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姝色表哥恶我-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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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姝不出意外被吓了一跳。
此番还带着阿弟,宁姝可不想在阿弟面前闹出什么,就想装作不认识秦琅,迅速走人。
只飞速瞥了秦琅一眼,就扭过头,旁若无人地姿态。
但这都是她自己的想法,秦琅可不这么想。
就在宁姝就要与其擦肩而过的时候,让她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
“站住。”
秦琅伸出一只手拦在她身前,话语中仿佛压抑着什么滔天的怒意。
宁姝忍无可忍,顺着他的目光瞪过去,示意他别找茬。
“你今天不说清楚他是谁,就从爷身上踏过去!”
雄赳赳气昂昂的一句话,硬是被秦琅说出了几分委屈。
东西两市本就繁华,又是在这最受盛京的成衣铺子跟前,人流量本就不少,又被秦琅这厮一吆喝,不少人都朝这边看过来了。
好在这些人大多都不识得宁姝与秦琅,只是被引起了注意。
然如果宁姝再不解决,这恐怕就成热闹了。
宁姝瞧他一张脸都酸得不成样子,心里也猜到了秦琅是为何事,只觉得荒唐。
她与阿弟好歹也有几分相似,秦琅是眼睛瞎了吗?竟看不出来?
“跟我过来。”
不再浪费口舌,宁姝丢下这几个字,就带着阿弟往人少的地方走去,最终停在一僻静小巷口。
宁茱一头雾水地跟着阿姐走到了巷子里,人也不认识,事也不知道,只知道眼前这个黑着脸的少年很是莫名其妙。
见四周无人了,宁姝转过身。
“你今日又喝马尿了?”
宁姝待秦琅从来都不客气,今日秦琅光天化日地拦她,宁姝嘴里也不留情。
“我没喝,我就问你,你看上这小子什么了,乳臭未干的,怕是毛都没长齐吧?”
对着情敌,任谁都难能拿出什么好脸色,秦琅一直也是个嘴上不留情的,这时候再也憋不住心里的狂燥了,当场就发作出来了。
当然,不会是对喜欢的人,而是对那个让他嫉妒的发疯的臭小子。
本来还打算老实待在阿姐身后的宁茱这下忍不了。
被同性说乳臭未干,甚至是毛都没长齐,换成谁都不乐意。
宁茱一脑门子的火,径直就从阿姐身后窜出来了。
“你这人好没礼貌,说谁乳臭未干呢!”
宁茱也不管阿姐拉了他一下,挺着胸膛就冲出来了,同秦琅对骂道。
宁姝嗳了一声,却没拽住,眼看着阿弟就跟秦琅对起来了。
秦琅一看这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还敢同他呛声,秦琅恨不得同他在这巷子里一决胜负,让宁姝知道自己眼神有多差!
但他不能,若真要这么做了,当着宁姝的面,吃亏的总会是他。
说不定这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还会告状说自己欺辱他,秦琅脑子热归热,但还存着几分理智。
“就说的你,跟个豆芽菜一样,还好意思和爷抢,哼……”
不屑地冷哼了一声,秦琅目光转向在后面冷眼看着他的宁姝,继续牙酸道:“这小子看着比你还小吧,你竟有这癖好,也不嫌涩啊……”
本来还怒气冲冲的宁茱,听到秦琅这虎狼之语,立即糊涂了,回头用目光询问自家阿姐,心中有个离谱的猜测。
不会吧?
第74章 小舅子
果真被自己猜对了; 宁姝心里叹了一声,愈发觉得荒唐了。
“还说你没喝马尿?胡言乱语些什么,他是我阿弟,赶紧将你脑中那些腌臜东西清一清; 让人听到岂不笑话死!”
宁姝想不通; 阿弟看着哪里像她的相好了; 这人当真是草木皆兵。
将脸带怒容的阿弟扯回来,宁姝心中倒是有些佩服秦琅的脑子。
想来还是在气头上; 秦琅将宁姝这话听了; 一时没能消化,竟像没听一样; 继续囫囵道:“我管他是谁,敢和我……等等?”
“你说这是你什么人?”
秦琅还想继续发力; 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一双眼眸瞪大了。
宁茱气哼哼地; 面上挂着嘲讽; 朝着自家阿姐道:“阿姐; 我看这人不仅脑子有病; 还有耳疾……”
宁茱也是个有脑子的,一来二去地也搞清了眼前这人的意图。
又是阿姐的裙下之臣。
不过这个倒是比以前扬州所有加起来的都莽; 宁茱暗想。
“没时间跟你在这浪费,你自己在这慢慢品吧。”
宁姝见人已经木楞楞地不再纠缠,索性也不多说了; 拉着阿弟就要走。
秦琅终于回过神来; 看着将走的姐弟两; 悔得当场扇了几下自己的破嘴,追了上去。
“别恼; 别恼,今日都是我的错,我错的离谱,你别生气,小舅子也别生气,我给你们赔礼道歉……”
心里发急,嘴上也就没了把门,一个失察就将心里话也说了出来,当即就遭了姐弟两一顿排揎。
“谁是你小舅子,这嘴怎么还越来越欠打了!”
宁姝虽说也领教过这家伙时不时的孟浪,但这次听着连小舅子都叫出来了,宁姝心里又是一阵汹涌澎湃。
她气得羞红了脸,眼光像刀子一般甩到秦琅身上,厉声斥道。
宁茱也是头一次见这么生猛的,居然就这么叫上他小舅子了,整个扬州都找不出比他更厉害的,差点都气笑了。
“想做我姐夫的人多的都能从盛京排到扬州,你又算哪根葱,老实到后面排着去。”
知道了秦琅底细,宁茱说话也有了底气,可谓是和自家阿姐一般的嚣张。
秦琅哪里受过这种气,还是一个在他看来乳臭未干的小子,若是寻常,他早就将人教训了,可现在却是不行了。
自己本就处于卑弱之势,出师未捷倒先将未来小舅子给得罪了,那才是大大的祸事。
于是乎,尽管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还是强颜欢笑道:“宁家弟弟说得是……”
宁茱将秦琅这副前后反差极大的姿态给收入眼中,心中难免惊愕。
这人不仅是他在阿姐裙下之臣里见过最莽的,也是最能屈能伸的,倒让他高看一眼。
忍不住笑了,对着宁姝道:“阿姐,这个应当挺难缠吧?”
宁姝知道阿弟什么意思,悄悄瞪了他一眼,扭头对着秦琅道:“下次还请记得长些脑子,不要跟个莽夫一样就冲上来!”
面对宁姝的斥责,秦琅不甘心地反驳道:“这也不能全怪我,我又不知令尊和令弟何时回来,况且哪有弟弟这么大了还给他擦嘴的,也不嫌臊吗?”
话音越说越低,但还是能让姐弟两听见。
宁茱耳朵红了,不知怎么反驳,期期艾艾地看了一眼阿姐,似乎是想让宁姝帮他。
宁姝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在偷笑,不过阿弟的面子还是要护的。
“那又如何,再大也是我阿弟,擦个嘴怎么了,是你心里不干净,所以看什么都不干净。”
这下,秦琅不敢还嘴了,在宁茱看来可以称得上一句服服帖帖。
见这厮识趣,宁姝不再多言,扭头出了巷子。
秦琅难得有机会瞧见心上人,见人走了,不动声色地跟上去,不近不远地吊在后面,就算说不上话,也怡然自得。
戟安一直跟在自家公子身侧,看见公子还鬼祟地跟着,知道怎么劝也是无用功,便随着公子去了。
但得知了那小公子是宁姑娘的弟弟后,戟安也为自家主子松了口气。
毕竟他家公子能得偿所愿,自己这个随侍也能过的松快些不是吗?
车马盈街的东市,宁姝带着阿弟往坊市门口自家车驾赶,面色有些愁绪。
宁茱注意到了阿姐的神色,微微偏头,余光瞥到后面鬼祟的身影,好奇道:“阿姐,这次的瞧着是个难缠的,是谁家的?”
宁姝余光也顺着弟弟的过去了,自然也知晓秦琅就在后面跟着,想着总归不敢晃到她跟前来,就懒得费那个劲去赶了。
听到弟弟的话,宁姝只觉这是一场避不开的宿命,叹气道:“说出来你也知道,他正是英国公长房的二公子,也算是姑母的侄儿了,硬说和咱们还沾点关系。”
“国公爷和长平长公主的儿子,我在扬州便隐约听到过这号人,怨不得刚刚气性那么大,原来还是个皇亲贵胄,阿姐可还应付得了?”
宁茱恍然大悟,关心起自家姐姐道。
宁姝将阿弟眼底的担忧看进去,安抚地笑了笑,姿态漫不经心道:“小事,你先前不是也瞧见了吗?他乖觉的很,你阿姐我自然能应付。”
宁茱听了这话,也想起刚刚阿姐在那人面前说一不二的的姿态,宁茱点头赞成。
“阿姐不是一直要个听话的夫婿吗?我瞧这秦二郎在阿姐面前也算是服帖,阿姐就没考虑过?”
宁茱初来乍到,并不知这位秦二郎到底是个如何性情,只凭着刚刚的一幕判断的话,他倒是觉得这个秦二郎是个符合要求的。
宁姝失笑,摇头道:“你刚来,不知晓很正常,让你燕语姐姐回去说与你听吧。”
大热的天,宁姝心里本就燥,可不想再说许多话了,毕竟她跟秦琅的恩怨可不是一两句能解释得清的。
燕语在后头听着他家公子的问题,早就心急想说两句了,奈何自己没得允准,她自然不好去做那个嘴碎的,然这下好了,姑娘准了她,燕语甚至还没等到回家去,就口齿伶俐地将她们姑娘与秦琅的恩怨纠葛说得底朝天了。
宁茱本以为阿姐跟秦二郎的事会是同扬州一般的简单流程,便是一见阿姐便深陷情网,不可自拔,听完后才知此事这般深邃复杂,尤其听到秦二郎欺负了阿姐那几桩破事后,他终于忍不住回头刮了秦琅好几眼。
他可以拿虫子吓唬自己阿姐,不代表别人也可以,宁茱真想回去打那秦二郎几拳。
但对比了一下自己和人家在形体上的差距,宁茱还是暂时咽下了这口气。
自己虽不是什么健壮身板,但也属正常范围好吧,这秦二郎也不知吃什么长大的,不过比他大了三四岁,竟这么高的个头,而且那身板看着着实比他结实多了。
这么一比,自己还真有点豆芽菜的意思。
宁茱很丧气,宁姝恰好瞧见了,诧异道:“你这是怎么了?”
宁茱自然不想告诉自己阿姐是因为身板不如秦二郎而自卑,连忙摇头道:“没什么,就是觉得阿姐你受苦了。”
宁姝一听原是这事,淡笑否认道:“也不算,我吃的亏基本上都报回来了,而且国公府很热闹,我在这也很是尽兴了,甚至还有些不舍得离开呢。”
宁茱听了这话,白了一眼自家阿姐道:“那你现在别回家,就往英国公府去,在那再住个三年五载的,干脆出嫁也在那出……”
宁姝随手就给了阿弟一巴掌,那动作行云流水,仿佛演练了无数遍,精准的让宁茱避不开。
“你又打我!”
宁茱捂着头叫嚣了一句,然宁姝压根不理他,头也不回地上了车驾,宁茱只能恨恨地将这个亏给咽下去,气呼呼也跟着上了车。
不远处,秦琅看着人上了车,脸色落寞起来。
“公子,还跟吗?”
戟安看着绝尘而去的车驾,试探着开口问道。
若是可以,秦琅自然想一直跟着宁姝入了宁宅,可现实不允许。
“回去吧。”
看不着人了,秦琅也仿佛浑身失了力气一般丧气道。
……
从从三品的上州刺史升任到正三品的户部尚书,虽然只是半职,但跨越的地方官与京官,便是一个巨大的鸿沟。
而经历了这一番调任的宁江,也成了京中炙手可热的存在,那些本来以为自己有机会可以升任户部尚书之职的,或者说有机会让自己的同党接任的,皆大失所望。
而随着升迁而来的,还有一场盛大的烧尾宴。
烧尾宴是个十分有趣的风俗,来源不一,但大多数人都相信这一说法。
黄河中下游,有个叫龙门的地方,有峭壁对峙,水流湍急。
每年到了春季,黄河中的鲤鱼们便会溯游而上,若是能跃过龙门,便会有云雨生成,天上也会降下天火烧掉鱼尾,这条跃过龙门的鱼便会从鱼化龙。
这个典故本流传在民间,但日子久了人人都耳熟能详,也成了为官者当了大官后的必要传统,就如同那尾鱼儿一样,化鱼为龙,也要烧掉自己的“尾巴”,宴请同僚好友,甚至是天子,这顿宴席便叫做“烧尾宴”。
第75章 烧尾宴
宁江虽只是从品阶上升了半职; 但却是跨越了地方与京都,还是六部之一的长官,当是值得大办一回烧尾宴。
宁家特地搜罗了不少厨子过来,研究食谱的研究食谱; 采买食材的采买食材; 忙得团团转。
宁姝作为家里唯一的姑娘; 这等大事自然还得她来操持。
然烧尾宴不比寻常在扬州时那些小打小闹,这次烧尾宴; 父亲初登户部尚书之位; 初来乍到,为了同多数同僚结个善缘; 以后好打交道,可是请了不少客人; 不仅是往年同宁家交好的官员; 更多的是不算熟络的朝廷命官。
宁姝也是头一次领着这样大的差事; 怎么说都是有些紧张的。
以往在扬州; 家中大大小小也就三个人; 加上一众奴仆; 打理起来也不算费事,且父亲不是热衷于宴饮的官; 宁姝平时也没在大风大浪中蹚过,乐得轻松。
宁父也想到了这一点,怕女儿劳累; 特地让在英国公府的妹妹过来襄助。
兄妹两见了面; 先亲切地叙了会家常; 才聊起这个事。
宁氏二话不说答应了,只不过还是多嘴说了几句。
“兄长当真不续个弦; 就这么一个人过下去?”
这么多年来,虽然宁氏不曾同兄长生活在一起,但拉扯两个孩子长这么大,其中辛苦宁氏可想而知。
一方面想着兄长一人孤苦,娶个续弦也能不至于凄苦;另一方面,有个妻子,也能帮着操持家事,不至于总辛劳侄女,若侄女出嫁了又能如何?
宁江听了,只是低咳了一声,摇头道:“就这样吧,半生都过来了,如今再去续弦,岂不是耽误人家?我就这么带着两个孩子也挺好,家中事大多简单,如烧尾宴这种也不过这一回,就算没有女主人我也可以亲自去办,况且阿蛮和茱儿这两个孩子早过了要娘的年纪,就不操这个心喽~”
一半是出于对亡妻的怀念,一半是习惯了这十来年的独身,宁江早已歇了心思。
宁氏见此,也不再说了,只应着兄长的宴会交代。
待到一切都已经备好,已是三日后,天公作美,是个明媚的晴天。
宁姝起了个大早,开始操持着家中在盛京第一场宴饮。
先是仔细带人检查了一下家中的洒扫情况,确保无一处不洁净爽利,确保宴会场地布置和物品的摆放是否合宜等。
姑母也早早过来了,教导宁姝一些具体事宜。
虽说在盛京待了三月,但宁姝只是作为小辈在这里玩闹,并不会像一家主母那般应酬,因而今日来的夫人姑娘们她大多是不识得的,所以姑母的存在就尤为的重要。
男客和女客自然是分开来迎的,她与姑母两人应对女客,爹爹和爷爷,甚至带着阿弟就是应对男客了。
热意悄悄蔓延,宁姝迎来了她的第一波女客,还是个群熟人。
还没看清面容,就听到了那几个小姐妹独有的笑声,宁姝便不用猜是谁了。
“呦,姝儿也沦落到这个地步了,那一会也有的累了。”
打头过来的是秦珠,后面跟着秦家好些个姑娘,就连出嫁了的秦琳也在。
秦珠话多,如今看到了宁姝同秦家婚仪那日的自己一样劳累起来,忍不住调侃道。
“哎,我也算是体会到你的苦了。”
宁姝倒也没反驳,她也猜到了待会有场硬仗要打。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