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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琳琅姝色表哥恶我-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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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 还是没法子?”
  郑皇后还没开口,贺兰贵妃便抢在了前面; 让郑皇后身边的侍女听得眉头一皱; 但主子都没说什么,作为侍女; 她更不能肆意开口。
  医官惭愧地拱了拱手告罪道:“回皇后与贵妃娘娘,陛下体虚; 气血亏损; 加上过于悲恸; 心绪起伏过大; 诱了老毛病; 不是一时一刻能好的; 臣下等无能,也只能暂缓病情; 后续还要看陛下自己。”
  贺兰贵妃闻此,刚要发作几句,就见郑皇后抢在她前头将医官遣走了; 她眼中闪过一丝冷芒。
  有郑氏在; 她就算再怎么得宠; 终究只是一个妾。
  勉强将汤药喂进去些,正在满屋子人惶惶不安时; 就听见床上一阵咳嗽声传来,如惊雷一般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七郎~”
  郑皇后刚有动作,贺兰贵妃便风一般地冲过去,扑在了景宁帝身上,一声七郎满是旁人没有的亲昵。
  宫人们都识趣地低了低头,郑皇后脸色如常,只是身形顿了顿,才慢慢凑上去。
  “陛下……”
  景宁帝看着守在床边的郑皇后和贺兰贵妃,尤其落在贺兰贵妃这个自小青梅竹马的表妹身上时,迷蒙的双眸划过几分晦暗情绪。
  转头,看见面色苍白,眼下乌沉沉的妻子,心中不禁想起了生死未卜的长子,心中又是一阵悲痛。
  “皇后也累了,回去歇息吧,把身子养好,到时弘儿回来,瞧见你这副样子,定是要心疼的。”
  皇后还想说什么,然丈夫拍了拍她的手背,目光温和。
  郑皇后不再强撑着,辞了景宁帝,满身疲惫地回去了。
  她的儿子还没有找回来,她根本难以入眠,但丈夫说得对,她必须歇息了。
  郑皇后走后,医官也被打发了出去,宫人也在陛下的摆手示意下退了出去。
  帝王寝殿内,唯有景宁帝和贺兰贵妃二人。
  贺兰贵妃不着痕迹地将这副场景收入眼中,心下划过一丝忐忑。
  “七郎,你这是……”
  作出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样,贺兰贵妃张口道。
  景宁帝目光定定地瞧着自己这个宠爱多年的表妹,胸腔中气血忍不住有些翻涌。
  “太子的事,与你有没有关系?”
  因为虚弱,景宁帝的声音有些无力,但贺兰贵妃还是顺利听到了。
  身子飞快地颤了一下,贺兰贵妃很快稳住了心绪,摆出一副无辜又错愕的脸为自己申诉道:“七郎怎能这般怀疑我,我怎会有胆子做这等大逆不道之事,七郎……”
  “可弘儿没了,就只有三郎了,你当真清白?”
  问出这句话时,景宁帝语调多了几分厉色,也多了几分痛苦。
  若是可以,景宁帝也不想去怀疑自己最爱的女人和孩子,可事实就摆在眼前,景宁帝再回避不了了。
  垂眸的那一霎,贺兰贵妃眸色闪烁,但抬起头后,仍旧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无辜模样。
  “七郎,想当年你还是一个落魄皇子,而我也是个五品小官之女,你说你无心皇位,日后要迎我做七皇子妃,我听了这话,高兴地一夜都没睡着,我就那么一直等着,等你来迎我做你的正妻,可就在我推脱掉父母给我安排的婚事后,听闻的却是你要迎娶郑相千金的消息,你说如果你不争,你便会死,我不想你有事,眼睁睁地看着你娶了郑相之女,看着你的长子诞生,而我因一心系在你身上,只能当个侧妃妾室,这么多年过来,我都认了……”
  “可七郎,你怎能如此怀疑我,太子身为一国储君,妾身哪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七郎可真是冤枉我了!”
  说到往事,贺兰贵妃声泪俱下,像是受了天大委屈。
  这些往事像是扎在景宁帝心中的刺,他目光颤了颤,眼底堆满了无法言明的乏力,看了贺兰贵妃,终是阖上了眼。
  “陛下,英国公来了……”
  正当此刻,内侍官在外报了一句,景宁帝对着贺兰贵妃道:“回去吧。”
  贺兰贵妃瞧见景宁帝这和以往如出一辙的反应,心里安定了几分,安安静静地出了乾元殿。
  “见过贵妃。”
  秦进照例行礼,语气淡淡,贺兰贵妃点头示意,擦身而过时,她不着痕迹打量了一眼其神色,见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重,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没进展,于她而言就是好事。
  寝殿内,景宁帝见秦进过来,招了招手。
  “伯升上回说太子似有被急流冲走的可能,如今可查到什么?”
  景宁帝此番最是关切此事,见负责搜寻太子踪迹的妹婿过来,咳了几声忙问道。
  关于太子的踪迹,其实并不是一点消息都无,而是被景宁帝故意遮掩了起来。
  无论那些刺客是何人所派,若是这番言论被听去,不仅是禁军能找到,刺客更是可以。
  因而这等事,景宁帝只交给了满心信任的妹婿,期望能将人悄悄寻回来。
  “确有些线索,崖下那条河名唤丰水,我们的人悄悄于沿途探查了几日,果真在岸边的草叶间发现了一支白玉簪子,是羊脂玉的……”
  说完,秦进自怀中掏出一枚玉簪,呈与床上的景宁帝。
  景宁帝眸色颤抖地接过那枚玉簪,声音艰涩道:“这是太子及冠时,我赐予他的……”
  秦进猜测道:“此簪在草叶里,很有可能是落入水中的太子掷出,这说明太子也许还活着,正等着我们寻找。”
  景宁帝听了这话,激动地又是咳了几声,一瞬间精神都好了几分。
  “如此……如此甚好,那一切就拜托伯升了。”
  “太子是储君,臣自当尽心竭力,只陛下要好好养病,别给了那些歹人机会。”
  秦进虽说是武将,但也是在朝廷浸淫了几十年,刺杀太子的人,他动动脑也猜出了个大概,然他不是最后能做决断的人,而自己这个大舅子对那母子一向是纵过了头,始终是优柔寡断的态度,多年来皆是如此。
  秦进这话虽说得委婉,然心中敞亮的景宁帝却是听明白了。
  “伯升,你说得对,我太优柔寡断了,一而再再而三地,直到如今酿成了这般祸事,祸及了太子,我心惭愧……”
  “这事,就按伯升当初的主意来,我便当那条引蛇出洞的饵……”
  说话间,景宁帝眼神清明,带着几分悔悟后的坚定,脑中尽是年少时的一幕幕。
  他当年负了表妹,他心中亦是惭愧,也正是如此,他宠了纵了表妹这些年,就连对表妹所犯下的错误也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二郎不良于行的双腿,还有赵婕妤早早流掉的孩子,甚至还有那个本以美貌获宠又毁了容的萧美人……
  其实他都知道,但心里头每每都因为偏袒将这些事揭了过去,他也不是没有质问过表妹,然就如同今日一般,表妹总会声泪俱下地控诉当年自己的负心。
  也许连表妹自己都未曾发觉,每回做了坏事,她总会不自觉拿当年之事来博取同情,让他不忍苛责她。
  确实,法子以往都奏效了,也正是自己将她的胃口养的越来越大,直到今日,她竟敢对储君出。
  景宁帝在不能姑息她了。
  “不日,我便传旨让三郎成为监国,伯升,你务必要将太子寻来,太子能否活着,至关重要。”
  “若她们母子能悬崖勒马……”
  想来也是觉得这假设可笑,景宁帝将话顿住了。
  刺杀储君的事都做出来了,如何能悬崖勒马,只会是孤注一掷!
  秦进自乾元殿出来时,脸上仍旧挂着沉重,甚至还故意叹了口气,与往常一般无二。
  在乾元殿门口洒扫的小宫女偷偷打量了几眼,待看不见英国公后,照例去了贵妃娘娘的漱玉殿回话。
  “英国公还是如往常一般无二,想来还是没有什么进展。”
  贺兰贵妃听完,叫身边宫人赏了些银子,挥挥手让小宫女下去了。
  “此番情况怕是有些不好,你父皇的态度不大妙……”
  看着在一旁漫不经心揪花瓣的儿子,贺兰贵妃眉宇间带着凝重。
  元弛给母妃递了盏热乎乎的酪浆,信誓旦旦道:“母妃勿忧,左右兄长已经那样了,父皇就算不想,也只能靠着儿子,况且,父皇一向最是偏袒母妃与我,这事,十拿九稳……”
  被儿子安慰,贺兰贵妃心头的不安才褪去,心思想到了别处。
  “那夜,你派出的几个人进了林子,干了什么?”
  那夜她没精力管,便由着儿子去了,然此刻想起这一遭,贺兰贵妃只觉不妙。
  元弛揪花的动作停下来,浑然不在意地敷衍道:“没什么,就是去教训教训平日得罪儿子的人。”
  贺兰贵妃才不信儿子这鬼话,她试探道:“是为着宁家那丫头吧?”
  母子之间,本也没必要隐瞒什么,元弛见母妃说了出来,也就没再遮掩。
  “如母妃所言,就是失败了。”
  贺兰贵妃气得拍案,气急败坏道:“我不是说了吗,待我们母子掌握了权柄,什么女子得不到,届时将人讨过来做个侧妃,也不是不可,你为何就那样心急?还失了手,若是叫宁家那丫头看出来是你,又是一桩麻烦!”
  “不一定,她不一定知道是我。”
  对于宁姝到底知不知,其实元弛也不敢料定,但他并不后悔自己做出的决定。
  “母妃就当儿子心急,怕还没等到儿子掌握了权柄,她便许了人家,那便来不及了……”
  贺兰贵妃则训斥道:“许了人家又怎样,届时你都是至尊了,还怕有人家敢跟你抢?直接抢过来便是!”
  “可那人家若是英国公府呢?”
  没错,让元弛陷入焦虑的便是那日游船的一瞥,秦二缠在宁姝身旁的景象,且秋狩那日,据说也是秦二将人找回来的,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心慌。
  不必寻常官宦人家,英国公府富贵煊赫,主母为长平长公主,主君为秦进那样一个执掌兵权的将帅,若宁姝真做了他家妇,就算自己成了至尊,也不是想抢便抢的。
  贺兰贵妃也参悟了这层道理,良久未曾说话。
  “这次便饶过你,只是万万不能再有下次,记住了吗?”
  元弛虽冲动了一次,但也知道其中利害,老老实实地点了头。
  “好了,母妃也乏了,回去陪陪你的妻子,别让王将军家觉得受了冷落。”
  心里再不想,元弛也只能乖乖听话,去安抚那个王家女。
  ……
  一转眼到了国子监休假的时候,宁姝乘着牛车,驶出了永兴坊。
  国子监位于外郭城的务本坊,距离宁宅很有距离,因而宁姝出发得很早,希望可以不误了接阿弟。
  牛车缓慢,路途也就长些,主仆三人便说起了闲话。
  其中最值得闲扯的便是她与秦琅之间的事,很显然,两个丫头不会放过。
  燕语素来爱玩闹,说话也率真些,抱着宁姝的胳膊就不撒手,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姑娘与秦二郎到底是怎么回事,姑娘可要老实交代……”
  憋了这么些日子,莺声和燕语早就急坏了。
  面对两个丫头殷切的目光,宁姝竟生出了一丝窘迫。
  “就你们看到的那么回事……”
  宁姝有些难为情,嘴上也稍显敷衍,但心思更细的莺声听明白了,抓住燕语的胳膊,附耳说了几句。
  燕语再不闹了,满脸兴奋地看着自家姑娘,颇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意思。
  纵然是自己平日里最为亲近的丫头,然小女儿心思完全暴露出来,宁姝也觉得臊得慌。
  羞窘之下,宁姝扯开了帘子往外看,想透透气,也想看看那厮有没有跟着。
  然这回宁姝有些意外,车驾周围压根没有那道身影。
  心里蓦地闪过一丝失落。
  莫非是她那日的暗示秦琅太笨了没听懂?亦或者他今日有事?
  然不管是哪个,结果都是人没来,想来被追逐的宁姝难免生出些空落,并暗暗骂了自己一句没出息。
  到了国子监门口时,宁姝还没下车,就隐约听到了前头一阵像是争吵的声音,似乎还有自家阿弟的声音……
  宁姝心悬了起来,连忙下车往人群中赶去。
  国子监门口,宁茱此刻正气得要死,双眸欲喷火地看着面前这个风流浪荡子,感叹自己倒霉。
  “我家没有姐姐妹妹,贺兰公子还是别费这个心了,时辰不早了,我还要归家,还请贺兰公子自重!”
  宁茱只觉得今日倒了大霉,竟让他遇上国子监这个男女不忌的贺兰息,临归家了惹了这个狗皮膏药。
  平日里十天九天半都不来的存在,竟正巧今日来了,还正巧拦住了将要回家的他。
  宁茱都觉得是不是有人害他了,学堂里那个整日嫉妒他的严三便十分可疑。
  然此刻不是猜测的时候,面前还有个大麻烦要解决,若不然等阿姐过来接他,被这贺兰息瞧见了就更糟心了。
  “呵呵,弟弟何必如此冷漠,就当交个朋友罢了,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贺兰息带着一众家仆,两眼放光地盯着眼前的俊俏少年,心神大动。
  他向来不挑男女,只要是俊俏美丽的,他贺兰息都恨不得收入囊中,听闻国子监来了个俊俏的学子,贺兰息马不停蹄就来了。
  结果不负他所望,少年模样俊俏中又带着几分小姑娘的秀丽,很是合他的心意。
  若是还有模样相像的姐妹便更好了,贺兰息贪心之下多想了,也忍不住问出了口。
  他发现少年比先前更怒了,又是一副不松口的模样,显然,这个姐妹是有的。
  贺兰息心中愈发兴奋了。
  “抱歉,我不缺朋友,更不缺贺兰公子这般的朋友。”
  说完,宁茱抬腿就要走,然对方的奴仆又拦住了他。
  “阿弟,这是怎么回事?”
  宁姝勃然大怒,刚要报出家门,就听到阿姐熟悉的声音,他脸色一变。
  让他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贺兰息也被这道轻灵的嗓音吸引了过去,抬头看向那处,眼珠子便舍不得转动了。
  一个与少年有五六分相似,但却更美丽清雅的姑娘走了过来,云鬓轻绾,黛眉弯弯,杏眼盈盈,眉心蹙着的那一点,叫人看了便想要抚平了才好。
  走过来的那几步,端的是柳腰款款,姿态盈盈,险些将他魂都勾出来。
  再一听那声,贺兰息人都要飘到天上了。
  就在贺兰息飘飘然的空隙,宁姝到了阿弟身边,不明所以地问道。
  宁茱见人过来,都要急死了,拉着阿姐就要走,但被飘回来的贺兰息反应迅速地拦住了。
  “诶,不是说没有姐妹的吗?这不是在这吗?”
  宁姝本是以为阿弟受到了欺负,想要出来给他撑腰的,然一过来就被阿弟不明所以地拉着走,又被这陌生男子拦住,她很是迷惑。
  “你是谁,何故拦我们?”
  虽然不认识,但宁姝对眼前这个一看便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男子的目光很熟悉,和曾经那些觊觎她的公子哥一个模子,甚至还要更恶心些。
  既如此,她便冷了脸。
  贺兰息现在浑身都在叫嚣着得到眼前这个美丽的姑娘,光是听这冷冷的声,他就已经酥了半边身子,更不用想在某些时候这声该有多勾人了。
  然贺兰息难得还记着他为数不多的礼貌,见少女发问,他颤着身子拱了拱手,嗓音兴奋道:“在下安国公府贺兰息,敢问姑娘芳名……”
  安国公府,贺兰息……
  不消阿弟解释,宁姝便知晓了眼下的事情。
  安国公府幼子风流轻佻,男女不忌的名声她也是听过的,眼下阿弟被拦着,她立刻知道了怎么回事。
  但眼下,宁姝的直觉告诉她,她应当比阿弟更危险。
  “家父户部尚书宁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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