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姝色表哥恶我-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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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遮半掩地说完这番话,李莹不知是想起些什么,面上也染上些红霞。
“说到这,我便羡慕阿莹家的是个武人,哪里像我家的,文文弱弱的,总不得劲,哎……”
仿佛打开了话匣子,几个已经成了妇人的姐妹讨论的热火朝天,宁姝听得云里雾里的,但只记得武将式的夫婿又好又不好。
暗自纠结了一阵,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便不再想了。
与姐妹们告别后,宁姝又歇了一日才踏上回盛京的路。
因为没了什么重要的事,宁姝的归途相比来时悠闲了许多,也听见了不少关于此次征伐高句丽的战果。
除了夸赞国公爷用兵如神,骁勇善战的,便是关于秦琅的。
从扬州到盛京,路途中几乎所有经过的茶肆酒楼,客舍邸店,都在夸耀此番秦家父子的战绩。
“果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这秦家二公子当真是继承了国公爷的本事,才头一回上战场,便有如此战绩,当真是将帅之才!”
“那可不,带着五千人能攻进高丽奴国都,擒住了人家国君,真他娘的解气!”
一个看着文弱清秀的士子提到这事,想必是太过兴奋,直接说了句粗话,神色振奋。
正巧宁姝这时掀开车帘,正对上那士子,对方瞬间涨红了脸,深为自己在佳人面前说出了粗俗之语而羞愧。
宁姝倒是没放在心上,让莺声去买了些茶水,便继续赶路了。
关于此次战役的过程,宁姝这一路听得不算少,纵使是她没有刻意去打听,沿途的游人旅客也能让这些消息传入她的耳朵。
据说本是高句丽求和,两国都和谈了,国公爷大军也拔营而去了,那狼子野心的高句丽竟背信弃义,带着剩下的二十万大军追击而来,还特地选在大历军队夜半子时,喝得酩酊大醉的时候。
不过这酩酊大醉也是装出来的,因为留了个心眼,自从营州拔营后,三军都用水替换了酒,醉态也不过是装出来的。
索性鱼儿上了钩,高句丽不管不顾地追了上去,但被早有谋划的英国公四面围剿,打了个措手不及。
残兵本想着逃回都城,但转头就得知国都已经沦陷在大历军队的铁蹄下,他们的君主也被生擒了,绝望之下,纷纷降了。
而那强攻进高句丽国都的五千精锐,正是初出茅庐的秦琅带队,以一往无前的锐意胜了高句丽的两万禁军守卫。
到底是大意了,为了能卸去大历这个强有力的臂膀,高句丽几乎掏空了家底,只剩下两万禁军守卫都城,正在高句丽王公勋贵乃至君主都在期待捷报时,突闻大历军踏破城门,不知人数下,军心涣散,自乱阵脚,已有的人数优势也被断送了个干净,被大历五千精锐尽数击破,皇族尽数被俘。
最终,此次战役以国君身死,政权易主,国力大衰,完完全全成为大历的附属国而落幕。
“倒是有几分能耐。”
将战事的来龙去脉听了,宁姝在心里暗自嘟囔了一句。
将近十来天的赶路,宁姝一行也顺顺当当到了蒲州,只要越过这蒲州,便是盛京城。
宁姝本以为,就差这一段路了,应当顺顺当当的才对,不想竟出了岔子,遇到了山匪。
彼时宁姝还在车里下小憩,察觉到马车停下周围不时有呼呼喝喝的嘈杂声,便知事情不好了。
两个丫头见她行了,满眼担忧的凑过来。
“这是怎么了?”
刚醒,脑子都是昏沉的,宁姝尚不知发生了什么,就要探头出去看。
莺声连忙紧张兮兮地拉住了她。
“姑娘别看,是山匪!”
闻言,宁姝心目中一紧,只悄咪咪掀开车帘一角看了一眼外头,隐约瞧见前面黑压压的一大群人影,再不敢探头了,只脸色凝重地悄声问道:“这里怎么会有山匪,还这么多,当地明府都不管的吗?”
如今清平盛世,贼匪隔几年就被清剿一次,几乎都看不到影子,不想今日叫她碰上了,当真是倒霉。
虽说爹爹给她配了不少护卫,但终究不是行军打仗,撑死也没有过百,毕竟谁能想到会碰上这么一大堆贼匪。
若是硬拼,怎么也得流血牺牲,都是活生生的人命,甚至有些她还能记得名字,宁姝还是有些不忍的。
不如破财消灾了,宁姝这般想。
于是乎,趁着聂家兄弟与贼匪周旋时,她掀开车窗帘子一角,对着最近的护卫勾了勾手,示意其过来。
“告诉聂护卫,贼匪要银子便给他,权当破财消灾。”
护卫一听,心中知晓姑娘是为着他们考虑,不由感动。
若是他们拼了性命也不是不可以与之一战,但那样的话,伤亡过大啊。
宁姝也是念着这一点,才只能出此下策。
虽然将身上财物交出有些憋屈,但只是一时的,待逃出生天,宁姝到了家便将这事告诉爹爹和爷爷,求陛下出兵蒲州,将这些贼匪一网打尽,再将她的银钱都抢回来!
然这一切想得倒是挺好,贼匪却变本加厉,提出了个更过分得要求。
“钱财留下,美人也要留下,别当老子眼瞎,那马车上头又是珠玉又是香囊的,一看就是姑娘家乘坐的,把你们姑娘也留下,老子便放你们过去,不然,都留在这吧!”
这帮贼匪之所以敢这样嚣张,是因为觉得眼前这只肥羊只是个普通富户家的,这样的以前也不是没有劫过,都被他们得手了。
想起山上那些庸俗被他们玩腻味的村妇,贼匪头子便觉得今日运气好,碰上个娇滴滴千金小姐的车驾,冒一次险也是值得的。
然此话一出,宁家这边都怒了。
“大胆贼匪,我们姑娘也是你们这群腌臜东西敢想的!”
贼匪愈发兴奋了,更觉得车驾里面是位千娇百媚的美人了。
聂家兄弟退回至车驾旁,小声对着车窗道:“待会小人替姑娘挡住贼匪,姑娘只管掉头走,马车脚程快,贼匪定然追不上,往蒲州明府去!”
“好,你们一定要小心。”
宁姝虽心里担忧家仆,但知道自己在这只是个累赘,不走她兴许真的会被抓去当压寨夫人,干脆利落地应了,待到两边拼杀在一起,赶紧命车夫掉头回去。
做了宁家七八年车夫,也是头一次遇见这种险境,害怕得马鞭都要握不住了,死命往马身上抽,带着一路烟尘远驰而去。
贼匪见状,怒不可遏地想要追上去,但被一大群护卫拦着,只能气得双眼发红地与宁家护卫缠斗起来……
……
而就在十几里外的蒲州与慈州交界处,乌泱泱的军队正驻扎在此地歇息,看旌旗,正是出征归来的大历军,他们的将军也正在跟小将军坐在一处,不知说着什么。
依着惯例出去探查的斥候回来,带回了一个与平日不同的消息。
“将军,属下发现,十几里外的蒲州地界有山匪作乱,似乎是要朝着一队瞧着像富户的人家下手,要不要……”
虽然他们心里觉得自然是要出兵的,但一切还得请示将军做主。
“袁将军,你带些人马过去,顺便将那些贼匪给解决了……”
对这些久经沙场的将士来说,剿匪都是小事,不值得犯难,接到了将军的命令,麻利地点了些兵将就走了。
火堆之上,正烤着一只金黄油亮的山鸡,一身甲胄的少年正神色专注着地磨着手里快要成型的剔透琥珀……
琥珀在日头下晶莹剔透,散发着一股油润的金黄色,其中没有什么繁复精美的东西,只一朵洁白如雪的小花,若是有营州本地的将士在此,定然能认出这是他们山中的天女花。
此刻的秦琅旁若无人一般,继续用工具打磨着这枚琥珀石,眼看着即将圆润了起来。
“磨一路了,还没磨好呢?人家都不一定要,何苦呢?”
秦进看着小儿子还在煞费苦心地磨这枚琥珀石,忍不住说了句风凉话,也如愿被瞪了一眼。
“她不收是她的事,反正我是要做的。”
秦琅瞪完,又低下头继续磨了,闷闷回了这么一句,秦进神色瞧不出什么,但心里却是叹了口气。
真犟。
秦琅眼看着快要被磨好的琥珀,面上扬起笑来,刚要继续磨,就听见方才报完消息的斥候同其余将士的闲聊……
“好在将军派袁将军过去了,若不然我真心疼那人家……”
“怎么还心疼起来了?”
不知是哪个将士出言问了句,那斥候继续道:“也怪兄弟我怜香惜玉了,那家车里是个极标致的姑娘,瞧着柔柔弱弱的,仿佛是江南来的女娇娥,要是被贼匪糟蹋了,兄弟我一辈子都惋惜啊!”
听到这,秦琅其实已经起了三分注意了,只因为那句仿佛是江南来的。
“那姑娘当真那么标致?”
一旁将士听到关于美人的话题,巴巴地都凑了上来,催促着往下说。
“那是自然,我长这么大从未见过比她还俊的,跟个仙女一样,要不是有职责在身,我都想多看两眼了!”
一听这话,氛围立即热乎了起来,有将士继续缠问道:“那知不知是哪家姑娘,既然是朝着盛京去,八成是盛京人,我家也是盛京的,说不准日后还能看几眼。”
此话一出,几个将士将人嘲笑了一通,但斥候还是答了他的问题。
“马车上挂了灯笼,似乎是写了个宁字,不过也许是看错了,离得有些远我就……”
“你说上面写了什么字?”
琥珀石掉在地上,少年声音冷冽,将几个将士笑呵呵的氛围彻底击散。
第81章 亲密
秦琅三步并一步到了那斥候跟前; 脸色就像是暴雨来临前那般阴沉。
斥候面上的笑意还未褪去,就看见他们小将军满脸煞气地过来,心里一咯噔,还以为是自己犯了什么军纪; 一脸的茫然。
“我问你方才那马车上瞧见什么字; 你如实回答就好。”
秦琅心里头像是有火在烧; 但还是得耐着性子询问。
见不是自己有错,斥候镇定下来; 如实答道:“好似是个宁字; 不过不敢断言。”
有这句话对秦琅说就已经够了。
容貌美丽柔弱,像是江南姑娘; 马车挂着的灯笼上还写着宁字,他还怀疑什么呢!
“多谢。”
对着那斥候匆匆道了一声谢; 秦琅扭头将地上的琥珀石捡起; 走到拴马的树边; 将乌曜解开; 翻身就上了马; 眼看着就要离开。
军医刚给国公爷换完药; 刚想给小将军也换一副,就见人骑马跟着前头袁将军那匹人马一起走了; 医者仁心,不由得大喊道:“哎,小将军; 伤还没好呢!”
奈何他这一嗓子秦琅已经听不见了; 只剩下一串烟尘。
“随他去吧。”
秦进多多少少也听见了那几个将士的闲言; 自然知晓这臭小子去做什么了。
英雄救美呗。
也就是些作乱的小毛贼,秦进丝毫不担心会出什么岔子; 便任由着去了。
……
山道上,宁姝听着外面劈里啪啦的马鞭声,紧紧抓着车壁才能让自己不东倒西歪。
莺声和燕语也是紧紧簇拥着她,三个人抱成一团。
但跑着跑着,宁姝察觉到脚下的马车似乎更癫狂了些,偶尔还伴着骏马的嘶鸣声。
宁姝心中不安,打开车门,看见车夫黄叔奋力驭车的背影。
拉车的马儿瞧着也确实有些异常。
“咳咳……黄叔,这是怎么了?”
马车驰行过快,带起的尘土呛了宁姝几嗓子才将话问出来。
虽入了九月,但此时此刻,车夫黄叔头上急得都是汗,听到宁姝的问话,他语调惊惶道:“许是小的下手重了,这马儿竟发狂了,有些不受控制,姑娘且等等……”
正是因为如此,发狂的马儿没有按黄叔所驾驭的方向跑,而是胡乱跑岔了道。
宁姝觉得事情更糟了。
然惊慌之下,车夫黄叔一手扯着缰绳,另一只手还在拼命抽打着马儿,希望用暴力让马停下,但这只会让马儿愈发癫狂。
眼看着前面有块惹眼的大石,若是撞上去定然人仰马翻,好在那马儿尚有些理智,知道避一避,车子险而又险地从石块上蹭过去,那一瞬间,宁姝甚至觉得半边车子都悬空了,有种将要倾覆之感。
好在车驾最后没翻,但不幸的是,车夫黄叔在那一次颠簸中不小心滚了下去,离驰行的马车越来越远。
“黄叔!”
没了车夫,马儿甩开蹄子在山道上狂奔,那一副不管不顾的架势,尤其在看见前面隐约有个山崖后,宁姝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老天爷,她不会要跌下悬崖摔成肉泥吧?
按照话本子上的桥段,话本女主角掉下山崖,定然有一丰神俊朗的男主角来救,然后两人在崖下情愫暗生,郎情妾意……
可她没有什么男主角,更不想体验掉下山崖的感觉,想想都让人脚底发凉。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
将车门推开,宁姝扶着摇摇晃晃的车壁就要出去。
“姑娘,你要做什么?”
身后,燕语搂着刚刚脑袋撞在车壁上昏过去的莺声,脸色惊惶看着宁姝道。
也是因为先前那一阵颠簸,莺声那丫头额头撞在了车壁上,听声音都很是严重,瞧着肿起了好大一个包,人更是晕了过去。
当真是雪上加霜。
宁姝本来打算跳车的念头也摇摇欲坠了起来。
毕竟还有个晕过去的莺声,事情就变得棘手了。
“我试试稳一稳马,看能不能让车子停下……”
除了让车子停下这一法子,目前没有第二种方法能让她们三个人都活着。
莺声是从小同她一起长大的,宁姝说什么也是不忍抛弃的,只能争一争这最后的希望了。
“姑娘千万小心。”
虽然燕语也不想让自家姑娘去冒险,但她们二人委实是没用,莺声就先不说了,自己压根没有自家姑娘那个胆气,只能在旁边提心吊胆了。
宁姝颤颤巍巍地站在车驾之上,费了不少力气才牵住缰绳,晃荡间跌坐下去,两手死命拽着,希望能让发狂的马儿醒过神来。
可惜她虽会驭马,但却不太会御车,费劲巴拉了半晌,那马根本不理她。
就在她打算放弃这车子准备和燕语试试能不能将莺声拖着三人一起跳车时,后面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似乎还伴随着有些耳熟的呼喊声。
宁姝以为自己幻听了,毕竟那厮此时此刻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不会是有贼匪追上来了吧?
想到这,宁姝脸色更难看了,都在纠结要不要跳车了。
不跳,掉悬崖;跳了,九成被这个追上来的贼匪抓了,也是要遭。
正在极度纠结中,马蹄声近了,宁姝也听清了马车后的声音。
“前面是悬崖,还不停下来,想死吗?”
真的是秦琅!
宁姝回头,惊诧万分地看见了那张熟悉的脸,只不过此刻那张脸上满是阴沉与惶恐。
想来是还在行军途中,少年身上一袭玄色甲胄,即使在日头下也泛着冷冽。
“这马疯了,我驭不住!”
在这孤立无援的时候,看见秦琅,宁姝都觉得是踏着七彩祥云的英雄,半是委屈半是焦急道。
秦琅迎风听到了这话,双腿加夹紧腹,加快速度冲了上去,与马车并行。
越过车身,秦琅终于见到了数月不见的的姑娘,但此刻不是他该笑的时候。
“那就快跳下来,我接着你。”
说罢,秦琅伸出手,那距离,只要宁姝稍稍一够便可逃出生天。
但她却不能。
“不行,我两个丫头还在里面,我不能……”
不能只顾着自己逃命。
宁姝现在都未曾想清楚,若是真到了穷途末路,她是否能毫不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