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姝色表哥恶我-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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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哎,马上来!”
先是到门外喊了一嗓子公子醒了,然后又跑回来倒了杯温水,体贴地端给秦琅。
想着主子刚退热,许是会拿不稳杯子,戟安就想喂水,但被秦琅一脸嫌恶地拒绝了。
“我还不至于拿不起杯子,又不是手断了。”
喝完水,秦琅刚想说什么,就看见一堆人冲了进来,有祖母、母亲、父亲还有大哥,都是松了口气的模样。
戟安赶紧识趣地让开地儿,让老祖母和长公主坐着。
两个女人左一句右一句地问着,秦琅本就有些精神不济,这下更虚了。
“奶奶,娘,我真的没事了,你看我都醒了,你们且安心吧,我再睡一觉就好了。”
长平长公主一想也是,孩子刚大病一场醒来,确实应该让孩子好好养养精神,于是同婆婆秦老夫人对视一眼道:“我们回去吧,母亲,让二郎好好歇歇。”
秦老夫人点头应是,带着一群仆妇丫头浩浩荡荡地撤了出去。
秦珏作为兄长,留了几句关心的话语,也回去了。
秦琅眼看着母亲和祖母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连忙自床上坐起来,半倚在枕头上,对着戟安招招手。
“二郎,可是哪里不舒服?”
以为主子哪里不舒坦了,又或者是饿了渴了,戟安赶紧过来,脸色关切道。
秦琅摇头,只是问道:“我睡了多久,今日是初几?”
戟安道:“算上头尾,这是二郎昏睡的第三日,也是初八。”
“初八了!”
秦琅声音一扬,神色肃然。
“对、对啊,公子这是怎么了?”
秦琅当即就想翻下床,但脚一踩在地上,全身便传来了虚弱感,连头脑中都泛着晕眩,要不是戟安上来扶了他一把,他差点就栽在了地上。
第47章 懦弱
戟安魂都要被吓飞了; 一手扶着主子,一手拍了拍砰砰乱跳的心口道:“二郎你这是干嘛,有什么事吩咐小的去就是,何苦你爬下来!”
将秦琅又塞回床上; 戟安絮絮叨叨地。
秦琅认命地躺回去; 也稳了稳心神; 看向戟安,眸光闪了闪。
对; 他还可以让戟安去。
清了清嗓; 秦琅朝戟安勾了勾手指,戟安凑过来嬉笑道:“公子何事?”
“你去瑞彩堂一趟; 我前几天在那定做了一样东西,今天应当是做好了; 你带着我的钱匣子; 去将东西取回来。”
戟安应了一声是; 转而又追问道:“二郎; 那是什么东西?”
秦琅哪好意思说是给宁家那丫头的生辰礼; 羞恼地瞪了戟安一眼道:“你问那么多干什么; 去取便是,还有; 不许偷看,要不然爷罚你去刷恭桶……”
戟安听这话,顿时不敢好奇了; 嘴上应着; 赶紧出去了; 出门前让剑安照顾好主子。
秦琅想着也没什么需要剑安这块木头忙活的,便让人出去守着了; 自己开始闭目养神了。
午后,宁姝得知了秦琅退烧醒来的消息,心里也松了口气。
人命关天的事,宁姝还是盼着人好的。
就要午睡,坐在妆台前,宁姝思考着什么,出着神。
“姑娘在想什么?”
莺声从后面走上前,笑语道。
有心事,对着两个贴身大丫头,宁姝也不藏着,圈着自己的头发,沉声道:“我在想是不是应该去探望探望秦琅那厮……”
对于秦家二郎那病怎么来的,两个丫头都大概知道,就算是燕语,都不好批驳秦琅什么,只是不甘心地嘟囔道:“又不是姑娘让他去树上的,是他自己要去的,得了病,也不能全怪姑娘吧!”
莺声倒是沉吟了半晌道:“燕语说得有理,但姑娘要是不闻不问,倒显得无情无礼,毕竟秦家二郎也是出于好心,总归是不能撇清关系,姑娘就算装装样子,去一去也是好的。”
宁姝觉得有理,点了点头,重复道:“也是,至少装装样子,要不然还是落人口实。”
长公主那样好的人,宁姝不想让她觉得自己失礼。
遂吩咐莺声带着她们扬州特有的祛疤伤药,又拎着些补品,主仆三人朝着濯英院去了。
濯英院的仆从听她是来探望他们二公子的,虽然心里稀奇,但也是立即放行了,甚至还贴心地给她们引了路。
到了秦琅的住处,宁姝抬头看见了芙蕖阁那三个烫金的大字,有些想笑。
芙蕖为莲,清丽温雅,配给秦琅这人倒有些滑稽。
就算是莲,也是个黑心莲。
心里将人编排了几句,宁姝维持住面上的笑,到了芙蕖阁门口。
“宁姑娘?”
剑安正百无聊啦地坐在石阶上,看着四周无人,正想掏出个饼子出来吃,恍然看见宁姝过来,掏饼子的手赶紧缩回来,站起来道。
他跟着他们公子出去过,见过这位扬州来的宁家表姑娘,生得水灵貌美,让人见之难忘,剑安识得。
“宁姑娘有什么事吗?”
剑安不似戟安,人老实木讷,平日里见了漂亮姑娘就局促,今儿见了宁姑娘,差点连话都不会说了。
“听闻你们家公子醒了,我过来瞧瞧,但又想着你们公子才大病初愈,应当十分疲乏,便不过多打扰了,劳烦将这些伤药和补品代我们拿给你们公子,我们这就告辞了。”
这就是宁姝打着的主意,人过去意思一下,也不算失礼了。
然这都是自己的预想,话刚说完,宁姝刚抬脚想走,就听见里面传来秦琅的声音。
“是谁来了?”
就算是病中,秦琅也比旁人中气足些,但宁姝还是能听出他现在很虚。
剑安听见主子发问,连忙扬声回道:“公子,是宁姑娘来看你了……”
宁姝根本拦不住这大嗓门,抬起的手都被迫放下去了,沉默地叹了一口气。
她只是来走个过场的。
“叫人进来吧。”
似是没有半刻停顿,里面又传来了秦琅的声音,这让宁姝有种被架在火上烤的滋味。
有些奇怪,但她是来探病的,若是甩脸走了,那叫什么事。
于是,宁姝硬着头皮,带着莺声和燕语进去了。
起初,宁姝本想带着秦珊那小丫头的,但走前想起小丫头这个时辰也在睡觉,便只能自己来了。
裙裾飘摇,宁姝进了芙蕖阁的门,在外间顿了一下,望着由珠帘遮挡的里间,还想着要不然找个理由回去算了……
“爷在里面,在外间傻站着作甚?”
心头的犹豫被击溃了,宁姝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婆婆妈妈了。
有什么,不就是进去吗?秦琅现在一定虚得像条狗,肯定气不着她。
抱着这种想法,宁姝突然来了些精神气,提裙走了进去。
珠帘脆响,床榻之上,秦琅半靠在枕头上,心脏噗通噗通地跳,好似要送他上西天。
少女脚步声轻盈,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他的心上。
宁姝来时,他本迷迷糊糊地在睡觉,忽而听到那个宁字,他困意全消了,直接从床上弹了起来。
宁姝来看他了!
正当秦琅心里乱纷纷时,又听人要走,他忙不迭喊话了。
等如愿将人盼进来了,秦琅又莫名局促,不知道说什么。
“你来了。”
憋了半天,秦琅憋出三个字来,让宁姝有些意外。
她以为,以秦琅的性子,自己害得他被蜱虫咬,说不定会埋怨她几句,然事实却是没有,甚至还来了句你来了,好像两人很熟的样子。
“对,本姑娘来了,看看你虚成什么样。”
宁姝平时跟旁人也不爱逞什么口舌,但对上的人是秦琅,宁姝就来劲了。
先发制人,总是没错。
但也不知是秦琅真虚了,没力气跟她计较,还是其他的原因,秦琅竟没怼回来,只是看着丫头手中的东西,语气好奇道:“这是给我的吗?”
宁姝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也没心思跟他较劲了。
“对,听说被蜱虫咬了,皮肤会起红疹,严重地还会溃烂,这是我们扬州特有的伤药,或许会有效些,你,爱用不用……”
宁姝站在一个不远不近的位置,语调有些公事公办的意味。
秦琅咳了两声,道:“将东西放那吧。”
“你来探病,倒是让我挺意外……”
秦琅这句话,是个实打实的心里话,他知道宁姝嫌他,原以为她根本不会理会自己。
说到点子上,宁姝也来了兴致,自顾自往秦琅屋里圆凳上一坐,姿态闲肆地紧,就像这是自己家,让秦琅多想了些。
“其实我也不想来,只是你这病,说实话,你这病,是端午那日在槐树上被咬出来的吧?”
两人鲜少如此心平气和地对话,这让秦琅体验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看着凳子上身姿曼妙,神态和气的少女,秦琅故意道:“怎么,心里愧疚啊,那就说两句好听话来爷听听……”
宁姝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道:“你少蹬鼻子上脸,又不是我非要你上去的,你被咬了,难道都要赖在我身上,我可告诉你,我才没愧疚!”
知道宁姝嘴硬,秦琅又不是第一次领略,只笑着回道:“没愧疚?那你今天还来看爷?”
宁姝被这小子卡住了七寸,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真被这厮说对了,她还真是生了愧疚之心才过来的。
“二郎,我将东西取回来了!”
正在二人僵持间,屋外传来了响动。
是秦琅身边那个机灵些随侍,宁姝不知道叫什么。
只见他好像浑然不知宁姝在里面似的,直接一股脑冲了进来,嘴里还嘟囔着些什么。
说得有些不清楚,宁姝只听到了什么一百金什么的。
戟安进来后,蓦地瞧见宁姝,愣了一下,又看了一眼他家主子,连忙给宁姝问了一句安。
见戟安冒冒失失进来打断他,秦琅忍不住黑了脸,只道:“剑安没跟你说屋里有客吗?就像头驴一样就拱进来……”
戟安也知自己冒失了,然知道他家公子不会真罚他,便老实道:“剑安不在,不晓得去了哪里,再说我也是给二郎送东西嘛。”
秦琅看着戟安手里的锦盒,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拿来吧。”
今晚就是她的生辰,不出意外这是将生辰礼给她的唯一机会,然东西攥在手中,直到出了汗,秦琅都没敢对上宁姝的眼,更别提说出那一句坦然的“生辰吉乐”了。
宁姝见时机已到,也不想在秦琅这逗留了,站起身来,目光下意识在那锦盒上一扫,便移开了目光。
“不同你废话了,走了。”
说完,宁姝只留了个背影,踏着满室余晖走了出去,压根没有给秦琅挣扎的时间。
捏着锦盒的指尖轻颤了一下,秦琅眼睁睁地看着人消失在眼前,浑身像脱力一般仰躺在床上,目光放空,不知在想什么。
这时候,剑安不知从那回来了,也窜进屋子,看着自家公子如行尸走肉一般躺在床上,有些不解。
戟安瞧见了他,质问他刚刚去了哪里,剑安解释说自己刚刚闹肚子,去了茅房。
两人缠了几句,直到秦琅突然又像诈尸一般坐起来,让他们出去凉快,两人才偃旗息鼓。
第48章 玉簪
确定秦琅转危为安; 宁姝再没了顾忌,抓紧时间将秦家姐妹都请来,欢欢喜喜、热热闹闹地过了个生辰。
生辰宴散去,流芳阁归于平静; 只余夜半虫鸣声。
因为就在自个屋里; 宁姝便放开胆子多吃了几杯酒; 晚上睡得也十足地沉。
海棠花凋谢,只有绿叶重重; 在月光的照耀下光影摇曳; 与满院清辉相和。
就在万籁俱寂,整个棠梨院都陷入平静时; 院落的东北边院墙处,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 紧接着是一道重物落地的声响; 似乎还伴随着一道闷哼声。
场景转换; 只见距离流芳阁最近的东北处墙角; 一个黑影鬼祟地翻了进来; 跳下来的时候还因为力不从心而摔下来。
然这道黑影并不敢耽误时间; 摸着黑找到了屋前种着海棠树的流芳阁,将一团不知是什么的东西轻轻放在了流芳阁屋前的台阶上; 又在屋前驻足了半晌,才默默离去。
还是同之前一样,颇为费劲地翻上院墙; 跳下去又摔了一跤。
只听到黑影嘶了一声; 揉着腰消失在夜色中。
翌日; 宁姝晨起,正懒懒地用黛笔画着眉时; 听见燕语在外面大惊小怪着什么,还叫去了莺声。
宁姝因为要专心画眉,没有分心,只虚虚朝着屋门口看了一眼,便继续画了。
很快,两个丫头就踏着急匆匆的小碎步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鼓囊囊的布囊,布囊用着红绫带绑着,也不知是什么。
“姑娘快看。”
燕语兴冲冲地将东西拿到宁姝跟前,宁姝一头雾水地接过道:“这是何物?”
莺声指了指那根红绫带道:“姑娘瞧瞧那上面写了什么,”
宁姝依言看去,只见那根红绫带上,工工整整地写了几个字。
“生辰吉乐……”
宁姝念出声来,神色诧异。
“是谁送来的?”
宁姝没急着拆开这东西,而是转头问道。
昨晚秦家姐妹的礼她记得都送完了,难道还有谁漏了?
莺声和燕语俱是摇头,燕语道:“这不是谁送来的,是我开门时在台阶上捡的,既躺在了我们屋前,又是恭贺生辰的,那定是给姑娘的生辰礼,我便拿了回来,姑娘何不打开看看这里头是什么?”
宁姝蹙眉,觉得有些棘手。
这人明显是知道昨日是自己生辰,但又偷偷摸摸地送来,这很难评。
在这盛京,知道自己生辰是昨日的,除了英国公府的人,应当就没别的了。
会是谁呢?
正当宁姝出神时,燕语连带着莺声都一脸好奇地催促着,希望宁姝能解了她们的惑。
看着两个丫头双眸亮晶晶地看着自己,宁姝心软了。
罢了,拆开看一下而已,又不算什么错事。
这样想着,宁姝解开了红绫带,一圈一圈推开了那布囊,看见了最里面静静躺着的青玉簪子。
饶是见过不少珍奇首饰,瞧见这支青玉簪子的那一刻,宁姝眼中也划过了一丝异彩。
着实是太过漂亮别致了!
通身青翠的玉,阳光洒在上面,里面好似含着一汪盈盈春水,随着主人的摆弄而缓缓流动。
簪头上,一只玉白的兔子卧在花粉叶绿的海棠花枝中,两只眼睛是两颗绚烂的红宝石镶嵌上去的,艳得鲜艳又夺目。
一时间,宁姝都被这支发簪的美丽和贵重给震撼到了,久而未语。
莺声和燕语更是张大了嘴,双眸中充斥着惊艳。
作为扬州刺史家的大丫头,两人也是见识过独山玉的,但品质如此好的青玉,又做成这般花样,是两个丫头也没见过的。
“姑娘,这簪子真漂亮,不知是谁,送得这样精巧美丽……”
燕语没想得那么多,只由衷地夸赞着。
莺声不同,她考虑得要多些,簪子不是普通的物件,又做得如此华贵精巧,这份心思,很难不让莺声多想。
秦家姑娘的礼物都是她收好的,甚至连七姑娘送的香囊她都记得,这不可能是秦家姑娘送的。
长辈们的就更别提了,莺声记得更清楚,没有漏的。
因而,在这偌大的英国公府,只有那些个公子了。
要不就是外面的人。
可外面的人又怎会将姑娘的生辰和属相都打探的一清二楚,还能将东西送到屋门前呢?
莺声只觉得头都大了。
宁姝面色凝重,显然,她也想到这一点了。
“应当不是英国公府的,也许是外面的。”
沉吟了片刻,宁姝斩钉截铁道。
“姑娘如何判定的?”
莺声看着自家姑娘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