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姝色表哥恶我-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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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走啊,不是说了打马球,怎么,你不去,是怕了?”
秦琅拦在元弛跟前,故意用激将法。
很显然,同样不是什么好性子,元弛果断上钩了。
“那就请吧,三表哥……”
秦琅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差点没把元弛恶心坏。
素日里见面,除了在父皇面前,秦二哪喊过他表兄,都是直接元三元三的,就如同他喊他秦二。
方才居然冷不丁听到了这一句三表哥,元弛只觉得这厮在恶心他。
“要你说。”
两人一个较着劲,一个抱着别样的心思,一前一后朝着马球场去了。
而宁姝一行,则跟在景宁帝身后,慢悠悠地朝着赛龙舟的春明湖去了。
借着同行,宁姝奔到了爷爷身边,同爷爷说起了体己话。
“你在你姑母那这段日子,秦家二郎有没有欺负你,找你的麻烦?”
这是宁太傅最担心的问题,生怕孙女在人家继续被欺负了。
宁姝抱着爷爷的胳膊,笑容灿烂地摇了摇头道:“尚好,秦琅这厮,没掀起什么风浪,而且,我与秦家姐妹相处地极好,每日都很开心的,爷爷。”
宁太傅一听,这才将心放回了肚子里,温和叮嘱了孙女些事情,又说了几句体己话,才将宁姝放走。
随着景宁帝来到春明湖畔时,龙舟赛还有约莫半个时辰,但两岸已经熙熙攘攘地满是人了。
衣袂飘飘,珠翠生香,两岸仕女如云,罗衣成群,端的一副盛况。
因未开赛,参赛的龙舟还未驶出装载龙舟的奥屋,但里面的军汉们都开始摩拳擦掌了,毕竟今年胜出的龙舟队伍的赏赐是十匹彩缎和十贯钱,令他们心动不已。
不仅是这回的赏赐丰厚,更是因为这是天家赏的,是无上的荣光和福气,因而他们一个个都准备在龙舟赛上使尽浑身的力气。
第42章 桃花
宫人们已经提前为贵人们搭好了凉棚; 就等着龙舟赛时在里面纳凉观看比赛。
也不知是不是气氛烘托的,宁姝在这大日头下竟出奇地生龙活虎,还没在凉棚里将凳子坐热,就拉着秦家姐妹出去溜达了。
许是温度上来的缘故; 宁姝也没那么爱艳红如火的石榴裙了; 反而喜欢颜色清凉的浅色; 譬如今日她穿得碧荷色罗裙,层层叠叠; 一阵风拂过; 如绿叶荡起的涟漪,行走间也如碧荷轻颤; 让人瞧了心头凉意阵阵。
宁姝快乐地穿行在人群中,像只在水中游走的鱼儿。
然春明湖两岸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 摩肩接踵; 宁姝难免撞到人。
比如现在; 被秦珂这小牛犊子一般的身子一挤; 她不受控制地撞到了一个人背上; 只听那人嗳了一声; 宁姝心知不妙。
那人背对着她,只能看出是个穿着青色袍衫的年轻公子; 然当他转过来时,宁姝眼眸弯弯。
还是个认识的。
清秀温润的脸庞,满面温和与含蓄; 不是在慈恩寺与宁姝有过一面之缘的校书郎许知安又是何人?
“许公子?”
对着这样一个处处合心意的人; 宁姝很难不笑; 整个人巧笑倩兮地看着许知安,像一朵水灵灵的花; 许知安立即就局促了起来。
他自然也认出了这是他在慈恩寺遇到过的宁家姑娘,心下欣喜之余,面上也便藏不住笑来,忙作揖道:“宁姑娘安好,秦家姑娘安好……”
宁姝和秦家姐妹还完礼,秦珂便笑嘻嘻道:“我们姐妹都还未自报家门,你怎知我们是秦家的姑娘?”
见秦珂发问,许知安再度拱了拱手道:“在下记得宁姑娘说过,她现居英国公府,便知几位姑娘定是英国公秦家的姑娘。”
“你倒是聪明。”
秦珠笑着赞道,本想拉着宁姝一起去前面看看,但现在人家遇到了熟人,怕是不能了。
秦珠性子虽大大咧咧,但也不是傻的,瞧见宁姝眼里的光彩,秦珠猜想到了什么,就不当这个碍眼的了,拽着真没心没肺的秦珂继续往前面跑了。
“四姐姐,怎么不叫上宁姐姐呀?”
被秦珠拽走,秦珂回头看了一眼宁姝的方向道。
秦珠笑,点了点妹妹的脑袋轻斥道:“傻丫头,没瞧见你宁姐姐有事吗,别去打扰,我们先玩。”
秦珂半知半解地点了点头,很快就将之抛诸脑后了。
瞧着为两人腾地方的秦家姐妹,宁姝面上虽是笑盈盈地,但心中苦涩地紧。
再合意又怎样,还不是盛京人,又不能打包带走,中意也是白中意,白费了秦珠还给她腾地方。
然许知安并不这样想,再一次遇见了宁家姑娘,他本就雀跃不已,现在又察觉到秦家姑娘的行径,许知安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宁姑娘也来看龙舟赛啊?”
独自对着宁姝,许知安心跳如鼓,想了半天就想出这一句废话,说完连自己都想打自己一嘴巴子。
端午佳节的,都来了这春明湖,不是来看龙舟难道是散步的?
许知安为自己问出了一个蠢问题而羞愧,不好意思地抬头看去,正对上少女明媚的笑脸。
“对呀,来看龙舟赛,许公子一个人吗?”
虽然没什么缘分,宁姝也还是乐意跟许知安说说话,对着这样性子可爱的许知安,宁姝心里都在冒泡泡。
“对,在下的兄长和姐姐都成家了,所以都不带我……”
话刚落地,许知安又想抽自己一个嘴巴子,觉得自己今天仿佛中邪了。
这话一出,岂不是在暗示别人他没成家,尤其宁姑娘也是个清白未出嫁的姑娘,怕是会让人觉得他轻浮跃进。
“对……对不住,在下失言了。”
满面薄红,许知安结结巴巴解释道。
宁姝看在眼里,只是摇头轻笑道:“不打紧,也没什么失言的。”
先不说宁姝有没有听出许知安担心的意思,就算听出了也没什么。
这么多年,在扬州,凭她刺史千金的身份,走在哪都不缺爱慕者,含蓄的,孟浪的都不乏,所以碰见许知安这种,宁姝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只是心里不免遗憾一番。
若他是扬州人就好了。
正当两人聊着即将来临的龙舟竞渡时,不远处,刚跟元弛打完一场马球,大汗淋漓的秦琅在春明湖岸边,蚂蚁一样多的人群中一眼锁定了宁姝,和跟宁姝正相谈甚欢的许知安。
看到那抹碧色,秦琅刚要扬起笑脸,然触及到宁姝身边的许知安,脸色瞬间就垮了下来。
他刚想过去,就看见有人比他还快一步,定睛一看,是他那损友裴子风。
看着损友步伐明确地朝着宁姝走过去,不知说了什么,将两人拆开,又将人领到了人群之外的一处柳树下……
秦琅起先还纳闷这小子是不是又想孔雀开屏,然下一刻想起那日在胡姬酒肆,裴子风说要在端午那日向宁姝提亲的事,瞬间如芒在背,恨不得过去将人扔到春明湖里让龙舟桨手给他几拍子。
然这大庭广众的,通通不能实现。
抹了把额上都的汗,少年如刀削斧刻的线条绷紧了,脸色发沉看着柳树下的一对男女,想尽可能离得近些……
然再近也不能让人发现他如此鬼祟,秦琅只能抓耳挠腮地在一旁猜着两人到底说了些什么。
柳树下,宁姝看着一脸期期艾艾的裴四家郎,语气坦荡道:裴四郎大费周章让我过来,究竟想说什么?”
宁姝轻轻挥着手中团扇,目光澄澈地看着裴家四郎。
被心仪的姑娘家这样直直盯着,裴子风一向稳如老狗的心态也没撑住,作揖的手都颤了颤。
“今日特地将宁家妹妹请过来,是想问问宁家妹妹心意……”
宁姝眉头一蹙道:“什么心意?”
她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只见眼前人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她来了一个长揖,抬头肃然道:“只打初见起,裴某便被宁家妹妹的风姿所折服,日思夜想,寤寐思服,欲迎宁妹妹做妻,不知宁妹妹心意,特来一问,若宁妹妹松口,裴某立即就让家中长辈前去提亲,裴某……”
“行了。”
裴子风一番袒露情意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少女轻飘飘的声音给打断了,他抬眼去看,看见的却是佳人正色的脸。
莫非是不同意?
裴子风脸色有些惶恐,宁姝不由得轻笑缓和气氛道:“裴四郎不必紧张,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
听这话音,裴子风还以为自己有机会,嘴都要咧上天了,叫不远处的秦琅看了愈发抓心挠肝了。
裴四这厮怎么笑得那么开心,难道是成功了?
她居然能瞧上裴四?
这不可能!
秦琅恨恨地想着,一双凤眸几欲喷火。
“裴四郎家中侍妾与通房有几何?”
像是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裴子风被问得有些猝不及防。
女子在意夫婿婚前有无侍妾通房也是常理,可在这种情况下坦然问出的,还是当着男方的面,裴子风还是头一次听说,不由得怔了怔。
“裴四郎可不要隐瞒哦,若是撒谎,我差人打听打听也就知道了。”
宁姝语气淡淡,带着一丝审判的意味。
裴子风没急着回答,而是反问宁姝道:“宁妹妹可是不能接受丈夫有婢妾?”
这一问很关键,若是宁姝回答是,那他也就没什么悬念了。
“不错。”
宁姝回得气势十足,神色也十分正经。
“说出来我也不怕裴四郎笑话,我宁姝的规矩就是这般,不仅婚前不也能有婢妾,婚后也不成,我的夫婿,今生都要守着我一人,除非和离再娶再嫁,亦或者阴阳两隔,要不然我都不会饶他,譬如,如果裴四郎有那么几个婢妾,再譬如我真入了你家门,那可别怪本姑娘心狠手辣,把你那些婢妾通通卖到漠北去……”
这是宁姝择婿的基本标准,任谁来都不能动摇,若是天下没一个愿意的,那她也宁可一个人过活,也不愿同其他女人争一个脏男人!
宁姝说这话时,语气分明是笑盈盈地,然听在裴子风耳中,简直是魔音贯耳。
他震惊地张了张嘴,却不知说什么。
他也是个不能免俗的男子,不仅早有一美貌妾侍,更是在十五岁时就被通房丫头晓了人事,正正是最不合宁姝规矩的。
想到家中那几房美貌婢妾,裴子风还是不忍将其卖到漠北的,于是对着眼前笑吟吟的少女讪讪笑了笑。
看着裴子风这反应,宁姝便知了答案,意料之中地扯出了一抹轻笑道:“不瞒裴四郎,其实秦琅那家伙说的也不是全错,我性子不算温顺,也不是你想象的温柔解语花,你我之间,实非良配。”
“回去吧,也别跟你家大人说了,龙舟赛马上就要开始了,好好过完这个端午才是正经。”
无疑,这句话给裴子风一个判决书,也是一个台阶。
裴子风满面羞红地再度作揖,灰头土脸地离开了柳树下。
没入人群,裴子风本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叹息一番,谁成想,刚经过一处假山,里面就蹦出个秦琅来,他被吓了一大跳。
“我的娘嘞,你蹲在这里作甚,差点吓死老子了!”
情场失意,裴子风难免语气不好。
第43章 探听
秦琅绕了好几条路; 才在这里成功将人截住,佯装只是偶然路过,慢悠悠地环着双臂出来,在他颓败的面上扫过; 眸中忍不住闪过一丝雀跃。
瞧这衰样; 定是没成。
“看样子没成啊……”
难掩心中的幸灾乐祸; 秦琅忍不住带着笑。
裴子风先是被突然窜出来的人吓了一跳,然缓过神来认出是秦琅; 才长舒了一口气嘟囔道:“二郎你怎么跟个鬼一样一声不吭就跳出来了; 差点没把兄弟吓死!”
拍了拍胸口,裴子风心有余悸道。
忆起方才秦琅问得问题; 裴子风叹息了一声,扶着好友得肩道:“二郎; 你说的兴许也有几分对; 我原以为这个宁家妹妹是朵江南解语花; 没成想是朵扬州霸王花!”
“竟不允夫婿有妾; 说要是进了门; 就把我的那些美妾们卖到漠北去; 你听听这凶悍不凶悍?”
“反正经此一问,兄弟算是明白了; 这朵霸王花咱是受不起,让受得起得人去受吧。”
也不知是被好友唉声叹气的模样逗笑了还是其他,秦琅面上笑意扩散开来; 下意识说了句:“确实是那丫头能做出来的事……”
“你还笑; 摊你身上你就知道害怕了。”
裴子风看着好友幸灾乐祸的脸; 没好气地说道。
秦琅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但心里有种诡异的尘埃落定感。
巧了,他恰好没什么婢妾。
“龙舟赛要开始了,别在这磨叽了,快走吧。”
满面春风的秦琅就这样拉着神色恹恹的裴子风朝着春明湖赶去了。
用于竞渡的六条龙舟已经驶出了奥屋,龙舟上的桨手也都已经准备就绪,擂鼓手也已经稳稳拿着鼓棒,时刻准备着……
只见位于临水殿的景宁帝一支明黄色小旗落下,擂鼓声漫天,呐喊声顿起,像是要冲破天际。
两岸的观众也被带起了情绪,纷纷为看中的队伍押注打气。
宁姝回到秦家姐妹中,对着不远处仍在瞧她的许知安笑了笑。
碰巧秦琅同裴子风恰好在对面,瞧见了这一幕,两人脸色各异。
“她不会是瞧上了许知安这小子吧?”
裴子风看看宁姝,又看了眼满眼扭捏的许知安,自顾感叹了一句。
“也对,许知安看着便不像有婢妾的,性子又软和,看着就像霸王花喜欢的。”
经过这一茬,裴子风私下里给宁姝取了个外号,觉着甚是相配。
“八字都没一撇,乱说什么!”
秦琅最不爱听这话,当即斥了他一句,让裴子风稀罕地看了好一阵子。
“倒是学到了你家兄长的一丝气韵。”
面对裴子风的调侃,秦琅也懒得去理,但先前那一幕确实有些刺眼,秦琅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了。
在秦家所在凉棚里找到了母亲,彼时母亲正在和几个婶婶闲聊。
秦琅眸光扫过笑容温婉的三婶,想起裴四口中的霸王花,心头叹了一句稀奇。
“母亲安好,二婶、三婶、四婶安好……”
对着几个贵妇人躬身作揖,秦琅语气带着一惯的轻快肆意。
“今儿太阳打西边出了,二郎居然有空闲跑到我这来问安,快过来,娘给你擦擦汗,再吃两口冰饮子……”
和元弛打了场马球,又在烈日下奔波,秦琅后背早就被汗湿了,面上也隐隐可见汗珠,长平长公主瞧了怜惜不已,就要拿帕子给小儿子擦汗。
冰饮子倒是喝了,但秦琅不是几岁的奶娃娃,热了还要钻到母亲怀里让母亲擦汗,摆了摆手,浑然不在意拒绝道:“不用不用,儿子又不是小娃娃,自己会擦……”
几个妯娌听了都笑出声来,秦琅似乎是觉得难为情,面皮有些挂不住了。
想起即将要问出口的事,秦琅是万万不好意思让旁人听去的,只扯着长平长公主衣袖道:“母亲随我出来,我有话要同母亲说。”
长平长公主鲜少碰到小儿子这番扭捏的情态,三个妯娌也是,掩嘴笑着将母子两目送了出去。
出了凉棚,震天的欢呼声更明显了,长平长公主被小儿子扯到了一个人少的地儿,才停下来。
连玉茯和玉苓都没叫跟来,长平长公主现在愈发好奇小儿子要说的事了。
“好了,现在这地人少,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话都可以说了。”
长平长公主笑着打趣了一句,惹得秦琅眼神闪了闪道:“也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就是想问娘一个问题。”
私下里,秦琅摒弃了人前称呼的母亲,改为随性亲昵些的唤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