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债上亿,满朝文武跪求我别死-第1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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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她在崔云词震惊的目光中转身,命令:“对他和韩昌施刑,日日酷刑折磨,却保着他们的命,一道押入京城,先交给京城府尹,再往张家送信。”
“是——”
崔云词想求饶,被人捂住嘴,拖走。
赵瑜看向地上的张长行,又红了眼睛,“长行怎么办?”
容昭呼出一口气:“用棺木送回京吧。”
她转身,点了几个人处理这件事。
涂县有瘟疫,还不能随随便便把人送回京,必须确保安全。
她得让张长行好好回家。
赵瑜又看向容昭:“涂县缺药,还有这瘟疫……”
容昭:“无事,我带了大夫与药。”
她深吸一口气,从容冷静:“我来安排,你先治伤。”
赵瑜松了口气。
容昭一来,他似乎就有了主心骨。
…
当晚又下起了大雨。
谨王倒下,治水和瘟疫容昭都必须担着,就在附近选了个山,染病的人送到山顶去,其他人都驻扎在山下。
用干净的布罩住口鼻,分出一部分人焚烧尸体,一部分人到处撒石灰与醋。
大夫和源源不断的药运往涂县。
而容昭带来的大多数精兵,都离开涂县去治水。
水患已经泛滥,这个时候的治水其实就是让情况不再恶化,集中百姓,救治灾民,将已经决堤的水疏导,将下游的百姓迁走……
人手不够,还要组织百姓协助。
一边要管瘟疫,一边要治水,容昭忙得晕头转向。
好在这场瘟疫并不算太严重,目前还在涂县境内,容昭设置隔离带,确保疫情不可能流出涂县。
而后便是涂县内部的治理。
“如何了?”容昭问。
赵瑜刚刚从外面进来,身上带着一股子醋味,衣服都是刚刚换上的。
闻言,他立刻露出笑容:“好了很多,你不吝啬花钱,郑州等地又很配合,药材和大夫都不缺,今日已经没人染病,也没人病死,染病之人已经在好转,谨王的情况也并未恶化,你这些法子,真有用。”
容昭松了口气。
裴怀悲就在山上,但她没有去拜见。
如今她若是染病,才真是麻烦,所以她始终都在安全的隔离带,处理两边事物,这两日雨水变小,一切都在好转。
只不知京中局势。
她也是离京之后,才突然明白永明帝要做什么。
……………………………………………………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作话给大家解释一下。
兔崽会改没写好的部分,但兔崽不会改人物走向,没有多少内容了,看完全篇,你们会更能理解的。
可以有后世番外的,轻点打我QAQ。
第134章 夜谈
山上。
谨王的帐篷在最边缘, 只要不是烧得意识不清,他都会爬起来,从帐篷开出的窗口看向山下。
为此,他的床就在窗口。
从这里,可以清楚看到山下规整的帐篷区。
容昭就在那里。
偶尔,他还能远远看到一抹红。
裴怀悲露出笑容。
瘟疫不好治,他似乎病的很是严重。
好几次病情危急, 上吐下泻, 大夫们都担心他会熬不过去。
但他全都撑了下来。
只要从窗口看到山下的帐篷,知道容昭在那里, 他就觉得还有希望。
怎么都能撑下去。
——于他而言,只要能看到她,哪怕只是远远看着,便好。
汤先生与大夫们端着药进来, 见谨王又开了窗, 他急道:“殿下快快躺着, 身体尚未好全, 如何能吹风?”
赶忙将谨王搀扶着躺下,关上窗,将药递过去。
裴怀悲接过药碗, 一口喝了下去。
汤先生松了口气,轻声道:“殿下情况越来越好了,涂县百姓的情况也越来越好,已经三日没人染上瘟疫,水也退了些……容太傅做得很好。”
谨王笑了笑。
…
情况一天天好起来, 暴雨停歇,水几乎全都退了。
明州逐渐好转, 百姓们从赈灾点领取物资与一点银钱,结伴回去。
他们的脸上逐渐有了笑容,议论着走在泥泞路上——
“真好,今日的粮食竟然有面,还有菜,可以回家和面做包子。”
“容世子在这里盯着,商队每日都在送东西。”
“这两年虽然水患严重,但好歹还能活,去年有谨王殿下,今年有容世子。”
“明州水退了,涂县瘟疫也都控制住,容世子当真是吉星。”
“谨王殿下也好了,真好。”
“是呀,若非谨王一开始就立刻治水,为我们安排,我们恐怕等不到容世子的到来。”
“愿容世子和殿下平安长寿。”
……
明州灾难已经解除。
涂县虽还有百姓尚未好全,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容昭揉了揉僵硬的脖颈,眨了眨酸涩的眼睛,不再伏案书写,站起来,活动着身体,走到外面。
两天前,情况好转,赵瑜就带人回京了。
他要回去亲自面圣,状告鹿王。
张二不能白死。
鹿王也绝对不配为君。
容昭抬头看向山上,幸好一开始瘟疫不是真的
她到是时疫刚刚开始三天,不算太失控,而且这时疫传染性没有想象中那么强,感染的人不算太多。
熬不过去的已经烧了。
熬过去的痊愈之后,就让他们下了山。
谨王还在山上,应当已经快好了吧?
容昭不希望谨王出事。
和张二愿意牺牲性命时想法一样,谨王适合做下一任皇帝,他得活着。
有些人生来肩上便有重担。
无论是容昭不希望谨王死,还是许多人愿意为他牺牲……
都是因为他们在他身上寄予了其他东西。
他们希望他做一个明君,给天下千千万万人带来安宁生活,他们护的是谨王,也是千千万万的百姓。
她仰着头,看着看着,天空突然放晴。
乌云已经散开,刺眼而明媚的阳光撒在大地上。
眼睛有些不舒服,但却舍不得移开。
周围,欢呼声已经响起——
“太阳!”
“放晴了,灾难过去了。”
“啊真好,终于天晴了!!”
……
是呀,真好,终于天晴了。
容昭带着笑,收回视线,随后却又顿住。
前面,有几人向她走来。
“容太傅,谨王殿下已经痊愈。”有人禀报。
那人身后,裴怀悲一袭黑衣,瘦了些,却依旧难掩风姿。
他笑看她,眉目含笑。
容昭也笑了笑。
…
谨王好了,容昭就要收拾收拾回京。
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些事情要安排下去。
容昭将最近几日伏案写的东西交给谨王,说道:“明州水患严重,总是这般也不大好,我想着若不然一劳永逸,如今有银行有水泥,挖水渠、修堤坝,都可实现。”
虽不能完全杜绝,但往后情况一定会好很多。
裴怀悲看着这一页页计划,十分震惊。
片刻后,他紧紧扣住,看向她,轻声道:“好,我这就安排下去,再留下一些人,做这件事情。”
容昭想了想,又说:“可以让赵瑜来管。”
他有治水经验了,而且历经过生死,还值得信任,以后定也是裴怀悲心腹。
虽年轻,但历练几年也就好了。
如今这差事,正好适合他,且交给他也放心。
裴怀悲点头:“赵瑜很合适,明州刚刚糟了难,百姓农田里面没了东西,还要修缮房屋,虽有赈灾银,但终究捉襟见肘。”
“不如以工代赈,修水渠、筑堤坝、整路和房屋,按照分工不同,给予每日不同的银钱,就算是女子孩童,只要能做事,安排些轻省的活计,也能管饭……”
他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因为容昭正奇怪地看着他。
裴怀悲摸了摸下巴,有些茫然:“怎么了?”
容昭摇头:“没,我就是发现你现在挺能关注一些民生之事,想得非常周全,也很合适。”
裴怀悲笑了,难得玩笑一句:“我毕竟是你教导出来的。”
这一刻,他虽穿着华服,却和当初跟着她的车夫无名重叠了起来。
容昭也笑了笑,摇摇头。
裴怀悲又说起正事:“还有一桩事,修水渠与堤坝需要不少钱,恐怕要户部从银行拨银,得皇上过目,可如今朝中……况且,一来一回时间不短。”
容昭:“无事,皇上给了我明、郑两州的调度权,先从两州银行拨钱,等我回户部之后再上报此事,国库不缺钱,皇上不会在意。”
裴怀悲点点头,再无疑虑。
容昭又道:“那殿下休息,我便先退下。”
说完,她倒是也随意,不等谨王回答,直接便转身离开。
裴怀悲下意识抬手,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又放下,目送容昭出去。
…
离开前夜。
容昭没睡着,她走到外面抬头看天,近几日天气好,晚上都有明亮的月亮。
月光撒在地上,漫天星河璀璨,十分漂亮。
这是现代看不到的美景。
容昭安静看着,一言不发。
一道轻轻的脚步声响起,走到了她的旁边,站定,声音轻轻:“你在想什么?”
容昭没说话,依旧看着天。
裴怀悲缓缓开口:“你在想张长行吧。”
容昭终于收回视线,这段时间她都很忙,看起来也没什么异常,一切如故,只人瘦了好些。
要离开涂县了,今夜她的眼中才染上悲凉。
“是呀。”容昭声音轻轻,望着前方,“若是我再快一点点,他就不会死……”
只差那么一点点!
裴怀悲:“我也想,若是我晚点倒下,他们还没去硬闯,你就该到了……”
容昭摇头:“不一样。”
裴怀悲看向她:“都一样。”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
裴怀悲轻轻叹口气,声音复杂:“大概是我见惯了生死,所以相信天命,有些命运是天注定的,若是我晚点倒下,或许你会晚些来,若是你再快些,或许我会早些倒下。”
他看着她的侧脸,目光温和:“阿昭,你已经尽力,你让他看到了希望,看到意义。他是为我而死,我会记得,我活着一日,都会善待他的妻儿。”
容昭没说话,半晌,她突然抬脚往前走去。
裴怀悲默默跟上。
前面有一个小山坡,前段时间水患,这山坡上还有无数野草。
头顶是皎皎明月与星河,从山坡往下看,帐篷区点着火把与灯笼。
安宁平和,岁月静好。
容昭坐下,拍了拍身旁的草地,“坐着聊聊吧。”
裴怀悲身上是华服,但他毫不迟疑直接坐下,轻笑:“好,今夜我是无名。”
容昭没忍住笑了笑。
笑过之后,她看着远方,声音轻轻:“其实我都明白,每个人走的路,是每个人的选择,也会得到这个选择下的结局。”
裴怀悲安静听着。
容昭:“张二过去并不是一个很好的人,他眼中只有利益,也总惦记着算计容家,与京城大多数普通的世家子,没什么不同。”
“可不知不觉间,他竟然已经成长为一个有坚持有勇气的人,他死守着那条路不让,给赵瑜拖延时间,那一刻他不后悔,被马儿踏过,他也不后悔,闭眼时,他在笑。”
裴怀悲轻声喃喃:“泥水能污了他的脸,污不了他的意志,马儿能踏断他的脊骨,踏不灭他的魂,张二有坚持,张丞相生了个好儿子。”
容昭点点头:“是呀。”
她缓缓抬起头,指着下面的帐篷,那里有精兵,也有收拢的百姓。
她道:“无论是张二,还是你我,守着的都是他们,是千千万万的百姓。张二倒在了涂县,但这条路没有尽头,还有许多人会继续走下去,我也要继续走下去,我也会倒在这条路的某个地方。”
“我都明白,只依旧还是有些悲伤,我所愿,没能尽数实现。”
裴怀悲一直望着她的侧颜,容昭是个女子,很瘦小,有些清瘦,眉目如画。
但她似乎永远有一根骨,撑在天地间,让她无惧风雨,永远不会倒下。
他轻声道:“愿我亲朋皆在,愿岁岁年年如今,愿海晏河清,愿百姓安居,愿人人,生而平等。”
裴怀悲嘴角上扬,声音坚定:“你前两个愿没能实现,后三个,终有一日,定会实现。”
就像阿昭所言,这条路没有尽头,但走在这条路上的人,源源不断。
从前张二糊涂,从前他也未曾看清前路。
都是阿昭教他们。
她在前面,他们就能看到路。
从今往后,他和她一样,都是其中一人。
这条路很漫长,但皓月当空,星辰璀璨,哪怕同行人倒下,哪怕自己倒下,依旧有人往前。
——他们守着的是千里江山绵延,护的是万家灯火璀璨。
……………………………………………………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大修过,可以重看~
张二叫张长行,长行,倒在半路,未必不是长行。
第135章 秘闻
容昭深吸一口气, 缓缓吐出,平复了心情。
随即,她看向他, 挑眉:“关家是你的人?关梦生也是你的人?”
这还真藏得深。
如果不是裴怀悲自己说出来,她就算能猜到关家倒向谨王,也不会想到那般早。
这句话是去年元宵,她许下的愿。
那个时候, 谨王回宫不久, 马州治灾,根本与关家没有任何接触。
裴怀悲闻言, 微微移开视线,轻声道:“从安庆王府离开之后,我在太悲寺,后入宫也不便与你说话, 便让梦生照看你, 助你一二。”
顿了顿, 他又道:“关家是我父亲留给我的人。”
容昭一怔。
先太子?
随即, 她像是想到什么,皱眉:“皇上让你入明州治水,安排张二、赵瑜, 不是为了护着你、他在京城彻底扫除鹿王党?”
她出京之后,想清楚前因后果。
分析永明帝的行为——他是为了保护谨王,不召安王回京,也是保护,京城只留下鹿王党, 永明帝要在死前,彻底剪除鹿王党。
裴怀悲笑了笑, 笑容嘲讽,声音却很平静:“只对了一半,阿昭,你把人想得太好,他不是保护,是防备。”
如果只是保护,永明帝只要能护住自己,就能护住裴怀悲和裴钦。
如果永明帝护不住,那这次清扫鹿王党就不可能成功,两人依旧会死。
永明帝是自信能成功,却还是要把一个撵出去,不许另一个回来。
——这是防备。
容昭瞳孔一缩,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裴怀悲再次看向她,一字一句:“都说我这次出京很蠢,这种关键时候,若有心思,若想活命,就不能离开京城……”
“可是,若我留下,才是必死无疑,离开京城,反而能活。”
容昭:“你留下,什么都不做也不行?”
是问句,但她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裴怀悲声音沙哑:“对,因为他不会相信我什么都不做,帝王多疑,天家无情,他可以给,但不许我们伸手拿。”
鹿王,就是伸手拿的那一个。
他的眼睛竟然有恨意!
容昭手攥紧,半晌,低声问:“先太子,到底怎么死的?”
有恨,只能联系到她曾经的一个猜测……
裴怀悲望着她,眼中有淡淡水光,“阿昭,你这么聪明,想不到吗?”
想到了,但她不敢相信。
是永明帝!
其实容昭很早之前就有过猜测,永明帝多疑,尚未年迈时就已经多疑,手下就三个儿子,一个有势力,一个有世家,一个就有宠爱……让他们三足鼎立