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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琳琅姝色表哥恶我-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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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姝摆摆手,带着坏笑道:“不碍事,那厮发疯的时候正巧被长公主殿下撞见了; 殿下明事理; 现下估计已经在管教那小混账了。”
  说着; 宁姝笑意畅快,然目光转到妆匣中那支玉簪时; 笑意又很快消失了。
  “莺声; 你把这支簪子趁着夜色悄悄送到濯英院,长公主见了自会知道。”
  如今知道了这簪子主人是谁; 宁姝可不会再留着,赶忙打发了莺声将东西送走。
  莺声应了一声; 找了个锦盒将那支剔透华美的玉簪装起来; 忧心忡忡对道:“那姑娘可想好今后该怎么应付?”
  宁姝任由着燕语卸着发上钗环; 语气自得道:“还能怎么应付; 能避着就避着; 等琳姐姐婚仪一过; 咱们就打道回扬州,自此天高海阔; 我就不信他还能跟我到扬州去!”
  受到秦琅这般突如其来的示爱,宁姝惊惧之下本想立即就回去的,但念着自己已经应了秦琳; 若是反悔倒是不美; 做人还是要重诺才是。
  莺声一听; 也深觉有道理,重新绽开了笑; 转身出了流芳阁。
  ……
  濯英院
  秦进刚洗完脚,看见小儿子鬼哭狼嚎着被妻子揪着耳朵进来时,秦进着实惊诧了一把。
  妻子性子软和,向来最是宠爱这个小儿子,甚至都极少说重话,更别提今日像个悍妇一般揪着耳朵进来了。
  “夫人这是……”
  说实话,秦进很想笑,但看着妻子一脸怒容,他生怕自己这一笑会导致他今晚上不了床,于是赶紧憋着,疑问出声。
  长平长公主将小儿子揪进屋,避过外面的仆从,才敢发作起来。
  “娘就问你,挨巴掌的滋味好不好受?”
  没有急着理会丈夫的问题,长公主看着儿子那张颇为委屈的脸,冷嘲热讽道。
  听到挨巴掌三个字,秦进脑子懵了一下,第一反应是妻子打了小儿子,心中更加意外了。
  毕竟这个小混账向来只有揍别人的,极少有人能欺负到他身上,何况是挨巴掌这种憋屈事,大概是出自妻子的手笔吧。
  不过秦进很好奇,这小崽子究竟是做了什么,竟能让一向好脾气的妻子打了一耳刮子,事态定然十分严重。
  念此,秦进面色沉了下来,已经为接下来的棘手事做好了准备。
  “不好受……”
  经此一事,秦琅的气势肉眼可见地矮了一节,嘴中嗫喏道:“自然不好受,但儿子也是没办法了,任儿子好说歹说她都不理,还要回扬州,这不,一着急之下就……”
  “儿子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秦进面容端肃地坐在一旁,然听着听着,神色开始不对劲了。
  这个家里,跟扬州沾边的,就棠梨院那里,而能回扬州的,更清晰明了,只那位宁家丫头。
  所以这小子又去欺负人家宁丫头了?
  能挨妻子一个嘴巴子,说明这回确实过分极了,秦进简直不敢想这小崽子对人家做了什么。
  “夫人,到底怎么回事,这臭小子是不是把宁丫头欺负狠了,居然人都要回扬州了,看我怎么抽你!”
  秦进直接趿着鞋就要去墙上取藤条,看得秦琅浑身都抖了一抖。
  “不是,爹,我这回没欺负她……”
  听其声音,带着几分惊恐。
  长公主拦下了丈夫,叹气道:“先别打,这事确实不是你想的那样……”
  “但也差不多了。”
  长公主又在后补了一句。
  看了一眼正在等待审判的小儿子,长公主先是喝了一声跪下,才将她在假山外所听所闻一一向丈夫道来……
  长公主虽宠溺这个小儿子,但管教也是少不得的,尤其是这个时候,长平长公主不仅不会阻拦丈夫教育孩子,甚至还会将犯错的孩子送到丈夫跟前。
  秦进越听脸色越黑,等妻子说完宁家丫头气愤之下扇了小儿子一巴掌后,秦进气得两眼一黑,胸膛剧烈起伏着……
  “呵呵……”
  “示爱还挨了一嘴巴子,秦琅,你是真有出息,我秦进居然生了一个这么有出息的儿子,当真是光宗耀祖啊……”
  被妻子小意安抚了几下,秦进压住了胸腔中的怒意,嘴角抽搐着奚落道。
  “是娘生得我,不是你……”
  秦琅老老实实跪在地上,听着自家老爹阴阳怪气的话,忍不住露出了反骨嘟囔了一句,让秦进一时哑口无言。
  “行了,逞什么嘴皮子,今天挨的巴掌还不够?”
  长公主斥了一句,丝毫不留情面。
  听到这话,秦琅沉默了,眉眼都笼罩在阴影中,给人一种可怜兮兮的错觉。
  秦进也不与这小崽子废话,当即大喝道:“笞二十。”
  秦琅虽瞧着没有什么大的反应,但那本挺得直直的腰杆弯了下去,神情萎靡了起来。
  不出片刻,小厮便将家伙事都抬了进来,秦琅自知逃不过,认命地趴在了长条凳上,受着二十杖。
  棍棒打在肉上的声音很是沉闷,但比之更沉闷的是少年的轻哼声。
  长公主夫妇立于前,皱眉看着。
  “你是何时对姝儿起了歪心思的,我这个做母亲的居然一概不知。”
  秦琅忍着身上的痛意,声音沉闷回道:“儿子也不知,许是很久之前吧。”
  “许久之前,那是多久?”
  此刻的长公主就像是好奇心蓬勃的孩子,追根刨底地打探小儿子的心思。
  “我说了我也不清楚,不是,娘,你问这个干嘛,不是应当给儿子出个抱得美人归的主意吗?”
  屁股被打着,还被母亲问着他自己都不太清楚的问题,秦琅思绪十分地乱,忍不住嘟囔道。
  秦进一听,嘴角又是一抽,对着执行笞刑的小厮道:“再打重些。”
  秦琅闻此,脸色又颓败了几分。
  长公主看着小儿子被打得嗷嗷叫,虽于心不忍,但不会后悔什么。
  但都到这个时候了,听到小儿子还在痴人说梦,长公主斥责道:“宁丫头对你多嫌恶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事就算我亲自去说和都没用,你便别费劲了,明儿同我去棠梨院,好好给人家道个歉,也让人欢欢喜喜地回扬州……”
  回扬州三个字就像是什么阀门一般,秦琅一听到,便发起了性子,一边被打得吸着凉气,一边还嚎着就要娶宁姝,看着十分可怜。
  好在秦进如今安排在院子里的都是心腹,被听了这场闹剧也无妨。
  瞧着小儿子扶着随侍深一脚浅一脚地扭回去,长公主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理了。
  梳洗完毕,正要上床去,婢女玉茯匆匆进来,将一锦盒呈上来,长公主不解,接过锦盒顺嘴问道:“这是何物,谁送来的?”
  玉茯是长公主身边近侍,自然晓得今日的闹剧缘由,神色正经回道:“是宁姑娘的丫头送来的,说是先前不知主人是谁,便一直存在她那,现在知了,所以物归原主。”
  打开锦盒,看清那簪子的金贵,长公主气得又是哼了两声,暗骂了小儿子一声窝囊,便将簪子收进了妆匣,等着明日去“物归原主”。
  夜半子时,长公主确定小儿子已经上了药睡着,才满心杂乱地洗漱,随着丈夫躺在了床上。
  “你说,这臭小子怎么就突然喜欢宁丫头了呢?这搁以前我真是想都不敢想,两个孩子那么不对付,二郎说喜欢就喜欢了,这太不可思议了!”
  窝在丈夫怀中,长公主自顾自说了几句,眉头紧锁。
  相比于长公主,秦进随性多了,略作思索,便给出了一个答案。
  “我以前看着两个孩子针尖对麦芒的也没敢多想,但今夜这事一出,倒让我想起了一些有意思的,”
  长公主抬头迎上丈夫,好奇道:“什么有意思的?”
  秦进抚了抚妻子柔顺的青丝,笑得鸡贼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年少时,那时你还是个未出阁的公主,我是世子,我是怎么招惹你的?”
  被丈夫一言点醒,长平长公主瞬间顿悟了什么。
  当年,她还是个豆蔻少女,丈夫还是个英姿勃发的少年郎时,作为兄长的伴读,丈夫常出入宫廷,一来二去的也就眼熟了。
  然这家伙总是喜欢暗地里招惹逗弄自己,等到自己露出点恼火了又赶紧拿宫外新奇的小玩意来哄,一来二去的,她便跟其更熟了。
  “你是说,二郎跟你当年一样,犯着贱去讨姑娘欢心?”
  长公主悟了。
  然秦进窘了,捏了一把妻子的腰道:“怎么能叫犯贱呢!那不是你总不理我,我跟你说不上话,才这样的吗。”
  长公主又是一顿笑,夫妻二人本想闹一会,但念着明日还有场硬仗要打,便没有太过火。
  ……
  翌日
  不知道长公主和国公爷是怎么收拾秦琅的,宁姝没在学堂瞧见他。
  昨夜的事也算是隐秘,秦家知道的也不过寥寥几人,所以学堂中仍是一片风平浪静。
  宁姝安静地过了一个上午,走在路上心里都惴惴的,生怕秦琅突然又从哪里钻出来发疯。
  好在一路上也是风平浪静,也许又是被国公爷抽了几十藤下不来地了吧,宁姝心想。
  然进了棠梨院的门,宁姝打眼就瞧见姑母在等着她了,而且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态。
  “姑母,你怎么在这,是等我吗?”
  宁姝笑盈盈地迎上去,宁氏没多说什么,只是将人往她屋里拉。
  “快随我进来。”
  宁姝一头雾水地跟着姑母进了内室,看见一地的金贵物件,不过还是小巧些的东西多。
  看见了侄女面上的迷惑,宁氏解释道:“这是长公主一大早送过来的,说是赔罪,说晚些还要亲自过来,姝儿,你跟姑母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宁氏看着这些东西,又听着这些话,也嗅到了不寻常。

第62章 纠缠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 宁姝也没什么好瞒着姑母的了。
  往绣墩子上一坐,宁姝摇扇给自己扇了扇风道:“姑母,是秦琅,他昨夜将我拦在延寿堂外的假山; 口口声声要娶我; 将我缠极了; 便打了一巴掌,正巧被长公主瞧见了; 便成了如今的模样了。”
  说起这事; 宁姝也有些不好意思,神色少有的扭捏。
  宁氏将这席话听了; 惊得张了张嘴,好半晌才缓过来道:“二郎要娶你?我是不是睡迷糊了; 这当真是荒谬……”
  “应当是真的; 昨夜若不是我扇了他一巴掌; 怕是有的纠缠……”
  宁姝同姑母一样; 面上带着茫然; 怎么都想不通秦琅那厮竟会有这等念头。
  “你打他了?他什么反应; 有没有伤你?”
  宁氏一听还有这等后续,想起秦二郎那泼皮性子; 生怕侄女受欺负。
  宁姝哼了一声道:“以前他不敢,如今更是不敢了,况且有长公主在; 我自然是无恙的; 姑母不用担心。”
  宁氏这才安下心来; 目光落在屋里这一堆东西上,道:“那长公主送的这些东西; 姝儿打算如何处理?”
  毕竟是给侄女的赔礼,宁氏自不会多加干涉。
  宁姝想着不出半月就要回扬州了,也便不想如此跟秦家计较了,何况她也没吃亏,那一巴掌打得实在,她很是出气。
  “便送回去吧,也不要过来赔礼了,我抽了他一嘴巴子怪解气的,今日瞧着也没来学堂,应当是被国公爷教训得来不了了,我不日便要回扬州,别再因为这事结了什么怨,让姑母在这里窘迫。”
  听了这话,宁氏有些感动,还想再说什么,但见侄女神色坚毅,还是为自己着想的,宁氏也就咽下了话,遣人将这些赔礼悄悄送回去,又让人将话传了。
  傍晚,长公主用完饭,就去看了还躺在床上的小儿子。
  也是去的时辰巧了人刚上了药趴在床上,偶尔还有些哼哼唧唧的,让人听了忍不住发笑。
  “知道疼了,看你下次还敢不敢。”
  偷笑完了,长公主毫不留情嘲讽了一句,让秦琅立即噤声了。
  “娘,你怎么过来了?”
  那二十板子打得不轻,纵然秦琅想飞奔去学堂也没那个心力,少不得要修养几日。
  不能去见想见的人,这让秦琅浑身没劲,更没力气跟母亲辩驳,只懒洋洋回了句。
  长公主往床边一坐,似乎是想看看儿子的伤势,但想着儿子已经不是几岁的孩童,她看不得,只能叹气作罢。
  “来开导开导你,以免你以后再做出什么丢人的事。”
  睨了小儿子一眼,长公主语气平和。
  “不怪别人,前夜是儿子冲动了,冒犯了她,被打了一下,当是儿子应得的,下回儿子一定记着教训。”
  再回想起那夜自己的所作所为,秦琅也有些惭愧,自知不对,语气带着些赌咒的意思。
  长公主一听,忍不住心里翻了个白眼,不留情面将事实告知小儿子道:“还下回呢!你还哪有下回……”
  “早上我送过去赔礼的东西被退了回来,本想着待你能下地了便带着你去亲自赔礼,现下也不用了,不仅东西退回来了,还说不必致歉,只让秦二郎别再来招惹就好……”
  在秦琅呆愣间,长公主将那装着簪子的锦盒拿出来,扔到他枕头上,奚落道:“送个东西竟也偷偷摸摸的,但想想也是,若知道是你,估计第二日就得退回来,你呀你,早知如此,何必当初那样欺负人家。”
  秦琅默默打开了那锦盒,看见了里面那支熟悉的青玉簪子,心里很不好受。
  “若我早知道……”
  话说了半截,秦琅突然哽住了,情绪也肉眼可见地低落了下来。
  “可儿子是真心喜欢她,想娶她为妻的……”
  少年闷闷的声音传来,听着有几分可怜。
  长公主看着半边脸埋在枕头上的小儿子,心软宽慰道:“你喜欢没用,得让人家姑娘也喜欢你才成,要不然任凭我和你爹跑到扬州去,人家也不会同意,知道吗?”
  “想通了便消停下来,宁丫头不日便要回扬州,你也别折腾了,日后娘一定给你小意温柔喜欢你的姑娘……”
  本埋在枕头上的秦琅听了这话,猛然间将脸转了过来,神色排斥。
  “儿子不要什么小意温柔的姑娘,儿子就要宁姝,若是娶不到她,儿子就打一辈子光棍!”
  这几句话说得又急又冲,将长公主也气到了,当即敲了他脑袋,恼道:“不行,怎么能一辈子不娶妻,娘和爹都不同意!”
  秦琅不服气,反驳道:“怎么不可以,传宗接代家中还有大哥在,又不是只我一人。”
  长公主看着小儿子倔强的模样,耐心解释道:“不只是为了传宗接代,更是希望你以后有个相伴一生的人……”
  “我和你爹终究活不过你,兄弟姐妹终究也要各自成家分开,就算是再好的朋友,也不能日日相伴,嘘寒问暖,妻子,才是你相伴一生的人,娶了妻,你在这世上便不至于孤单寂寥,就算是老了也能做个伴,不至于变成一个小老头还凄凄惨惨的。”
  秦琅将这席话听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就在长公主以为小儿子终于听进去了,刚想摸摸儿子的脑袋,就见他满面赞同地看着自己道:“娘说得对,那我要宁姝!”
  得,半天白说了。
  长公主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叹着气回去了。
  ……
  也许是被母亲的话给刺激到了,秦琅第二日,趁着人不注意便往青山院跑,也不在意身上的伤还未好,盯着仆从们异样的眼光便出门了。
  等长公主知道这事的时候已经晚了,因为秦琅早已跑到了学堂里,龇牙咧嘴地坐了下来,甚至比秦珏来得还早些。
  秦珏瞧见弟弟,意外极了,又瞧他疼的龇牙咧嘴,不由问道:“伤还没好就出来,你当真是豁得出去。”
  “我乐意。”
  秦琅不理会兄长惊叹的眼神,满脸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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