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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琳琅姝色表哥恶我-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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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二郎没事吧?”
  忍着到了嘴边的笑意,宁姝状若关心地问了一句。
  昏暗中,宁姝没有等到只言片语,只能看见少年一言不发地从地上爬起来,衣袍都未曾理,便踏着凌乱的步伐走了。
  宁姝心头的怪异感更强了,但始终找不到缘由,只在原地出神了一会。
  “姑娘,这到底是怎么了?秦二郎怎么跌跌撞撞出去了,难道是姑娘打他了?”
  燕语一边回头瞧,一边神色惊诧地问宁姝,甚至还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这话一出来,别说是宁姝,莺声都忍不住笑了。
  “你这丫头胡说什么……”
  宁姝也是被逗笑了,笑完叹气道:“我倒是想打他嘴巴子,可我也得打得了,你看他那个样子,怕是我还没抬手就被人给擒住了。”
  宁姝说得很实在,秦琅那身手和力气,怕不是自己能打得了的。
  “但说起也怪,今天秦琅不知道抽得哪门子风,神经兮兮的……”
  燕语回头,那抹仓惶的身影早已不在,笑道:“婢子倒觉着秦二郎哪日都不正常。”
  越过假山,眼前再度亮堂了起来,宴席间觥筹交错的声响也越发入耳了。
  等宁姝再次回到如意厅,却发现神经兮兮的秦琅又不知跑哪去了,只剩下世子秦珏一个。
  宁姝素来不会对这些产生好奇心,自顾自的吃着自己面前的点心。
  别看宁姝身量纤细,但自小就是个能吃的,但也不知是什么体质,总是难以长几两肉。
  此番在英国公府,倒是罕见地长了些。
  吃完饭菜,宁姝又用了些栗子糕,才饱饱地回了流芳阁。
  除了中途秦琅那点莫名其妙的小插曲,宁姝今夜过得也算欢畅。
  洗去一身的疲乏和粘腻,宁姝一夜好梦。
  而与宁姝相反,濯英院里,秦琅独身一人,如游魂一般走回来,也不去想祖母找不到他时会是如何诧异了。
  今夜是秦家老祖宗的寿宴,几乎全府的人都聚集在延寿堂,就算是下人也都在那边伺候,因而,濯英院除了看门的老仆和留守的丫头和婆子,几乎没什么人。
  所以,在看见家里这个小祖宗回来后,几个婆子立马瓜子也不敢磕了,赶紧规矩了起来。
  “宴会还没结束,二公子怎的回来了?”
  一个胆大的婆子出言问道,得到的却只有小祖宗一句“磕你的瓜子去”。
  婆子悻悻退回去,不敢再凑上前。

第53章 苦闷
  路过主屋的时候; 秦琅脚步顿了顿,他想去问问母亲。
  但入眼却是一片漆黑,秦琅自嘲般地笑笑,觉得自己是昏了头了; 今夜人都在如意厅; 母亲又怎么会在屋里待着。
  况且; 他有什么脸去提及这事,不过是徒增笑料罢了。
  屋门一关; 秦琅一头栽到了床上; 过了四更天才有了睡意。
  ……
  因是秦老夫人的寿宴让小辈们吃的酒,第二日自然也不用去学堂了; 可以尽情睡个懒觉。
  宁姝睡了个饱,起来时日头正高; 问了莺声说是已经巳时了。
  宁姝神清气爽地坐在梳妆台前; 看着抽屉里那支一瞧便知贵重的玉兔簪子; 神色有些发愁。
  “哎; 这簪子的主人也太神秘了; 送了许久也不出来给我长长眼; 簪子都要长蘑菇了。”
  面对着一支处处合心意的簪子,不能戴; 但看着又眼馋,宁姝头一回有些怨恨这人出现地那样迟。
  若合意,她可以光明正大收下这簪子; 若不合意; 她也自当将簪子原路退回; 总比现在这般不上不下地吊着强。
  莺声正为自家姑娘绾着发,听到这句抱怨; 忍不住笑道:“姑娘莫急,若那人迟迟不出来,咱就不管他,就当白捡了这簪子,姑娘想怎么戴便怎么戴。”
  燕语听着,也附和道:“就是就是,这么好看的簪子,若是放在匣子里落灰多可惜,姑娘就该戴着,才不算辱没了它。”
  两个丫头一唱一和,差点就让宁姝戴在了头上,但摩挲了两下还是搁了回去。
  “罢了,还是别讨这个麻烦了,主人都不知是谁,还怪膈应的。”
  “今天天气不错,还有些风,咱们去沁芳园走走吧,人呀,不能总闷在屋里头……”
  两个丫头应是,主仆三人相携着出去了。
  也是不巧,就在延寿堂附近的小径上,宁姝遇上了一个不速之客。
  三皇子元弛。
  “宁妹妹!”
  仍旧是那副矜贵的模样,摇着纸扇,一双眼淬着让人心跳的热意,看着颇有几分风流倜傥之意。
  然宁姝不吃这套,甚至还蹙了蹙眉。
  “又来了。”
  燕语知道自己姑娘的择婿心思,也明白这位三皇子不在姑娘的考虑范围内,替姑娘觉得烦心。
  “见过三殿下,三殿下怎会在此?”
  昨夜宴席已散,按理客人应当已经回去了,三皇子怎会逗留?
  元弛看着眼前濯濯如春柳,妍妍似春花的姑娘,眼中划过一抹势在必得。
  “宁妹妹不知,昨夜我饮多了酒,便被姑夫留在国公府过了夜。”
  为了离佳人近些,元弛主动走上前几步,那笑容,却十足地让宁姝觉得有些轻佻。
  就像是扬州那些初见她的风流公子,觉得她是个好拿捏的软柿子。
  宁姝不掩饰自己的态度,径直朝后方退了几步,掩去面上的笑意,缓缓道:“三殿下还是莫要这样唤臣女了,怪腻歪的,我不喜欢……”
  是皇子龙孙又如何,当今陛下圣明仁善,不是个会纵容子嗣的性子,宁姝祖父与父亲届时朝廷有头有脸的臣子,宁姝骄横一些也无甚大惊小怪的。
  况且三皇子这本来便过了些。
  她姑母是嫁到了英国公府,又不是嫁到了天家,秦家公子们也只是勉勉强强唤她一声表妹,这三皇子倒好,与自己不过草草见了三次,便喊得这样亲昵,不知道的人听了怕是会以为她二人有什么呢!
  可能是没想到宁姝会如此直白,完全不受用他的情意,元弛脸色沉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原样了。
  拱手作揖道:“是我逾越了,只是一瞧着宁家妹妹便心中喜爱,一时忘形了,勿怪。”
  瞧着这三皇子还蹬鼻子上脸了,主仆三人皆是面色一沉。
  宁姝心中冷笑,面上却扬起笑来。
  “三皇子说这话,可是属意臣女?”
  既然他要这么来,宁姝自然也有话等着他。
  见宁姝没有恼怒,反而笑着回应,元弛心中大喜,就好像已经抱得了美人归,一双鹰目极具侵略性。
  “正是如此,自第一眼瞧见,我便中意妹妹了。”
  心中一高兴,也忘了分寸,又喊起妹妹来,那股得意劲让宁姝厌烦。
  轻摇着罗扇,宁姝笑得满含深意道:“可三殿下不是要与王将军家的千金订婚吗?听臣女的爷爷说聘书都送到王家了,三皇子莫不是忘了,您的未妻子还在王家等着您,您却在这里同臣女谈什么风花雪月,不觉得亏心吗?”
  “还是三殿下想让我臣女当侧妃,让臣女这样的刺史千金做您的妾?”
  “三殿下不会以为您是太子吧?然就算你是太子,臣女也不会瞧上您,因为臣女早有了意中人,三殿下就不要白费功夫了……”
  客气了这么久,宁姝早有些不耐烦了,直接捅破了那层窗户纸。
  爷爷是天子近臣,知道的隐秘也比旁的人多些,早在先前,爷爷就叮嘱过她,贺兰贵妃野心勃勃,不可沾染分毫。
  本就是天子宠妃,若是安分也是一世荣宠,子嗣为王。
  可贺兰贵妃却与手握十万禁军的王将军家结亲,这意图颇有深意。
  在这皇城中浸淫了几十年,宁太傅心里透亮,也叮嘱着孙女,毕竟他可记得端午那日,三皇子看孙女那眼神。
  日头很烈,将元弛的脸映照得通红,转而又变白,来回几次后,元弛突然勾唇笑了。
  像是撕开了面具一般,元弛笑容加深,露出些许白生生的牙齿,目光也作了锐利和侵略。
  “本以为扬州来的宁妹妹会比盛京的姑娘更柔顺温婉,没成想是个烈的,没关系,我便是瞧上了你这张脸,什么性子我都受着……”
  宁姝自觉已经撕破了脸,但见这人不仅不知退让,还敢变本加厉,宁姝怒了。
  “做什么青天白日梦,滚一边去!”
  本来就是三皇子无礼在先,告到陛下那她都有理,宁姝自然有胆子骂他。
  “是不是青天白日梦日后就知道了,姝儿,等着做我的女人吧。”
  元弛不怒反笑,说完一通狠话后,背着一只手便快步离开了。
  那急促而凌乱的步伐声,全然暴露了他此刻心里那并不平静的心绪。
  宁姝被他最后那句狠话气得脸色铁青,恨不得当场给他一个嘴巴子。
  都什么人,比秦琅还讨厌!
  “姑娘,还去沁芳园吗?”
  莺声和燕语目睹了全过程,心中的气愤不比宁姝少多少,等人走了,私下里将人骂了个狗血喷头。
  知道她们的姑娘的脾性,被气了这一遭,怕是没心情溜达了。
  果然,只听她们姑娘气哼哼地说了句回去,两个丫头忙不迭跟着走了。
  一连过去几日,宁姝才将元弛那番让她上火的狂妄之语忘却,重新投入到学堂生活中。
  然这段时间,也许是老天爷也知晓她心情不佳,特地将秦琅这个祸害也带走了,自从秦老夫人寿宴后,这几天一次也没瞧见秦琅,学堂也是瞧不见半个人影,只听说是全泡在家中练武场了。
  宁姝只觉得他这样也不算虚度时光了。
  既然喜欢练武不喜欢舞文弄墨,那边干干脆脆地去追寻自己喜欢的,何苦来学堂浪费时间。
  就这样,宁姝风平浪静地过了几日,直到六月临近,宁姝平静的生活从此被打破。
  ……
  英国公府练武场。
  烈日当空,练武场上沙土飞扬,秦琅一次次被父亲揍翻,又一次次爬起来继续挨揍,犹如自虐一般。
  被选进天子亲卫,有家世的功劳,自然也有自身的功劳。
  虽然亲卫要求三品大员家的子弟,但若是秦琅是个身手文弱的,也是压根进不去的。
  毕竟天子亲卫护卫的是天子的安危,若是弄个绣花枕头在旁边,也算是一种欺君及渎职。
  就如尚书左仆射家的公子,一个赛一个的文弱,在武场上没有一个合格的,自然也没有一人入选。
  尽管如此,在对上秦进这个常年征战沙场的可怕存在,秦琅还是嫩了些。
  由于是在练武场的沙土地上,秦琅没有穿成平日里那般富贵花哨,而是简简单单一身窄袖黑袍,脚蹬皂靴,仰面躺倒在沙地上,任由着毒日头毫无保留地刺在自己身上,胸膛剧烈喘息着。
  “再来……”
  不知是第几次被自己老爹摔成狗一样,秦琅说话间的气息也不似先前洪亮了,有种气若游丝的意味。
  秦进高大魁梧的身子站在那,给秦琅遮去了大半的日头,也让秦琅得了片刻清凉。
  “你小子这几日有问题啊,挨揍都挨得那么勤,受什么刺激了?”
  秦进看着躺在沙土中一身脏污大汗淋漓的小儿子,心中赞赏的同时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往日这小子哪有这一身牛劲,简直跟吃错了药一般,颇有种故意讨打的意思。
  秦进同样穿着一身轻便的布衫,同样大汗淋漓,但神色没有太大的疲倦,和秦琅天差地别。
  面对秦进的调侃,秦琅没有回应,只是倔强地爬起来,继续朝着秦进进攻,像是不知疲倦一般。
  秦进蹙了蹙眉,心里留了个心眼,但仍旧什么都没说。
  有些事情,还是留给心思细腻的夫人去打探吧。

第54章 跑马
  晚间歇下的时候; 秦进抱着妻子,耳鬓厮磨间,他跟妻子说了小儿子的事。
  第二日,长平长公主便去秦琅那旁敲侧击; 然是一无所获回来的。
  看着妻子眉目间的忧虑; 秦进怜惜不已; 皱眉斥骂道:“堂堂七尺男儿,窝着个事在心里算什么; 没出息; 明天我再去打他一顿,看他说不说!”
  长平长公主闻言; 生气拧了一下丈夫腰间的肉,虽对秦进来说就像是被蚊子叮了一下不痛不痒的; 但他总是会给妻子足够的重视。
  “那你说怎么办; 就看这小子每天这样; 除了发疯挨打就是把自己关在屋里半天也没个动静; 这算个什么事!”
  秦进做了大半辈子的武将; 做事雷厉风行; 但在细腻上还是欠缺一筹,想到小儿子最近的反常; 他除了棘手也不知怎么。
  长平长公主沉吟了片刻,双眸一亮,有了笑脸。
  “这样; 虽你我都不知二郎是怎么了; 然出去散散心总不会错; 去外面透透气,看看风景; 也好比闷在屋里或者被你揍强,你说呢?”
  秦进揽着妻子,似乎也觉得有理,带着些许胡渣的下巴蹭了蹭妻子的脸,一脸宠溺地笑道:“甚是有理。”
  “正巧,陛下前些日子赐下了许多好马,正好物尽其用,带着孩子们一起去城郊我们家那片草场上跑跑马,人多还热闹,如何?”
  终于想到了一个好主意,秦进讨赏般地就要去蹭妻子白皙娇嫩的肌肤,但被妻子无情推开了。
  “不错,但你这胡子该刮一刮了,又丑又扎人,要是明晚让我看见还在,你就睡书房去!”
  长公主一脸嫌弃地看着丈夫青黑色的胡子,扬眉斥喝道。
  秦进自然不敢再犟,嘟囔了两句,立马应承了下来。
  烛火闪烁,冰块的寒气四溢,纱帐内很快便没了夫妻两的絮语,屋子陷入一片静谧。
  ……
  当秦家的小辈们知道能去跑马后,几乎都兴奋地睡不着觉,宁姝虽没那么夸张,但也是比平日难以入眠了些。
  她在家也爱跑马散心,虽然她的几个小姐妹大多都不怎么擅长,但每每都会相陪。
  来到盛京这几个月,她差点都忘了跑马是什么滋味了。
  提前跟秦家姐妹出门买了一套骑装,是她最喜欢的艳丽火红,宁姝将跑马这一日等来了。
  秦老夫人得知一大家子都要去跑马,心里寂寞,吵着闹着也要跟去,又喜欢跟水灵灵的女孩子们在一块,于是出门时没有乘坐自己的车驾,而是同宁姝这些爱笑爱闹的女孩子挤在一处,一路上没少哈哈大笑。
  相比于姑娘们都乘车,秦家公子们仍旧骑着自己的爱驹,策行于女眷车驾两侧,招摇过市一般,满面都是松快的笑。
  长公主瞧见孩子们的笑脸,再次觉得这个决定是正确的,或许都应该出门散散心了。
  然此刻最挂念的,还是自家小儿子,她撩开车帘,装作看外面的景致,不着痕迹地去打量小儿子的状态……
  不再是艳丽花哨的衣裳,深沉的墨蓝色将少年浑身的张扬和肆意都生生压下去几分,让今日本就话不多的少年看起来更加沉默。
  没有像往日那般浮躁焦急往目的地赶,也没有去招惹平日里最是看不顺眼的宁家丫头,他就那样安静地跟在兄长后面,百无聊赖。
  似乎在出神,但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神色郁郁。
  趁着小儿子还没发现她偷看,长公主赶紧将帘子放下,心中叹了一句儿子大了,有心事了。
  哪像小时候,什么事都要过来和她说一说,想要什么就使劲撒娇,跟端庄严肃的大儿子完全不同,可人的紧。
  孩子长大了真一点都不可爱。
  城郊,秦家跑马场。
  盛夏时节,草叶丰茂,正是绿茵茵的一片,仿佛无边无际。
  离开了四方的国公府,见着了这广袤天地,宁姝心情高涨。
  踏进草场,姑娘们先是嬉戏了一阵,玩闹够了才停下。
  秦老夫人扶着婢女巧儿的手,也是走了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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