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当替身是另外的价钱-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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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南觉得自己要是有台摄像机就好了,把陆云起这副可怜巴巴的窝囊样子拍下来,以后放到他公司大屏幕循环播放。
这么虐心的时刻想这些事显然是不合时宜的。
林知南握住陆云起的手,从自己的衣袖上扯了下来,俯身给了陆云起一个亲吻,语气充满诱惑,“好啊,云起,你想我怎么骗你?”
小煦不会说这种话的。陆云起闭了闭眼睛,倔强地别开了头。
看陆云起默不作声,林知南直接开始了“表演”——伪装六年前的自己。
“云起,听说北院的枫叶红了,你愿意陪我去看看吗?”
陆云起原本一幅“视死如归”的英勇模样,听到熟悉的语气,他恍惚了一下,下意识回答:“好啊。”
林知南看把人哄开心了,便推着陆云起往北院花园走去。
午饭两人在北院的食堂吃的,林知南为陆云起点了他喜欢的烧茄子盖饭,自己则点了份青椒肉丝饭。
林知南本来不喜欢吃青椒,盖饭里的肉丝也少的可怜,这却是最便宜的荤菜,在外这些年,林知南再不喜欢也逼得自己适应了青椒的味道。
陆云起瞄了眼林知南的餐盘,挑挑眉,随手把林知南的拉到了自己面前。
“我不想吃这里的烧茄子,还是李妈做的好吃。”说着,陆云起往嘴里扔了块青椒,嚼了起来。
这借口太烂了。
林知南垂眼看着还在冒热气的色香味俱全的烧茄子,没有执意和陆云起换回来,而是低头尝了一口,点评道:“确实没有李妈做的好吃。”
见林知南不再拒绝自己,陆云起心里小小的骄傲了一番,觉得追回媳妇儿指日可待。
看到旁边桌上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景象,陆云起不知不觉停下了筷子,无意地问:“也不知道老爸在忙什么,我还等着他来看我,发消息他也不回……”
林知南闻言被呛了一下,猛地咳嗽了几声,陆云起连忙挪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背。
“怎么这么不小心?”
林知南抬头对上陆云起澄澈的目光,意识到他只是无意,便摇了摇头,“没,没什么,走了下神。”
陆云起笑了起来,“小煦,你真可爱。”
“可爱”这种形容词和林知南格格不入,他没想到能从陆云起的嘴里说出来。
再抬头,陆云起已经扭着轮椅回到了对面,那样子像极了走路歪歪扭扭的胖企鹅。
吃过饭,陆云起稍微休息片刻后需要去做复健,林知南把他交给复健医生后,穿越链接住院部和门诊部的长廊,来到取体检报告的办公室。
付泽西交给林知南的体检报告缺了一页。
林知南差点开车直奔付泽西办公室,打电话给付西泽,助理说他去总部开会了,短时间回不来。
林知南只好直接找到了体检的医院,希望医生再出一份给自己,得到的结果却是再做一次全身检查。
后来林宁去世,林知南没什么心情体检,也就拖到了一周前。
林宁去世了,在所有人都以为他可以挺过这场车祸的时候。
林知南在ICU门口坐了一整晚,最后医生看不过去,轮番来劝他,他才去办理了死亡证明,又叫来殡仪馆的车把人带走。
从死亡到下葬,一共花了不到24小时。
林知南自认是无根浮萍,没那么多规矩,也没有开什么追悼会,只是简单的通知了一下知道自己有弟弟的人,别人发给他的礼金他也原封不动的退回了。
林宁天生病弱,善良纯真,林知南想让他走的时候也干干净净的,不被世俗牵绊。
处理完林宁的事情,林知南才有时间去做个全身检查。
上午他就给医生打了电话,敲门进去,给他体检的医生正好在办公室。
一本册子递到林知南手里,医生让他在领取单上签个字。
末了,医生说希望他再去仔细检查一下胃,有必要的话,需要做病理切片。
林知南怔在原地,愣愣地问:“是……癌症吗?”
医生扶扶眼镜,摇摇头,表示目前还不确定,只是建议。
林知南道谢后拉上了办公室的门,背对着门口,大脑一片空白。
幻想自己也重病这种事情,是林知南小时候经常做的。
他坏心眼的想,如果自己和弟弟都病了,谁会来照顾他们,也许他们会在一个无人知晓的夜晚静静死去,等被人发现的时候,尸体都烂了臭了,化为蝇虫的养料。
他也曾经是小孩子,会有不想负责任的一天。
现在,他反而感到轻松了许多——他不想再做“负责任”的人了,什么礼仪道德,廉耻修养,都见鬼去吧。
捆缚在身上的枷锁几乎在瞬间粉碎,感受了太久的束缚,忽然得到自由,林知南甚至有些不习惯。
撕掉手里的体检手册,林知南随手把它扔进了身侧的垃圾桶里,脚步轻快的走向住院部。
没进门,就遇到了不怎么讨喜的聂文昌。
聂文昌一身黑色大衣,衬得身材高挑瘦削,脸上的表情依然高傲,像挂了副厚厚的面具。
林知南终于敢和他对视,这时林知南才发现,聂文昌竟然化了淡妆。
“聂先生。”林知南向他打招呼。
聂文昌显然没想到林知南直接冲自己过来,还主动说话,抿抿唇,警惕地打量了几眼,“林知南,你不守着云起,又去哪里撒野了?”
一楼的公共电视里正在播放都市婆媳撕逼八点档,恶婆婆大声训斥着晚归的儿媳妇,嘟囔她不照顾孩子不照顾老公不照顾家,就知道打扮的花枝招展出去鬼混。
林知南忽然懂了这微妙的违和感到底从何而来。
气氛因为电视剧的打断有些尴尬,林知南抿抿唇,“陆云起的药没有了,我去取药,这也要跟您报备吗?”
“药呢?”
林知南耸耸肩,“医生不在。”
闻言,聂文昌嗤笑一声,就差翻个白眼,
林知南趁他无语的时候观察了一下他的手指,果然不出他所料,聂文昌涂了护甲油。
“聂先生如果没别的事情,我就先上楼了,陆云起还在等我。”
说着,林知南绕过聂文昌向电梯走去,擦肩而过时,手腕被人拉住。
林知南微微侧头,“聂先生?”
聂文昌声音压得很低,“……你最好老实一点。”
“老实?”林知南重复了一遍这两字,再开口时语气夹杂了些嘲讽,“我天资愚钝,聂先生能不能告诉我什么叫老实?”
聂文昌立刻察觉到了林知南的不同,意识到林宁去世后,自己手里林知南的把柄又少了许多,他才敢这么跟自己说话。
一个一无所有的人才是最可怕的,因为一无所有,他们什么都不怕,什么都敢做。
跟林知南在这里纠缠没什么好处,聂文昌便放开了他。
林知南整了整大衣,勾了勾唇角,眼底一片漆黑,“放心,聂先生,我会好好照顾陆云起的,毕竟,我是他的丈夫。”
话音落地,林知南轻飘飘的从聂文昌身边走过,带了一缕药香。
聂文昌在听到林知南的华语时心跳骤然加速,他反应过来林知南说了什么时,再转头,只看到了站在电梯人群中林知南的微笑。
那笑容仿佛在说:“我知道了你的秘密。”
第七十章 “挚爱”
电梯停在住院部顶楼,门打开,两位警察模样的人站在林知南对面。
林知南走出电梯,向复健室的方向走了几步,又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警察们已经乘坐电梯下去了。
做复健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林知南没有进去,只隔着窗户看他。
陆云起在护士的帮助下一点一点向前挪动,额头的汗不时顺着脸颊滴落,单薄的病号服被打湿了一片。
从他的表情能看出,他在忍着剧痛。
可就算这样,他还是咬牙继续向前走着,上下起伏的胸膛发出粗重的喘息声。
林知南的手扶着玻璃外侧冰冷的把手,目光落在陆云起身上再不能收回。
和聂文昌说话的时候,林知南的手揣进了大衣口袋里,他摸到了一粒纽扣——它是从林宁最喜欢的衣服上剪下来的。
火葬场里,懂规矩的老人告诉林知南,人死掉之后,为了不让他路上挨冻,必须把在世时穿的衣服给烧掉,过世的人不能系扣子,所以烧衣服前必须把扣子拉链都剪掉。
林知南剪了林宁衣服上的一枚黑色纽扣,随身带着,偶尔触碰到,总觉得还有人陪在自己身边。
这枚纽扣和撕碎的体检报告成了他和聂文昌对峙的底气。
心理防线一旦坍塌,首先涌出的是对陆云起的感情。
陆家父子是把林知南带入社会的老师,一个教会了他如何在职场生存,一个握着他的手,让他懂了什么叫冷暖。
林知南抬起手,紧贴冰冷的玻璃面,身体前倾,陆云起身上延伸出来的线牵扯着他的目光。
陆云起好不容易结束了两个小时的腿部复健,匆匆擦擦汗,来不及喝一口水,就摇着轮椅晃晃悠悠来到林知南面前。
隔着透明玻璃,他仰起头向林知南咧嘴傻笑了一下,随手抹了把额头还在往下流的汗。
寸头使陆云起看上去年轻了好几岁,他天生优越的眉眼弯起,盛满笑意。
忽略身周刺鼻的消毒水味,林知南甚至以为自己置身球场。
他曾经无比羡慕过能和陆云起一起打篮球的男孩子,因为他没有机会,他只听说过陆云起打篮球很厉害,但从未亲眼看到过。
他第一次独立拍摄的广告就是关于篮球的。
男孩在球场中挥洒汗水,与敌校用篮球一决高下,但他的眼中其他人都是灰色的,只有正在围观的另一名抱著书的男孩身上带着色彩。
决定胜负的一球落下,男孩赢了比赛。
他略过前来祝贺拥抱的队友和教练,拒绝了所有人献上来的鲜花和情书,坚定地大步走到了抱著书的男孩身边,向他伸出手。
抱著书的男孩一愣,问他想要什么。
男孩指了指他手里的水,“水。”
又凑到他的耳边,“和你。”
这个广告被陆明承评价为“又土又甜”,可他不知道,这是林知南那时对爱情唯一的幻想。
林知南根本没有什么艺术天赋,撑着他顺利毕业的是“既来之则安之”的妥协想法。
陆云起的出现,使他贫瘠的想象力充盈起来,所有的设想瞬间有了颜色。
现在幻想照进现实,陆云起真的穿越人群来到自己面前,林知南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把心底的澎湃强压了下去,表面上依然波澜不惊。
陆云起伸长胳膊去推窗户,却被赶来的医护人员制止了,他只能一边听着唠叨,一边摇着轮椅老老实实回到医护人员身边。
林知南凝视着陆云起的背影,笑容有些落寞。
推门进去,医生正在为陆云起做检查,林知南站在他身边等。
医生拿着仪器这里看看,那里看看,陆云起则心不在焉地瞄了眼自己和林知南的距离,看到林知南垂在身侧的手,陆云起眼睛一亮,不动声色地动了动轮椅,伸直胳膊,悄悄握住了林知南的手指。
林知南垂眼看他,见他一脸无辜,便任由他去了。
这边医生还不知情,检查完毕后,边念叨注意事项边在报告单上写着什么。
显然,两个脸色微红的人一个字都没能听进去。
回到病房,陆云起才暗暗松了口气。
他右手摩挲着牵过林知南的手指,低头迅速傻笑了一下。
整套动作林知南站着看得清清楚楚,他轻咳一声,别开了视线,走到桌旁给陆云起倒水。
“现在洗澡还是等一下再洗?”把水杯递给陆云起,林知南问。
陆云起扯起衣服闻了闻,满脸嫌弃,“现在?”
刚坐在沙发上的林知南迅速起身,“我去打开热水器,你等一下。”
陆云起一顿,叫住了林知南,看他转身,又有点不好意思,“……不是,你帮我擦擦就行……”
伤口怕感染,洗淋浴得在伤口处裹上保鲜膜防水,陆云起很少洗淋浴,都是林知南或者护工帮他擦身体,他以为这次也是一样。
忽然想到什么,陆云起又闻了闻衣服,“是不是我身上味道太重了?”
“不,”林知南知道他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便解释道,“我等下进去帮你洗。”
说完,林知南走进了浴室。
被留在原地的陆云起茫然地眨眨眼睛,忽然反应过来林知南的意思,不由地动了动喉结,脸更红了。
上午的谈话本来让他有些心灰意冷,但现在他庆幸自己没有早早放弃,才得到了林知南转变态度的机会。
给病人洗澡是件难事。
林知南调好水温,准备先给陆云起洗头。
陆云起一个大男人坐在小板凳上很是憋屈,他只能尽量压低腰背,把头往前伸,林知南先观察了一下头上手术的缝合痕迹,确认没有问题后,才往陆云起头上淋水。
温暖的水滑过,林知南空出来的手帮陆云起轻轻按摩着头,不时缓声问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陆云起的眼睛盯着林知南雪白瘦削的脚踝,看着水珠滑下,紧接着白色的泡沫溅到了他圆润的脚趾上,陆云起彻底心猿意马起来,哪还有心思管身上痛不痛。
洗完澡,林知南破天荒的同意了陆云起拼床一起睡的提议。
病床和看护床可以严丝合缝淡地拼在一起,林知南先照顾陆云起躺下,又给他盖好被子,自己才绕到另一边躺下。
床头有控制大灯的按钮,林知南调好中央空调的温度,随手关了灯。
窗帘的缝隙透过月光,或许是温度太低,显得月光都格外清凉。
陆云起睡不着,又担心压到伤口,不能随意翻身,只好用手慢慢的摸索到了林知南身边。
林知南也没睡,他睁眼看着天花板,感受到身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觉得这一刻有些不现实。
忽然有只手碰到了他的大腿,林知南条件反射地动了动,转头看陆云起。
“我……”
“手。”
陆云起以为自己听错了,“啊?”
林知南没有重复,而是主动伸手过去,一把握住了陆云起的手指。
陆云起的手指骨节分明,下午的时候只牵住了指尖,这次却是十指相扣的方式纠缠在一起,林知南有大把的时间来研究陆云起的手指。
顺便用目光临摹陆云起月光下的侧颜。
陆云起和林知南对视了一眼,笑笑,“感觉好久没有跟你这样躺在一起了,我原来不觉得失眠是个开心的事情,跟你在一起之后才觉得失眠也不错,至少有你陪着我。”
何止是不错,跟喜欢的人在一起,简直爽爆了。
林知南之前推测陆云起的记忆大概停在了两个人刚刚结婚还在热恋的时候,陆云起说出多么坦荡,多么令人脸红的话都不奇怪。
因为他根本不是现在的他。
林知南的目光依然落在陆云起的侧脸上,许久,他淡淡的回答:“我也很喜欢这种感觉,好像全世界只剩下我和你了。”
“如果世界上只剩下我们俩,小煦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林知南恍惚了一下,赶走了脑海里的画面,看陆云起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便搪塞道,“当然是跟你出去走走,在你好了之后。”
这是个很稀松平常的事情。
就在林知南以为陆云起会像以前一样吐槽自己无聊时,他听到陆云起说:“……我们可以到处旅游,然后在落日余晖下接吻。”
还挺浪漫。
林知南拉了拉他的手,半认真半开玩笑的问:“突然这么有文采,是不是背着我偷偷补了语文?”
陆云起哼笑一声,有点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