; 稀罕地露出一丝笑意道:“听珠儿说你也是从那过来的; 岂不是你也是腌臜酒客喽~”
宁姝可不会放过这个怼秦琅的机会,笑得粲然无比。
“我自然跟他们不一样……”
更罕见地; 秦琅竟然没有因为宁姝挤兑他而变脸; 而是目光凉凉地扫了宁姝一眼,为自己辩解道。
宁姝本都做好了回击的准备; 然听了秦琅这不痛不痒的话,宁姝沉默了。
这厮今天怎么着实有点古怪。
不会又憋着什么坏准备对付她吧?
宁姝防备地看了秦琅一眼; 什么话也没说; 但那一眼便让秦琅来了些火气。
“你这是什么眼神?”
少年目光灼灼; 似要喷火。
秦琅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要不然为什么跑到对方面前讨嫌。
也许是因为堪破了一些隐秘; 秦琅转变了想法; 觉得让一让这丫头也不是不可以。
“没什么,吃饭吧。”
宁姝不想在这饭桌上跟秦琅吵嘴; 见他态度还像个人,也不与他置气,风轻云淡地回了一句。
孤掌难鸣; 秦琅看着不怎么理睬他的宁姝; 就算有再大的火气也发不出来了; 何况他好像也没有那么生气。
秦家姐妹满脸惊诧地看着平日里总是如猫狗掐架的两人相安无事地用完了一顿饭,甚至在出门时自家那个素来暴脾气的二哥被踩了一脚也只是嘴角抽搐着看了宁姝一眼; 并未苛责。
这下,就连秦家姐妹都隐约感觉到了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
回去的时候,几个小姐妹看着策马行于她们车驾旁,要同她们一起回家的秦琅,心里都犯起了嘀咕,钻到车里,扎在一处窃窃私语道:“你们有没有觉得今天二哥哥很奇怪?”
秦珠率先提出这个发现,得到了所有人的一致同意。
“我今天没忍住说了二哥哥几句,二哥哥居然也没恼我,刚刚在桌上姝儿也呛了二哥哥一句,二哥哥竟也没反驳……”
听着秦珠的絮叨,秦璎也瞬间想起了出门前的一幕,补充道:“是了是了,我记得出门的时候宁姐姐还不小心踩了二哥哥一脚,二哥哥竟也没说什么。”
提起这事,秦珂深有感悟,连忙气呼呼道:“去年除夕,当时下雪了路滑,我就不小心踩到了二哥哥,就被他嗤了句“是不是刚装的脚,连路都不会走”,当时给我气得啊……“
这事虽然秦珠和秦璎都当面听过,然过了许久再听,还是没忍住笑了,更别提一旁的宁姝了,笑得直不起腰来……
“这厮的嘴,当真是贱得慌……”
宁姝笑完,不客气地骂了句。
秦琅策行在一旁,偶尔能听到女孩子们的欢笑声,其中以那道犹如莺啼的笑声最难以忽略,一听就就知道是谁的。
心中突然有种莫名的冲动想去听听她们正在说什么,有没有提到他。
但回过神来,秦琅就在心里自己啐了自己几口,觉得自己越发昏头了。
回到国公府的时候,与秦家姐妹告别,宁姝回了棠梨院,因为急着将买到的糕饼带回去给表弟表妹,她走得匆忙,丝毫没注意秦琅最后留在她腰间玉玦上的目光。
秦璎此刻和丫头柳心走在小径上,心中惴惴不安,原因是身后跟了个秦琅。
明明已经过了濯英院了,可她这位二哥哥仍旧没有停下脚步,仍是犹如散步般跟在她身后,一看便是有图谋。
可惜珂儿妹妹已经与她分道扬镳回了锦绣院,珠姐姐也在门口因为肚子痛去了净房,还没回来,只剩下她一个人。
回想了一下自己最近有没有惹着这位二哥哥,复盘了半天,都没有什么印象。
深吸一口气,秦璎停下脚步,鼓起勇气,回头,福了福身道:“二哥哥跟了我那么久,想必是有什么事吧,不妨直说……”
秦琅环着臂,朝四周看了看,觉得是个人少的地,好让他进行接下来的事。
心中升起淡淡的羞耻,但这是秦琅想了一路的事,他迫不及待地想做。
“五妹妹能不能将那枚玉玦还给我,当时……当时还是没考虑好,现在想想还是轻率了。”
终于说出这话时,秦琅有种如释重负的解脱和期待,局促的神色之下掩藏地是胸腔中不安的心跳。
他心虚,为自己心里这股不可言说的心思而羞耻,但又不能克制住这股妄念。
“玉玦?”
听到二哥哥是为了这个来,秦璎脸色变了变,面色犹豫,似是要拒绝。
“五妹妹可是不愿?我愿意买下它,不会让五妹妹吃亏。”
见秦璎面色犯难,秦琅心里也急了,连忙补话道。
秦璎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己这个二哥露出这副像是恳求的模样,心中诧异了一瞬,才摇头解释道:“不是的二哥哥,是因为那对玉玦已经被我送了一枚给宁姐姐,所以玉玦只剩下一枚了,怕是……”
“无碍,我就是要……不是,一枚就一枚,一枚也行,现在带了吗?”
秦琅一听,原来是这屁大点事,立即摆了摆手,表示不在意。
然一个激动,差点暴露了什么,秦琅赶紧将话拦了回来,一双凤眼急切地扫了扫秦璎腰间,发现并没有玉玦,秦琅脸色肉眼可见的产生了一股失落。
本就是秦琅赢下的彩头,现在来要,秦璎仍不会拒绝。
“二哥哥勿忧,如今那玉玦没带在身上,等回去了立即叫丫头给二哥哥送去。”
秦琅这下满意了,眉眼都染上了笑,顺势解下腰上挂得一只小金龙,凌空抛了过去道:“我也不白拿五妹妹的东西,记得五妹妹好似属龙,这只金龙就当买下五妹妹的玉玦了。”
见小金龙被凌空抛过来,秦璎下意识就接了,握在手里,想说此物贵重,不能收的时候,就看见自家二哥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一句“记得把东西快些送来”。
秦璎在后面捧着那只纯金的小金龙,神□□言又止。
柳心看着自家姑娘手里的小金龙,面上堆满了笑意,但下一刻又想起了一处不对劲,疑惑道:“二公子只要了一枚,另一枚在宁姑娘那里,那这不就成了……”
差点就说出了那句话,柳心心头一震,在自家姑娘的注视下悄悄噤了声。
“不得妄议二哥哥的事,传出去就不好了。”
秦璎听到婢女柳心这句话,眉宇间也忍不住跳了跳。
她虽不是个话多的,但胜在心思细腻,善于察言观色,二哥哥今日本就有些古怪,尤其对上宁家姐姐,现在又来问她讨要剩下的那枚玉玦,这心思……
秦璎很难不想歪,但同时又觉得不可思议。
二哥哥分明和宁姐姐一见面就要掐起来,那样不对付的关系,怎么可能!
主仆二人揣着一肚子的心事,满心不可置信地回了家。
濯英院里,秦琅在自个的芙蕖阁抓心挠肝地等了半天,终于将东西给盼来了。
“春华院那边送来了什么金贵东西,竟叫小的在门口好等,给,二郎……”
戟安按照主子的吩咐,颇有些鬼祟地从后门溜进来,将一个包裹着细帕的东西递给秦琅,嘴里嘟囔着。
秦琅见东西来了,一改先前的懒散,直接从软榻上跳了起来,殷切地接了那方细帕,也不戟安面前藏着掖着,径直打开了来……
一枚羊脂玉的缠枝莲玉玦静静地躺在里面,赫然是那夜投壶的彩头。
“二郎,这不是……”
戟安看着那枚玉玦,总觉得好似在哪个姑娘身上见过,但秦家姑娘不少,他愣是想不起了。
秦琅没理他,只拿起那块玉玦,眸子里难掩光彩。
“去,把它做成腰间环佩,爷即刻就要佩戴。”
戟安一听,脸色发苦道:“二郎说笑了,戟安笨手笨脚的,又怎么会做这精巧玩意。”
“那就让手巧的人去做,这不就行了。”
秦琅瞪了一眼戟安,恨铁不成钢。
戟安这才解了主子的意思,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嘿嘿,是小人蠢笨,小人这就去找夫人身边的玉茯姐姐去,她最会做这些小玩意……”
说着,戟安拿着玉玦就要往长公主所居的芳歇阁跑,但刚转身,就被秦琅从后面喝住了。
“回来!”
被吓得一激灵,戟安颤颤巍巍地回过头道:“怎么了二郎?”
秦琅看着差点就跑走的随侍,心有余悸地地捂了捂胸口,佯装镇定道:“别找玉茯,也别惊扰府里的丫头,去外头金玉铺子里做。”
“哎,小人这就去。”
虽不知主子行径为何如此怪异,戟安一向是聪明听话的,应了一声,便带着那枚玉玦出府去了,剩下秦琅一人在屋里出神。
玉茯是母亲的贴身侍女,若那玉玦交给玉茯来做,难保母亲不会知道,母亲素来心细,难保不会注意到另一枚玉玦在谁身上,他自是不敢自投罗网。
第40章 端午
宁姝不知秦琅最近又是哪根筋搭错了; 再度变回了以前那副招人烦的模样,不仅时不时会过来找骂,还趁夫子讲学的时候在后面用眼神折磨她。
回瞪了几次,皆是无用; 宁姝渐渐也不管了; 就当被狗盯着了。
下学路上; 宁姝同秦家姐妹走在一处,说着各种闲话。
秦家公子们三三两两聚在一处; 正聊着明日端午宫宴的事。
秦琅跟在兄长身后; 闷不吭声地听着兄长对他的叮嘱,尽是些关于明日端午宫宴的事; 比如莫要和元弛那家伙起龃龉。
“是他先招我的,要不然我才懒得理他。”
秦琅冷笑; 不可置否。
看着弟弟这副听不进去的倔驴模样; 秦珏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罢了; 但明日宫宴; 文武百官众多; 别给家里惹祸就行。”
秦琅听着兄长喋喋不休; 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没人招我,我自然也不会找事; 大哥就那么不相信我?”
秦珏偏头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